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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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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详细？何止详细, 泰伦还当然熟悉，不仅训练场熟，竞技场更熟，他可是曾经披荆斩棘打进千人榜排名前26的男人。
但是这话显然不能说。
杰德看着沉默不语, 兀自有些皱眉的人。
“泰伦？”他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初次接触虚拟机甲的兴奋与激动逐渐被内疚取代，“对不起。”他诚挚的道歉。
虚拟id已经销毁, 泰伦原本不打算把这事儿告诉杰德, 免得小狼担心，因此被质疑的第一反应不是坦白，而是搜肠刮肚想借口，解释为什么对训练场如此熟悉, 但不等他想出理由, 杰德反而先道歉了，闹得泰伦一愣。
杰德见此心中愧疚之感更甚, 丢开没看几眼的说明抱住泰伦：“对不起, 是我没留意设定时间, 你在休闲区一定等了很久。”
久到那么长的说明都看完了。
泰伦了解杰德，反之亦然，杰德同样擅长解读泰伦的表情，眉毛压低, 眉头蹙起, 眼神避开不肯对视, 嘴角绷直，牙齿略微轻咬下唇……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白团子有烦恼，不大，却跟自己有关，所以才会不好出口，显出为难神色！
他就说白团子怎么会放着好好的休闲区不呆跑来竞技场，肯定是早早上来等，谁知自己在设定上耽搁太久，白团子左等不来，右等没人，无聊之下才选择到竞技场看机甲。
杰德越想越心疼，脑子还在琢磨怎样安慰白团子，一连串的话便脱口而出：“我听朋友说‘水果吧’在虚拟社区有分店，里面一年四季都能买到露苹果特品套餐，我带你去吃~要是你喜欢自己摘也行，露露星有专门的苹果园，不止露露苹果，还有好多其他品种……或者你有什么想做的我都陪你。”
这种发展泰伦万没料到，他想不出托辞，满以为小秘密就要被杰德揭穿，结果事态一转，人被搂进温暖怀抱，随后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对方一口气报上星网各种好吃好玩儿的地方，要不是相互认识，他差点儿以为杰德改行当了星网导游。
泰伦茫然地听着，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过脑子。
杰德多数时候很安静，不喜欢说话，却绝对是个细心的人，泰伦知道自己下意识做出没经过任何掩饰的行为，让对方感到奇怪，甚至疑窦丛生，即便给出解释也不过是暂时遮掩，两人作为最亲近的人，杰德迟早会在其他地方发现端倪。
至于发现后是追问清楚，还是藏在心底，泰伦认为会是后者，藏在心底不代表他不在意，而是一种信任的等待，杰德多半会选择等自己主动和他说。
但是想通其中关节后，泰伦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被最后一句话引走注意力，故意删删减减反问道：“我想做什么都行？”
说着，泰伦稍稍眯起双眼，指尖沿杰德的唇线轻滑而过，停在唇角，柔软的皮肤在指尖下形成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凹陷。
杰德没想到泰伦会突然这么问，虽然这话是自己说的，在泰伦嘴里转个弯儿再听，怎么好像变了味道呢？
莫名有点儿诱人，有点儿心动，还有点儿小期待！
他刚一张嘴，轻附在嘴角的指尖由于失去上唇的支撑，发生了些许偏转，登时给杰德一种自己咬住了泰伦手指的错觉。
准确地说是指腹压住下唇，指尖前端停留在双唇之间，距离牙齿尚且有段距离，可杰德仍旧忍不住红了耳朵，暗绿色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慌张，偏头挣开泰伦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指：“你想去哪儿吃东西？”
不知为何，杰德对“吃东西”仨字特别执着，兴许是因为他想带泰伦吃遍星网所有好吃的苹果美食。
泰伦给他逗乐了，笑着说：“吃什么回头再说，你快把机甲选好。”
选好的机甲会自动存入专用空间纽，只要泰伦拿着空间纽，就算杰德不在线也不要紧，等会儿先观察一下小狼的操作习惯，然后等调试系统再说吧，左右不着急，一心二用边聊边谈小意思。
纸包不住火，隐瞒不是长久之计，除非他不在杰德面前显露任何维修技巧，否则根本别指望能瞒住，泰伦已经做好彻底交代的准备了。
“哦。”杰德见泰伦是真的对美食兴趣缺缺便不再提，权衡片刻，迅速选择了属性均衡的初始机。
又一台豆绿色初始机凭空出现，两台机甲并肩而立，一模一样。
“杰德你能上去吗？”泰伦看杰德选出机甲，想着今天可算轮到自己当老师陪他练习走路了，心情无比愉快。
杰德双眼放光，新奇地摸着虚拟机甲，仔细体会手中冰冷的金属质感，耳边听泰伦问自己能不能上去，他仰头打量一番答道：“应该可以。”
泰伦点点头，自信满满率先爬上，启动机甲，紧接着头一转，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到了什么？！
透过机甲的扇形高清屏幕，泰伦清楚地看到杰德慢悠悠爬进驾驶舱，没毛病，他第一次也不熟练，少顷机甲眼睛的光源一亮，表示验证启动，也没毛病，首次验证需要授权，慢点儿正常，再然后，泰伦禁不住抽动嘴角。
另一台初始机居然笨拙地走了起来。
“杰德！？”泰伦通过语音叫了一声，不大会儿，对面传来杰德愉悦的笑声，“啊哈哈哈，没想到机甲驾驶也没他们说的那么难嘛。”
尽管杰德那台机甲走路姿势怪异又僵硬，几步一顿甚至有点儿晃，手臂也到处乱挥，却真的可以走，而且是自己走，没有如泰伦预想般摔跟头。
“……”泰伦。
作为第一次，不不，初学机甲前两天被摔惨了的人而言，不止膝盖中箭，泰伦觉着当老师的梦想破灭了，扶着小狼学走路的愿望没有了，连自己的心也被射穿了，好痛……
“泰伦？”杰德半天没听到回音，“哦对，我忘了你是第一次上机甲，还不会走。”说着，他磕磕巴巴的走过来，走到近处时操作不稳与泰伦的机甲手臂发生了擦撞，幸好星网机甲往空间纽一收，外伤会自动抹除，如果想保留沧桑感做纪念可以另外设定。
什么叫“我是第一次上机甲”？泰伦愣了愣，马上反问，“难道你不是第一次上机甲？”
问完泰伦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杰德肯定是第一次，否则不会走得晃晃悠悠跟个醉鬼似的。
谁知杰德回答说：“上机甲是第一次，但操作不是第一次。”
“哈？”泰伦有点儿没听懂。
“我家有ar模拟器。”杰德将机甲稳稳停在泰伦跟前，变成两台机甲面对面的姿势，“ar是一种模拟用的机器，带好头盔和手套能模拟出机甲驾驶舱，我在上面做过练习。”
ar模拟器价格昂贵，还很占地方，仅具备模拟机甲操作这一项功能，其他什么都没有，实用性几乎为零，普通人家根本不会购买，何况孩子也不一定上军校机甲驾驶专业，更没必要花钱投资，完全可以等成年后在星网玩儿机甲。
只有诸如里斯特和另外三家这种跟军部挂钩，历代参军的世家，以及生活在首都星、一号和二号卫星上，想挣军功提升地位的贵族才会购置ar模拟器对孩子提前训练，以达到快速适应军校节奏，走在平民军校生前面，凭借出色能力被上面重用，从而建功立业的目的。
若说颜料，艺术家庭伯尼如果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若论这种东西，伯尼家没有再正常不过，毕竟从父亲到祖爷爷，甚至再往上倒n代，伯尼家都没出过一个军人，再准确的说除了老伯尼和乔安娜，伯尼家跟军部根本不沾边。
杰德果然有背着自己偷偷练习！
泰伦不关心ar模拟器，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杰德早就开始了机甲训练，作为一名亲身体会过从零开始学习机甲的驾驶员，没人比泰伦更清楚其中的艰难，如果自己没有做出虚拟id，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会被杰德越拉越远。
“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杰德每周回来都会跟自己说这说那，有时候是一号卫星上的八卦，有时候是新的训练内容，关于机甲模拟他瞒得密不透风，半点儿没提过。
虽然他自信杰德再怎么练也不可能超过自己，可偏偏不爽极了。
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呃……”杰德被问得卡壳，他的确是故意没告诉泰伦，打算自己先练几天熟悉了，再在白团子面前露一手，如果白团子也要学习驾驶，自己好慢慢教他。
谁知星网第一天由于迟到，无聊的泰伦跑到竞技场，杰德不忍心打断他的兴致才会召出机甲，两人一起练习。
“泰伦，你打开驾驶舱让我过去。”杰德让两台机甲面对面站好，小步调整了下之间的距离，打开驾驶舱门站到外面大声喊。
然而泰伦并未马上同意，晾了他好一会儿，随着一阵气压和机械的声音，对面舱门开了，杰德后退两步，凭借前冲速度轻松跃过，转眼瞅见泰伦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机甲是单人驾驶，驾驶舱放两个人绰绰有余，但座位只有一个，杰德右手撑住舱门，讨好地笑笑，猫腰钻进去坐在泰伦腿上，主动关闭舱门。
“咳咳，开始吧。”杰德轻咳两声，偷偷瞥了泰伦一眼，偏泰伦不理他，闹得杰德心底略微有点儿悬，想着反正这里没人看，心一横，身子往后靠向对方，一扭脸，吧唧~
白团子治愈法，百试百灵。
杰德坐在泰伦身上，匆忙间破釜沉舟的轻吻没把握好，位置高了，落在眼角旁边，亲完杰德飞快转头，拉过泰伦的胳膊放在身体两侧，手平置于操作按钮上。
“别担心，走路很简单，一会儿就能学会。”
泰伦斜睨着杰德，深肤色不如原来明显，可他还是凭借敏锐的色彩感知觉察到对方耳朵的颜色变化，尤其从背后角度，可以轻而易举看出对方后颈都有些红。
嗯……泰伦无奈发现那点儿隐隐不爽好像突然间被抚平，没了。
“这四个按钮最基础，左边的是……”杰德没注意身后的泰伦全程走神儿，兀自专心于讲解，说完一回头，发现泰伦视线正盯在自己脸上，不禁有点儿囧，忙问，“你记住了吗？”
白团子不会在看我吧！他到底有没有听明白？
“记住了。”泰伦一直都在看杰德的耳朵，一个字没听，说起瞎话来理直气壮，不假思索。
学会精神力驾驶的他别说走路，不用按键都能操作自如。
“那你试试，记不住没关系，我提醒你。”杰德说完略微往边上闪了闪，怕挡住泰伦的视线。
人一动，泰伦视线中的耳朵自然也跟着动，他眉毛一挑，左手搂住杰德的腰直接拉进自己怀里，感到对方脊背贴实打实贴在胸前，满意了，下巴自然地往杰德肩上一放。
既不挡视线，又方便操作。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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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吃够了，下章当个乖乖兔
第46章
泰伦在杰德悉心指导下“笨拙”地学习行走, 其实这些操作他早几年就已经烂熟于心，本以为会很无趣，至少听学校老师反复强调考试重点的时候总免不了昏昏欲睡。
谁知过了会儿，泰伦惊讶发现杰德规矩刻板的讲解内容, 由清朗悦耳的声音说出口，竟神奇地附加了提神效果, 让他兴致勃勃百听不厌，杰德说按哪个就按哪个, 说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深深沉浸在一个认真教导教一个装傻学习的乐趣当中。
所以说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做。
杰德初时还能把注意力放在按钮上，可随着时间推移，独属于泰伦的体温透过胸膛暖融融传过来, 熟悉而温暖, 说话时带起的震动更好似直接撞在心上，反反复复搅扰心跳, 使他愈发难以集中。
“……左臂通常用作防御, 挥动需要组合键完成。”杰德咽了咽口水, 说话声音渐低，可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动，僵得肩背发酸，因为泰伦的脸就在右边, 只消略一转头就会……
“然后呢？”泰伦看也不看, 懒洋洋趴在杰德背上, 全凭手感操作。
耳畔响起低语，手臂自腰部两侧穿过，杰德的手在下面，泰伦的手在上面，如此亲昵温柔的姿势让杰德感觉像被泰伦抱在怀里一样，不想不要紧，一想更加不可收拾。
“然后……”他话还未说完，屁股底下的临时“座椅”忽然动了，毕竟成年男人的体重不轻巧，泰伦有点儿腿麻。杰德本就紧张，对方一动他“喀嚓”一下，左手整个按在操作面板上，一下按了六七个钮，机甲抬起左腿前迈的同时又抬起左臂，小臂奇怪地向内弯曲，五指张开，说不出的诡异。
糟，要摔倒了！
杰德透过屏幕察觉视角不断朝右倾斜，情急之下快速连按，想调整平衡，泰伦同样在第一时间发现机甲失衡，习惯性启用精神力控制，结果明明在做同一件事，却因为重复操作而构成指令相互穿插，此举非但没能止住摔倒趋势，反而华尔兹式转了半圈，倒得更快。
泰伦是驾驶员有安全带，机甲摔倒不会怎样，杰德不行，他整个人都凌空起来，没有丝毫可以固定的地方，泰伦见此放弃操纵机甲，左手搂紧，右手迅速护住杰德头部。
只听训练场一声巨响。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晕眩。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能再次体会摔跤的痛，泰伦心中百味杂陈。
算了，正事要紧，不跟杰德玩儿老师学生的扮演游戏了，他意念一动，取消机甲召唤，系在胸腹间紧勒的安全带骤然消失，泰伦身子一空，失去依托的两个人同时掉落。
机甲半趴着摔倒，坐在泰伦腿上的杰德理所当然先着地，泰伦紧随其后扑在他背上，身子交叠在一起，姿势有那么点儿暧昧，不过此时两人谁都没心思关注。
“唔……”杰德被压得一声闷哼。
ar模拟器没有星网百分百拟真效果，顶多视角晃动，因此杰德从没像这样摔过，刚才有泰伦护着没磕没碰却晕得厉害，结果不等他缓口气，一阵失重感传来，他什么都没看清就砸在地上，还成了垫底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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