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渝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在心里叹气了,他重新把手机揣进兜里,耳朵边环绕着向珺回忆往事的絮叨声音。
“爸!”
又来了,向珺这一会已经把向渝,南蕾和爸这几个名字喊了一遍,然后倒带重来,跟卡点复读机一样。
虽然干坐着没意思,向渝也不想一晚上听向珺说胡话,他晃了晃向珺的肩膀,“爸,醒醒,要喝点水吗?”
向珺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眼睛泛出了眼泪,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向渝!”
向渝:“......。”
向渝愣是想不明白,向珺为什么喊个名字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站了起来,连带着还有向珺拉着向渝的手,“怎么了?我好生生地站在这呢。”
向渝垂着眸子,他知道向珺现在不清醒,醉酒的人一般逻辑思维能力都比较差,向渝的口气像是在哄小孩,“哭什么?”
向珺摸了把眼泪,松开手又躺了回去,就算被酒精强行降智,还知道为自己找借口,“眼睛辣到了。”
向渝嗯了两声,对着向珺还算有耐心,“那你就睡觉,睡完觉就好了。”
向珺躺在床上看着他,像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缓慢地闭上了眼,眼泪慢慢从眼角流到鬓角。
这人喝醉了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儿童。
向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睡觉,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来的时候在车上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地方很大,风景优美,至少向渝连怎么来的路都没记住。只知道墨镜帅哥带着他们东拐西拐跟闯迷宫一样进了这边的房子。
连跑都跑不掉。
现在让墨镜小哥带自己走还来不来得及?
咚咚声在门口响起,向渝坐在椅子上转头。
一身黑色睡衣的向晨旭依靠在门边,两只眼盯着床上默默哭泣的小可怜·向珺,语气不善,“我爸怎么哭了?”
向渝又回头看了向珺一眼。
他想了想。
这大概是,为了夭折的爱情吧。
又是南蕾又是爸的,一看就是豪门虐心虐身虐恋三重虐戏码,自己承担着朱砂痣儿子的名头,想必是让他触景生情了。
向渝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差不离。
墨镜小哥站在客厅跟郑丽景交谈。
“夫人。”
“他先前一直在哪?”郑丽景站在一旁问。
墨镜帅哥好歹在向珺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又是助理又是司机的,一份工操着两份的心,“一直在外面住酒店,自从您把房子又锁了,老板也没愿意找房子,直接在酒店住下了。”
郑丽景的视线焦点也不在他这,“那向渝呢?”
“这——”,墨镜帅哥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一直在沈家跟沈家的小子呆在一起?”
“嗨”,墨镜帅哥顺着杆子往下爬,“您都知道了。”
郑丽景横了他一眼。
墨镜帅哥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立刻闭嘴。
郑丽景往外面喊道,“琼姨。”
“哎,夫人”,年纪不小的一个阿姨过来,“怎么了?”
“给向渝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琼姨是先前见过向渝的人,而且跟向渝算是比较熟悉,“安排好了,就在晨旭少爷的旁边,东西全都拿进去了。”
这房间是一早就开辟了给向渝当房间的,但是向珺固执,迟迟不肯让向渝回来,就一直空闲着。
墨镜帅哥出了门,把向渝的行李箱从后备车厢里拖出来,放在了琼姨的手边,“这是二少爷的行李,除了身上背的书包,拿来的东西全都在这。”
郑丽景看了一眼,抬腿往楼上走,“收拾好,我去跟向渝谈谈。”
您这脸色不像是好好谈话的样子。
墨镜帅哥心里吐槽,但是又不好说出来,等郑丽景的身影消失了,才小声跟琼姨说了声,“您帮着点小渝少爷,听说小渝少爷跟大少爷在学校不太对付,还打架了。”
“啊”,琼姨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震惊地捂住了嘴,“怎么能打起来?”
“我也不知道”,墨镜帅哥蹭了一下下巴,“等明天老板醒了,我过来接他,老板现在醉着,什么东西都搞不明白,今晚一过,明早醒过来肯定要走。您帮忙看着点,一晚上的时间,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
郑丽景上楼的时候,向渝跟向晨旭全都站在门外,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伤,猛地一看像是两个不良少年,一左一右分立两地。
向晨旭见郑丽景过来,喊了一声,“妈。”
郑丽景道,“晨旭,我现在头有点疼,你先回房间歇着,我跟向渝说两句话。”
“避着我干什么,妈?”向晨旭不干,懒洋洋的在那站着不肯走,“我也听。”
向渝无心与这两母子争辩,尤其是其中一个前两天刚打过架。
郑丽景道,“那你就带着向渝先回房间,就你旁边那个房间。”
“那房间原先不是杂物房吗?给他住?”向晨旭故意道,恶劣地挑眉一笑。
“什么杂物房?你胡说什么?”郑丽景皱了皱眉,“让你领人又不肯领,最近脾气不小。”
向渝还背着书包站在门口,里面的向珺跟个躺尸一样直挺挺地躺着,这会睡熟了,也不胡乱喊叫了,要不然眼前的这位夫人估计要气的脑溢血。
郑丽景转向了他,一头漂亮的披肩长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成熟又漂亮,“你跟我过来。”
向渝也没说什么,跟着这位夫人走。
向晨旭在后面嗤了一声,也没跟着他们的脚步,转身直接进了向珺的房间,几个凑巧上来的佣人也一起进去了。
郑丽景在前面走,向渝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在微微震动。
向渝心猛地一浮,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快感。
果然是来了条新消息。
向渝用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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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渝:“....。”
向渝深深地忧郁了。
沈崇一不回复他,向渝心里就跟猫儿抓了一样难受,他急切地想知道结果,但等待的时间却是最漫长的。
他实在是没忍住,重新回到跟沈崇聊天的页面,点了个表情包上去。
“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最近一阵子有点忙,这两天更新时间都有点晚,对不起大家啦,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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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沈崇坐在书房,看了一眼向渝发的消息,他的手指按在那行看起来稀松平常的消息框上,但很快就放下,关闭了手机屏幕。
蒲怡然手里攥着黑水笔,笔尖在草稿纸上落下一个点,她小心地看了沈崇一眼,“是向渝吗?”
沈崇“嗯”了一声。
蒲怡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组织语言,沈崇看起来格外肃穆,平时就清淡得不食人间烟火,就算她和沈崇关系比较近,她也摸不透沈崇的心思。
只觉得这个人大概是天生性冷淡。
她想了想向渝临走之前的满脸愁容,猜测应该是向渝惹恼了沈崇,要不然不会连送也没有送。
蒲怡然无意识地晃了晃笔,把自己胳膊下的试卷压平,“崇哥,向渝这个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一半,蒲怡然就很明显看见沈崇的眉毛像小山一样轻微皱起来了,“怎么了?”
有点紧张。
沈崇提到向渝总是和平时有那么一点不同,但什么地方不同,蒲怡然又说不上来,只知道向渝一来,沈崇开心的时候挺多,不开心的时候也挺多。
蒲怡然略微睁大眼睛,“向渝最近变了不少。”
沈崇:“?”
蒲怡然动了一下手肘,跟沈崇谈话她总是莫名其妙有点焦虑,“他以前挺沉默寡言的,最近变了不少。”
沈崇收回了视线,低头在试卷上写写画画,没有让她继续说,但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于是蒲怡然就鼓起勇气捡起自己的话头,“向渝最近性格很好,在班里也很活泼。”
蒲怡然找了个形容词,“对了,他和班长的关系也很好,我们班的女生都挺喜欢他的。”
沈崇:“...。”
蒲怡然紧张地舔了一下下唇,莫名觉得沈崇的脸更黑了,虽然她因为向晨旭有点怕向渝,但跟向渝本人是两码事。
向渝刚开始可能是不熟悉环境,都没有几句话,最开始也不辩解,再加上戴勇根本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替她出头,找了向渝的麻烦。
蒲怡然到现在心里都怀有一种负罪感。
先前戴勇碰见的所谓向渝纠缠,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戴勇就碰见过两次,第一次明明是向晨旭堵她,第二次根本就是碰巧,向渝捡到了她的校牌,后来放学的时候还给了她。
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重叠的事件。
错就错在戴勇没注意看,认错了人,全都当成向渝一并处理,而且蒲怡然根本不敢跟戴勇说向晨旭的事。
戴勇这么多年来跟她哥哥一样,戴勇这个人人傻,性子直,这学期刚开学不久就跟向晨旭在校外发生过冲突,不小心折断了向晨旭的手指,自己身上也不少的伤。
学校虽然看起来作风优良,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和稀泥,蒲怡然完全不敢让戴勇再跟向晨旭对上。
向渝无缘无故沾上的这么多事情,自己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蒲怡然抿了抿唇,试图让沈崇和向渝的关系缓和,沈崇虽然性子冷,但明眼看还是挺喜欢向渝的,毕竟跟向渝处了这么多天,还主动给向渝补习。
“向渝应该不是故意做错事情,崇哥”,蒲怡然看着他,大着胆子道,“你跟他聊一聊,不要冷着他,人一被冷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沈崇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那么一丁点惊讶。
“真的”,蒲怡然怀着那种补偿向渝的使命感,话也说的很开,“崇哥你总是什么都不说出来,向渝也许是误会了,他应该不是那种计较很多的人。”
沈崇的嗓音压着,“我吗?”
蒲怡然点头,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是真的因为什么事情纠结了,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必要的推动的助力,回答的很是真情实意,“真的。”
沈崇道,“那我该怎么做?”
蒲怡然眼睛里迸发些神采,沈崇能主动接受她的意见这件事让她很开心,她觉得朋友之间一定要说开,否则大家各自思考,不会并行一路,“直接打电话告诉他,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要藏着,崇哥,藏着的话向渝不会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沈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中带着点微微的不知所措,他把椅子往桌子下面一推,把手机拿了起来,“我先出去一趟。”
向渝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书桌上空荡荡一片,连根毛都能清晰地找出来。
现在房间里也没人,郑丽景一来,把在房间等着的几个阿姨全都叫出去了,自己的谱儿还没摆完,也被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叫出去。
向渝拧开了一瓶水,嘴唇对着瓶口舔了舔水,他也不渴,就是喉咙发紧,跟有把铁丝拧着他的脖子一样。
沈崇大概是彻底放弃他了,向渝又把通话记录翻开,上面还是那几个字,一点刷新页面的苗头都没有。
向渝把一条腿架在书桌下面的木板上,头枕着椅子最上面的一条杠,闭着眼睛。
什么是喜欢呢?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流行喜欢人,当时他顺应潮流,还喜欢过某个同班的女学生,结果可能是小屁孩时期威慑力太大,那女孩子一见他就开始哭,直接把向渝给哭烦了。
后来他发现他又喜欢上了隔壁家的大花。
大花带头绳的时候很好看,穿的小裙子也很漂亮,就连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也很好看,他当时搂着大花就找上了他的爹妈,在他父母面前光明正大地说要和大花结婚。
向渝确定那时候真的是自己情感最为充沛的时候。
然后他爸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大花是条狗,物种有生殖隔离,两个物种不能跨越,而且大花是个公的,让向渝找个人当对象。
他父母两个人给他过生日的时候,回忆往昔,每次都会提到这件向渝都记不清楚的事情,然后两个人一起笑话他。
向渝把手机举起来,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认真喜欢过谁。
沈崇那个情侣证把他给惊呆了,向渝当时脑袋里就一个想法,绝对是他把沈崇给拐了,要不然就沈崇那个墨迹的要死的性格,绝对干不出那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那肯定就是自己仗势欺人,强权压迫,让沈崇跟自己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向渝的手机叮咚一动,手机又进来一条短信息。
向渝打开聊天界面一看。
后面带红点的是班长的id。
班长的头像一动一动,“向渝,你跟沈崇回到家了吗?”
向渝仰着头,举着手机,两只手捏着手机,用手指头在键盘上打字。
班长:那,沈崇怎么你了吗?还是回去都不说话?
向渝:“...”
向渝:什么叫怎么我了,班长,我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拥有绝对健壮的肱二头肌。你不能这么说。
班长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好好好,我不是故意的。向渝,我想问问你,你喜欢沈崇吗?”
向渝脑袋空空的,想到什么就发什么,直接点了六个点作为省略号。
班长:说实话,我真的想问问你,当时我看你表情不太好,没敢说,你现在怎么办?就沈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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