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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刑[刑侦](推理悬疑)——苏津渡

时间:2020-07-22 08:35:24  作者:苏津渡
  自他们一进村,村民们的眼神绕着他们这辆外地车打转。姜准索性降下车窗,主动打招呼:“老伯,请问魏远家怎么走?”
  魏远被捕的事村民多多少少知道些,颇有些积极地围过来给他们指路,又不免站在车窗前跟他们说起闲话,也无非是“可惜了,还是大学生呢”“他家刚过来几年好日子,没想到啊”“从小看他长大的,怎么一去城市变成这样了”之类,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两人耐心地听村民们议论了几句,找准时机道谢,连忙启动车绕过了人群。
  魏远家在村一角,与周围屋舍开门的方向不同,门口朝着一条僻静小路,原本可能是为了清净,如今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下显得冷清。村里平时没外人,他家两扇铁门半开,从外面能一眼望进院内。
  他们下车敲了敲铁门,没人应,提步走进院子。院落四周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养家禽,两个前后放置的椅子上晒着茄子干、腊肉一类需要风干的食材。房子看上去还算新,虽然只有一层,但三间大屋嵌着大扇双玻璃,显得干净明亮。
  “有人在家吗?”聂诚扬声问道。
  “来了。”
  穿着毛衣的男人从迎面的屋子里开了门,他虚着眼睛往外看,本就皱着的眉头褶得更深。
  “你们是?”
  “警察,来了解情况的。你是魏远的哥哥魏达?”
  他们亮出证件,魏达诺诺应是,不自在地搓着手,警惕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
  “两位屋里坐吧,屋里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两人先进屋,自己去关紧了大门。
  推开门,立刻就能感觉到屋内的热气和一股酸味。这酸味倒不难闻,是他家自安暖气上烤着的醋蒸发出来的,醋盆旁边还放着几个已经烤干的橘子皮。屋内收拾得很干净,东西摆放得有条理,没见多富贵,却胜在温馨。
  只是屋里未免有些热了,窗户内侧挂满了水珠,在北方干冷天里还能感觉出一股湿气。就这样,坐在床上魏远母亲还捂着一床大棉被。
  魏母年近六十,头发白了大半,一看见他们身上的制服眼神便黯了下来,又不敢有丝毫怠慢,强颜欢笑地招呼他们快坐,这时魏达也回来了。
  聂诚说明来意,魏家母子才放松了一些。
  “也许能让小远少判几年?好好,我们一定配合。达子,那些东西都在我屋里的五斗柜里,你去给警察同志拿过来。警察同志,喝茶,喝茶。”魏母说。
  两人在魏母殷切的笑容中坐下,聂诚问:“魏远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哦不对,现在已经二月份了,他是去年长假后回来过,大概在十月中下旬。”
  “呆了几天?”
  “四天。”
  聂诚问起魏远的近况,魏母不停叹气,说他工作忙,平时也不回家;再问,说的就全是魏远上高中住校之前的事。
  “妈,你放哪了?”魏达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最后一个抽屉里,我都整理好了。”魏母没下床,侧着头朝屋里大声说。
  “没有。”
  “那就是倒数第二个。”
  “没有。”
  “不可能,你再找找。”
  魏母叹着气,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要下地去找他。
  姜准离得近,一把扶住魏母,劝道:“您别着急。”
  聂诚站起身,说想去魏远的房间看看。
  魏母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在隔壁屋,没锁门,你去看吧,我不跟着了。”
  聂诚点点头,出了房门,无需下台阶,转身到了魏远的房间。可能因为他不经常回来住,虽然给他留着房间,却是三间中唯一东西向的。
  他没有真正经手魏远的案子,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从侧面了解他曾经的心理医生。
  房间不足十平米,不朝阳加上阴天,室内光线昏暗,适应了光线后,可以看见有单人床、床头柜、衣柜、一张简单的写字台和一台传真复印机,还有一个分外显眼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迎面方便拿取的几排都是心理类书籍,聂诚随手拿起一本,书边页有认真详细的备注;其他几排比较杂,有文学类、历史类的书籍,有上高中大学时的教材,还有一些杂物。
  聂诚目光扫过一圈,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写字台上。桌面一侧摞着几本书,聂诚微微弯腰侧头去看,都是些关于人格心理学的书籍,这些区别于书架上的,应该是常看的,或者是十月份他回家时特意找来阅读的。
  他将这几本书快速翻过一遍,在飞闪的纸页中没有看到端疑,书中也没有夹着纸条,然后照原样放回。
  写字台一侧有三个抽屉,他放轻动作一一拉开。
  他没有搜查证,这样明目张胆地搜人家抽屉不好,但是魏母刚才说不跟来,她或许是觉得其他警察已经来过几轮,再有什么也都搜走了,又或是觉得疲于应付,已经算是默许了。
  对于魏远的事,他心中始终有说不出的疑惑,总觉得这些事都发生得太巧了。
  第一个抽屉是剪刀胶水一类的杂物,第二个抽屉是空白笔记本和草稿纸,第三个抽屉是一些打印出来的论文,聂诚粗略翻翻,没有新的线索。
  正当他合上抽屉准备回到堂屋时,忽然发现魏远写字台的抽屉构造和他的一样,都是抽屉长度短于写字台桌面的长度,那么抽屉后板和写字台后板之间会留有一定的空间,从外面很难注意到。
  聂诚立刻完全抽出中间的抽屉放到一边,伸手向里摸,蹭了一手灰之后,在最下一层抽屉的后板外摸到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确定没有其它东西了,赶忙装回抽屉,掸去文件上的灰,一圈圈绕开缠线,拉出里面的A4纸。
  纸拉到一半,身后忽然有人推开了门。
  “资料找到了。”姜准说。
  聂诚没有回头,说:“知道了,这就来。”
  “嗯。”
  姜准先回去了,聂诚看着手中拉出一半的文件,上面映入眼帘的是姜准的照片,旁边是几行类似简历般的个人资料。
  魏远即使是姜准的心理医生,也用不着如此刻意地隐藏一份患者资料。
  这份资料会不会意味着,他近来遇到的这些事并非巧合?
  姜准还知道些什么,他有没有瞒着他的事情?
  聂诚将文件袋对折放进制服内,回到堂屋后神色如常地接过魏达递来的资料,翻看那些伤情鉴定,当初魏远因为父亲家暴报警时一家人的笔录复印件,还有法院判决离婚的判决书等等。
  聂诚一份份与他们核对一遍,写了一张清单让他们签字确认,他和姜准也在上面签了字,还拍了些照片。
  临走时,寡言的魏达双手握住聂诚的手,眼里含了泪,请他多关照魏远,又请他们帮忙转告,说魏母最近的病严重了,让他有空寄点钱来。
  离开魏远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原本村子这边仅是多云,偶尔还有点阳光,现在完全成了阴云,黑得厉害,如同他们来时高速路上的天气。
  不远处的镇上飘着雪花,他们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等吃完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还刮起了风。两人赶紧上车,由聂诚开车往回返。
  越往前走雪越大,高速路已经飘起鹅毛大雪,路面积了厚厚一层雪,挡风玻璃也一刻离不开雨刷。
  车既不能在风雪天开得太快,也不能在高速上开得太慢,聂诚全神贯注盯着前方,姜准不敢放松地帮他看着路况,比聂诚还要疲惫。
  许是长时间精神紧张,又在狭小的室内,加上天气阴沉让人胸闷,姜准的情绪很糟糕,他甚至不顾聂诚地劝阻抽起了烟。
  他们好容易进了本市,刚过高速收费站就被交警拦下了。
  聂诚摇下车窗,值勤交警向他敬个礼,呵着白气说:“同志,前面雪太大,路已经被封了。”
  “现在怎么办?”
  “从那边下高速,可以走普通车道回市区,但是雪太大了,不好走,也危险。我建议你们下去后到附近找个地方住一晚。”
  “这附近是有服务区旅馆吗?”
  “没有,但是不远处是个景区,应该有住宿的地方。”
  风雪肆虐,能见度非常低,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一辆车来往,聂诚知道真不能再往前开了,说声多谢,盘下高速,沿着小路慢慢往前开。
  交警口中的景区是几座山,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山脚下有不少农家院,但是现在隆冬三九,连个亮灯的都没有。
  手机信号不好,导航的位置变来变去,找到的几家农家院全都关门了,姜准一直皱着眉不说话,一双长腿不停屈伸,变换着姿势发泄心中的烦躁。
  开了近一刻钟还未发现住处,聂诚也有点着急,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原路返还走普通车道绕回市区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光亮。
  这是一家建在林中小道的旅馆,只有两层,外观讲究,和服务区里殡仪馆似的旅店不同,很有林间民宿的风格。从这条岔路走能直通景区,平日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此时这条路未免太过坑洼,现在车开得进去,雪再深就开不出来了。不过这里不是东北,很少有连续数日的大雪,最迟到明天上午就停了。
  他们顾不了许多,将车停在门口,又灌了些防冻液,裹紧外套进了这家旅馆。
 
 
第12章 旅馆
  门上风铃一响,聂诚和姜准带着一身寒气进到旅馆内。
  门内摆着绿植,挂着暖色小串灯,质朴的木凳上面立着广告架,旁边的荧光黑板上写着住宿价格,这些布置让小旅馆在寒冬中很温馨,还有几分圣诞节的气氛。
  “滴滴——”墙上的电子钟整点报时,时针指向5点。
  他们在脚垫上踩干脚底的雪,又望了一眼门外呼啸的风雪。
  “两位是住宿吗?”窝在前台后面的男店员抬起头问道,视线却还粘在手机的游戏界面上。
  “对,一间双人房。”聂诚说。
  “身份证。”男店员说,他坚持到接过身份证的最后一刻才放下手机,不得不给他们办理入住手续,“上楼左拐201,走廊尽头右手边的那一间。”
  通常住旅馆忌讳最靠边的一间,邪事多,不过他们是两个人,还是两个警察,倒不在意这些。
  “房间里提供洗漱用品吗?”聂诚接过房间钥匙,问。
  “有牙刷、小牙膏、小香皂和浴巾,毛巾要单买。”男店员仰头用下巴示意一下旁边的价目表。
  “要两条毛巾。”
  “好。”
  “你们这热水吗,可以喝的。”姜准问。
  “有,就在大厅里面,挨着餐厅口。房间里也有电水壶。”男店员说。
  姜准拿过聂诚手里的保温杯去旁边接水,他不想用房间里不知道煮过什么的电水壶,也懒得去刷洗。
  旅馆正门在整个建筑的最右边,直面林间小道;进门后,前台在正对面,一米长的玄关墙勉强将前台和其它空间分隔开,无论公共大厅还是餐厅都在左手边;通向二楼的楼梯隔着一段距离与玄关墙侧面相对,在前台与公共大厅之间。
  聂诚扫码付款之后去找姜准,发现大厅还有其他人。
  身穿浅灰色毛衣,头戴棒球帽,膝盖上搭着油光水滑的皮草大衣的男人正背对楼梯看杂志,他面对姜准,侧对聂诚,眼神在他们之间打转。
  另一个是披着蓝色短款羽绒服的男人,露出藏绿色旧毛衣和红色秋衣领,正蹲在墙角吸烟处抽烟,盯着烟头明灭的红光走神。
  为了方便旅客,水箱放在了大厅里,贴着隔出厨房的那面墙。姜准先接了点水用嘴唇感受一下水温,然后接满,轻轻晃着水杯。
  聂诚朝他扬了一下手中钥匙,示意他手续已经办好,见姜准拧上水杯盖,抬腿向他走来,就转过身率先上了楼梯。
  还没踏上第三级,背后传来一声怒叫:“你干什么!”
  聂诚回头,刚才的和谐局面梦一样顷刻间不见了。
  姜准揪着皮草男的衣领将他掼到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额头,一句话不说,目光充满威胁。
  聂诚赶紧拉住他,“怎么了,怎么回事?”
  姜准听劝地松开手,警告的意味丝毫不减。
  “不好意思,可能有什么误会。”聂诚见他不肯说,向皮草男客套道,然后拉着他上楼回了房间。
  姜准跟在他身后上楼没有解释的意思,聂诚几次以目光相询都没有得到反馈。
  走廊铺着木质地板,有几处发出老旧的吱呀声,但并不吵扰。尽头的这个房间除了标准露天阳台,卫生间也有一扇小窗,晴天时阳光应该不错,现在有点冷。
  打开灯,房间内一览无余,地面上铺着灰色地毯,开阔的地方像一把菜刀,笔直的玄关如同刀柄,长桌贴墙顺着刀背摆放,长桌上有样式复古的台灯和一台32寸旧电视;两张单人床床头朝墙,正枕在刀刃的位置上;刀片最下面的位置上有一个两开门的衣柜;卫生间和浴室在玄关左手边。房间整体而论,倒是个规规矩矩的长方形。
  隔开卧室和阳台的玻璃门冒着寒气,屋内一侧附着薄薄的露珠,聂诚看看阳台上白皑皑的积雪,拉上了窗帘。
  姜准一进来就坐在床边,懊恼地支着头。
  聂诚体谅他心情不好,难得休息要陪他出差,又赶上暴雪天,找旅馆也不顺利,更何况去程时他睡着了,姜准一个人闷头开了两个多小时,现在烦躁也正常。
  他打开暖风,调好温度,刷了两个杯子,晾上热水。
  “没想到还要住一晚,也没带吃的。我看他这有餐厅,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聂诚问。
  姜准摇摇头。
  他安慰地拍拍姜准的肩膀,“那我给你带上来,你先睡会儿,我带着钥匙。”
  姜准一点头,如释重负地躺下休息。
  聂诚将床角的毛毯搭在他身上,一个人下了楼。
  楼下大厅里的立式空调开着暖风,比灯光昏暗的走廊暖和,皮草男还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的看杂志,听见动静瞥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又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抽烟老乡已经上楼了。
  聂诚问前台男店员是否有晚餐,男店员给他摆出了泡面、面包、饼干、咸菜这类速食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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