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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干什么呢？吃了个饭就这么没精神？吵架吵成谈判？要是这样就别拍了！”
紧跟着便是水瓶子被砸到地上的声音，整个剧组因为任竟国这一通火，彻底安静下来，该收拾地面惨状的冲上来默不作声地收拾，该给钟一然和楚禾生补妆的挨个上去给他们补妆。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拍出来效果不好是因为楚禾生不在状态，表现力不够，直接导致了原本张力刚好的钟一然演技看起来像是过了头。
楚禾生主动弯下腰：“任导、钟老师，还有现场的其他老师们，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刚刚那条麻烦重新拍一次可以吗？”
任竟国是那种投入到工作中，就完全忘我的类型，再加上楚禾生下午表现确实不好，他也没往好了说：“再拍一次，如果还有问题，暂停十分钟，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谢谢任导，大家辛苦了。”楚禾生朝四面鞠了躬，又朝钟一然小声道歉，“钟老师，不好意思，拖累您了。”
“没关系，你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钟一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了两句。
重新开始拍摄后，楚禾生的状态显然比之前要好多了，虽然有忘词的现象，但起码能过关。任竟国精益求精，让他们重复拍了这一段四次，才算彻底满意。
来来回回折腾完，时间已经逼近六点，天色渐渐暗下来，虽然在影棚内感觉不到，但饥饿感是非常明显的。
许泽安排好的外送在六点一刻准时到达，标志着下午的拍摄告一段落。
钟一然从摄像头前走下来，眨了眨眼睛，明显是累了。
“还好吗？”许泽有些担心，在影棚里拍摄不可避免为了拍摄效果要打光，以使取景的效果更好，但演员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必然是疲惫的。
“没事。”钟一然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许泽替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冰袋：“虽然有点冷，但敷一敷对眼睛有好处，晚上不是还有夜戏吗？快的话也要拍到十一二点。”
“嗯。”钟一然乖乖应了声，任对方将那冰袋敷在自己的眼睛上。在冰袋贴到眼皮上之前，他用余光瞥见楚禾生被楚耀成带着去了影棚后面，顿时有点担心。
许泽也注意到了，忍不住将手贴到钟一然侧脸上：“那是他们的事，由着他们吧。”
“你跟楚老师谈好合作了？”钟一然一边敷冰袋，一边问他。
“他说要给《暗河》演唱推广曲，词曲都由他来写，但要求随剧组一起住在酒店里。”许泽实话实说，“我跟他说了先考虑一下，你觉得呢？”
“如果单纯就前半句，是我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答应，毕竟是歌神，他做推广曲，效果比其他人来都要好。但是后半句就有点微妙了，是为了……”钟一然没将“楚禾生”三个字说出来，但他觉得许泽是能懂的。
“嗯，八成是，可能兄弟两闹矛盾了。”许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不是这么想，他总觉得楚禾生和楚耀成这两个人关系有些奇怪，至少不单单是兄弟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比起关心其他人，还是自己的小男朋友更重要。
经过一天的“监工”，许泽终于发现演员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不仅要随时保持高度的集中力，还会因为忘词、表情不对等等细小的错误不断返工，甚至有时灯光效果不好，拍出来镜头感有问题，都要重新拍。钟一然的NG次数已经是非常少的了，但这一整天下来，才拍了整个剧本中三页的内容，那么厚的一沓剧本，一轮折腾下来，吃再多都不顶用。
“明天加上下午茶吧。”许泽这么说着。
正敷着冰袋的钟一然抬起头来，摘了冰袋直直看着他：“不要了，好浪费钱。”
现在两个人谈恋爱了，就要考虑未来的问题，就算钱多也不该这么挥霍。
“只给你一个人买的。”许泽笑眯眯地刮了下他的鼻子，“怕你身体吃不消，工作强度太大了，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吃不胖了。”
钟一然捏了捏没有肉的肚子，嘀咕道：“那是体质的问题，跟吃饭没太大关系。”
“嗯，可是我心疼。”许泽将对方的手拿起来，用手心贴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你舍得么？”
钟一然哽住，好半天才妥协道：“那就一个星期最多三次，不能再多了。”
“好。”许泽也做出了让步，开心地抬手拖着他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面前压了点，温柔地亲了几下额头，才放开他，“吃饭吧，早点吃过还能去走两圈，消化一下再拍晚上的部分。”
钟一然红着脸应了，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大家没怎么注意这里，心里的羞耻感淡了不少，却又有些失落。其实他也很想在人前秀恩爱，但是未免显得他太不务正业了一些。
外送的晚餐是鱼片粥，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钟一然夹了一块最大的鱼片放到了许泽碗中：“这个是送你的。”
“你不吃吗？”许泽愣住。
“吃啊，但这就是给你的。”钟一然坚持道，“吃完它。”
许泽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了看周围往这里看过来的人，忍不住笑了，掏出手机拍了张粥的照片，又拉过了钟一然的手：“我拍一张。”
“怎么了？”
“发微博，你不是想秀恩爱吗？”许泽笑着看他。
心思被戳穿的钟一然拉了拉衣领，很不自在地说：“那你把我的粥也一起拍进去吧？”
“好。”许泽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两碗粥摆了个造型，挑了个还算不错的角度拍了照片，迅速发了微博。
钟一然刷新了一下许泽的微博首页，看到那条微博出现后，笑眯眯地按了转发：“这算不算给粉丝发糖？”
“算。”许泽语气愉悦地应了。
两个人凑在一起用两碗粥秀恩爱的功夫，楚禾生终于走了回来，眼睛通红的。
钟一然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座位：“来这里坐。”
“谢谢钟老师。”楚禾生老实道了谢，坐下来拿了碗粥，闷声不吭地喝起来。
远处，想套近乎的几个工作人员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楚禾生：“小楚老师，楚老师是走了吗？”
被称为“小楚老师”的楚禾生愣住，好半天才点了下头：“嗯。”
因为这回答实在是太平淡，那几个工作人员感觉问不下去了，只好自己说了几句话打了圆场，然后回了八卦的人群中。
钟一然和许泽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垂下头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认真喝粥。
——
从影棚走出去的楚耀成抹了下破掉的嘴角，脸色有些阴郁，但看起来又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谭青追上来，踩着的高跟鞋“哒哒”响：“回去吗？”
“我回对面酒店，你自己回去吧，这段时间我不去公司了。”
“那后面的通告……”
“推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楚耀成又忍不住抹了下嘴角。
谭青叹了口气，从口袋掏出一个药膏：“擦擦吧，不然明天出来别人可就要问了。”
楚耀成原本还打算接的，听到后半句，登时不想接了：“不擦，就摆着给人看。”
谭青对他的恶趣味彻底无语，只好打了声招呼，先自己开车离开了摄影基地。
往摄影基地对面的酒店走的楚耀成在过斑马线时，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他脚步一顿，转头盯着那男人的背影，总觉得刚刚像是产生了幻觉，好像看到了一张和投资方许泽一模一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大家晚安！
第51章
下了夜戏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钟一然和许泽并肩往影棚对面的酒店走, 旁边还跟着楚禾生。
“今天谢谢钟老师指导。”下午的NG有点多, 楚禾生一直没找到好机会跟钟一然道歉。
“没关系的，刚开始都这样, 你今天表现的已经很好了。”钟一然笑着表示不介意。
楚禾生应了声，便识相地慢了几步，让钟一然和许泽一起走。
许泽见他不再打扰, 伸手将钟一然牵了过来：“困不困？”
“嗯，眼皮都黏在一起了。”钟一然确实困了，前段时间一直都按时睡觉，乍熬夜让他很不习惯。
“赶紧回去休息吧，实在不行就别洗澡了先睡着, 明天醒了再洗澡。”许泽想着反正天冷，钟一然身上也没出汗，洗澡也不急于一时。
钟一然摇摇头：“回去洗一下，洗了好睡觉。”
“也行。”
许泽牵着他随着人流往前, 很快走到了酒店大堂。这个酒店是他舅舅宋乔天的一个朋友开的，许泽帮剧组每个人都准备了房间，但单人间有限, 所以大部分工作人员是两两一间, 主要演员都是单人间。
钟一然的房间在二十一层, 其他几个主演的也都是在二十一层。
许泽本来想跟钟一然住一间，但怕影响他拍戏，还是单独给自己留了一间空房, 就在钟一然的隔壁，方便写小说，还可以过去串门。
钟一然站在房门口，眼神时不时看向许泽，很想问对方要不要一起住，但还是没问的出口。
“……那我先休息了。”
“好。”许泽应了声，手搭上门把前，又走到钟一然面前亲了他一下，“我最近多赶点稿子，白天好陪你拍戏，嗯？”
“嗯，我知道。”钟一然乖巧地点头，他知道对方还要工作。
与对方道了晚安，两个人进了各自的房间。
走廊尽头的电梯再度打开，楚禾生从里面走出来，还没往前走几步，就被手机铃声给打断脚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楚禾生皱了下眉，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了？”
“结束了？”
“没。”楚禾生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嗯。”那头的人哼了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楚禾生淡定地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结果走出去不到十步，右手边的房门恰好被打开。他和站在房门口的楚耀成直直对上视线，犹豫三秒钟，楚禾生挂断电话：“好巧。”
“你倒是一点也不虚。”楚耀成被楚禾生的撒谎本事给逗笑了，哪怕是当着他的面被揭穿，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因为我想睡觉了。”楚禾生说完，还想往前走，结果直接被楚耀成拉住了手。
轻而易举地被对方拉进屋内抵在墙壁上，楚禾生固执地瞪着他，什么话都没说的出口，就被对方压着亲住。
楚禾生毫不留情，再次咬住楚耀成的舌头，立马尝到了血腥味，可对方完全没有退缩的迹象。
直到亲够了，楚耀成才主动退开。
“你粉丝知道你是个暗恋弟弟的流氓吗？”楚禾生嘴角带着一丝血迹，那是楚耀成的血。
楚耀成“嘶”了一声，嘴角轻挑了下：“我不介意公开，只要你先答应我。”
“那你真是想多了。”楚禾生看也不看他，推门就要出去。
楚耀成伸手把人拉住：“这么急？”
“有事？”
“确实有事。”
“说。”
“你们投资方许泽六点一刻左右出影棚了？”
楚耀成的问题太过跳跃，楚禾生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老实摇头：“没出去，陪钟老师吃饭呢，你要找他直接去好了，人就在这一层。”
“没出去……”楚耀成呢喃着，最后摸了摸下巴，像是发现了什么，“知道了。”
楚禾生见他这说话没头没脑的样子，更不高兴了，直接从楚耀成胳膊下面钻了过去，推门就走。
楚耀成长腿一跨，把人堵在门口：“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
被对方如此无情的话问得什么心情都没了，楚耀成觉得舌头上的伤口突然疼起来：“算了，你回去吧。”
楚耀成让开的一瞬间，楚禾生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丝毫不带留恋的关上门。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楚耀成咬了咬牙，掏出手机也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
酒店的早餐在六点到九点都有供应，许泽因为写东西，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却在六点没到就醒了。
揉着酸痛的额头，许泽喝了杯热水，冲了个澡便出了房间。他打算去看看早点都有什么，给钟一然拿一些好吃的。结果刚到餐厅就和楚耀成撞了个正着，对方也没想到这么早会见到许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早。”许泽出于礼貌，开口打了招呼。
楚耀成点点头：“许老师起这么早？”
“歌神也不晚。”
听到“歌神”两个字，楚耀成脚步顿了下：“叫我楚耀成就可以了，‘歌神’什么的只是个称呼。”
许泽没开口，对方比自己大了十一岁，叫名字实在是很奇怪。
两个人没再多聊什么，默不作声地拿着自己要吃的东西，因为遇上了，总不可能很尴尬地分开坐，所以拿完东西的两个人坐到了一张桌子边。
两个人同时看了一眼对方拿的东西，非常多，足够三人份那么多。
“给钟老师拿的？”楚耀成见他拿了那么多，猜想着问道。
“嗯，你呢？给小楚老师拿的？”许泽盯着楚耀成手边的早餐，面色平淡地问。
“差不多吧，但能不能吃到看他运气，他会赖床。”
楚耀成的话让许泽莫名听出一种炫耀的味道来，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回嘴：“然然过会儿就醒了。”
钟一然的作息挺规律的，晚上不管什么时候睡，都不太赖床，最晚八点也会醒，再加上今天要拍戏，他恐怕会提早一两个小时起来先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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