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的怎么了?”夏乐阳简直莫名其妙。
“姓夏的,你就别说胡话了。”纪正芳不耐烦地说道,“你不都接受了嘛,两孩子这么好,男的怎么了?”
夏乐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说好的要澄清,他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等等等等。”夏乐阳抬手打断正要说话夏国华,“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和尚庭枝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哪样?”夏国华问。
“情侣啊。”夏乐阳道,“我跟他是非常纯洁的友情关系。”
——只是出了点意外罢了。
“你们怎么能纯洁?”夏国华摆出一副教训下属的架势,“我要小尚做我家女婿,你们怎么能纯洁?”
夏乐阳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他爸一会儿不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一会儿又非要把他和尚庭枝凑一对,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要他做你女婿,不是还有我姐吗。”夏乐阳小声嘀咕了一句。
“哦对,我想起来了。”夏国华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巴掌,“小尚和天水有婚约来着。”
听到这话,夏乐阳心里一惊,他原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其实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他怕他爸喝迷糊了,不确定地看着前座的尚庭枝问:“你跟我姐有婚约?”
尚庭枝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哦。”夏乐阳瘪起个嘴,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夏乐阳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婚约早就解除了,夏天水也是火命,性格刚得要命,她和尚庭枝压根不合适。
后来事实也证明强行结下的婚约毫无意义,夏天水包养小鲜肉被媒体曝光,夏家觉得非常对不起尚家,所以才想方设法补偿,哪怕拿儿子抵债也在所不惜。
夏国华这么一个老古董,逼着自己认可尚庭枝和夏乐阳的“关系”,也是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不过尚庭枝就是懒得把这事说明白,因为刚才夏乐阳把他和夏天水凑一对,让他有点不爽。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提的。”纪正芳是个明白人,立马看出夏乐阳的情绪不太对劲,“天水和小尚没有夫妻命,婚约早就解除了。”
“这样哦。”夏乐阳偷偷瞥了尚庭枝一眼,不过尚庭枝背对着他,也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哎,现在倒回去看,早就有兆头。”夏国华叹了口气,“小尚每次犯煞,都是靠阳阳度过去的,这完全就是天意啊。”
夏乐阳立马想到刚才夏国华说尚家发达是靠他,便好奇地问道:“我做什么了?”
然而就在这时,纪正芳突然开口道:“老夏,别乱说话。”
同时前排的尚庭枝也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一看就是想故意岔开话题。
这下夏乐阳更好奇了,他回想起在尚庭枝家看到的那张照片,知道他小时候就和尚庭枝认识,但他却完全没有印象。
他记得尚庭枝说过,每次犯煞是尾数为9的年纪,也就是说尚庭枝9岁和19岁时都和他有过交集。
尚庭枝9岁时,他5岁,没有记忆也正常。
可是尚庭枝19岁时,他15岁,那时在国外读书,他不记得见过尚庭枝。
夏乐阳估计夏国华不会再继续说下去,还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里探索尚庭枝的影子,结果没想到夏国华压根没搭理纪正芳,直接说道:“小尚九岁犯煞那会儿,喝过你的童子尿呢!”
夏乐阳顿时惊得后仰了一大截,他嗖地转头看向尚庭枝,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喝过我的尿?!”
尚庭枝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同时也是他最想忘记的回忆,就这么被一个酒醉的长辈给说了出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视前方道:“一滴。”
一滴也是滴,夏乐阳被这陈年旧事震惊得好半晌合不拢嘴,他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竟然喝过我的尿??”
尚庭枝皱起眉头,语气不耐地强调道:“只有一滴,加在中药里!”
夏乐阳总算接受了这件震惊无比的事情,这次他“啧啧啧”地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惨……”
尚庭枝不再接话,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纪正芳赶紧打圆场道:“不好意思啊小尚,本来大家约好不提这事,结果你看这老夏,一喝多就说胡话。”
夏乐阳在一旁偷乐,他之前还老觉得他被尚庭枝占了两次便宜,吃了天大的亏,现在突然知道尚庭枝喝过他的童子尿,心里一下子平衡了不少。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夏乐阳还在乐这件事。尚庭枝懒得搭理他,他就不停找尚庭枝说话,充分发挥了一个烦人精的职业精神。
“哎我说,你十九岁那次犯煞又是怎么度过的?”夏乐阳往尚庭枝身边挤了挤,见尚庭枝不理他,他便驾轻就熟地抬起一条腿搭在尚庭枝身上,寻找存在感,“跟你说话呢。”
尚庭枝还是没有回答,夏乐阳把脑袋凑到尚庭枝耳边,欠扁地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还是童子呢。”
尚庭枝黑着一张脸挑了挑眉,总算开了金口:“所以?”
“要不我现在去给你整一壶童子尿?”夏乐阳偷笑道,“保准你平平安安度过二十九岁。”
尚庭枝的额头青筋四起,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挤在他身旁的夏乐阳一眼,冷冷地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不是童子。”
夏乐阳思索了一瞬,很快明白了尚庭枝话里的意思。
他老实巴交地收回横在尚庭枝身上的大腿,然后默默捂紧了自己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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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给你分享
徐志若是城中区派出所的民警,顾家公馆单身女人自杀一事不是刑事案件,不需要对外保密,他帮忙打听了一下,很快便了解了一些内部消息。
夏乐阳本来打算找家餐厅请徐志若吃饭,但转念一想吃饭很花时间,要是话题聊完了饭还没吃饭,难免尴尬,所以他和徐志若约在了城中区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尚庭枝不能离开夏乐阳,跟着一道去了咖啡厅。
徐志若长着大方脸,皮肤偏黑,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便服,一点也没有警察给人的距离感。夏乐阳跟人打过招呼后,也不懂该怎么客套,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当年的事情。
“你们还真有胆量,竟然跑到那凶宅去住。”徐志若喝了口冰咖啡,他已经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也不多说废话,“那女人是92年7月10号自杀,自杀时还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怀着孕?”夏乐阳一惊,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之前见鬼的情景,不过他当时只见了女鬼一眼就晕了过去,也没注意这女鬼的小腹有没有异常。
“听街坊邻居说她是别人的情妇,她死后一个认领尸体的也没有,估计是真的。”徐志若嘴角下撇,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他的情夫肯定是害怕暴露,所以才对她不管不顾。”
夏乐阳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一个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远离家乡,甚至住进凶宅,最后怀着身孕客死异乡,连个收尸的也没有。
他问道:“她说着粤语,应该是广东那边的人,警察没有找到她的家属吗?”
“这个可以确定,她是香港人。”徐志若道,“当年有个阿姨买菜经常碰到她,跟她聊过几次,知道她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香港那边没有失踪人口登记什么的吗?”夏乐阳又问。
“那会儿香港还没有回归呢。”徐志若提醒道,“这又不是什么国际大案,谁想搞这么麻烦。”
那也太惨了。
夏乐阳被女鬼附身过两次,感同身受地知道女鬼有多喜欢那个男人。每当那男人出现时,夏乐阳都能切身感受到那种心痒痒的、渴望的感觉,以至于后来跟尚庭枝那样亲密接触,他都能勉强接受。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极品狗男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没人给她收尸,”夏乐阳心情复杂地问道,“那她埋在哪里呢?”
“这个嘛……”徐志若四十五度角看向天花板想了想,“无人认领的尸体会先拉到殡仪馆放十五天,还是没人认领的话就地火化。”
“就、就这么火化了?”夏乐阳一怔,“那她的骨灰呢?”
“应该放乱葬岗去了吧。”徐志若道,“洛依山上不是有块坟地吗,那些无名氏的骨灰全埋上面了。”
夏乐阳坐直身子,瞪着眼睛问:“你是说洛依山上的那块乱葬岗?”
徐志若道:“对头。”
“那不是变市一中的新校址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徐志若摇了下头,“那块坟地只有一小部分是乱葬岗,剩下的都是有人经营的陵园,陵园确实搬走了,但那乱葬岗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
搬走的陵园是周润华经营的,这一点夏乐阳倒是知道,只是他没想到女鬼竟然就埋在陵园旁边的乱葬岗里。
“对了,我听夏天水说你们在凶宅里撞鬼了吧?”徐志若问道。
撞鬼这种事就像坊间传说,总是不缺听众。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当故事听总不会无聊。
“是啊,那宅子可邪门了。”夏乐阳咬着吸管喝了口咖啡,“前几天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徐志若手肘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靠近夏乐阳,“要不这两天你们还是换个地方住?”
“啊?为什么?”夏乐阳问。
“你看看日期啊小伙子。”徐志若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夏乐阳看手机。
“日期怎么了?”夏乐阳不用上班,对日期还真没什么概念,经常连周几都不知道。他摁亮手机屏幕,随意地扫了一眼,7月9日,周日。
“那女人是7月10号自杀的。”徐志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提醒道。
夏乐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天是那女人的忌日?!
香港电影里不少女鬼在忌日那天都功力大涨,出来害人,夏乐阳随便一数都能数三四部这样的电影出来。
他哆哆嗦嗦地看向身旁的尚庭枝,问:“我们怎么办?”
尚庭枝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地刷着手机道:“李善不是在卧室里布置了结界吗?不用害怕。”
“忌日跟平常不同啊!”夏乐阳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心大呢,“你到底看没看过电影啊?很多女鬼都是忌日那天跑出来兴风作浪的。”
尚庭枝抽了抽嘴角,放下手机,看着夏乐阳问:“那我们去哪儿住?”
这还真把夏乐阳给问住了。要说他知道的阴气重的地方,除了顾家公馆外,就是医院,但医院又不是酒店,想去住就去住,那剩下的就是……坟地?
那更不可能。
结果夏乐阳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想到他们两人能去哪里。
徐志若这边能问的都问了,到头来也没搞清楚这女鬼到底是谁。夏乐阳和尚庭枝回到顾家公馆,还是这个宅子,还是这些装饰,但夏乐阳总觉得屋子里有一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搞得他心神不宁。
尚庭枝见夏乐阳紧绷个神经,连走路都不利索,索性提议道:“你要不再把女鬼叫出来聊聊,多接触几次就不害怕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乐阳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又想吸唧唧了是吧?”
尚庭枝:“……”
“你身上有李善给你的护身符,她不能把你怎样。”尚庭枝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自己想想,上次被她吓晕,她把你怎么样了吗?”
夏乐阳一想,还真是。那么好的机会,女鬼没道理放过,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李善的护身符确实有用,女鬼动不了他。
“有道理。”夏乐阳摸着下巴想了想,稍微安心了一些。
“人都是对未知的东西感到害怕。”尚庭枝继续道,“你不了解她,所以害怕,其实没必要。”
夏乐阳点了点头,胆子又大了三分。
“你自己想吧,”尚庭枝顿了顿,“如果你想叫她出来,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夏乐阳突然想到,上次他被吓晕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如果他提前就做好心理建设,加上尚庭枝还陪在他身边的话,那有什么好怕的?
夏乐阳很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他刚回顾家公馆时还心惊胆战的,尚庭枝不过劝了他两三句,他立马把害怕抛在了脑后,隐隐还有了一股和女鬼面对面的勇气。
毕竟还要在这宅子里住一段时间,女鬼的事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解决。夏乐阳一拍脑门,决定还是得主动出击才行。
夜幕降临之后,夏乐阳又犹豫了大半天,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拉上尚庭枝往卫生间走。
他躲在尚庭枝身后,不停把尚庭枝往卫生间的方向推:“你走前面,我殿后。”
尚庭枝觉得好笑,后方有敌人追赶的情况那才叫殿后,这胆小鬼自己躲起来,算什么殿后?
不过他也懒得戳破,慢悠悠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我就在你身边,你叫她吧。”尚庭枝斜倚在门边,用下巴对夏乐阳指了指浴缸的方向。
“我先提醒你,那女鬼很吓人的。”夏乐阳揪着尚庭枝的衣领,紧张兮兮地说道,“你别自己先被吓晕了。”
夏乐阳敢肯定,要是尚庭枝一晕,那他离晕也不远了。
“放心。”尚庭枝懒洋洋地抬手揉了揉夏乐阳的脑袋,“有我在。”
脑袋突然被温热的大手覆盖,夏乐阳眨着眼睛看了看尚庭枝,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有男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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