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要把他脸上的泥均匀涂抹开,听到沈长青说话,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往后一跳,面露惊恐地看着他,手颤颤巍巍指着沈长青。
“你不是哑巴?!”
沈长青:“……不是。”
老太太继续往后退,一直后退,退无可退,继续惊恐脸:“你是个男的?”
长得还踢欸木比她漂亮!
沈长青:“……是。”
她两只眼睛睁得老大,死瞪着沈长青,刚掏过面膜糊糊的黑爪子捂住心口,一脸不可置信。
沈长青:“………”
对视了整整十秒钟,这个“老太太”一把撕开自己的□□扔在地上,掩面哭泣,夺门而出,边哭边喊,声音绝望:“我好不容易捡到个宝贝女儿居然是带把儿的!”
白狐&沈长青突然凌乱了:“……………”
沈长青扶着空空如也的门框,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那女人单手把门卸了。一只手捂着脸哭得绝望,一只手扛着门跑老远。
直到那女人的背影消失,沈长青这才收回目光,抬脚走出门外,脚底刺痛了一下,他垂眸看去,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袜。
沈长青奇异地发现,他赤足掠过的地方,此时正盛开着一簇簇不知名的小花儿,差不多只有青草一般高,却异常妖艳绚丽,夺人眼球。
虽然这个设定很要命,但是有花儿伴随身边,倒是让爱花的沈长青心情着实愉悦了不少,甚至还采了两朵拈在手里玩。
走到一棵树下,在树荫底下坐着,还没坐稳当,怀里就多了两个毛绒绒的白团子。是那只白狐狸,脑袋上是一只小白兔,沈长青微愣,这是那天在山上捉到的小白兔?
手腕被轻轻挠了几下,沈长青侧眸看过去,是那只白狐,它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眨巴眨巴望着他,用鼻子将小白兔往前拱了拱,又看向沈长青,似乎是在求夸奖。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到了沐清风,也是这样,一双凤眸总是炯炯有神。
沈长青摸了摸它的脑袋,白狐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看着它屁股后面的大尾巴,他伸手摸向它的尾巴,在指尖触及尾巴根部时,白狐陡然睁大眼睛,向后一跳。
“嘤!”
不可以摸这里!
沈长青略微一顿,一只腿屈起来,周围没有陌生人,他便卸下伪装。他手肘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着白狐,面带浅浅笑意,周身清风和煦。
白狐看得呆愣住了。
公子世无双,一笑展红颜。
半晌,他将另一只手伸向白狐,“过来。”
白狐被沈长青的笑容吸引,鬼使神差地听从了他的指令,走向沈长青,窝在他怀里盘成一个圈。而它身上的兔子也学着它的样子,没有盘成一圈,倒是变成了一个白团子,像是一个加大版的汤圆。
傍晚时分,那女人背了一个竹篓子回来,到了院子的小圆桌旁,卸下竹篓子,一遍扭动肩膀坐下一边念叨:“哎呦卧槽,累死老子了。”
沈长青:“………”
女人休息了半盏茶时间,直接走到沈长青面前来了个老汉蹲,晃了晃白嫩的手:“喂,小白脸,你叫啥名啊?”
沈长青:“沈长青,我不是小白脸。”
女人一拍胸脯,“沈长青是吧,你以后就是我飘飘的老弟了!”
“我名字还蛮难念的,直接写给你看吧。”
飘飘从从树上掰了个树枝下来,在地上划楞出三个字,反正这古代人也看不懂,“看到了吧?能看懂吗?”
沈长青看着地上“宦烟飘”三个简体字,直接念了出来。
宦烟飘惊得树杈子都撇成两段了:“你认识简体字?!”
看着宦烟飘这个戏精一般的现代人,沈长青决定说实话。
“我是从21世纪穿过来的。”
“21世纪!”
“对暗号!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它永远不会堵车。”
宦烟飘都快要流泪了,多么亲切的称呼,21世纪,她一把抱住沈长青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老弟啊!亲人啊!以后姐罩着你!我现在可是太后了,一个令牌就能吃霸王餐的那种,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啊!”
虽然这话听着很感动,但是沈长青觉得他们两个要走的路不太一样。
“你有灵力吗?”
宦烟飘明显一愣:“什么玩意儿?你胡诌些啥呢?”
沈长青抿唇,灵力聚气,在掌心处弄出一缕粉色发光的烟雾,“这个。”
“蛤?”
宦烟飘摊开手掌,一缕白烟直冲而上,她颇为不屑指着自己手上的灵烟:“你管这玩意儿叫灵力?”
她猛地站起来,一只脚踩在石凳上,将石桌拍得啪啪响,神情激动又愤怒:“就这个玩意,害得我被追杀你知道吗!我原本没有这屁灵力的,我他妈的就去了一趟藏书阁,然后一个玉简砸到我头上晕过去,等我醒过来就变得力大无穷,一发火头发都能竖起来!”
“头发竖起来就罢了,我他妈不小心把自己宫殿拆了半边,我那狗比儿子还不让我去皇孙那里住,我自己寝殿看得我糟心,我就偷偷跑出来透透气!结果,我那狗儿子居然拿通缉令追我,妈的我虽然是个后妈,但我也不恶毒啊!真是操了!”
沈长青没说话,他看着宦烟飘本来披散在背后的秀发,渐渐炸开,然后缓缓上升,最后竖得笔直,足有三尺高。
他慌忙移开视线,手虚握成拳抵在唇上,轻轻咳嗽一声。
“你的头发炸了。”沈长青轻飘飘补刀,“也许,你那个二手儿子是怕你再去祸害别人的家。”
宦烟飘:“………”
她没说话,一炷香时间过后,宦烟飘收回脚走到小木屋里面,沈长青以为她要回屋梳头发或者拿菜刀砍他,他已经做足了逃跑的准备。结果不到半盏茶时间,她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匣子。
宦烟飘打开它,里面是一个玉简和几本像是小册子一样的书本。她拿出玉简把木匣子随意一丢,坐在石凳上,将玉简展开平放在桌面上,扯过沈长青的手放在玉简上。
沈长青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要抽回自己的手,被宦烟飘拍了一下,她厉声警告:“别动!老娘在给你传灵力!”
“你再瞎捣鼓咱俩都得死!”
宦烟飘看都没看一眼沈长青,运气入体,缓慢将灵力从丹田引入筋脉,再通过筋脉汇聚掌心。她与沈长青手掌相对,将身上的所有灵力全部传给他。
这个过程费时又费力,宦烟飘额头细汗密布,咬牙坚持。沈长青察觉到掌心的热源,很温暖。先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五脏六腑被暖意填充。
之后是越来越烫,沈长青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一百度的开水浇过一遍,疼痛难忍,他闷哼一声,咬着牙坚持。
之前看那个仙侠电视剧,传承修为的时候,人家明明表现得很舒服,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要命一般的痛!果然电视剧里东西都是骗人的。
沈长青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他又热又痛,感觉身体里面有一个大火球肆意凌虐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尤其是跟宦烟飘接触的那只手臂,痛得像是被滚烫的岩浆浇过一样。
“呃!”
这种被拆骨重塑的疼痛到底还是没让沈长青忍住,他紧闭着眼睛,痛苦呻·吟出声。
白狐急得原地打转,倒是它头顶上的小白兔睡得跟死猪似的,还颇为悠闲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无暇顾及小白兔,白狐焦灼不安,竟然在地上刨起了土,直到一个半尺高的小土堆出现,白狐这才看向沈长青,对方痛得冷汗涔涔,浑身发抖。
白狐直接一个跳跃趴在沈长青腿上,它慌里慌张地用舌头舔沈长青的脸,试图安抚他。
不知是不是它的安抚凑效,沈长青身子虽然还在打抖,但没有方才剧烈了。
白狐踩在沈长青的大·腿上,忽然脚下一滑,与沈长青来了个嘴碰嘴。它忽然就愣住了,像个木头一般,白狐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一股酥酥麻麻的东西流过。
它瞪着一双眼睛,视线移到沈长青唇瓣上,沈长青的唇色有些发白,却并不影响它的美观。
幺儿又在他自己嘴上下毒了!
白狐气得用两只前爪扒拉着沈长青的胸口,衣襟全被它扒拉开了,幺儿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坏习惯啊!虽然它不畏惧任何毒,但是这个做法也太寒狐心了吧!
怎么这么警惕嘛!在嘴上下毒万一把自己毒死了怎么办!不管了,先把他嘴上的毒清理干净再说。
白狐想到就做,当即就把两只前爪搭在沈长青两边肩膀,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沐清风:幺儿啊,你下次不要在嘴上涂毒了,毒到自己就不好了!我帮你舔掉了,我贴心吧!
沈长青:……就,很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在嘴上涂毒了?还莫名其妙的没了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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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越发觉得你像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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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青虽然痛得睁不开眼睛,但是触感还是在的。他感觉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在脸上弄来弄去,沈长青被弄得烦躁,撇开脸试图躲过那个东西。
意识越来越混沌,脸上也渐渐被湿润,沈长青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随即软下身子不再挣扎。一天之内不能昏过去两次,否则他一个大男人也太丢脸了。
体内的热意渐渐散去,沈长青蹙起的眉头舒展开,他周身不再是滚烫焦灼的火热,而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包裹着周身。
传灵力的步骤正好结束,宦烟飘收回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艾玛,累死我了!”
“小青啊,我进去睡一会。先给你提个醒,我把灵力都传给你,可能会提前引来你的那啥雷劫,你最好去那个青海的荒岛避一下子。”宦烟飘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说怕你受伤,那万一殃及到我无辜的子民我整个国家就完了。”
宦烟飘啧了两声:“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三个月内吧,你的雷劫就要来了。不必紧张,也不算太痛苦。也就,每天被五米宽的雷劈个三五次而已吧,习惯就好。”
沈长青:“………”
“宦烟飘,我跟你有仇吗?”
“没有啊!”宦烟飘不轻不重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哎呀!我都把全身灵力传给你了,你看我对你多好,不是我不愿意遭受雷劫啊,是因为我迟早会有回去的那一天,而你还早呢!”
沈长青猛地站起来看向宦烟飘:“我还能回去?”
白狐听得云里雾里。
宦烟飘被沈长青这一动作吓得愣了一下,随时咬着手指,不敢看向他:“嘿嘿,你要记住,我们穿越人士到这里自然是有定数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不要指望我会带你回去。”
沈长青垂下眼眸,敛去眸底的的情绪,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倒不是他留恋那个现代,只是,他很想院长爷爷了。不能回去看看他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宦烟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你回去之后,可以去一趟和睦路95号吗,那里是一个孤儿院,帮我看看爷……院长。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回去以后帮我好好照顾他。报酬等我回去以后我会还你的。”
提到孤儿院院长,沈长青胸膛起伏有点大,他紧紧闭了一下双眼,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宦烟飘,双腿弯曲就要跪下:“求你……”
“哎!你可别给我跪下,我不吃古代人那一套嗷!”宦烟飘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要是受你这一拜,指不定得少活几年,撒楞的给爷起来!”
沈长青还是没能跪下,抿紧唇看着宦烟飘,他眼神带了些乞求,看起来楚楚可怜。
宦烟飘被他看得受不了,“行行行,我也没说不去啊!就是吧”,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光有报酬可不行啊,回去之后你得任劳任怨给我当一个月的小助理。”
“行。”
“啧”,宦烟飘托腮看着沈长青,戏谑道:“答应的这么爽快啊?看来那个院长对你很重要。”
沈长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要是在这个世界遇到了真爱,又不肯回去了怎么办?”
沈长青没将宦烟飘这件事放在心上,直言道:“不可能,你尽管放心。”
“行吧!”宦烟飘手臂搭在沈长青肩膀上,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flag不要立得太早,还有,赶到青海得要一个月,现在赶紧撒楞的给我出发!”
“我国家不能被你一顿雷劫给毁了!”宦烟飘递给他一个包袱,猛地把沈长青往外一推。
沈长青被推得一个趔趄,回头满脸迷茫地看着正在寻思怎么把门安回去的宦烟飘。
嘴唇翕动几下,沈长青到底还是没能说话,转身走了。
白狐头顶着小白兔跟在他脚边,从左绕到右,来回地玩。
沈长青停住脚步,白狐也停下脚步,坐在地上歪头看他,怎么不继续走了。沈长青蹲下来,向白狐伸出手,白狐眨了眨眼睛,把爪子搭上去,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它被沈长青抱在怀里了。
“嘤?”
“你一直在我脚边绕来绕去,挡住我的路了。”沈长青顺势摸了一把它的尾巴尖,“有点烦。”
“嘤。”好吧。
白狐翻了个身,窝在沈长青怀里一动不动,眯着眼睛享受,小白兔也自觉滚到它怀里睡觉,没一会一阵轻微的鼾声传来。沈长青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狐狸,触及到它沾了灰土的皮毛时,眉头轻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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