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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拿了反派剧本(玄幻灵异)——温翡烟儿

时间:2020-07-21 10:14:45  作者:温翡烟儿
  叶无咎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也不知是终于想起疼了还是怎地,啊了一声,“我跟你讲说啊,下个月就是松风掌门岳正亭的生辰,四十五,也算是个吉利的数字,所以准备操办一番。那一株碧芝草,就是太华门的贺礼呢。”
  岳正亭的生辰?他是真的不知道的。不过要是叶无咎也看不惯岳正亭,有什么事大可以冲着他本人去的,为什么要夺太华门的贺礼?
  容致原本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听着的,此时也不得不发问:“可是洪涛水寨与太华门又无过节,为何要与他们为难?”
  “咦,你们不知道吗?”叶无咎反倒吃了一惊,“岳正亭身子不好,需得用碧芝草入药来调理。”
  这个是知道的,否则为何岳澄要千方百计偷上明月山庄呢?萧焕他们虽然是受托而来,却打了要顺势找找碧芝草的主意,这些沈望舒早就知道,容致他们也知道。但叶无咎为什么会知道?
  叶无咎颇有些鄙夷,“沈兄弟,你这……也太不过关了!容兄弟应当是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啊。知道当年的魔教倚霄宫吧?那大魔头沈千峰便是被岳正亭逼成这样的,你身边这位师兄,本是沈千峰的……养子沈望舒,倚霄宫破,他重伤,被你师父救了,这才隐姓埋名的。咳,不过我要说的还是沈千峰的事。当年他和那个岳正亭啊,曾经好过,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沈千峰不是汉人啊,祖上有些苗人的血统。苗人擅蛊,而那时沈千峰与岳正亭正是情浓,于是沈千峰便给岳正亭下了情蛊……”
  作为叶无咎口中那不怎么过关的养子,沈望舒有些异议,“你怎么知道?看见了?”
  “我没看见,可我就是知道啊。”叶无咎就差给他半个鬼脸了,“是我岳父告诉我的,这事当年人人都知道,你问你师父他也是知道的。”
  他说的人人都知道,应该还是限定在九嶷宫中。
  容致想过来了,“所以碧芝草应当是用来解蛊的?”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叶无咎道,“情蛊种下之后,倘若变了心,蛊虫就会啃噬心脏,令人死得极其难看。不过这蛊虫也不算难对付,只需要将之逼至心脉处,划一条口子,蛊虫便会顺着血液流出。不过这样逼出蛊虫,到底也是伤了自己,会留下心绞痛之症,在每年的中蛊之日发作,倘若另一个带有蛊的人在他逼出蛊虫之后死了,则会在这人的忌日又发做一次,使人痛不欲生,动弹不得。这种绞痛也不是不能治,不过非得用十余种极其珍贵的药材制成药灸炙烤心脉,反复数十次方能治愈。”
  单是想想,沈望舒便觉得心口发疼。
  他是听过情蛊的传说的,不过一向都嗤之以鼻。诚然情蛊有让两个宿主生情之效,可这份情谊也说不上究竟是人自己的还是蛊虫在作怪,而一旦分离,便是惨绝人寰的反噬。之前萧焕对他那么冷淡他也没想过要打情蛊的主意,因为他希望若有朝一日萧焕真的对他动了心,不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邪门歪道,而是他自己打动了萧焕。
  不知道岳正亭的蛊是沈千峰偷偷下的还是他自愿种的,后来做的事却很让沈望舒不齿了。
  而苏闻与巫洪涛则更是恨透了岳正亭,连带叶无咎也同仇敌忾的,不愿意让岳正亭得到碧芝草的心思根本就不屑去掩饰。
  只是燕惊寒都让他放走了,这事也跟他没关系了,沈望舒百年没好气地问:“信呢?”
  “什么信……”叶无咎啧了一声,笑得十分揶揄,只是碍着容致还在,不能放开了嘲笑,颇有些遗憾,“那东西我能一直带在身上吗?自然是放在寨中了。现在回去,小香儿也该把东西收拾好了,顺便就能开宴了。”
  都折腾到这时候了,容致也没提什么要走的话,也乖乖跟着沈望舒他们去了。毕竟这时候再回明月山庄,山上的膳堂也早该关了,他连菜汤都捞不着。
  先前来过两回,沈望舒没心思也没工夫好好看看,今天都要留下用饭了,也该四下打量一下。
  叶无咎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跟“雅”字搭得上关系的人,但他的院子却真的还挺雅致。
  进门之后能看见的那个院子不大,中间开出一方小池塘,塘心架了一座小拱桥,池边栽了一些花树,可惜这个季节百花肃杀,也看不见什么名堂。过桥之后便是两间并排的屋子,左边是卧房,右边是书房。书房朝着池塘这一面对开有门,而通向后头更大院落的那面,则是月洞门,冬天也仅仅是垂下一道厚帘子来挡风。从那月洞门出去,便是一片梅林,中间用石板堆出一条简单的小路,通向梅林深处的长亭,很适宜赏梅。
  而叶无咎设宴的地方,便在那长亭之中。
  主菜据说还在煮,叶无咎的侍女便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汤饼。
  这原本是一件极其不风雅的事,不过汤饼又做得十分风雅,堪堪挽救了一下叶小公子的形象。
  梅花汤饼,原是梅妻鹤子的雅士林逋所创,取白梅洗净切沫,和檀香末、面粉揉匀,用模具凿出一个个梅花薄片;再起一锅鸡汤,将梅花饼放入煮熟,和汤盛碗。沈望舒虽然不爱诗文,但各式新奇菜谱却很愿意看看。
  难道叶无咎也是同道中人?
  “沈兄弟,我知道自己长得挺英俊的,但你也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啊,你这样……有人会不高兴的。”叶无咎对着这么一碗讲究的汤饼,吃得却毫不讲究,唏哩呼噜喝完一碗,牛嚼牡丹一般。
  啧,是他想多了。沈望舒诚挚地道:“叶兄,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你的院子啊!你每日在这儿出入,都没想过要讲究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么?”
  “这不是我的院子啊,这原本是娇娇的院子,成亲之后我才搬过来的。”叶无咎毫无羞愧。
  也难怪了,他就知道叶无咎不是这样的人。
  趁着菜还没上来,沈望舒又开始催促叶无咎,“信呢?”
  叶无咎很想再调侃他几句,不过当着个容致,有点不好意思,到底还是老老实实起身去拿信了,“他也真是的,怕苏前辈一见是他写的就直接丢出去不让你看吗?寄到我这儿我可是会偷拆的。”
  “那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和萧焕在一处待了这么就,沈望舒知道他不是什么扭捏缠绵的人,什么借信传情的事是打死萧焕他都做不出来的。
  果然,略微扫了一眼,这信的内容简明扼要,还真不是与什么情情爱爱相关的。
  不过虽然无关风月,但这信的内容,却让沈望舒原本还挺轻松的心情又给沉了下去。
 
 
第85章 章十三·又临
  “哎哟哟,这是写了什么了?看你师兄那脸子……”叶无咎试图拉着容致一并来嘲笑沈望舒,自己还探头探脑地试图往上凑。
  沈望舒大大方方把信纸往他脸上一糊,“让您失望了,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您要是有兴趣,那就给您你念一段儿?”
  “这纸这么干净,连涂改都没有?真是服了。”叶无咎也真是不要脸,沈望舒敢给他还就真的敢念,“望舒公子,见信如晤……呸,望舒公子是个什么玩意儿。接绿萝坊楚姑娘来信,沅陵城中失踪一十三男子,仍未有消息,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
  叶无咎也是服了萧焕了,大老远的给沈望舒寄封信来,不说有什么缠绵之语吧,看他的性子也是写不出这些东西来的,但至少得先问问最近好不好之类的废话吧,哪有一上来就跟人说这么惨烈的事的?
  以及,叶无咎也很好奇,“他是闲的吗,这事情还得巴巴给你递封信特特说一声?”
  沈望舒轻飘飘地望他一眼,“这人生性如此,做什么都总要和人有个交代的,毕竟在沅陵查案之时,我也在。”
  你可就吹吧,小爷我难道不在?都把信寄到了我手上,连誊一份再给我看看都懒得,我也就看你吹吧。叶无咎轻哼一声。
  容致在一旁听他俩斗嘴,听到一半却又不知全貌的感觉委实有些不好受,他便试探着道:“敢问是何事?只听说四师兄下山去查明了二师兄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之事,几时又扯上了人口失踪?”
  沈望舒原本是不想告诉他的,容致还不曾在江湖上走动过,也是不太了解江湖究竟多险恶的,和他讲,只怕他以后就真的畏惧了,一辈子缩在山上。
  可叶无咎嘴上就是没长把门的,张口就来,“就是松风剑派接到你们山下那个泰兴镖局求救,说是银子丢了,希望帮着找回来,你四师兄和他们松风剑派的人又有些交情,帮着一道去查,结果发现偷银子的人真是无所不偷,连你们的药船都不放过,开了舱进了水汽,药材也就霉了。这个人呢,又实在可恶,偷鸡摸狗还不算,还欺男霸女,一次娶亲十个,好歹被我们给救下了。只是丢的不光有姑娘,还有一些青壮。那人说是杀掉之后沉江了,不过始终没找到尸骨。”
  果然,容致脸色都有些发白,“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沈望舒只想揉揉额角再安慰他:七师弟,你是没见过你四师兄当年行走江湖时的样子。
  “可泰兴镖局不是在我们山下吗?松风剑派远在数百里之外,难道丢了很多银子么?竟会求到他们头上。”容致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发现了究竟何处说不通。
  于是沈望舒欣慰地一笑,“此事我也很好奇。不过吕先生现在自己都记不清了,可能是丢了银子急昏了头,想着松风剑派江湖风评颇好,便直接遣人去了吧。”
  “那……查人口走失一事的,是绿萝坊的各位女侠?”叶无咎念了信,容致两厢一对比,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叶无咎又来劲了,笑嘻嘻地道:“没错,其中有一个,很可能就是你们以后的二嫂了。”
  容致对这话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问道:“那失踪的人除了十个姑娘,其他的人就了无音信了么?”
  “听说联络了当地官服,把沅陵一带的江水河水都翻了一遍,也没打捞起来半根骨头,似乎就真是找不到了。”叶无咎整日在江上来往,消息自然也比别人灵通些。
  沈望舒却是嗤之以鼻,“沅陵才多大地界,官府又能有多少人手?何况我记得天下十大之中,绿萝坊的人是最少的,又都是女子,这种翻江捞尸的力气活做起来只怕是很难。”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用心找?”叶无咎露出玩味的神色。
  容致先开口了,“话也不能这么说,绿萝坊应当不是平白无故就去查看此事的,毕竟她们的驻地在岳阳,管不到此处来。既然是受人之托,绿萝坊又因为门中俱是女子而总是受人闲话,不敢不尽心吧?”
  “那也真是惨了,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就惹上了薛无涯这样的煞星。”叶无咎感叹了一句。
  他的侍女们总算是把菜都置办好了,几只大盘子往桌上一放,然后鱼贯而出。
  沈望舒瞧了瞧那些菜色,眼角一抽,“叶兄,你现在所用的几个侍女,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吧?”
  “不是,都是以前娇娇用惯的。怎么沈兄弟有瞧得上眼的?你尽管指,我马上让她收拾东西跟你去。”叶无咎双眼放光,不过放出来的都是贼光。
  沈望舒执箸挑起盘中的一大块炙牛舌,“那我真替巫大小姐委屈,好好的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都被你给折腾成什么样了!在这么雅致的梅林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容致正吃着,也没耽误说话,“简直暴殄天物。”
  吃着人家的东西还闲人家糙,叶无咎吹胡子瞪眼,“那你俩给吐出来!”
  到底是师兄弟,沈望舒与容致同时阁下筷子,动作整齐划一。
  还能说什么呢?叶无咎觉得自己也是挺惨的,都是连求带骗地把人请来做客,还被各种挑剔,试问谁家少主受过这样的闲气啊?于是他一拍桌子,“沈望舒你行了啊,不乐意你大可以不吃啊。白吃我几顿了,也不见你回请。有本事你也置办一桌像样的让我开开眼?”
  “那可能得等到明年了,叶兄可要耐着性子了。”沈望舒答应得很干脆。
  但是定下的这个日子让人很不爽。
  “怎么着,你缺钱啊?还得先攒上几个月?”叶无咎嗤笑一声。
  沈望舒立刻回敬一个白眼,“马上就是年关了,明月山庄倒是不打紧,但洪涛水寨得有许多应酬吧,只怕叶兄分|身乏术。”
  叶无咎更加生气了,“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你还忙得不可开交了?”
  “在下有事外出。难道叶兄为了这一顿饭,还要自掏腰包跟我一块儿跑一趟?”沈望舒说得有些揶揄。
  “你……”叶无咎刚想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出去跑,便见沈望舒眼帘一垂,在桌上那封信上扫了一圈,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却十分不能置信,“你还要去查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真是个憨货,谁让你喊出来了?沈望舒想扶额。
  不过问都问出来了,容致也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了,沈望舒也不能假装没听见,只好淡淡地道:“因为药。”
  “嗯?”叶无咎面露疑惑,沈望舒白了他一眼,又立刻想过来了,“哦!你是想找到那个炼药的人?”
  “这是自然。与沈千锋都有联系的,一定是九嶷宫的人,却不知道是谁。薛无涯不受待见,死了也没见咱们这两位长辈有什么反应,可要是其他人就说不好了。咱们自己查出来的,大约还能私底下给圆过去。若是让那些正道中人查到……”
  虽然巫洪涛把人放走了,可并不代表他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万一再有一个九嶷宫的人折在正道手上,不管是做了什么,只怕都会引得他勾动旧怨。还有苏闻……
  叶无咎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有些担心,“不对啊,你下山一次这么不容易,难道还得偷跑?”
  “谁说我要偷跑?这回二师兄再去采购药材,我自请同去便是。”沈望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师父不在意别的,但药材却是十分看重的。我若是告诉他,万一那个没抓住的幕后黑手就是奔着药材来的,我再恳请他让我和二师兄一道去护药,他应当不会不同意吧?”
  “你小子还真聪明啊。”叶无咎笑了笑,“什么时候启程,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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