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然耳根红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周围的人,大家都表示了然,甚至带着调侃的心思。
前台工作人员听到了,没忍住发问:“那个……请问许老师也在?”
孟雅转过头去,笑眯眯地问她:“钟老师和许老师的粉丝?”
“对、对啊!”那前台工作人员不住点头,一脸八卦的表情。
“在哦,不过这两天许老师办事去了,好像是后天回来?”孟雅说完,看向钟一然,似乎是想求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又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钟一然点点头:“后天上午回来。”
前台工作人员陡然叫了一声,像是特别高兴。
孟雅提醒道:“想发微博先问一下当事人同不同意。”
被点名的钟一然点了下头:“可以啊,发吧。”
“谢谢!”前台工作人员爽朗地道了谢,打算等待会儿避开摄像头偷偷发微博。
钟一然拿着孟雅给他的房卡,同她一起坐电梯上楼,电梯里还有何景山以及其他几个工作人员。
和何景山同处一个密闭空间让钟一然有些不舒服,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同孟雅说着闲话。
到了五楼,钟一然和孟雅一起下了电梯。
“好像都是五楼的?”孟雅随口问了句。
后面的工作人员跟着下来:“对啊,我们都住在五楼。”
何景山也从角落走出来,淡淡看了众人一眼,笑着道:“挺有缘分,要不咱们晚上组个酒局?吃点夜宵什么的。”
“夜宵还是算了,要减肥的。”孟雅摆摆手,毫不客气地拒绝。
其他几人也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还是很累的,再加上明天还要拍戏:“不吃夜宵了,明天还要工作,影帝也早早休息啊,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约。”
“也行。”何景山只好点头,目送着众人各自回了房间,又看着孟雅和钟一然在房间门口道别,然后钟一然推门进去。
何景山踏着步子路过钟一然房门口时,稍作停顿,才继续往前走。
殊不知,他这样的停顿,被人透过房门上的猫眼完全看在了眼里。
——
第二天拍戏很顺利,大部分人都这么觉得,只有何景山更不舒服了,因为剧组新进来了两个演员。
一个代替姚和饰演他原本的角色,似乎是因为姚和身体抱恙主动申请退出了剧组,而另一个,则演了何景山的戏份。
哪怕是当着众人的面,何景山的脸色也立刻甩了下来,他不管是不是还在拍戏,直接走到孟雅面前。
“我还真是不明白了,孟导换演员戏份不会提前跟演员说的吗?”
孟雅停下拍摄,面露不解地看着他,要不是两个人现在过节很大,何景山都要被她那无辜的样子给骗到了。
“何影帝是在说什么呢?”
“他难道不是在演我的戏份吗?”何景山指着仓皇无措的新来的演员。
那演员年纪和何景山相仿,一直都客串各种宫廷公公的角色,或是演爸爸角,这会儿难得有个风格不同的,他还高兴了好久,却没想到刚进剧组第一天就惹得影帝不高兴了。
孟雅摇摇头,复又点点头:“是在演之前分给您的戏份,但后面有了改动您不知道吗?”
“昨天不是说过吗?”
“对啊,我也记得讲过的。”后头传来工作人员小声的讨论声。
何景山往那个方向瞪了一眼,那些讨论的人立马噤了声:“孟导是和谁开的会呢?我怎么不知道?”
“和您啊。”孟雅仓皇地看着他,“昨晚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有跟您确认过,您还说没问题的。”
何景山怔在原地,回忆起昨晚在大巴车上的事情,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孟雅的确是跟他说过,今天会有一个新演员来演“赌庄老板”的一部分戏,他当时以为对方提起来只是随口汇报一下,并未放在心上。现在仔细一想,对方明明是说的自己本来的戏份。
明明有种上了当的感觉,可何景山知道自己不占理,只能争辩道:“难道不应该更早一点说吗?演员都到了才说有什么用?”
“我有提前和您说过的,甚至新剧本也送到您手里了。”孟雅理直气壮道,“之前在风全市,我把新剧本亲自交给您的,不过您当时很忙,大概是忘了吧?”
几句话说的何景山心虚起来,他自己挑的这个角色虽然只是客串,戏份很少,但又是个很讨喜的正义角色,绝对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还能讨到一波好评,所以他早早地就把剧本记清楚了,后来再也没翻过。
现在他十足十的没了理,一瞬间安静下来,他仿佛能听到周围人在心里说他闲话的声音。
最后,何景山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既然这样,是我莽撞了,还希望孟导不要介意。”
“没关系,也怪我没多讲几遍。”孟雅说这话时,心里都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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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钟一然在孟雅和何景山发生争执时,一直都在场, 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边看剧本, 一边给许泽发消息。
当他看到何景山气急败坏的那张脸时,掩不住笑。
每天都想暴富的钟一然:你换人的事情把他气死了[哈哈]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本来就要把他踢出剧组了, 临行前送他几份大礼。
每天都想暴富的钟一然: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钟一然指的是肖家镇的事情,今天是许诺好的第七天,许泽中午给他打视频电话时, 似乎还没有完全把事情搞定,现在已经快傍晚了,他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嗯,同意出庭作证了。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后面就等朴安启的爸爸调查了。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今晚就回去陪你。
每天都想暴富的钟一然:太好了!
钟一然没想到许泽真的做到了,非常开心地回复了他, 可这回复恰好跟在“今晚就回去陪你”后面,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听到我回去这么开心?[偷笑]
每天都想暴富的钟一然:……
每天都想暴富的钟一然:有那么点开心[矜持]
许泽逗了会儿他,就不闹他了,他知道对方是因为肖慧和肖可晴的父母愿意出面作证而高兴。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晚上住之前那个房卡对应的房间知道吗?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等我回去再从屋子里出来。
看到这话, 钟一然心里想到了什么,回消息答应了下来。
——
天色渐渐暗下来,下午就出发的许泽他们先去了外洪市, 和朴鑫碰上了面。
朴鑫向肖英他们表明了身份, 也出示了上头批复下来的调查令。
“虽然有三位做人证, 但我们还需要一点物证。关于这点,我们会着手去办点其他事情,所以三位不用急, 跟我们到了岳海市之后,我会先安排三位住在安全的地方。”
“谢谢警官。”
“多谢警官费心了,这么久的案子了……”肖英感慨道。
“正是因为案子久远,才更有调查的价值,如果确有其事,我们必须让他认罪伏法。”朴鑫拍了拍三人的肩,“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其实在警方通知三人肖慧和肖可晴的死讯后,三个人曾经向警方请求过帮助,要求调查事情真相,但警方最终以自杀终结了整个案件。现在这个案子再度被翻出来,当时负责调查这个案件的警官也要被彻底调查。
也多亏了肖英三人提供的线索和名单,外洪市警局已经安排了专门的小组前往控制当年调查这个案子的几个警员。
“为了方便,我们直接坐高铁去岳海市,这样能赶在天黑前到。”朴鑫说着,已经掏出手机准备买票。
许泽晃了晃手机:“我已经买好了。”
朴鑫怔了下,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机灵,明明是个做警察的料子,怎么去当作家了呢?”
“许……许先生是作家?”肖英惊讶道。
“作家谈不上,就是个写小说的。”许泽笑了笑,“您叫我许泽就行。”
一行人坐着车直接去往高铁站,朴鑫一共带了三个刑警,因为案子涉及到不同的地点,而嫌疑人何景山又在岳海市,所以岳海市警方在接到通知后已经做了准备,提前部署了人员,就等着朴鑫他们到了之后汇合。
肖英三人是第一次坐高铁,有因为坐高铁产生的陌生感,也有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猜测而产生的紧张。
许泽给三人叫了高铁上的晚餐,又给钟一然打了个电话。
“还在片场?”
“嗯,还没回去。”钟一然听许泽那边的声音有点断断续续的,估摸着他信号不好,“你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在了,很快就到。”许泽笑着同他说话,“你待会儿跟着人群一起走,或者跟着孟导也行,吃过晚饭之后就回房间。”
“好。”
“别担心,交给我就好。”许泽安慰他。
这次他是在确保钟一然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安排,不过为了钓大鱼,他不得不以钟一然为饵,这也是他一开始最抗拒的事情。
钟一然和许泽处了这么久,早已熟知他的脾性,一遇到有关自己的事情,他就会有些慌,面上看不出来,心底总是忐忑的。
“你才是,别那么紧张,搞得我们两像是要干大事一样。”钟一然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们两就是在做大事啊,抓捕社会祸害。”
“是啊,等我回去。”许泽已经数不清自己这一天到底说了多少个“等我回去”了,总觉得多说一点会更放心。
“好,你多陪陪肖阿姨他们吧,我这里真的没事的,放心。”钟一然犹豫了下,红着耳朵跟他说,“等你回来验货的那种。”
许泽被他逗笑了,原本的紧张感散了不少:“嗯。”
挂断电话,许泽一转头就对上了肖英含笑的目光:“……饭好吃吗?高铁上的餐可能口感不是特别好。”
肖英摇摇头:“比我们啃的白馒头萝卜干要好吃多了。”
“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肖正永想了会儿,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许泽轻笑了下:“我们两就比较黏,不太习惯分开。”
想到钟一然的家庭,许泽又补充了句:“我想和他组成一个家,家人就是要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对方的,所以我们两一直都这样。”
“你爱人都演什么?”坐在最里面的肖正奇勾着脖子问许泽。
许泽隔着一个走道看着他:“最近在拍《程根》,不知道您们看过没。”
“看过看过,电视上总放。”
电影《程根》的受众面太广,而且不止限于大荧幕和网络,在有线电视上也会时不时播放,传播度尤为高。
“他在《程根》里演什么?”肖正奇又问许泽。
“演程根。”
“哎哟!敢情好!能演主人公一定很优秀!”肖英一拍手,忍不住称赞。
许泽笑了下:“他要是在这里,一定脸红了,他脸面薄,稍微一夸就会红脸。”
朴鑫坐在许泽旁边,看他们聊得和乐融融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断,直到岳海市警局的联络人联系他。
“许泽,那边都安排好了,剧组那里也已经有人就位了。”朴鑫提醒道。
许泽点点头:“好,能不能麻烦您同他们说一下,等我到了再说,因为我还不能完全保证何景山今晚一定会行动。”
“我明白,你放心吧。”朴鑫知道许泽的意思,如果他们擅自行动了,很有可能在何景山还没动手前就暴露身份,最后一定得不偿失。
许泽同朴鑫道了谢,不再说话,肖英他们大概也是因为更接近仇人,顿时严肃起来,默默看着窗外,彻底沉默下来。
这时,距离高铁到站还有二十分钟。
——
钟一然坐在房间中,时不时按亮手机,总想看看许泽有没有给他发消息,但其实只要对方发消息来,手机屏幕上就会立马显示的。
自打进了房间,他心底一直都不能平静下来。
在回来的路上,孟雅把他昨晚住的那间房的房卡给要了过去,也没跟他说要做什么,只是塞到了许泽给他安排的保镖手里。
有什么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钟一然想,事情不会真的被许泽算这么准吧?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走廊慢慢安静下来,在酒店二楼平台喝酒的人散了个干净。钟一然逐渐开始犯困,已经十一点了,可许泽还没出现。
自打傍晚和对方联系过后,许泽没再发来消息。
手机陡然“叮”地响了一声,半躺在床上的钟一然猛然起身,拿过手机就看到许泽发来的消息。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在房间吗?
每天都想暴富的钟一然:在,你在哪儿呢?
这个男人比我帅一点:在房间就行,做好准备,给你看场好戏。
钟一然正一头雾水,床头靠着的墙壁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走廊也开始喧闹起来,钟一然慌慌张张地踩着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冲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好几个人手里端着枪往前冲时,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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