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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翰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声音，要是面对面，夏圣歌甚至还能看到他两眼发光道：“这像不像一群民间无权无势的小平民，组织起来要对抗娱乐圈这个庞然大物的感觉？妈呀一想到这个我又起鸡皮疙瘩了。”
夏圣歌听到这里心里也跟着一震。
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充斥在他心头，好像有什么答案要浮出来似的，但他却道不明摸不着，这种感觉让他倍感难受。
宋翰接着说：“而且有一个特别怪异的事情，就是这家公司签的所有人，合约上居然还有一条奇奇怪怪的条款，叫什么转售协议，这还是我去接触他们最近放出来去参加选秀比赛的人才打听到的。”
一个签约艺人是不能随意泄露自己的签约条款的，但是像宋翰这样的身份去打听，事情就不一样了。
星悦传媒派了三个小鲜肉去参加不同的选秀节目，其中有一个马上就要播了，最近一直在造势，宋翰找人打听了一通，才知道星悦传媒也派了人去参加。
他找到的，正巧是最近让大良头疼的那位颜嘉茂。
颜嘉茂已经被几家经纪公司联系过了，自然很熟悉应对这些找上门来的星探，而当宋翰说出自己是夏圣歌工作室的人后，颜嘉茂几乎把公司的情况全卖了。
“艺人走红了以后，居然还能不赔天价违约金，而是加点钱就能被‘赎’走了，”宋翰啧啧称奇，“他们定的这些钱，基本上就相当于回收成本了，这家星悦传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开个演艺公司就跟开善堂似的，娱乐圈都是利字当头的人，他们从群演里挖掘出这些人，走红后可不会感谢他们。”
夏圣歌心里面诡异的感觉越来越盛，他催促宋翰快点往下说。
于是宋翰又道：“这个颜嘉茂，几乎把他知道的关于星悦传媒的东西全抖干净了，不是我说，这人啊，看起来条件还行，就是情商不太高，要是……”
“宋、翰！”夏圣歌眼见下一幕布景快搭完了，凌子皓和何导也就刚才的镜头聊完了，咬牙切齿催促宋翰说快点。
“行行行，”宋翰怕了他，“他说这个公司真的是刚组建起来没多久的一家公司，甚至连个像样的经纪人都没有，整个公司目前就只招了一个经纪人管着他们一群人，看着还是临时上岗的，像凌子皓那样赶着上剧组的，甚至连经纪人都没有，找了个助理就陪着他去了。”
夏圣歌想到了经常跟在凌子皓身后的小女生。
宋翰说了许多颜嘉茂描述的事情，颜嘉茂这人一签进来，没过多久就觉得这家新公司太不靠谱，不过幸好合约里有个转售协议，他便一心只拿星悦当踏板，对公司根本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怕宋翰不相信，以为他对旧公司有留恋，卖起公司来卖得特别狠。
宋翰说：“颜嘉茂估计觉得自己和凌子皓撞了发展路线，两人都是注定走小鲜肉流量派的，但因为凌子皓先签进去，什么好资源都搁在他头上，自己就只能捞个选秀节目露个脸，不过借着这个节目他也算出头了……”
夏圣歌听他说着说着又歪到太平洋去了，提了他一句再次将话题拉回来。
“咳咳，总的来说，”宋翰正色道：“颜嘉茂的原话是，他觉得这家公司目前完全就是围绕凌子皓转的，而且凌子皓和罗晓良的关系非常好，经常能看到他们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哥俩一样好。
“除此以外，罗晓良在公司会喊其他人全名，就只有在喊凌子皓时会很亲切地喊皓皓，就连公司的其他高层，是特别高的那种高层，在见到凌子皓时都会点下头，对其他人根本不会这样。”
宋翰说：“不过这也可能是颜嘉茂本人对凌子皓成见特别深，所以带了点个人主观色彩，但这给我们调查提供了新的思路，所以我们就往凌子皓和罗晓良的关系去查，没想到还真的让我们查到了点东西。”
宋翰还没说完，夏圣歌便提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快要摸到事实的真相了。
然而就在宋翰准备往下说的时候，何导让人过来喊他干活了。
夏圣歌用力捏着手机，狠狠地瞪了来人一眼，而此时电话那头的宋翰也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很干脆道：“你要开工啦？那我先不说了，等你晚上收工了再继续跟你聊，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说完啪嗒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前来喊夏圣歌开工的工作人员一脸无辜，他也只是听何导的话来办事而已啊！夏老师为什么要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人员：孤独弱小又无辜，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第20章
后面的戏夏圣歌拍得心不在焉，甚至还NG了几次，心里一直在想着宋翰未说完的事情。
他看着和他演对手戏的凌子皓，眼神简直凶得可怕。
这人和那个罗晓良到底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我猜的那样？还是说他们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关系？
该死的宋翰，说话老是东拉西扯的没个重点，这种人要是被拍成电视剧，在网上肯定要被网友骂死！
夏圣歌的表情过于狰狞，何导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喊了“卡”。
他看着夏圣歌站在那儿依然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喊了他几声把他喊过去。
夏圣歌一走近，何导就说：“咋地啦？我看你刚刚状态还行的啊，怎么刚才那一幕那么……那么，咳，你自己看回放。”
何导让夏圣歌看，夏圣歌还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刚刚满脑子想的都是宋翰电话里说的事情，压根没想到自己在戏里面的表现会如此的……狰狞。
夏圣歌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撇开头说：“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再来一次吧，我这回会调整好的。”
他又看了一眼镜头里暂停的画面，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这段删了吧，看着吓人。”
何导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他去准备，这回拍得很顺利，夏圣歌的表情张弛有度，没再发生刚才那样的小插曲。
然而夏圣歌和何导以为这件事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看到的内容，却忘了还有一个和夏圣歌演对手戏的凌子皓的存在。
夏圣歌刚才是真的有被吓到了。
夏老师的表情太可怕了！被他盯着感觉自己皮都要掉一层！
在刚开始拍《凄煌传》时，凌子皓带了点偶像滤镜，虽然现在依然会有这个滤镜，但当时兴奋占了上风，别的情绪都被掩盖住了。
然而最近的剧情开始渐渐进入中后期，戏内李旗对李陆变得严厉，不停地打压他，让他在戏内倍感压力。
刚刚那一场拍的就是李旗因为一个小失误借故辱骂李陆的戏份，在被夏圣歌瞪着的时候，凌子皓觉得对方仿佛在透过李陆骂自己，要是何导不喊卡，可能下一秒也会因为他给不了反应而NG。
凌子皓被夏圣歌这么一瞪，都差点要瞪出心虚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一天的戏拍得很晚，快到凌晨一点才结束，凌子皓最近拍的剧情心里压力还挺大，一收工就不想呆在剧组里了，赶紧收拾收拾回了酒店。
夏圣歌看他走得那么快，心里也一样着急。
他一刻也等不了，刚回到化妆间，让化妆师把东西留下，便让大家先下班，自己一个人在小小的化妆间里边卸妆边打电话给宋翰。
宋翰那边似乎也在等他的电话，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夏圣歌免得再发生早上说到一半就挂断的情况，边去锁了门，边说：“早上说到转售协议的事，还有他和高层勾肩搭背，你说查到了些什么，继续往下说。”
还想问“我早上说到哪”的宋翰：“……”
他清了清嗓子，理了一下思路，一来就炸了个大的，“凌子皓和罗晓良，可能是兄弟。”
夏圣歌懵了一下，感觉自己没听清，又让宋翰重复了一遍。
宋翰说：“他们可能是兄弟，但是为什么用到可能这个词，因为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
夏圣歌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感觉坐了过山车一样刺激。
这一切还要从调查罗晓良和横店龙套这条线入手说。
颜嘉茂和宋翰聊完以后，宋翰莫名有个直觉，觉得星悦的老板和凌子皓可能有点别的关系。
倒不是说金主啊包养这种，而是亲戚关系，就像表兄弟这种，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凌子皓能一出道就获得这么好的资源了。
他曾听说凌子皓是跑龙套出身的，之前聊天时有提到过一两个参演过的剧组，宋翰按记忆去找，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
宋翰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当初招群演的群头，向群头打听罗晓良和凌子皓二人，原本都不抱希望了，却没想到群头一听说这两人，blablabla的就是一顿吹。
原来这位群头正是当时凌子皓他们签下霍路时碰到的那一个，以前拍戏时因为凌子皓的颜值，群头本身就对他有点印象，后来罗晓良来签人，群头收下了他的名片，自然就对两人印象深刻了。
宋翰几乎没问什么，群头就将知道的事情一通说，宋翰整理一下，那意思大概就是：
“罗晓良和凌子皓两人就跟亲兄弟一样亲，听说罗晓良是福利院长大的，但凌子皓不知道，两人总是一块儿出现，罗晓良就跟大哥哥一样很照顾凌子皓。当初那个群演工作本来没有给到他们，是罗晓良去和群头说了这些，他想着兄弟俩那么可怜，才把名额直接给了他们，聊天记录还在他微信上呢。”
“罗晓良这人挺机灵的，但看得出来他就想混口饭吃，对演艺事业没什么太大兴趣，和凌子皓一对比就明显能看出来了，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达了，两人一起到横店里挖人，那段时间都挖了好几个回去了，但后来也没有听说那几个人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宋翰顿了一下，道：“星悦开出来了那罗晓良肯定就不是骗人的了，那些龙套们估计都在培训等机会，但我不得不说在颜嘉茂和群头的嘴里，罗晓良还真是两个不同形象。
“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搞个什么转售协议还挺没脑子的，说不定是什么富二代对娱乐圈充满美好心愿来开善堂的，但听了群头说完以后，又觉得他这人挺机灵。”
对此夏圣歌没有反驳，单从他在求群头把群演的机会给他们，却只提到自己是福利院出来没有提到凌子皓，就知道这人做事带点心思。
宋翰循着这条线索去找，还真让他又找到了点东西。
宋翰说：“他们之前在横店附近报名过一个培训班，就是那种收点小钱，随便找几个所谓的老师来培训的小班，因为当时罗晓良在当群演时老吹嘘自己是正统科班出身的，群头就有了点印象。”
又道：“我去找了那家培训班，给了点钱调出了当时他们的报名表，报名表上写的紧急联系人都是互相写对方的名字，关系栏那儿写了‘哥哥’和‘弟弟’。”
事情到这儿就很明显了。
宋翰道：“虽然没能查出凌子皓些什么吧，但单凭查出来的这些，我觉得罗晓良和凌子皓八.九不离十就是俩从福利院里出来的，相依为命的兄弟。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星悦的老板是罗晓良，凌子皓半点不沾边但能一出道就有这么好的资源的原因，也没有什么抱金主爸爸的大腿，因为金主爸爸就是和他一起闯荡江湖的兄弟，唯一搞不明白的就是罗晓良怎么突然发达了，说真的我都想请教一下他成功的秘诀。”
挂了电话后，夏圣歌在那坐了很久。
宋翰的话在他脑子里盘旋，他想了很多，从第一次听到《凄煌传》这个剧本，一直到凌子皓在剧组里的表现。
罗晓良是星悦的老板，要是凌子皓和他亲如兄弟，那么就相当于星悦其实是有一半是属于凌子皓的。
这也是为什么凌子皓一出道就能在《凄煌传》担任男二号的原因，也是为什么马和泰一得罪了凌子皓，马上就被踢出剧组，星悦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是否会得罪马和泰背后的经纪公司。
所以之前他看见的那个“金主爸爸”，其实有可能是和凌子皓亲如兄弟的星悦老总？
而那些抱大腿，金主爸爸，资本大佬的猜想其实全都不成立？
这就意味着凌子皓就是资本本资，整个剧组上上下下权力最大的那个人？
现在的资本大佬都玩这么大的吗？！
第21章
凌子皓最近觉得夏圣歌有点怪。
具体他说不上来怎么怪，但是就是能察觉到他和之前不太一样。
就拿昨天来说，昨天那场戏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场日常戏，对话里或许带了一点试探，但夏圣歌从还未开拍就开始盯着他看，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盯得凌子皓浑身不自在。
那一幕拍了两次，何导中途让夏圣歌调整一下换一种方式演绎，再开拍时那种瘆人的盯视就消失了。
然而还没等凌子皓松一口气，一下戏他又能感觉到有人在疯狂地盯着他看，凌子皓回过头去找，只看到夏圣歌在不远处和助理说话，但一转身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涌上来。
凌子皓被盯得整个人毛毛的浑身不自在，他还以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错了什么，挖尽脑汁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结果下了戏后，夏圣歌居然主动来找他了。
夏圣歌敲门走进化妆间时，凌子皓差点以为自己太累产生幻觉了，直到身旁的人都在喊“夏老师”，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凌子皓结巴着说：“夏、夏老师找我有事？”
夏圣歌轻声“嗯”了一声，顿了顿才道：“晚上有别的事要忙的不？过两天有一场我们反目成仇的戏，还挺重要的，我想，咳，想跟你对对戏。”
凌子皓两眼一瞪，吓傻了。
夏老师要和他对戏！
夏老师！
对戏！
一时间这个想法充斥着他脑袋，凌子皓甚至兴奋得有点晕乎乎的，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猛点头说：“我愿意我愿意！”
旁边站着的化妆师、服装师都是大良派来的公司的人，大家平时听得多了凌子皓疯狂赞美夏圣歌，知道他是夏圣歌的迷弟，现在看到他这个反应，既替他高兴又觉得这反应还挺逗的，忍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被凌子皓一脸兴奋地看着，夏圣歌本觉得不太好意思，现在倒是冲刷掉一点不自在，莫名地有点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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