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店员此时走近,说:“好像是阮老师,阮老师有时候会来我们店里帮忙。”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姓氏,顾秀霆的手不禁一抖,奶茶也差点掉落。
他的眸光一亮,又问:“他现在人呢?”
“阮老师中午抽空做了几杯奶茶后,因为下午有课,就去学校了。”
长明湾中学,顾秀霆没有忽略任何一间教室,他找完了两层楼,又爬上了第三层,寻觅着他梦中的那个身影。
“先生,请问你找谁?”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从顾秀霆的身后传了过来,“你是哪个孩子的家长?”
副CP的后续追妻,番外里会写。
小优老师,你好。
第66章 小优老师
这一道久违的声音入耳,令顾秀霆一时分不清是虚幻的梦境,还是现实,他僵滞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来。
当视线中的面容逐渐清晰,看清了顾秀霆的模样后,对方也是一怔。
顾秀霆这一刻无比笃定,站在面前的人,就是阮文优。
尽管过了两年,这人依然是这副灵动清秀的面孔,他的头发带着自然卷,眼神纯澈,嘴边也有两个小酒窝。
顾秀霆内心颤动,可他平时是个自制力强,又冷静内敛的人,所以并没有立马上前拥抱阮文优。
生怕是一场幻梦,顾秀霆缓缓走近了对方,伸手想要触碰他:“小……小优……”
阮文优却不由后退一步,他满脸疑惑:“先生,你好像认识我,你是我们班上哪个孩子的父亲?”
顾秀霆的手忽然一滞,又默默收了回来:“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可是……”阮文优摇摇头,“我们之前见过吗?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顾秀霆听后神情一变,有些不敢置信:“你……不记得我了?”
阮文优却愈加茫然了,又问:“先生贵姓?”
顾秀霆陷入了缄默,过了良久,在阮文优准备再次开口询问之时,顾秀霆才淡淡道:“我姓顾。”
玫瑰岛处于南边的海域,而长明湾则在最西边,和内陆更是相隔甚远。因为面积小,又偏僻难找,顾秀霆先前都忽略了这个小地方。
学校门卫估计以为顾秀霆是学生家长,再加上气质不凡,便放他进来了。
见过阮文优之后,顾秀霆满心疑问,便去拜访了校长,向他打听了有关阮文优的情况。
长明湾此地的学校很少,小学和初中建立已久,但高中是前两年才建的,更不可能有什么大学。
玫瑰岛因为有花卉苗圃基地,是最大的红灯区,算是比较有名的海岛。
长明湾可就不一样了,这里鲜有人知,经济落后,教育水平也非常一般。从内陆大城市过来支教的老师,更是少之又少。
校长说,阮文优虽然年纪小,才二十岁出头,但脑子灵光,他是在家自学,然后很容易就通过了教资考试。
阮文优目前负责教初二年级的数学,是初二5班和6班的数学老师。虽然他还是实习老师,但再过一个月,就可以转正了。
这些事在顾秀霆的意料之外,可他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顾秀霆之后又去了一趟阮文优的办公室,阮文优一头雾水:“顾先生,我问过了,你并不是学生家长。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带你回家。”
顾秀霆话音未落,阮文优又一次呆住。
整间办公室也瞬间安静下来,其余的几个老师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气氛一时太过尴尬,阮文优匆匆拉着顾秀霆走了出去。
两人站在走廊,阮文优面露苦恼:“不好意思,顾先生,我有些听不懂你的话。”
“我在这里明明有家,我每天也会按时回家。要是回去晚了,阿爸会担心我的。”
顾秀霆一听,眼中也闪过惊讶。
阮文优的亲生父母,分明早就过世了,为什么现在又有了一位“阿爸”?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你能带我去你家看一看吗?”
“呃……”阮文优有所犹豫,“我……我今天有点忙,还是改天吧。顾先生,如果你没有其它事的话,我还要上课,你能不能……”
他还未说完,顾秀霆便懂了:“是我打扰了,不过明天,我还会来的。”
阮文优:“……”
正如顾秀霆所说,他第二天又站在了教室外面。这样一位俊朗成熟的男性Alpha,自然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
他们根本没法专心听讲,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调皮的男生,主动朝顾秀霆招了招手,半开玩笑说:“叔叔,你怎么一直盯着我们老师看啊?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顾秀霆不语。很快,这个男生就被阮文优点了名,让他上台解一道很难的数学题。
趁着学生们低头做题时,阮文优走出了教室,他有些无奈:“顾先生,能麻烦你……”
“可以。”顾秀霆当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就默默走开了。但他也没走远,就站在楼下等待他。
中午阮文优去食堂吃饭时,顾秀霆也点了一份饭菜,很自然地坐在了阮文优的对面。
阮文优愣了愣:“顾先生,你其实没必要……”
“多吃点,你太瘦了。”顾秀霆这时将自己盘中的大鸡腿,夹给了阮文优。
阮文优:“……”
阮文优和奶茶店的女店长是朋友,因此他有空时,便会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帮忙。
这天阮文优前脚刚进门,顾秀霆就紧随其后,还点名要喝阮文优做的四季奶青。
顾客就是上帝,况且他们之间并无私怨,阮文优就做好了一杯,还额外加了很多珍珠和椰果。
女店长肖琳琳分外好奇,悄悄问他:“文优,这位大叔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认识?”
阮文优摇头,甚至无奈叹息一声:“唉,我也不知道。阿爸说过,我之前生了一场重病,很多事是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我……并不记得他,但他大概是盯上我了。”
“我去!他想老牛吃嫩草啊!虽然他长得还不错,看起来也挺有钱,又是Alpha,但你如果不愿意,他就不能强娶!”
肖琳琳义正辞严道,“文优,要不要我帮你把他赶走?”
“不用,不用!”阮文优连忙挥挥手,“来者是客,再说他也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们还是好好招待吧。”
“嗯,但是万一你被吃了豆腐,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连续一周了,顾秀霆每天都会来找阮文优。阮文优也没法刻意躲避,忍不住问:“顾先生,你不用工作的吗?”
“这阵子没什么紧急项目,公司的其它事也交给了别人负责。”
这一刻,顾秀霆如同回到了两年前,会和阮文优说起工作上的安排。他的语气也很自然,像是家人间的对话。
“你还是没想起什么吗?”
“我……”阮文优有些许的恍惚,随后默默移开了目光,不想再与他对视。
“很抱歉,顾先生。”
顾秀霆的眸光黯淡下来,他心想,这也许是老天爷对他的一种惩罚方式。
他曾经丢弃了阿暮的身份,选择遗忘那些和阮文优相处的美好过往。到了如今,阮文优也忘却了与他之间发生的种种。
对于阮文优现在的家庭,还有他口中提及的“阿爸”,顾秀霆心生好奇。
但他在阮文优眼里,就是个举止怪异的陌生人,阮文优不可能贸然将他带到家里做客。
顾秀霆没急着逼阮文优,他白天会来学校,但放学后,他从未偷偷跟踪阮文优回家。
他在长明湾暂住下来了,于他而言,现在阮文优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已经很感激上天了。
生育过后的阮文优,之前肩膀中枪,又落海了,可他如今看上去很健康,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每天也过得充实开心。
他又拥有了一段安逸幸福的生活,而自己到底该不该打扰?
顾秀霆内心很挣扎,一方面想让阮文优快点记起自己和过去,另一方面又忐忑不安,怕阮文优想起那些事后,又一次选择离他而去。
想到阮文优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那封告别信,顾秀霆迟迟没有说出,自己是他的丈夫,他们曾经结过婚,还有两个儿子的事。
任何可能刺激到阮文优的话语,顾秀霆一时都不敢言明。一旦遇上了关于阮文优的事情,他好似失去了往常的判断力和行动力。
这天的课间休息时间,有两个男生嬉戏打闹着,你追我赶,差点撞到了迎面走来的阮文优。
顾秀霆刚巧在他身旁,就及时扶了他一把,可自己却被撞了一下。
一阵“叮铃铃 ”的声响飘来,顾秀霆裤袋里的铃铛脚链,这时也掉了出来。
其中一个男学生捡起,递给了阮文优:“对不起!小优老师,我们不该打闹的。这是你的吗?老师。”
瞧见这个铃铛脚链的一瞬,阮文优呆滞了几秒钟,他没有接过,而是揉了揉太阳穴。
顾秀霆却接到了手中:“是我的东西,谢谢。”
两个男生道歉过后,阮文优也原谅了他们:“下不为例,你们先回去上课。”
他俩点点头,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当两个男生走远了,阮文优才问:“顾先生,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小玩意?”
“我之前没带在身上,今天出门特地带上了,是想……”顾秀霆顿了顿,语气变得缓和,“送给你的。”
阮文优:“……”
他没有收下这个铃铛脚链,却总算同意了顾秀霆的请求,将他带回了家。
“阿爸,我回来了。”
阮文优笑着喊了一声,在院子里弯着腰,种植花草的男人,闻声缓缓站起。
男人的气质儒雅温和,头发浓密乌黑,完全看不出快要六十岁了,只是笑起来时,眼角会有淡淡的细纹。
顾秀霆主动上前,向他伸出手:“初次见面,你好,我叫顾秀霆。”
可他话音未落,对方反而愣在了原地。
“阿爸,你怎么了?”阮文优又唤了一声。
男人这才局促地抹了抹裤子,将沾着泥污的手掌擦干净后,才伸手与顾秀霆轻轻握了一下:“你好,我是阮川哲。”
秀儿见爸爸啦!
大家猜一猜,小优是否真的失忆了?
第67章 父子,伴侣
顾秀霆原本只想问阮川哲几件事,并不准备坐下来吃饭,哪知阮川哲竟非常热情。
他不仅拔了自家院子里种的蔬菜,也把冰箱中冻的排骨和香肠,都拿了出来。
即便如此,阮川哲还觉得不够,又去家门口的池塘里抓了几条鱼上来,决定好好款待顾秀霆一番。
看着有点反常的阮川哲,阮文优也愣了愣。一般来说,对于刚见面的人,他的阿爸并不会太过亲近,今天这是怎么了?
阮文优想进厨房帮忙,阮川哲摇摇头:“小优,你先给顾先生泡茶,陪他聊一会儿,我一个人就行了。”
“但你忙得过来吗?阿爸。”
“放心好了。”阮川哲笑了笑,看样子比平常有干劲多了。
明明不是逢年过节,今晚的饭菜却颇为丰盛,三个人的面前摆放着十几道菜。
阮川哲还打算夹菜给顾秀霆,可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又默默放下了。
“顾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家里难得来客人,我也没时间准备什么好菜。这些饭菜,还合你的胃口吗?”
顾秀霆微微点头:“嗯,米饭很香,每道菜也都很美味。”
“那就好。”阮川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晚饭后,因为家里还养了一条柴犬,阮文优便去给小家伙喂食了。
而顾秀霆喊住了阮川哲,这才借机问道:“伯父,我能否冒昧问一句,你当真是小优的亲生父亲吗?”
阮川哲微愣片刻,淡笑着摇头:“我是他的养父,小优是我收养的孩子。”
果然如此,这么一来,很多事就说得通了。
但顾秀霆仍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他还没开口,阮川哲仔细盯着他,反倒问:“顾先生,你是……小优的什么人?”
对方的态度相当坦诚,顾秀霆犹豫了片刻,也没再隐瞒,便说:“实不相瞒,我是他的丈夫。”
阮川哲一惊,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不禁低喃:“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这件事很令人意外,我和小优也差了十一岁,身份和年龄都不是很相配。但之前有一些原因,我娶了他,他也为我……生下了两个孩子。”
听闻阮文优有孩子的事,阮川哲倒是没有很吃惊,他微微颔首:“我知道小优生过孩子,早在两年前,我救治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刚生育不久。”
“唉,小优那时还不到二十岁,而且刚生过孩子,却在海水里泡了太久。”
对于两年前的那天,阮川哲仍旧记忆犹新。想起那天在海岸边的阮文优,他也满脸疼惜。
“小优当时冻得浑身冰凉,早已没了知觉。他的肩头有枪伤,身下也是大出血。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心跳和脉搏,差一点就救不活了。”
顾秀霆失眠两年多了,他每天都活在焦虑担忧之中,晚上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
有时候他小眯一会儿,梦见了阮文优,但也并非都是美梦,可怕渗人的噩梦反而更多。
梦中的阮文优,皆是一副惨状。他浑身沾满了血,瑟瑟发抖着,流着泪呼喊顾秀霆,或是阿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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