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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他们回来了！”
趴在车窗的人，转过头，大声道。
很快，一辆摩托车的影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
附近的丧尸离开得差不多了。
楚闻恒和其他三人、救援回来的妇女婴儿很顺利地上了车
楚闻恒摘下布满血迹的头盔，道，“我在路上找到了辆摩托车，那里的丧尸很多，离迅达广场不足五百米。”
可见迅达广场的丧尸，多到什么地步。
妇女上车，就一直抱着婴儿，披头散发，穿着脏兮兮的孕妇装，赤脚。她边抹眼泪，边抽泣道，“太谢谢你们了。”
她本应是一支自组的家庭小队的成员，可因为刚怀过孕，体力不足，又抱着麻烦的婴儿。
男人们给她下了药，在她睡梦中，把她抛弃在都是丧尸的街头。
她躲在一个地下室很久，耐不了饿，才冒险出来觅食。没想到惹来一堆丧尸。
楚闻恒说，“车里应该有能用水冲泡的米糊吧，给她和婴儿准备点。”
女人感动要几乎要磕起头来，被人扶住，才勉强冷静下来，“谢谢大兄弟了，我、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阿虎的脾气似乎没方才那样暴躁了，他笑笑道，“没事没事。”
大家白了他一眼。
深夜。楚闻恒给大通铺的上方加了条帘子，让女人睡到帘子的里面。还把自己的外套、换洗的旧衬衫，给女人当临时的衣服。
谢恬则喵喵呜呜地趴到楚闻恒大腿上，要看对方开车。
谢恬似乎特别喜欢和目标待在一起，尽管他前面再不喜欢目标，还是控制不住本能。
目标的体温暖呼呼的，大腿和怀抱都很温暖，枕起来特别舒服。
男人摸摸盘成一团的他，继续开车。
直到凌晨四点，他才和另外一个人换班。
第二天。
人们是被丧尸骇人、刺耳的吼叫声，和拍打撞击窗户的声音给吵醒。
他们睁开眼，看见丧尸全堵在车窗口。
负责开车的光头，被吓得不清。他哆嗦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车已开进来，很多丧尸围上来……”
楚闻恒瞥一眼迅达广场的大招牌，“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但救援的人在哪里呢？”
楚闻恒说：“他们发来了简讯。他们不在楼房里，而在一辆大客车上……他们救援的目的，需要我们清理附近的丧尸，才能开得出去。”
客车不如装甲车，一旦丧尸多起来，围堵在客车周围，体积大的客车会翻倒……向上的车窗也会被丧尸踩破。
他们不敢轻易动作。
阿虎抱怨：“真是的。我们都被丧尸堵着呢。”
车窗如果不是用特制材料做成，恐怕早被丧尸拍碎。 透明的玻璃外沾满血迹，腐肉。
光头坐上驾驶座，发觉副驾驶座有只小猫，他笑道：“怕什么，猫在。来，猫猫，你让那群丧尸走开。”
小白猫无精打采地喵一声。
楚闻恒补充道:“它现在在幼年期，一次只能控制一只丧尸。”
“…………”光头沉默，启动引擎，“直接开车吧。”
这辆车前方装上一块类似铲子的钢板，能把阻碍行驶的丧尸铲掉。
就是不干净了点。
车子一开，外边传来噗噗的绞肉声，还有丧尸临死前的悲鸣。
他们把车开到广场中央，能看见一辆客车。
客车上载满人，人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透过窗户看，那些人没有容身之处，脑袋、胳膊都紧紧贴着玻璃，一群人挤成一个人肉团！
那些人看见当地救援队派了人来，兴奋得不得来。客车摇摇晃晃，随时会倾倒！
楚闻恒有些生气。
他听这批人发来的简讯说，自备有车，不需要另外安排车过来。只需要清理周围丧尸就行。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能用严重超载来形容了！这群人加在一起的体重，恐怕都超过了客车！
客车根本开不了，除非清理一些人。
但这也可以理解，这批人是从外地一个毁灭的基地逃过来，不排除那个基地只剩下一辆车……
“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吧！！”
吵杂声，灌出车外，引来不少丧尸。
光头举起大喇叭，叫道：“别动别吵！稍有不慎，这辆车会翻的！”
“首领啊，这可怎么办。”戴着眼镜的一名青年，似乎也意识到这进退两难的情况，“他们不清理一些人，这车开不了啊。”
楚闻恒：“……”
当然。不可能让一些人真的去死。
“报告，首领。附近有两辆面包车！车上的钥匙没拔！”一人放下望远镜，回头吼道。
“先撤下一批人吧。”楚闻恒低声道。“我们现在有九个人，大家都穿上防咬衣。阿虎、光头、李牧、小弥，你们去外面引开丧尸。眼镜、牙子，你们去把面包车开过来。剩下的……面包车开过来后，负责把部分群众接到面包车上。”
谢恬探出脑袋，小小声地喵一声，表示自己还有存在感。
阿虎一下子把谢恬揣进自己口袋里，大大咧咧地挠挠头，道，“小白猫和我们一起去引开丧尸吧！”
……这眼前的一幕和男人记忆中最深刻的场面重叠。
男人瞳孔骤缩，猛地把小白猫扯过来，巨大的动作和反差吓了阿虎一跳。
阿虎不好意思地笑道：“生气什么呀，开玩笑的。小白猫留在这里吧。”
楚闻恒默不作声。
最开始……谢恬就是这样死掉。
少年说要离开自己两分钟。
没想到离开了一辈子。
训练有素的众人，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四个引开丧尸的人，一下车，丧尸闻到人味儿，疯了一般从客车周围跑过来。
四个人边跑边杀，还有人拿了路边的摩托车，飞得更快。
两个人趁机去抢面包车，顺利地把面包车驶到客车前。
楚闻恒拿着喇叭，道，“现在自行组织一批人，坐到面包车里。然后客车减轻负担，就能开走了！我们派人去引开丧尸了！”
人们一听能转移到更安全、由基地负责的面包车里，顿时兴奋起来。他们谁都不想留在这里，待在这个破烂，安全极其不稳定的车里。人人
争着开车门。但没等楚闻恒和客车司机阻止，客车一抖，——翻了！
巨大的响声，响遍整个广场，客车扬起厚厚的尘土。还伴着儿童的哭闹声，人们骨折、扭腰痛苦的□□。
这下……客车也用不了了。
楚闻恒皱起眉，忍住怒气，对喇叭道，“安静！儿童和老人先下来！去面包车！”
面包车就停在客车旁边，只要下车，立刻就能上面包车。
楚闻恒打开装甲车车门，下到陆地，指挥人们。
谢恬也喵喵地钻进楚闻恒口袋里，想帮忙定住几只掉队围观的丧尸。
没想到，有几个男人，用凳子撞破客车窗户玻璃，跳了出来！
他们下到陆地，走到面包车前，拍打着车窗，道：“开门！开门！先救我们……”
客车的窗户玻璃一破，丧尸很可能进入。
人们看见有人做这样卑鄙的举动。顿时耐不住性子，慌乱起来。又不敢从车窗跳出去！
没等面包车里的人打开车门，一只丧尸飞奔而来，一口咬住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臂，扑倒在地，撕扯起来。
同样在陆地上的人被吓坏了，扯着嗓子，“求求你们开开门啊！！我真的好想活命！！”
他们想活命，自己打破客车车窗跳出去……
可他们没想过，窗户破了，丧尸万一进去，里面的那人该怎么办？
接下来又来了两只丧尸，重重地扑向慌乱的几个卑鄙者。
倒在地面的人惨叫，“救救我们啊！！我们有钱！！我可是迅疾集团的老板！啊啊”
碎肉，残肢，鲜血……
满地都是。
楚闻恒很无奈，只能叫人守在车窗，道，“现在，儿童和老人妇女先通过车窗下车，去坐面包车。剩下的人，先待在里面。”
“如果有这两种人以外的人，先想争着出来，或故意饶宽秩序的人，格杀勿论。”
有了威慑，一些卑鄙的人，不敢妄自行动。
很快，一批人安全地转移到面包车。楚闻恒又叫一批男人下来，把客车推起来。
但……谁也不敢下。
谁都不敢卖命。
推推搡搡，眼看时间不够了。终于有一群男人站起来，下了车，鼓着雨西肌肉，拼尽最大力气，去推车。
过了两分钟。
楚闻恒听见通讯器传来模糊的噪音，噪音逐渐清晰，“首领！可以了么？我们要撑不住了！还有，洵达广场有辆汽车着火了，很可能会引发其他车的连环爆炸！”
紧接着，楚闻恒隐约在远方……看见一群丧尸身影，和三辆摩托车。
“快！！”其他人扯着嗓子道。
———在丧尸不足百米的时候，车子终于推起来！
但客车人还是太多了！开不动！
楚闻恒额头满是冷汗，他打开自己的装甲车车门，大声道：“快让一批人从窗户跳下来！进来我的装甲车！”
大家眼看丧尸在眼前，顿时都不敢出去。最终还是有十几个胆大的男人，跳出窗户，蹭蹭地跑向装甲车。
丧尸还差五十米！
光头骑着冒烟的摩托车，欲哭无泪道：“摩托车没油了啊！”
“上装甲车！”
其他人回过头，正要进去。却惊恐地发现！
装甲车——被那十几个男人，开走了！那些人都被吓怕了，丧尸近在咫尺，自私的人形让他们擅自开动装甲车，开得飞快。
客车也发动引擎，走了。
只剩下两辆面包车！面包车缓缓加速中。
“跳车顶！！”
楚闻恒一手拉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战友，另一手紧紧捂住口袋里的小猫猫，小猫猫很害怕，爪子几乎把外套给抓烂。
楚闻恒的体质不愧是人类优秀的，几秒中时间，他踩着附近车的车顶，把战友猛地甩到车顶上，然后自己一跃而上。
面包车越开越快！几个摩托车暂时有油的人，陆陆续续地跳到车顶上！
但……阿虎的摩托车，似乎没油了。
他只能跑着的。
他跑不过后面的丧尸，也追不上面包车。面包车里的驾驶员都不知情。
再后面，一辆又一辆车被引燃起火红色火苗。
白烟笼盖了整条街道。
所有声音都瞬间消失了，——刺眼而炙热的白光亮起，汽油爆炸宛如一张能吞噬人的大口，吞噬掉所有东西。
时间恢复流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附近百米！
楚闻恒只看见……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绿色琥珀，从火光中像鸟儿般飞出。
他接住了。
琥珀烧得很烫，很烫。甚至还有些焦黑。
琥珀刻着两个大大的字眼：“李虎。”
这次任务，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可怕的不是丧尸，而是人心。
李虎本来能活的。
还有很多人也是……
楚闻恒从大家嘴里得知，先前他半夜去勘测任务时，有一个兄弟突然变成丧尸，被小猫猫给击败。
楚闻恒听着，面目逐渐凝重起来。
……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突然变成丧尸的。
进入基地，需要检测是否携有丧尸病毒。而且基地群众，每隔一天，都会定时检查丧尸病毒的存在。军队更为甚。
除非……病毒检查系统除了问题。
这绝对不能出现问题的，一有差错，整个基地都可能毁灭。
面包车和客车都安全地回到基地，楚闻恒看到了那辆装甲车，也不知何时跟在车屁股后，也一起回来了。
几个被爆炸烟尘熏得灰头土脸的男人，一进入基地，就立马跳下车，踢开装甲车车门，扯起里面的人，扭打起来。
“还我阿虎！！”
“谁叫你们擅自开车走的！！”
“首领救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他们不开车走，李虎也不会因为追赶不上车而死去了。
装甲车里的人，虽然得以活命，但也被判上故意杀人罪罪名，被迫去基地最脏最乱的厕所区工作，期限是永远。
面包车和客车的人也陆陆续续下了车。
儿童和他们的父母激动地抱在一起，也有因中途失去了年老父母的青年，跪在地上大哭。
很快，他们都被基地人员安抚好，回到临时搭起救助帐篷。包括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
天空聚集起阴霾。雨滴滴答答地下起来，地面被打湿，人群渐渐散去。
楚闻恒赶着去基地控制中心，看看病毒检查系统是否出现问题。
衣角却被一个冰凉的手给拽住，男人回头一看，是一个约莫十七十八岁的女孩。
女孩面容白净，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嘴角和裙子都有血迹。
“你……”男人淡声道：“快和你父母在一起吧。”
小猫也好奇地钻出口袋，漆黑圆溜的大眼睛，看着女孩。
“我没父母。”
“基地有为孤儿搭建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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