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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古代架空)——一月三捷

时间:2020-07-25 09:52:34  作者:一月三捷
  没等宫人回话,他长笑一声举步离开,好半晌的,那宫人才摸了摸额上的冷汗,匆匆退出了大殿。
  蒙奸是在京畿殿后面一件十分破落的木屋内醒来的,他浑身上下被白色的绷带包成了一个粽子,稍稍一动,便剧痛难耐。
  此时月已西沉,屋内黑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可饶是如此,蒙奸依旧看到了站在窗边那道欣长的人影。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谁许你假惺惺的又来做这档子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开口的时候,嗓子干裂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稍一发出声音,便咳嗽不止,牵动的整个身上的伤口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等他艰难的咳完了一波,已是出了一身的汗,那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有我,你早就死在九年前了,若是真如此讨厌我救你,就该自行了断!何必又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蒙奸一愣,忽而冷笑:“你不必用这些话来激我,我为什么活着,你难道不比我清楚?”
  李肃轻轻侧过头来,说:“你要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若非是看在曾经的面子上,你就算是死十次,我也懒得理你一眼。”
  这倒是实话。蒙奸想,李肃其人,一向对外事不闻不问,以前他不了解他的时候,只觉得此人性子阴冷,不喜言语,后来这些年观察下来,他的内里确实如他表面一样冷淡之极。
  “曾经?”蒙奸干裂的唇齿将这两字咬的极恨,“我倒是不知道,质子所说的曾经是什么意思?!”
  他私下里从未用其他称谓唤过李肃,一直叫他质子,因为他要让他明白,当年夜北之耻,有李肃手下的重重一笔。
  窗边的人根本不为所动,只淡淡道:“还能跟我在这较劲,说明你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既然还能活着,那就留着你那条贱命等将来有机会找我发泄你这些年的怨恨,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劝你一句。”
  他缓缓转身,整个人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说:“只有愚蠢之人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我希望你能放聪明点,不然,我真是可惜这些年到底救了个什么拙劣的畜生回来!”
  他说完就走,蒙奸喝道:“站住!”
  李肃冷笑,“你像是很不甘心?我倒是忘记了,这些年,你好像从未甘心过。”
  两人在黑暗之下对视了很久,蒙奸才艰难的从破败的木板床上抬起了身子,这期间,粗重的木质声响在寂静中显得分外刺耳,他浑身疼痛无比,却最终咬牙忍住,说道:“这些年,你难道就不觉得亏欠吗?!”
  轻笑声一响,饶是看不清李肃此刻的神色,蒙奸也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表情,当下忍不住气的紧握拳头,李肃说道:“我为何要心生亏欠?亏欠谁呢?你吗?!你配吗?”
  蒙奸说:“我说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肃沉了脸,说道:“你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蒙奸喘着粗气,却终究是说不出那个名字来。
  李肃耐心耗尽,冷冷道:“但凡做事之前用用脑子,一味的靠蛮力来解决问题,迟早都不知道自己会死在什么地方,你最好给我惜命一些,否则,真到了那最后一步,后悔的人只会是你!”
  蒙奸看他感觉决绝毫不停留,急道:“你还记得长笙吗?!”
  正欲伸手推门的人猛然顿住,下意识再次转身朝他看来,蒙奸明显能感觉到此刻周身的空气冷到了谷底,却还是忍不住继续道:“这些年,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对长笙的愧疚吗?!当年若非他将你从北都大牢内救了出来,你以为如今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对我冷嘲热讽?李肃,你别忘了,当年长笙是真心将你当做朋友,可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这些年,你可有一次想起过他对你的好?!”
  他一口气说完,整个人已是精疲力尽,靠在身后冰冷的墙上艰难喘息。
  李肃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没有动作,蒙奸继续说道:“若不是当年为了救你,他身边那个叫做大虎的伴当也不会死,阿铁至今下落不明,都是因为你,还有长笙......倘若当初你能将那些汉军都杀了,说不定他现在还能好好活着!都是因为你,李肃,都是你!”
  ‘碰’的一声闷响乍然响起,蒙奸只觉小腹上一阵剧痛,竟是李肃忽然闪身上前朝他腹上重重一击,他艰难闷哼一声,便被李肃一把提起衣领,寒声道:“我就算做了再不可饶恕之事也不是你一个贱奴可以随意批判的,认清楚你自己的处境和身份,这样的话倘若再敢从你口中说出来,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蒙奸冷笑道:“质子什么事不敢做,偏偏盯着我这一个身份低下的奴隶不放?是觉得愧疚吗?还是别的什么?饶是你如今做的再多,那些失去的人都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一丝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李肃天青色的衣衫上,阿成打着竹骨折纸伞遮在他头上,问道:“二爷,回府还是?”
  李肃将阿成举着伞的手拨开,抬头入眼是一片铁灰色,星子稀稀拉拉的围着那一轮瘦瘦的月亮,显得有些可怜,阿成不敢上前打扰,只得收了伞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不一会儿,雨越来越大,竟是豌豆似的往下砸着,很快就在石路上汇成一条条碗沿的小溪顺着路面流走。
  直到他整个人都被浸湿,才开口问阿成:“阮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阿成:“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是快了。”
  李肃:“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阿成想了想,才道:“九月二十九。”
  李肃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宫内有新消息传出来吗?”
  阿成凝重道:“长生殿被五殿下下了死命严密封锁,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出入,如今能进去的就只有葛晶晶一人,不过也是为了随时查看一下那人的动向,给五殿下传个信什么的。但是二爷,没有消息,怕才是最坏的消息,现如今隆武帝病入膏肓,这厢太医们都不得入内诊治,一直这么拖着不管不问,据说连每日的膳食现在都不供给了,最多就是晨昏给喂些清粥吊着命,毕竟突然给饿死了,也不好给外面的人交代,想必这行与不行的,也就这几日了......”
  李肃问道:“父亲的意思呢?不必管还是怎么?”
  阿成说道:“太尉大人目前还未有过决断,倒是其他几家门阀有些按捺不住,今天晌午还齐齐前去太阿殿讨伐,差点被门口的侍卫当众削了脑袋。”
  李肃冷哼道:“不自量力!现如今西汉的局势乱成一团,赵玉锵背后的势力除了利阀之外还有众多宗亲,谁敢在这个时候胡乱站队,怕不是一个个都嫌命短了不成!”
  他略微思量了一番,朝阿成吩咐:“这几日一旦有阮先生的信过来,立刻拿来给我,另外,梁国英府上的那件事,打探的如何了?”
  阿成认真道:“已经有了一丝确切的消息了,人确定关在他府上,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具体位置,还需得等些时日。”
  李肃没再说话,雨水顺着鬓角缓缓流入衣领,整个人从上到下被浸了个透,良久,他才道:“西汉百年基业,气数将近,可到底我是西汉人,虽不忍心,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风卷着雨贴着大地拂过,荡在灰蒙蒙的天际之间,那尽头有无数看不清的长矢,正一步步逼向这风雨飘零的百年帝国,稍有异动,便会万箭穿心,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了~
  明天休息,爆更,大家等我鸭,嘎嘎嘎~
 
 
第57章 
  天颖关北临恭河,南踞山腰,历史悠久,闻名遐迩。
  是为东汉正心的咽喉要冲,西进汴京东去武阳的必经之路。
  十万血盟卫大军一路从汴京疾行而来,五日之后才在天颖关稍作休整。
  十月二日,夜。
  魏字大营的夜晚灯火通明,一派沉寂,帅帐内进进出出的身影一直到子时才堪堪结束,魏青将一碗清粥和几个馒头轻轻搁在一旁,帐篷内安静极了,只有魏淑尤提笔点墨的沙沙声。
  不一会儿,灯火下年轻的主帅便将那写好的信用火漆封了起来,递给魏青道:“给遥城的守城人去招呼一声,在援军没到的时候,务必先将那些流寇给拖住了。”
  魏青接过信件,问道:“王爷,咱们用得着去这么急吗?!”
  魏淑尤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他嘴边一圈青色的胡茬全都冒了出来,一双眼睛内满是淡淡的血丝,此刻一身黑衣玄甲,墨发高束,越发显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
  埋头就了一口粥,魏淑尤说:“当然要急,你别忘了,陛下随时可都盯着咱们呢!”
  魏青撇了撇嘴,再未开口,魏淑尤又问:“府里这几日有什么消息吗?”
  魏青说:“咱们才出发五日,哪有这么快呢!”
  魏淑尤一愣,捏了捏鼻子笑道:“嗨,我还以为都出来一个月了。”
  待魏青退了下去,魏淑尤将岸上铺满的公文全部扔到一边,随后整个人往椅背上靠去,翘着二郎腿开始假寐。
  大军是二十八日那天出发的,出发当日,东汉帝派了不少重臣前来相送,魏淑尤都客客气气的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意,长笙当时就带着王府里的一帮人呆在一旁,也不吭声,等魏淑尤应付完了那帮老东西,才走过去将他拉倒一旁,问他:“怎么看着这么不开心,舍不得为兄走是不是?”
  长笙倒是没否认,只点了点头,不说话。
  魏淑尤大大咧咧的将他搂住,习惯性将长戟往肩上一扛,笑道:“上次我去三幹河的时候去了两年,也没见你这副表情,行了,开心点,以后每个月还照样给你送礼物回来,好不好?”
  长笙抬起眼睛认认真真的看向他,好半晌,突然将手腕抬了起来,魏淑尤一瞧,那腕上的魏字尖刀,正是他第一次从三幹河回来的时候给长笙刺上去的。
  长笙说:“既然不带我一起,这又是何意?”
  魏淑尤有点不好意思,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呢,你急什么?再说了,我这次去的时日又不长,那鬼地方连鸟都不去拉屎,你就别跟着过去凑热闹了。”
  长笙叹气,伸手将魏淑尤衣领整了整,这模样像极了小娇妻替出远门的丈夫收拾仪容似的,两人却都没有觉得怪异。
  长笙站在他面前,活活矮了一颗脑袋那个长,他一张脸又白又嫩,双唇像是涂了胭脂似的红,一张一合道:“西沙十六部二十万叛党均毁于血盟卫之手,三幹河周边十一城被你全部收编,偏偏就留下了个雁渡门不管,兄长,你这故意而为之的举动,我都瞧的出来,更别说是陛下了。”
  魏淑尤对他这话倒是一点不惊讶,说道:“我就是为了让他看出来才这么做的,没什么好提的。”
  长笙说道:“可这举一出,你与陛下两人之间的隔阂只能更深,如今他暂时却是拿你没办法,可将来呢?”
  魏淑尤一双眼睛看向远处的天际线,烈日如火,普照大地,一片金黄,他说:“陛下想削藩都想了十年了,到底拿我爹这一脉无可奈何,我上次将兵权交给他,那是我爹的意思,也是我的本意,但是咱们陛下这个人你太不了解,你越是朝他示弱,他越是想你死,所以在上次回来之前我就想好了,不给他在西边留下一些麻烦,他真当我是刚从九嶷山刚刚回来时候那任他宰割的羔羊呢?!”
  长笙问道:“可如今他知道雁渡门那祸害是你亲手埋下的,你就不怕他对你的就很越积越深?”
  魏淑尤大言不惭道:“那没事,这仇恨都记了十几年了,我也不计较这一回。”
  他转头看向长笙,认真道:“商羽,我之所以不愿意带你过去,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如今西汉那老皇帝能不能活到冬天还很难说,一旦他哪日真的死了,西汉的局势将是一片混乱,现在他们掌政的是五子赵玉锵,此人暴戾恣睢,昏庸无道,这半年因为圈地的事情已经引得各方不满,百姓动荡,如今虽没有造成什么明面上的弊端,可私下里已经民怨沸腾,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眼看着他死,所以商羽啊,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长笙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魏淑尤大大咧咧惯了,说起话来也一向不着边际,可每每在对待长笙的事情之时,都分外认真。
  “与你传信的那人我已派人打探清楚了,此人在京畿殿呆了五年,从一个贱奴一步步爬到千都尉的位子,如此本事实在不可小觑,他手下有近三千披甲奴士兵,皆为当年夜北被俘的降军,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能得到西汉如此大的重用,可一旦这人有什么异动,肯定会给西汉到来一股不小的摧毁,商羽,你可以去找他,但前提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将长笙落在耳边的头发拨了拨,继续道:“复仇之路千难万阻,但终究是需要你一个人面对的,我身为你的兄长,自是会为你打点好我能及的一切,但这其中,还得你一人独自前行,虽然很难,但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陪着你,不至于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过孤单。”
  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着似的,长笙一双眼睛渐渐有些红了,胸腔内一片澎湃,那莫明的呼之欲出的情感像是即将要将他摧毁,想要对魏淑尤说的话实在太多,可到了最后,都只化作了一个轻轻的‘嗯’字。
  他微微偏了偏脑袋,没让魏淑尤瞧见他此时脸上的一番变幻。
  “很多话我点到为止,你定能明白我的意思,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他猛地翻身上马,动作间,肩头的玄甲贴片轻声作响。
  长笙仰起头看他,只觉得马上那人高大异常,仿佛他的一方天地,能将他永远的护在身下为他遮风挡雨。
  “记得每个月给我来一封信,不管你在哪,若是忘记了,你就死定了!”魏淑尤故意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叮嘱,一说完自己就先憋不出笑出了声。
  朝长笙摆了摆手,再去跟王府里的一帮人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大军乌泱泱开始前行,引得一方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一灯如豆的帐篷内,魏淑尤静静的想着前几日他跟长笙离别的画面,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没良心的,知道我要出远门,也没说送点什么东西好让我开心一下。”
  正说着,他忽然想到长笙抬起手腕给他看那魏字尖刀图案的时候,不小心露出的那支棕色牛皮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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