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一溜烟儿跑的没影儿,梁骁站在原地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起来。
梁骁一晚上没睡,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阿绿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将军,是不是,昨晚没没没没睡好?”阿绿问他。
梁骁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啊,不是没睡好,是根本就没睡。”
“啊?”
“阿绿,你要不就进我府里来吧?”梁骁声音颇大,引得后面几个副将都忍不住低笑了出来。
“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你总是给我牵马,连定西王都知道你是我的小奴才,所以你跟着我回府,也是名正言顺,就是可惜了,我这地方没宫里好。”
“不不不不不,宫里其实,我也不喜欢宫里的,我觉得将军府才好。”
“啊,我就是觉得你这些年在宫里呆惯了,怕你不适应。”
“没,没有,只要跟着将军,在,在哪都一样。”
梁骁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睛,笑道:“那,那就行。”
梁骁骑着马去上朝,阿绿跟着大将军回了宫,长笙正带着贱鸟在大营里跟梁坚说着话,就见一道细瘦的人影做贼似的从后面拐进了马房。
“那不是梁骁的小奴才吗?”长笙问道。
梁坚笑道:“对,您别看他看起来瘦小,驯马的本事可不得了,就梁将军那头绿耳,除了将军之外任何人的话都不听,但是那个阿绿随便吹几声口哨,绿耳就乖乖的随便他使唤了。”
长笙点头:“厉害啊,不过他看起来也太瘦了,又矮又瘦的,跟个女人似的。”
梁坚道:“反正我看梁将军倒是挺喜欢他的,自己的事都交给他做。”
长笙心道:那可不,为了他连宅子都卖了,不喜欢才怪了。
他问梁坚:“那个小奴才夜里都住军营吗?”
梁坚摊手道:“这个末将就不清楚了,他不归咱们管,不过应该是,反正这帮奴才都住军营。”
长笙笑着摸了摸贱鸟,那贱鸟扑腾了两下翅膀,咋咋呼呼道:“商羽凉了,商羽凉了。”
长笙:“......”
回去长笙宫的时候,长笙笑眯眯的对李肃道:“我觉得跟着梁骁的那个小奴才感觉怪怪的。”
李肃其实对这种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正忙着坐在案前批奏折,听长笙这么说了,还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长笙:“我觉得她八成是个女的。”
李肃头也不抬的道:“你又去偷看人家洗澡了?”
长笙气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怎么老逮着不放!”
李肃淡淡道:“本性难移!”
长笙:“得了,跟你说正事呢,你这人老这么着就没意思了。”
李肃道:“我对别人的事没什么兴趣。”
长笙:“说不成了是不是?”
李肃笑道:“不过你要是想说,我可以勉强自己听一下。”
长笙:“......那你就先委屈一下自己......我跟你说,那个小奴才绝对是个女的,上次梁骁说漏了嘴,说她住在掖庭,后来不是又改口了吗?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今天去大营的时候又撞见她了,越看越像女人。”
李肃收了笔,正色道:“军营是绝对不允许女人出入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长笙:“那他万一真是呢?”
李肃冷哼:“无视宫规,军法处置。”
长笙朝他竖了竖拇指:“我敬你是条汉子。”
下午李肃就把梁骁传唤进宫,梁骁本来还有点莫名其妙,以为又是那几个不安分的异族蠢蠢欲动了,却不想李肃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听说你那个小奴才是个女人?”
梁骁一听这话,当即魂儿都吓跑了两个,赶紧跪下来颤声道:“臣该死,臣不是有意......”
“看来还真让长笙猜对了。”李肃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梁骁,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梁骁赶紧道:“此事都是臣一人过错,跟阿绿没有关系,王若是要责罚,还请,不要连累无辜!”
李肃冷哼:“连累?本王确实不会放过你,但你以为她就没事了吗?”
梁骁吓得一激灵。
“带上你的奴才从宫里滚出去,六十军棍,回去府上自己打,别脏了本王这的地方,另外,这等无视宫规之人,以后别让本王在宫里看见她,听懂了吗?”
梁骁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肃继续道:“六十军棍,你俩一起回去受着,记住了,是你俩!”
梁骁本来还想替阿绿求个饶,毕竟六十军棍,大男人有时候都承受不住,更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可是没等他开口,就见李肃忽然不耐烦道:“还不赶紧滚。”
梁骁急道:“可是......”
“滚!”
“是,臣,臣告退!”
长笙从里面走了出来,啧啧了两声,笑道:“成人之美这事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棒打鸳鸯了?”
李肃:“他那个脑子,回去估计要琢磨半天。”
长笙:“就这么放过她,不太符合你的作风啊。”
李肃:“我什么时候放过她了?”
长笙:“都让人家回去自己打了,打没打的,你看得见吗?”
李肃哼了一声。
长笙抓起他的手拢到怀里,轻声道:“我的王,原来你对别人,也有这么仁慈的时候。”
李肃最受不了他这种贴着自己耳朵吐气的感觉,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忽然猛地站起来将长笙一下子扛了起来,边往内阁走边说道:“仁慈不仁慈的,你体会的还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要写一个魏淑尤穿到现代的番外,可能就是下一章,也可能是下下章,我不管啊,你们要是觉得雷,到时候千万别点开,我会在提示里面标注的!
第122章 长生
皇宫里有一处十分隐秘的宫殿,是当初定西王带着金甲军从东陆回来之后特意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出入的,当然,除了那三五个守门的侍卫。
据看守的侍卫们说,里面关着的那个人很是奇怪,都快一年了,连话都没说过,可看着又不太像是个哑巴,因为长得实在是好看,让人觉着就这么被定西王关在这,着实可惜。
夏日晌午沉闷,由于这地方几年都不大会有什么人过来,所以侍卫们也就比较懒散,坐在门口就泱泱的睡着了,等成侍卫过来用刀柄打到头上的时候,几个人才从梦中惊醒,打眼一瞧,差点吓得尿了出来。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王前来,小人该死......”
“还不赶紧把门打开!”阿成厉喝一声,侍卫哆哆嗦嗦的拿出钥匙去开锁,不过由于还处在‘定西王忽然降临’的震惊和害怕中,那锁就跟长了刺似的抓都抓不住。
阿成:“......起开!”
他一把夺了钥匙,将宫门下了锁,李肃这才跟长笙走了进去。
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儿扑到脸上,院子里的杂草都快比人高了,刚才还闷热的天气只一进来,就仿佛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枯井上挂了根麻绳,连着的木桶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破旧的不成样子,不过看那殿门,倒是挺新的,像是才翻新没几年,此时内殿的大门紧闭着,像是跟这世界隔绝了一样,长笙皱眉道:“这地方不是有专门的宫人来打扫吗?怎么成这样了?”
守门的侍卫忙道:“回笙少爷,前半年那位刚住进来的时候,确实是有人时常来打扫的,可是那人不让,经常会把打扫的宫人给打出去,除了送饭的时候可以进来,其他时候,谁敢进来他就会打谁,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来了。”
长笙:“他都不嫌脏吗!”
侍卫说道:“那人自打进来就没说过话,咱们问过他,他也不回答,更不搭理人,这时间久了,就,就没再管他了,只要给他每日三餐按时送来了,也就没什么事。”
长笙叹了口气。
李肃吩咐阿成上前去将殿门打开,侍卫忙道:“王,那人心思多的很,咱们这一进来,他想必在里面已经听到了,成侍卫若是硬闯殿门的话,恐怕会被他给偷袭的。”
李肃冷冷的朝他一撇,吓得侍卫一哆嗦。
长笙:“算了,我过去。”
李肃把他拉住,淡淡道:“一块去。”
殿门被李肃推了两下并没有推开,李肃没什么耐心,忽然一脚就踹了上去,‘碰’的一声闷响,倒没有想象中的灰尘铺面,只是一股死气沉沉的黑暗迎了上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两人顺着黑漆漆的大殿走了几步,除了阴冷了点,其他没什么不同,想来这内殿跟外面院子有着天壤之别,经常被人打扫。
“你终于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将长笙吓了一跳,一道细微的火苗从右前方跳了出来,正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紧接着,第二支蜡烛也被点燃,大殿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准备就把我扔在这一辈子不管了。”赵玉珵拍了拍衣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肃,“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嗯?”
李肃道:“看来你在这过的,倒是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承蒙定西王关照。”赵玉珵说,“倒是没饿死。”
李肃没接话,四处看了看:“看来这一年多,你学了不少东西。”
赵玉珵挑眉:“那是自然,如今可不比从前,这些清理打扫的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人呢,总得学会成长,你说是不是?”
李肃淡淡道:“看样子你这是想通了?”
赵玉呈:“给你定西王俯首称臣?你觉着呢?”
李肃不软不硬的说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赵玉呈不屑道:“如今这天下,那头归殷氏,这头归你,还有我们赵家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李肃:“你知道我不会杀你。”
“那当然,否则你也不会关了我一年来磨我的性子了。不过倒是要让你失望了。”赵玉呈说:“我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李肃冷冷道:“你不要挑衅我的耐性。”
赵玉呈哼笑道:“我等着你杀我,既然不杀,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想要让我屈服?李肃,咱们好歹一块长大,几十年了,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我的性子啊。”
李肃:“顽固不化!”
赵玉呈走过来双手环胸,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倒是不错,就是脸略微有些苍白,可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当下一双眼睛在长笙身上来回扫过,说道:“真是有趣,从前总想着要见你一面,看看阿肃他那痛苦的十年是为了怎样一个人,今日第一次见你,长的嘛,确实不错,我要不是喜欢女人,绝对要跟他抢你了。哦,对了,按道理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哥吧?可惜了,你长的不像我们赵家的孩子。”
长笙冷哼:“我姓殷!”
“我知道,殷商羽嘛!你不用刻意强调你现在那高贵的姓氏,不过你多少身上都流着我们赵家的血,就算你再怎么讨厌赵家的人,也没办法,除非你死了。”
李肃脸色一变:“你说够了吗?”
赵玉呈笑道:“这么护短啊?我跟我表弟说说话怎么了?二十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姑的小儿子,不能说吗?”
长笙:“你知道当年杨修是怎么死的吗?”
赵玉呈挑眉:“揣测君心?不能吧,我可懒得去猜定西王的心思。”
长笙一笑:“死于话多,知道了吗?”
赵玉呈耸了耸肩,不甚在意道:“原来是这样,那行啊,那就让定西王把我处置了吧,反正在这鬼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
长笙清叱道:“不识抬举。”
李肃不耐烦的看着他,说:“这么久了,既然你还是不愿意改变你的想法,那就继续呆在这吧。”
赵玉呈忽然做了个‘请’的手势,皮笑肉不笑道:“慢走不送!”
长笙跟李肃出来之后,李肃吩咐守门的侍卫道:“往后这地方不需要看守,也不要锁,记住了。”
侍卫不明就里:“王,那万一被他跑了怎么办?”
长笙笑道:“跑了就跑了,记得过来禀报一声就行,也不用去追,知道了吗?”
没等侍卫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走远了。
“希望他能明白你的一番苦心吧。”长笙说。
李肃:“不指望他能明白,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就行。”
长笙点了点头,当初李肃命梁骁将赵玉呈从东陆带过来关着,是怕当时还一腔悲愤的赵玉呈为了西汉的倾覆而寻死,李肃一直用‘臣服于定西王或是大燮皇帝’的借口来压他,是想让他心里恨着这些当初灭掉西汉的刽子手们,只有这样,他才不能轻易去死,毕竟,他若是死了,幸灾乐祸的,就是这些人了,他只能好好活着,将赵氏最后的延续活下去。
可惜这些赵玉呈应该是不会明白的,不过李肃也没打算让他明白,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宫里来往的奴才们见到定西王隔了老远就纷纷下拜,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心亭上,湖上栽满了白色的莲花,清风一吹,十分好闻。
李肃抓着他的手,忽然道:“长笙,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
长笙:“什么?”
李肃深深的望着他,刚准备开口,就见刚才那守着赵玉呈的侍卫匆匆就跑了过来,急道:“王,那人,那人他,他真跑了!”
长笙笑道:“这么快?你们发现的够及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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