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啥看着有种熟悉感呢?
难道…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她脚步微滞,粉红色泡泡在脑袋上徐徐上升,刚拨弄鬓边的碎发要回头,闺蜜无情的大手就把自己脑袋拍了回去。
“干嘛呀,帅哥!”
“遮得连妈都不认识,又高又瘦就帅哥了?再说人家一看就是一对!跟我们一路,我们看的啥电影?爱情喜剧!什么甜美兄弟情?”
闺蜜一席话,胜搭十次讪!
王晴搭耸着脑袋,一下子就蔫儿了,慢悠悠进了大厅,里头乌黑看不清身边是人是鬼,听觉就格外的敏锐。
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看着台阶。”
“诶,诶,稳住了!”另一个声音显得活泼点,说话总是带着笑意。
话不是重点…
“我怎么觉得听到成翊跟易缪的声音了?”
“哪儿有?我是缪缪十年老粉,他打个屁我都能听出是他的声,我没听到!”
“唔…可能是我听错了?”
王晴抬头,荧幕上放的正是易缪巧克力的广告,或许他把这个声音搞混了?唉,追星追傻了!
看前面两个女生没回头,易缪才堪堪松了口气,拽着成翊的衣角鬼鬼祟祟找到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坐下,当时买票晚,看了观影人数,最后一排就他们俩人,或者说整场电影也就十个人左右买了票。
他在黑暗中,深深叹了口气,沧桑道:“那就是我的十年老粉。”
成翊不负责任的笑出了声。
等电影开始,两个人才卸下伪装,一起吃爆米花喝可乐。
《狐说霸道》是一部爱情喜剧,讲的是人妖相立恋后的一系列鸡飞狗跳的意外,以爱情为主题,但也构建了简单的妖族世界,其中男主进妖族的第一天就被族长厚厚一叠的规矩吓到失色,还被强制用针在眉间刺了隐形的符文。
“我跟你在一块,妖族那边有什么规矩吗?”成翊凑近易缪轻声问,“像他一样在眉间刻花?”
这么一提醒,易缪才回过神来!
都初六了,自己还没有把自己跟成翊在一起的事跟尤桥提!
成翊的呼吸贴近耳朵,一呼一吸都颤着他的灵魂,清晰无比的呼吸一下子把他拉到了一些迤逦的回忆中,小脸绯红,竟然捏碎了一个爆米花。
他不好意思地吞咽口水,喉结滚动,故意凶凶地吓唬成翊:“扒掉你一层皮都是小事,他这纹个身就吓到你了?那我要是把你带回去,你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黑暗中成翊盯着他的眼睛发亮,“也不看是为了谁。”
“……”这话听着还就舒服。
易缪“舒服”的回忆起尤桥在新年祝福末尾都要加一句远离成翊,那成翊可能没被妖族扒一层皮先被尤桥手撕了!
易缪心里慌慌,一面愧对尤桥,一面心疼成翊,刚才还气焰甚高的他抹黑抓住成翊的手,大庭广众的,他只能飞速拉到嘴边,吧唧亲一口。
成翊受宠若惊,“有这个福利,掉层皮也要笑了。”
电影一个半小时,笑点贯穿其中,成翊愣是木着脸柔情蜜意的揉捏易缪手指头半天,出去时已然不晓得刚才演了什么。
“还影帝呢。”易缪笑话他。
两个人没多逗留,一起牵手离开,只是出来逛一圈,看完电影买了点小吃,成翊就开车带易缪回去,车里头暖和,易缪只穿一件薄衬衫躺后排,车刚起步,他就接到了魏狄的电话。
新年祝福他也给魏狄发了,只是那个人老宇航员了,绕火星一周才能反应过来回消息,还得电话回复。
“新年好。”
“都初六了,你现在跟我说新年好?”
魏狄解释自己那段时间一直在融合龙鳞,别说消息没回复了,年他都没回去团圆。
魏狄:“早上我去事务所办理了妖的证件。”
“恭喜啊。”易缪简单却真诚的回复,红绿灯成翊停车回头看他,他就开了免提。
“我以前以为事务所里头多神秘,结果进去才发现跟警察局没两样,妖和人也没差别。”
魏狄有些怅惘,他为了这在事务所里的二十分钟煞费苦心,进入妖修事务所等于得到妖的认可,他被困在门外好多年,把它奉为神圣的殿堂,进去却发觉也就那样,小破椅子小破桌,一台电脑一个妖的。
“但你声音听起来蛮开心。”易缪向成翊求证,成翊点点头。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魏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跟成翊在一起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易缪震惊,“你不是闭关吗?”
“诈你一下的。”魏狄狡黠的说,“毕竟我闭关的时候脑子里也都是你,现在闲下来第一件事也是来找你,可惜还是来迟咯。”
开车的成翊大声的咳嗽,这都在他面前编绿帽子,不愧是魏狄!
“呦,外放给家属听呢?”魏狄笑说,“那我说点正事。”
“嗯,早该说了。”易缪嫌弃。
“战事不是报了繁花奖嘛,但我这儿的消息是这电影奖能拿不少,但是你的最佳男配有点悬,同期有一个老前辈了,高质量陪跑三年更别说最新的电影同样出彩,于情于理给他不给你。”魏狄欠易缪的人情,就想给易缪捧个奖杯,“然后我让人搜罗了不少剧本,手头有一个电影,男一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本子题材好也是要冲奖的,也肯定能拿奖,最佳男配拿不到,咱就直接拿影帝吧。”
出口就狂妄之极,上一个出道直接拿影帝封神的还坐在自己前面,当自己的司机,难不成自己也得奔着影帝的路超车前进?
魏狄的意思太明显了,他要为自己量身定制一个好电影,给他铺花路,甚至没有问易缪想不想加入,语气里的意思就认定了易缪会同意,能给他这种自信的肯定是好剧本和好制作团队,魏狄要是想捧易缪,他有的是钱和势力把易缪伺候的舒舒服服。
易缪一向自信,更是被魏狄激得气血上涌面露红光,一口答应下来,答应完才回过神,“但剧本还得给严晋把关,我答应了还不算数,初十给你答复吧。”严晋说过初九回。
魏狄:“过两天把剧本发给你,我们这个电影是双男主设定,原本我还想去跟你搭戏,但你名草有主,问问你家园丁演不演,最后的配置绝对不埋汰他。”
这事情要跟严晋商量,而成翊虽然想跟易缪一起演戏也不介意给易缪做配,但也要先看剧本,如果剧本在他那里过不了关,基本拿奖无望,他别说不演可能都不会同意易缪演。
在家又呆了两天,过着没羞没操的生活,成翊的手跟生发剂一样,经常揉搓易缪的尾巴尖,之前上药都长不快的毛现在乱如杂草。
初八傍晚,易缪今天轮班倒垃圾,拎起塑料袋推开家门,头一扭就跟正好提前回家没跟易缪说要给他惊喜的严晋和尤桥。
“啪嗒”
隔壁的门被打开,却没人动。
尤桥愣神的盯着在隔壁家院子的易缪还有他手里拿的垃圾袋,再转动涩涩的脑袋扫了眼空荡荡明显好久没人住的家,只觉得一瞬间大脑当机。
他皮笑肉不笑的对“新邻居”招手,“Hay!”
易缪也呆住,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瞒,就瞒成现在这个局面!
太艹了!
Hay啥啊,这不会是索命咒吧淦!
第69章 过分张扬
“这件事,我能解释。”易缪一溜烟跑回隔壁,三个人也不嫌累站门口聊。
严晋其实反应还好,怔了几秒就满脸的了然,看易缪拎着垃圾袋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自愿担当气氛调节大师,哟呵一声,“还带礼物了?”
“不不不。”易缪把垃圾袋藏身后,“我去…我去跟成翊聊剧本呢!”
“聊半个月?”严晋说,“史诗级别的本?”
尤桥已经面若冰霜不说话,他的代言人严晋却满嘴跑火车把易缪臊得脸红,狐族增添新秀的事他们在国外也有耳闻,龙鳞难得,也只有易缪会傻乎乎的送出去,但那是孩子自己的事他们不干涉,只是两人没想到回来还会有出乎意料的事!
“好端端你怎么就张嘴了?!”易缪气道。
半个小时后,严晋家客厅,暗潮涌动。
易缪全程低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自觉跟成翊保持半米距离,一个人小可怜的坐在沙发角落,面对三方视线袭击,缩着脑袋怎么也不抬头。
剧本是正事,成翊比严晋先看过剧本很满意,有了成翊的加盟,这部剧在质量上可以说又是一个巨大飞跃,严晋简单浏览一遍也直夸不错不错。
魏狄这个回礼算是费心的。
这边两个男人聊着,另外两个男人在玩盯人游戏。
尤桥盯着易缪,易缪蔫头蔫脑,顶着两行如火炬的目光不敢抬头,抬头也是憨憨的笑,企图萌混过关。
那边聊完剧本,尤桥非常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毕竟舟车劳顿,尤桥已经累了,这时候严晋把话提拉回了感情上。
“你们俩什么情况?”
尤桥瞬间精神。
“在一起了?!”
“嗯…”易缪蚊子哼。
尤桥捂住胸口,他心脏疼,一把箭射中心口。
“什么时候?”
成翊老实回到:“除夕。”
尤桥心里想,这么早?那时候他还警告易缪别跟成翊玩,小崽子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扭头就牵手成功?
第二把箭扎在胸口。
“现在我们俩住一起。”
第三箭射中。
“我已经知道缪缪是妖的事了。”
尤桥靠在严晋的箭头,直呼:“救心丸!”
一顿鸡飞狗跳,尤桥强忍疲惫要去揍成翊一顿,哪儿来的猪拱自家白菜苗苗?严晋好不容易抱住他的腰拦下一场浩劫,避免成翊被扒一层皮的灾难,半抱半扛把尤桥带上楼,让他们先走。
尤桥被封印住,成翊挪到易缪边上,指尖一伸勾住易缪蜷曲的手,黏糊糊的小安慰,这一幕又眼尖得被尤桥瞥见。
怒从心中起!
他他妈不困了,还能再战五百年!
严晋脚尖勾门边,肩上的尤桥冷着脸恶声道:“当初一棍子打晕缪缪也该把他带出国!”
严晋看他气鼓鼓的好笑,熊扑上去拱尤桥的脖子安慰:“嘿呀嘿呀,你不看好他们,但他们有自己得缘,命中注定的,我们何以讨人骂的做王母做灯泡,锃光瓦亮的要去干预人家,看缪缪战战兢兢,平时耀武扬威今天哪里敢说话。”
这儿说也是个理,尤桥心里明白就是有点气,被粗暴的狗东西顺了毛,气消了点但还是恼火,踹开身上的人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住变成一只大猫猫,装死,却也算同意了。
他们拍的电影叫《第三十三号老街》,有点年代感,取景地在Y城待拆的老城区。
剧本讲的是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前两个男孩的故事,一个叫景兆,喜欢走街串巷,皮实得狠;一个叫左宿,沉稳不爱说话,活脱脱别人家的孩子。两人在老城区从小一起长大,左宿一直负责帮景兆父母看管儿子。
左宿早就对景兆暗生情愫,但苦于那时同性得不到认可,只能默默咀嚼少年爱情的滋味。原本两人相安无事,转机发生在高考结束那天。
景兆的父母感情早已破裂却为了孩子尴尬的相处,终于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矛盾爆发,他们把离婚的事告诉了儿子,这无疑是对景兆的沉重打击,他离开考场的时候还思考暑假去哪儿逛,现在却什么心思都没了,顿时觉得孤立无援又不想回家看父母吵架,就搬到了好朋友左宿的家里。
两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景兆察觉到了左宿的心思,或者说是一向神经大条的他开始敏感起来。他既惊讶又兴奋甚至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报复心态,于是直白点破左宿的心思,没有任何犹豫的跟左宿表白在一起同居一条龙服务。
左宿知道景兆的心思,但因为太喜欢这个人,就纵容这这段本身就奇怪的感情的继续着,两个人像偷油的小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品尝情爱的美好,直到两个人的交往被家人发现,虽然有人理解他们,但是更多的是猜疑、打量、嘲讽、反对。
从坚持到自我怀疑,最先动摇的反而是左宿,因为他知道景兆跟他在一起根本不少爱,不过是少年人的逆反,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戳脊梁骨,心中的弦突然崩坏。
一切都是错误。
在小城的拱桥下,两个倔强又青涩的男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月光的见证下分手,分手得也不体面,扭打在一起。
景兆像发疯一样揍着提出分手的左宿,问他凭什么?
左宿听到这句话笑了,卸了手上的力气,往后一倒,两个人就像蛰伏在黑暗中瑟瑟发抖躲避敌人的猛兽幼崽,无力感席卷而来。
左宿说:“因为你不喜欢我。”
景兆狠狠吻上左宿的唇,尖锐的虎牙咬破左宿的嘴角,甜腥混合着泪是那晚的味道,景兆骂他:“因为你是孬种。”
高考成绩出来,两个人都去了外地,景兆的父母更是搬出城区在别地安新家,他们害怕儿子重蹈覆辙,明明不爱了还要捆绑在一起,营造出幸福家庭的错觉。
他们努力生活,努力去迎接新的“正常爱情”却总觉得索然无味,当时走的彻底,一点联系方式都没有。
六年后,同性婚姻合法化,第一对同性新人登记结婚登报的那天,景兆跟左宿不约而同的回到城区,旧楼被推,旧邻四散,只有那座拱桥依旧在,景兆在桥下徘徊良久准备离开时一枚小石子砸在了他刚才坐的废油漆桶上。
结局两个人从桥下慢悠悠一起走到桥上,明明有很多话说却最终一句话说不出口,毕竟六年时光不是弹指一瞬。
左宿与景兆分开时只轻声问:“看新闻了吗?”
景兆回答:“看了。”
两人相视一笑。
剧本本身是一个简单俗套的故事,但是他编剧的情节设置巧妙,不局限于情爱而是以小视角去反映老城区的旧时风俗人情还有同□□情的社会接受程度,以一种喜剧的方式去描写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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