一定是这家伙,当年盗窃了他的佳作,现在又来捉弄!
易霆不明所以:“血猎,老仇人吗?那他对你挺好的,送的东西你都喜欢。”
兰萨嫌他蠢,敲了一下狼人脑袋:“所以,在我用深红作画后,他会变出一朵玫瑰恶心我。”
他早该想到。是仇人,不然为何不露面?
易霆撅起尾巴趴地上,嗅了嗅那假玫瑰,嫌弃的晃晃头:“那我给你擦掉?哎,这颜料不好弄,又得收拾一大场。”
“全部。”兰萨点了点头,“一点不要剩,画具也清理了。”
易霆不干了:“这玩意多难擦,留着吧,好歹他出钱了,别浪费,再给你买红颜料就得了呗。”
兰萨哪里能忍,指甲深嵌进手心
里,獠牙不知觉都伸长了,凝视着易霆擦了一半的玫瑰:“我不想用他的东西。”
“那画呢,不是你的?”
“那副挂我房间里。”兰萨想也不想,又转头看自己的古堡,咬牙切齿,挣扎半天,呼了口气,“地上的……随你。”
易霆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勤勤恳恳收拾:“等它干吧,刚才就不该让你画,以后还得用吸尘器打扫卫生。”
兰萨突见狼人尾巴上染了不少颜色,深蓝和黑的看不出来,红和绿却很分明。
“傻狼。”
没忍住笑了一声,又马上绷着脸换衣服去了。
兰萨盯着屋子里的月亮贴图,多少有些颓丧的意味。
他知道这一轮明月盘是假的,营造的古堡也是假的,现在他已一无所有,连躁郁期都要别人照顾,甚至还算狼人。
世风日下,老仇人都来看他笑话。
兰萨双腿相搭,靠着椅子自言自语:“若是没醒过来,也比现在要好。”
若是没醒,还和所有长眠或确认死亡的血族亲王一样,无忧无虑的躺着也不错,至少那些高傲的血族不必遭受这种尊严的践踏,至死都永葆骄傲!
他痛恨无能为力,也不知这种“适应生活”要到何时,这个组织又会不会真的放他走?
兰萨又陷入了刚来易霆家里时的低落,钻进棺材里与世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脸上有点痒,他抬头去拿,是一根卷起狼毛,想必易霆趴进来睡觉时遗落的。
兰萨在手指尖捻了捻它,口中吐槽它的主人:“不修边幅。”
也许这话骂的那人耳朵痒了,没多久凌乱的脚步传来,兰萨的棺材盖又被掀开。
他的房间本就昏暗,但仍有一丝微光偷了进来。
兰萨把那根狼毛吹了出去,不适的眯起眼:“闲事不要找我,我想休息了。”
他仰面就瞧见,易霆趴在棺材边正往里探头。
易霆直白问道:“你不开心啊?”
兰萨微微侧头:“我在对那个人生气。”
易霆疑惑,锲而不舍:“不像啊,上回你还扬言要弄死人家,这回更严重,你咋骂都不骂?”
“现在已经不是辱骂有用的时代了,浪费口舌。”
“那你天天还骂我?”
兰萨支着手肘想坐起来,又差点顶到狼人脸上,只好维持微微仰头的姿势:“我说的,你会改。我不知道那恶劣的血猎身在何处,想来你们也找不到。”
一支看似低调,实则有奢华的流金暗纹的铅笔塞到了兰萨衣领旁。
易霆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别想他了,你会画铅笔画不?颜料不好蹭掉。”
兰萨不顾形象,一个抬身把狼人脑袋拱到一边,拿起铅笔端详:“这次也是礼物,为什么想送这个?”
“你不是不乐意用他的东西吗,还挺想画的,我寻思你在屋里闷了半天,别又作出病了,用这个干净节约又环保。”
易霆罕见的顿了顿,那双狼人尖锐的眼睛盯着兰萨:“别自闭了,遭罪的还是老子。”
兰萨握着铅笔不发一语,虽然狼人话讲的不好听,但办的事他越来越喜欢了。
起码,会在他没开口的时候,
递上他想要、或是会喜欢的东西。
兰萨盯着易霆俊朗的轮廓,打量了一会儿,舒展了眼眉。
狼人也有狼人的好玩之处嘛。兰萨很想弄清楚,非亲非故,一忍再忍,现在却有求必应,这头小狼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
刚才的忧郁也慢慢淡了。兰萨是悲情和享乐融一的主义,哪边都不放过。有趣的东西送上门来了,他也得舒心品尝一番,再去伤感其他的才对。
“看我?”易霆左右摇摆,又回头瞧了瞧,仿佛确定了,“你看我干啥?”
“拿干净的白纸本子,”兰萨懒洋洋往棺侧一靠,铅笔在手里转了十几个圈,忽然落定点在易霆鼻尖上,“然后别动,做我的模特。”
“我?模特?”易霆不可置信,晃了晃脑袋,“你开什么玩……”
“笑”字还没出口,兰萨就把易霆用力推远了,不容分说:“去拿。”
易霆夹着尾巴提着一个大本子进来了,夹在垫板上递给兰萨。毛躁的狼人浑身不自在的乱动:“我有什么好画的?多没劲。”
兰萨一撩眼皮,虚虚在空中构图:“想画真实生命体的肖像了,你得配合你的主人。”
易霆无奈,一手支着下巴:“行,快点吧。”
“等。”
追求完美的大画家没下笔,一动不动,唯有朱红的眼珠在转,盯着易霆身上每一处细节。
许是那眼神太认真,他把狼人看的发毛。一向威风的易霆像只灰溜溜的弱小狼,低了低眼眉:“别看了,怪渗人的,我就长这样了,你随便划拉。”
这样的小狼让兰萨有点新奇,再多欺负一些,会不会,把他逼到没办法?
兰萨忽然猛的前倾,拿铅笔末端在狼耳朵上描了描,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笑,眼睛半眯的勾起来:“我从来不欣赏狼人,细细品味,你的样貌也很耐看的。不好好画,可惜了。”
见易霆往后退了退,脸侧霎时有了浅浅的绯色,耳朵抖的带动他身体都在颤,兰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狼人想凶却凶不起来,无奈露出犬牙,装作狠厉咬兰萨垂下的头发:“靠……靠这么近干嘛!吓死个狼!”
见到这人支吾的样子,兰萨舒心极了,就连发丝被狼人叼在嘴里都浑不在意,得意靠回原来的位置,耐心作画。
没用太久,时不时瞟一眼易霆,也只是拿对方的反应取乐。
这张特殊的面容已经印在脑子里了,磨练千年的画技相当高超,只是落笔后总有不满。
为什么如何都画不出他想的这人的模样呢?
忧虑片刻,终是画出了一幅,他认为已濒极致的完美。
兰萨翻转画本,搁在胸前让易霆看,十分自信从容。
上面的易霆俊帅的轮廓形如本狼,眼神画的十分清澈,脸色似有不虞,却闷的发不出气,嘴角笑的无奈。
哪里是穷凶极恶的狼人,明明是个直率纯情小狼。
易霆夺过,耳朵兴奋的立起,大声惊呼:“你画的这么牛!怎么比我本人还好?”
兰萨就知道他会赞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
又满意的懒懒躺下,微微昂首:“还差了一点感觉,以后我再试试吧。”
第20章 教狼人跳舞,后悔莫及
玫瑰猎手的坎儿算是过去了,兰萨依然是个好吃懒做的血族亲王。虽然他很想把那家伙找出来报复,脸上却写满了有心无力。
他很清楚,那人的行踪实在难以捉摸。能混到现在,可比当年强大多了。
日后一定会再遇,现在不如多支使小狼两趟。
这日易霆去局里上班打卡,走前还说这段时间耽误了太多工作。
兰萨心里很不爽,难道他不是易霆最重要的工作吗?
想着却也没说出来,只是画了不少狼人的丑像,然后团成纸团扔到人房间里去。
兰萨从来不觉得自己幼稚,不论易霆怎么说。
大门又开了,兰萨动了动耳朵尖儿,开始期待小狼见到自己的雅照的样子。
那燥乱的脚步来的却太快了,显然是直奔着他来的。
兰萨有些遗憾,抬眼瞧着门口:“有什么东西要奉给我吗?”
易霆把一张金色的卡片飞了过来:“有,你瞧瞧。”
兰萨挑起手指打开了这邀请函似的东西,果然上面是一份舞会邀请,洋洋洒洒的花体字写的十分热情,但兰萨也就瞄了瞄自己名字和舞会名称。
“迎秋舞会?”兰萨没兴致地合上了,随手丢到桌子上,“不去,不曾听闻。”
“啊?”易霆愣了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哦,这玩意没你老,这些年可流行,火爆的仅次于万圣节。”
若是万圣节舞会那样盛大,兰萨说不定还会赏脸,去冲个舞王回来。
这小舞会,他去了岂不是自跌身份?
兰萨依然:“不去。”
易霆挠挠耳朵:“没想到这回他们居然邀请我了,啥意思呢?”
兰萨没忍住嗤笑一声:“真是三流的主办方,居然会邀请一头没品位的狼人。”
“我也不稀罕去啊!”易霆炸了尾巴毛。
兰萨忽然有点好奇,想看看狼人跳舞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
自降身份的事儿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兰萨从容交扣自己的手指:“我改主意了,我要去,你作为照料者,也要去。”
易霆吃惊,又叹了口气:“刚才还嫌弃人家呢,你这话真得反着听。行吧,我去看着你。”
纤长的食指晃了晃,象征主人的否定。
“你做我的舞伴。”兰萨半眯着眼支着下巴笑了起来,“我不想去了再临时找,会不愉快,不愉快就会砸了会场。”
也只是说说,兰萨这般优雅的血族哪会因为这种原因破坏公共场地呢?
只是吓唬小狼罢了。
易霆果然就上钩了,懊恼抓了抓头:“你这什么毛病……”
“别人也不行,现在我只能接触到你,不是吗?”
“老子不会跳舞!”
兰萨坚定道:“你很快就会了。”
易霆烦躁的原地转了好几圈,终于勉勉强强:“行,跳不好别赖我,别生气,知道不?”
发现狼人松口了,兰萨也不谦让:“那倒未必,看你表现。”
“这咋还有风险呢?迟早被你逼成全能。”易霆里喉咙咕噜咕噜低吼了两声。
兰萨垂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他确实没教过别人跳舞,尤其是在他看来笨拙的狼人。
一定很滑稽
。
不过没关系,他就是想看狼人出糗。
兰萨难得非常和颜悦色,捏着易霆的手腕往家里空旷的小院子里去:“教你。”
易霆蹦蹦跳跳的跟上了,还真有几分学舞的意思。
暖风和煦,呼吸着室外的空气,兰萨心思更舒畅了,忽然想让易霆正视一下他得到的恩赐,夸赞一番自己。
兰萨整了整衣襟:“如果主办方知道我答应了邀约,一定会感动的跪地痛哭。”
易霆点点头:“那肯定的,你现在可是自带流量,多稀罕啊。”
愚笨。
不是说本身的魅力,而是舞技啊,小狼怎么就不懂呢?
还是亲身让他体会一下吧。
兰萨把狼爪子扛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去搂易霆的劲腰。
他用手指掐了两下,硬邦邦的,但还挺有韧性,不知最大能弯到哪里。
面前的狼人有点儿无所适从,疑惑道:“你捏我腰干啥?怪痒痒的。”
兰萨的肩头被抓得有点痛,拧着眉头:“手搭上就好了,别按。”
低头又踢了踢狼人分得大开的双脚:“收一收,前后步。”
“噢,噢。”
易霆应了,也稍微收了,可摆放的还是那么粗野,任兰萨怎么纠正都是那副狼人本性的样子。
兰萨总是在易霆身上放弃追求完美,轻呼了口气:“别动了,我引着你,跟着跳。”
易霆喜悦的狂点头,兰萨也不知道他开心什么。
兰萨的舞步优美自然,行云流水般舞动了起来。
真是久违的感觉,但他还没舒心太久,脚下就是一痛。
他穿着轻薄靴子的脚面,被狼脚狠狠地踩了一通,不得不牵制住了步伐。
兰萨微恼:“停下!你注意一下我的步伐。”
易霆的脚就停在他脚面上不动了:“咋了,这不挺好的,我感觉还挺带劲?”
兰萨跳的是优美的社交舞,那么易霆就是狂热的摇摆,估计和月圆之夜变身时没有什么差别。
兰萨推了人一把:“把你的脚收起来。”
易霆低头一看,好像才发现,尴尬摸摸鼻子:“我说咋有点软乎呢?还以为踩点踩对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鸟鸣,不知道是哪儿的野鸟在快乐的啼叫,仿佛在嘲笑这对欢喜冤家一样。
兰萨忍着不发脾气,一手狠狠揽住狼人的腰:“这次慢点节奏,你仔细,小心的迎合上来。”
“嗷……”一声低落的狼吼。
兰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狼人脸上的,让他心烦的是,易霆从头到尾都没再看他一眼,只低头关注着两人的步伐。
这小狼居然敢不看他。
兰萨也低头瞧了瞧,却见易霆像是在玩儿躲避和进攻一样。他从哪儿撤步,那穿着拖鞋的狼脚就往哪儿踩。他要往哪儿落脚,易霆赶紧抬脚往后退,也不管跟不跟得上节奏。
倒是自成了一体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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