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怀疑巫罗受伤的时候肯定磕到脑子,所以傻了。
“我很快就去找你。”柳霁尘如是说。
于羡的笑容很勉强,“不必了,你做完事就回家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他可不想见这个人。
“呵。”巫罗笑了。
于羡没有理会他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拔出长生剑,然后揪着潘炎的衣领,一下子跳到剑上去,御剑飞行离开。
他现在的法力也就只能支撑他使用这些简单的法术了。
就在于羡飞上高空的时候,下面一下子传来了人群沸腾的声音。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原来,那一些人还没有放弃狙击放走他们的鹘神的人。他们一直伺机而动,默默观察周围的环境,当出现了疑是人物的时候,他们立刻群情激昂,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就地正法。
于羡飞到了高空,如果他现在启用结界或者其他法术的话,有可能会因此突然真气乱窜。到时候,或者是下面的人全灭,或者是他失去控制,从高空摔下去。
精怪们朝他扔出攻击。
于羡的脚踩在剑上,狼狈地东逃西窜。
就在他要被击中的时候,一道剑气打掉了朝向他的攻击。
柳霁尘手持长剑,在地板上快速地奔跑着,他看到了聚起来攻击于羡的狐狸精们,立刻毫不犹豫朝他们砍下去。
没有自我意识的狐狸精立刻倒下了一片。
有一些有本能意识的狐狸精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人质,沾沾自喜,自以为抓到了凡人修道者的软肋。
柳霁尘不等他们谈条件,或者抓几个凡人出来示威,一把火就烧了过去,把他们烧得一瞬间就只剩下了干瘪瘪的身躯。
于羡在天空看得清清楚楚。
柳霁尘是拥有全系能力的修道者。
天雷、大火、水咒、土术、木攻,他几乎是无差别地使用攻击,大开杀戒。
没有一会儿,宽大的府邸几乎就要夷为平地。
柳霁尘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彻底,他干脆两手十指交互交结,结印。
摧伏诸魔印。
“啪!”
于羡看到脚下的建筑物一下子就全部塌了下去,灰尘扬起,冲天而上。他傻眼了。
太暴力了。
御剑离开了那边,于羡将潘炎放到上官府邸门口,“你自己回去,我再去看看情况。”
潘炎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两天的惊吓,他傻傻地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于羡要回去,一方面是要看看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一方面是想要去找柳霁尘。柳霁尘明明说了今晚去处理这件事情,结果现在场面闹得那么大,他连柳霁尘的衣服都没有看到。
他体内的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他收起剑,踩了几个御风咒赶过去,跑到一半,连御风咒都用不上了,于是就跑着过去。
在他跑了大半段路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里?”
于羡认出这道沙哑的声音,他停下脚步,然后环视一周。
柳霁尘戴着面具,从高空降下,然后稳稳地落在地板上。他半蹲着着陆,随后慢慢站起来。
他的白色衣袍被风扬起,他通常扮做巫罗的时候,头发都会全部绑起来,但是今天太折腾了,于是几缕头发就掉了下来,被风吹起,在圆月下散发着光泽。
于羡有点着急,脚尖在原地点着,手指指着前方,“我突然想起我的师尊似乎也去了那个地方,我现在有点担心他的安危,于是想去看看情况。”
“哼。”柳霁尘高兴地哼了。
于羡不理会他,准备跑了。
柳霁尘的脚一点,像是鬼魂一样,落到了他的面前。
于羡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里,柳霁尘等待着这一瞬间,伸出手抱住他。
于羡:“……这种时候了,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你讨论搅基的事宜。”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柳霁尘没有事。”他说,“所以你不必跑过去了,他不在那里。”
于羡说:“哦。”
柳霁尘双手抱紧他。
于羡的心脏怦怦直跳,被吓的。
柳霁尘也不说话,就是抱着他。
于羡大约不声不响被他抱了一分钟,然后,他试探着问,“我很抱歉,你打主意的小鸟被放走了。”虽然就是他放走的。
柳霁尘低下眼睛看他,一言戳破他的谎言,“就是你放走的吧,你今晚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那只骨鸟吧。”
于羡的眼睛快速转动着,他在想,要编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才可以糊弄过去。
这个人知道他是灭世者,却不知道他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不可能觉得他这种行为是正常的。
就在于羡苦思冥想的时候,柳霁尘开口说道,“算了”
“什么算了?”于羡惴惴不安。
“我对骨鸟不感兴趣了。”他开朗地说道。
于羡在心里感谢他了,“那……小人可以走了吗?”他实在是搞不清楚今晚的巫罗,他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比平常还要急躁,随后一系列的操作都是暴力又反常。当然了,今晚所有不对劲的一切,都比不上现在这个怀抱。
晓得这个男人是个基佬的于羡一动不敢动。
“我今天救了你。”柳霁尘提醒他这件事情。
“谢谢。”于羡干巴巴地道歉。
“现在也打算,不追究你放走了我的猎物这种可恶的行为。”他继续说。
“无以为报。”于羡的脚在动,准备找机会溜走。
柳霁尘说:“我给你一个报答我的机会吧。”
于羡只打算在口头上感谢感谢一下这样。
月光洒落大地,大地一片光辉。
柳霁尘放开于羡,然后抬起手,手指勾住了下巴的面具,似乎准备掀开面具。
于羡站在他的面前,心脏狂跳,说实话,他其实有时候会觉得巫罗有点像柳霁尘。
当然了,总体他还是觉得不可能的比率是比较高的。
但是他就是莫名恐惧。
如果他真的是柳霁尘,那么,这个故事世界已经崩坏得无法拯救了。
或者,他不是柳霁尘,但是他也害怕他是某一个自己知道了身份以后,会让自己陷入崩溃的人。
“这样好像不行。”柳霁尘说。
“什么?”于羡问。
其实逃避现实也好,于羡希望自己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谁。搞定任务,然后回家,这是他最好的结局,其余的事情,就千万不要知道了。
柳霁尘喊他,“你再走前一步吧。”
于羡走前一步。
他们两个人站在巷子的中间,于羡的背后是一道冰冷的墙,头顶是明月,面前是重生了数次的亡魂。
于羡走前一步,鞋子跟柳霁尘的鞋子快要贴上,他微微一抬头,恐怖的面具就在他的眼前。
于羡猜不出他要做什么。
柳霁尘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他一只手捂住了于羡的眼睛。
白色的手套密不透光,他宽大的手掌的热度通过皮肤传达,热血澎拜,激情难耐。
于羡陷于黑暗,不解且惊讶地张开嘴巴,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啊。”
当捂住了于羡的眼睛以后,柳霁尘急不可耐地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面具掉在地板上,他展露在月光下的俊美脸蛋满带欲望,双眼欲哭又欲怒。他染血的那只手揽过于羡的腰,然后微低下头,准确地亲上于羡的嘴唇。
最初只是蜻蜓点水,他干枯的嘴唇研磨着于羡湿润的双唇,接触得多了,两人的嘴唇都变得水润。柳霁尘的舌头舔//着他的嘴唇,唾//液从双唇的间隙交//合着。于羡吓了一跳,嘴唇微张,身体往后仰,想要逃开。但是柳霁尘抱住了他的腰,轻而易举就将他揽了回来,然后猝不及防加深了这个吻。
于羡第一次跟别人接吻,就遇到了一个老手给的激情法式深吻。
他的骨头都快要软了。
柳霁尘的手脚都在抖,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遇到了这个人。
一瞬间就足够了。
就在柳霁尘全身心沉浸在这个吻上,不小心就放松了对于羡的挟持。于羡察觉到了,突然就挣脱了他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于羡想要退开。
但是柳霁尘现在没有戴面具。
抱着复杂的心思,柳霁尘放在他眼睛上的手绝对不愿意放开。
于羡在后退,柳霁尘的脚步跟着往前,手依旧挡在他的眼睛上。
于羡没有能退多远,因为他倒退几步以后,就撞上了背后的墙。柳霁尘看他不能再闪躲了,再一次亲了上去。
他的吻依旧激烈。
于羡被亲得双脚发软,身体沿着墙壁往下滑。
他觉得自己的嘴唇要肿了,意识朦朦胧胧,根本无法思考问题。
恶霸看他意识模糊了,也没有放过他的想法。
乌云遮住了月亮,于羡被蹂//躏得一塌糊涂。
等月亮再次冒头的时候,于羡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巫罗已经跑了,不在这里了,刚刚掉落的面具也不在,估计是被他捡走了。
于羡脸红耳赤,小鹿乱撞,然后手捏着衣袖,拼命擦嘴巴。
妈的,刚刚那是什么?
性/骚扰?
说好对初恋矢志不渝呢?
你不能因为他好看就移情别恋,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需要你的抬爱。
于羡在原地休息一会,等他能走动以后,他一边哭唧唧,一边回去上官府邸。
他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对方是一个很不堪的男人呢?哇啊!
由于打击太大,于羡连自己长大了的事情都忽视了。
上官府邸因为今晚的事情,到处乱糟糟。他回来了,都没有人在意。于羡听到柳霁尘回来的消息,一直挂在心头的事情就放下了,他畅行无阻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脱下衣服,于羡颤抖着上床,然后捏紧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醒。
可惜,当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他总是不可抑制地回忆起不久之前的吻。
“唔唔。”于羡在床上踢了踢被子,快要郁闷死了。
郁闷死了,身体也很热,脸也很烫。
于羡辱骂了巫罗几十句话,然后才意识模糊下去,头一偏,睡着了。
等他睡死以后,窗门被推开,换上了新的一套衣服的柳霁尘从床外面跳了进来。他的脚步轻盈,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他会静默术。
虽然他没有想过,他会把静默术用在这种时候。
柳霁尘走到了于羡的床边,他的上半身趴在于羡的床上,下半/身随意盘坐在地板上。他抬起一双瑞凤眼,眼尾上翘,欲语还休。
他伸出手,卷着于羡的头发,手指转啊转,他满怀春意地靠在床板上。
就像他说的,只要他能遇见于月清,他一定可以一眼看得出他。
他重生多次,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的完全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算再像,也总会有不同。所以,他非常认真地记下了于月清的样子。他要确保,不管在多么浩瀚的人群中,只要有机会看他一眼,他就能找到他。
对于于羡,他确实还有太多没有弄清楚的东西。
但是他在看到长大后的于羡以后,无需要再去确定的事情就是,去纠结这个人到底可不可能是于月清。
他就是。
他看了太多次,比谁能都能肯定,他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啊。”柳霁尘陶醉地将他的头发卷着,然后拉到自己的面前,亲吻他的头发,“好想吃掉你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真心实意到恶心的地步。
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于羡做了噩梦,呻/吟了一声,手从被子里面甩了出来。
柳霁尘蹭了蹭他的手,然后靠在床板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于羡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曾经读到过一个恐怖故事。
大概是这样的,有一个盲人养了一条狗,那条狗有一个习性,就是会在盲人睡觉的时候,伸出舌头去舔盲人的手掌。
盲人很习惯这样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警察来到他的家,说有人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变态,问盲人有没有被伤害。
盲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说自己跟自己的狗过得很平和。
狗?
警察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了死去了好几天的狗。
原来,那一个变态早就杀死了他的狗,然后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在盲人熟睡的时候,变态就会去舔他的手,像他的狗做的那样。
于羡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变态的笑声在于羡的梦里萦绕。
于羡突然觉得,有警察可以报案的现代社会实在是太好了。
等于羡睡醒的时候,他发现日头已经升到了最高点,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但是居然没有人来叫他起床。
于羡从床上坐起来,头发毛燥燥地炸起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下床。
于羡房间的梳妆台离床很近,他下床走了几步,下意识地瞄了几眼镜子。当他看到镜子的时候,脚软了,差点摔倒在地板上。
昨晚鸡飞狗跳,他没有发现自己又长大了。
现在的自己就跟重生前看起来差不多。
这本来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于羡瘫倒在地板上,然后手放在隔壁凳子上,脑袋枕上去,无话可说。
之前还能解释,说是因为吞下了金丹,因为发烧,所以才会长高长大。
他现在要怎么解释?
于羡头疼欲裂。
不如就说昨晚那些人也找上了自己,然后他许愿了要长高吧。
……
太离谱了。
于羡不敢出这个门了。
现在外面很热闹。
骨鸟飞走,鹘神庙坍塌,一整个镇子充满了痛哭流涕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鹘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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