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阵电流直冲头顶,谈静流有些紧张的双手在胸前推了推谢庭寒,谢庭寒却也没多做什么,一触即离。
起身背对着谈静流理了理衣服道,“把衣服穿上,我去给你看榜文。”说完便抬步朝外走去。
独留谈静流一人愣愣的坐在那里,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之后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抬起手指轻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他觉得他大概也不大正常了。
榜文被贴在集市口的一个告示栏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入围者的名字,告示栏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他目标倒是明确,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需要挤过去一排排的找名字,他视力好,远远的就朝着榜首的位置看,果不其然毫无悬念的“谈静流”三个字高处榜首。
“我的名字可看到了?”耳边传来谈静流清澈如泉的声音,谢庭寒朝一旁看过去,谈静流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榜首。”
“真的?”谈静流惊喜的朝着他看了过来,这次视线倒是没有避开。
说到底还是个少年人,谢庭寒笑了笑:“真的。”
听到了确切的答复,谈静流虽然努力抑制上扬的嘴角,但是眼里喜悦的光芒却掩藏不住。
“都闪开闪开!”
“都闪远点。”
这种喜悦并没有坚持多久,两边便涌来大量的官兵将原有招贴的告示撕了下去。
“诶!!这怎么给撕了呀。”人群中顿时喧闹了起来。
“官爷,这榜文可有什么问题?”
“对呀,对呀,这怎么突然就给撕了呢?”人群中止不住七嘴八舌的问道。
“都哪那么多废话。”一个官差略显不耐烦的道:“今年的考试涉及到一桩五笔案,这案子还没有审下来,这榜单上的都不做数。”
听到这种话人群顿时像是炸开锅一般。
“怎么能这样?”
“那我们这些人的成绩难道都不作数吗?”
“好了!怎么着?合着你们其实都是买的题上的榜想要去牢里走一遭吗?”官差这话一出,喧闹声霎时间安静了许多,谁都怕惹祸上身。
那说话的官差好似还没说够,冷哼了一声:“你们也都小心着,最近这上京城你们是出不去了,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提审吧。”
“什么?”
“天哪,我还想着这没考上就回去了呢,难不成还有转机?可我这银子都用完了呀,诶。”无论是上榜的还是没上榜的此时听闻这消息都愁容满面,不过倒是也有少部分人为此开怀,毕竟此次因为发挥失利而导致的落榜指不定还有转机。
谢庭寒眉头紧锁,他怎么不记得那年的文试还有舞弊这么一回事。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韩廷。”谈静流轻轻唤了一声,虽说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文试结果,毕竟他有信心即使再考一次依旧可以荣登榜首,但是就像刚刚不知道是哪位考生说的那样,他的银子也都花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他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典当的东西了,而他现在能够寻求帮助的……
???谢庭寒突然被叫还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过来这“韩廷”指的就是自己。
“你现在已经开始对我直呼其名了是吗?”
“怎么着?”谈静流挑眉:“你还想让我叫你师傅不成?你自己受不了的,况且……况且有你这么做师傅的吗?”谈静流略微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刚刚的事情他可还记得呢。
合着这还是自己的错了?
“公子,这应该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
“嘘。”斜后方传来一声嘘声,谢庭寒微微侧头,等到看到那人的时候倒是微微诧异了一下,那示意身旁人不要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所谓的“发小”魏明谦。
此时他正站在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斜后方,用他那万年不变的折扇遮挡住了半边脸,要不是因为他那折扇太过于有比标志性他估计也看不出对方到底是谁。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魏明谦今年考场作弊而且还买了个官做?
只听那边魏明谦的声音略微稚嫩,不过处在变声器的少年声音中依旧透露着沉稳,这倒是和魏明谦日常表现出来的性格大相径庭:“查到也是无妨,我们的身份和作答的内容都没有什么怕查的,不过这边的情况要向父亲说明一下,估计要耽误一段时间了。”
诶呦,看不出来魏明谦这小子还有两下子?不过他记得后世的魏明谦最后应该没有入仕为官,所以这中间是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韩廷?我们走吧。”
“嗯?好。”侧过头看了看那边,见那边的人没有关注自己的这个方向他倒是安心许多,不然看到这么一张“谢庭寒”的青年版本,也不知道魏明谦回去会和“谢庭寒”怎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快回去和大人禀报,事情有变。”就在谢庭寒要转身离开的档口,一丝丝夹在空气中的不和谐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这声音极小,要不是他耳力好他也不会听到,同样微微朝着那边看过去的还有挡在折扇后的魏明谦。
这小子耳朵倒是灵,谢庭寒忍不住腹诽。
拉着身边的谈静流状似无意的朝着住所走去,然后精力却依旧放在那边那一行形色可疑的人身上。
那边那几人明明是青天白日,却头上戴着斗笠,身上配着配剑,但是你要是说他们是江湖中人,看着那一个个举手抬足间的官场气又实在是不像。
然而这些都不是吸引谢庭寒的原因,真正让谢庭寒感觉奇怪放不下的是因为对方手中的配剑,那配剑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认得。
他曾经在固融国师姬无玥的随行侍卫中看到过这种配剑,不过固融的人这么偷偷摸摸的来云起是做什么?要说他们没有什么目的谢庭寒还真的不信,主要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固融国力强盛,自来就对周边的三个国家虎视眈眈,不过推算一下时间,大概也就是今年,固融会迎来他们新的国师——姬无玥,也是这个人占卜出固融不得动仓前的预言,也不知道现在姬无玥当没当上国师。
“静流?你可知道现在的固融国师是谁?”
谈静流不动声色的一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知道,不是说固融的老国师身体已经不行了吗?”
“固融现在的国师叫姬无玥,前不久刚承接的国师之位。怎么着?师傅对那姬无玥也有兴趣?”
“师傅”这个词本来是个很神圣的词汇,但是从谈静流口中说出来总有一种鄙夷讽刺的意味在,让他听了平白心里气的慌。
“你想什么呢?有你一个气我还不够,难不成还要再加一个吗?”
“这样子吗?”谈静流眼中略带了一丝的意味深长,问道:“我之前就觉得你经常好似透过我在看什么其他人,怎么的?你之前见过那姬无玥?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你将我当做他了?”谈静流眼睛好似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谢庭寒一开始好一阵子无语:“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然后“了”字刚说完,他突然在谈静流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而这一丝异样如果敞开了讲那能意味的东西是在是太多了:“你见过姬无玥?”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谢庭寒的口气却十分肯定:“你早知道他和你长的一样。”
第七十六章
##76
突然被问到这个,谈静流一下子静默在了那里,一直没有说话,谢庭寒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谈静流认识姬无玥,还是这么小就认识了姬无玥,可是谈静流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而姬无玥却远在固融,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上面的。
但是这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除了气质不同发型不同之外,外形上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而且还有一点甚是奇怪,姬无玥从前作为国师出使过很多次其他国家,除了云起,姬无玥从来没有来过云起,所以有一段时间“固融国师不喜云起”的谣言不知怎么的就传了起来。
如果说姬无玥并不是不喜云起,而是知道堂堂云起丞相和他长相甚为相似,所以才因为一些什么原因从不来云起呢?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认识固融的人。”谈静流调整了表情笑了笑,好似谢庭寒说了什么离谱的话一般。
见谢庭寒没有答话谈静流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还不是你总提那姬无玥,你提起来了我就顺便问一下喽,谁让你之前看我的眼神那么的——追忆。”
谢庭寒没有理会他都说了什么,他只是又回忆了一遍刚刚谈静流说的话。
【“这样子吗?”】
【“我之前就觉得你经常好似透过我在看什么其他人,怎么的?你之前见过那姬无玥?’】
【你之前见过那姬无玥?】
你之前见过……他刚刚又说我好像透过他看着谁。
一个人什么情况下才会在觉得对方将自己当做其他人的时候同时问出:“你见过那人?”
除非是那个人他也见过,同时他知道他们两个长得相像,并且惊讶于我居然也见过那个人,才会问出“你之前见过?”这样子的话。
那下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好似有心隐瞒他们两个可能内在存在的联系,谢庭寒皱紧了眉头,他觉得很多上一世没有理清或在意的点似乎都慢慢的露出了马脚。
“啧!”谢庭寒不禁一扶额,他觉得原本看似简单的事情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复杂的可以。
“总之先回住所吧。”谢庭寒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缠,至少他觉得以他现在和谈静流的关系对方大概也不会真的知无不言,纠缠没有意义。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谢庭寒是脑子中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一群固融的人还有就是谈静流和姬无玥的关系。至于谈静流为什么沉默大体上也是心里有事,至于是什么事无人能知。
“这边。”不知道哪里传出了一丝些微沙哑的小声,这声音谢庭寒认得,这是刚刚固融那波人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谢庭寒赶忙拉住谈静流一个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巷子里,果然他们刚躲进去就有一拨人从他们躲着的巷子前经过,朝着远处的一栋宅子行去,一路上却十分戒备的小心左右观望,一看就是没干好事的样子。
见那些人走的略远之后谢庭寒拉过一旁的谈静流仔细嘱咐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你要去跟着那些人?”谈静流一眼就看穿了他要做什么,谢庭寒也没打算瞒着他,毕竟他这动作实在是明显好猜的很:“是,我总觉得他们这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上京还是这种舞弊案爆发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酝酿。”
谈静流抬头看了看他,语气十分坚定:“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你凑什么热闹,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离得近了一定会被发现,你就老老实实的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谈静流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却讳莫如深,让谢庭寒有一瞬间觉得谈静流大概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想要一起跟去,有可能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不过最后谈静流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好,那自己你小心。”
谢庭寒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算懂事明事理,如果真的像个孩子一般非要跟去那自己还要处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谢庭寒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可疑因素之后便朝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谈静流说回去就真的回去,他到还不至于干出假做答应又偷偷跟过去的行径。
那边谢庭寒跟着那些人,远远的看到那群人进了那栋大宅子,绕着那宅子走了一圈,最后选定貌似是后院位置的一处矮墙,一个飞身就飞了进去。
这似乎是休息用的院落,云起的议事厅一般都在左侧偏前的位置,谢庭寒约摸着算了算距离看了看方向,最后朝着可能是议事堂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院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戒备森严,要不是他本身功夫还不错,就这种密集的轮岗轮哨下他还真的不见得能溜进来。
身旁的守卫越来越多,看来距离议事厅的位置应该不远了。趁着守卫两班倒班的档口谢庭寒一个飞身跳到身旁的一棵树上,然后借着树木的掩映跳到议事厅正上方。
青天白日的这么偷听他还是头一回,谢庭寒趴下身子让自己极力降低高度,避免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可能,轻轻的挪动了一颗瓦片朝着下方看了过去。
“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沙哑音的男声问道。
“我在这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顺便过来看看,事情可有进展。”
这声音!这声音太耳熟了,他一定在哪里听过,但是具体是在哪里听过谢庭寒实在是想不起来,而且那人一席白衣,头上却带着一个白色斗笠捂得严严实实,连长相都看不到,但是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少年。
“属下已经命人安排妥当大人请放心,况且那人也争气,此次文试成绩十分出众。”
“听说云起出了一起舞弊案?”
“是的大人,不过大人放心,我们做事很妥帖,痕迹都已经被抹除”
“是否真的万无一失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突如其来的舞弊案谁知是真是假,如果是那云起皇帝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彻底彻查一番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放心,那人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那人顶替的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亲人背景的人,我们已经把一切可能会露出马脚的线索都已经铲除。”说道这里那声音沙哑的人HIA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是一步长棋,最后能不能一举拿下云起还要看这步长棋如何走,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是,属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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