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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倒也不是说多么难过, 但是厉川有些无所适从。
他慢慢的发现，简楠有多么的难追, 他没有欲望，他没有所图, 他很独立，他能照顾好自己，他—不需要别人。
能和简楠在一起的那些年, 并不是自己有多少闪光点, 仅仅只是因为, 简楠喜欢过他。
而没有了这些喜欢后，他没有丝毫的优势，甚至无所适从。
厉川眸色微沉，他说：“你工作忙，经常各地跑，我让他们把店铺开成连锁的，基本主打的都是你喜欢的款式，想吃的时候可以点单。”
简楠一愣。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穿着工整的西装，身高挺拔，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认真和用心，似乎才不过几日，他就很快摆脱了颓废的阴影，重整旗鼓起来，而他也的确付出了行动——
他有去了解自己的喜好，开始考虑自己的感受，他开始学会倾听，学会改变。
如果是曾经，简楠一定会很高兴。
可是他太了解厉川了，这才是悲哀的地方，正是因为太过喜欢，所以他更清晰的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
简楠压下心头的思绪，他客气而疏离：“听起来很不错，有空我会去店里看看，祝生意兴隆。”
厉川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苦涩的笑，但也懂得点到为止的道理，他哑声：“好。”
……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发布会大概也快开始了。
台下的记者们就绪，主持人开始念词：“欢迎大家来到《京华云烟》发布会现场，感谢各位媒体各位来宾们的支持和关注，我们今天…”
发布会的台子上准备了几个小沙发，来的基本上都是主演，京华的发布会排场很大，各大平台和渠道都有派代表过来，流程也很繁琐。
经历了重重的采访后，终于就到了一个比较受关注的环节了。
主持人说：“下面请下面的各位媒体们对我们的主演们进行提问，请按照顺序来啊。”
媒体们都应了一声。
第一个接受题材采访的首当其冲就是双男主，白敬辉和简楠。
下面有人举手提问，白敬辉选了一个，他说：“请果然娱乐发言。”
“您好。”记者拿着麦说：“听说您是这部戏的导演同时也是主演，想请问，在拍戏的时候，您会感到力不从心吗？”
白敬辉说：“不会，相反我很享受，简老师和其他演员们非常的敬业，合作起来也非常有默契，很开心。”
记者点头。
又有其它人举手，这次轮到简楠了，简楠随手挑了一个从刚刚起就一直倔强举着手的小姑娘来提问。
小姑娘拿到提问权很开心，她说：“简老师，我想请问一下，听说当时试镜的时候，您为了角色去专门学习了戏曲，请问是真的吗？”
简楠点头：“是的。”
“好的。”小姑娘笑眯眯说：“那么，您可以给我们表演一段吗？”
这话，其实是有点挑衅的，外界一直都对简楠是靠走后门进的剧组颇有争议，不仅仅是外界，就连圈内一些媒体也是打心眼里觉得看不起简楠，这会儿有机会了，当然是逮着机会抓爆点了。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经济公司给立人设的草包。
小姑娘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想看看，对不对？”
话音落，下面的反应甚至比简楠还要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一片叫好。
简楠只是尴尬了一瞬，这才道：“好。”
他先试了一下耳返，又准备清嗓子试音的时候，忽然发现耳返里面没有自己的声音了，不知道到底是麦的问题还是耳返的问题，简楠皱了皱眉。
白敬会坐的很近，压低声音：“怎么了？”
简楠侧过脸，有些担忧：“我的耳返，有问题。”
因为几个主演都是坐在一起的，坐在他旁边的厉川也听到了，下面的记者们还是拿着机器拍摄，简楠有些着急了。
厉川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摘下了自己的麦和耳返。
简楠没有注意，他只是对后面的工作人员说：“麻烦给我换一对，这个坏了。”
后面的工作人员听到了应了一声：“好，您请稍等。”
简楠点点头，他回过神，恰好和厉川的目光对上，看到了厉川手中拿着拆下来的耳返，一瞬间，他明白了厉川的意思。
厉川只是冲他安抚的点点头，压低声：“别紧张。”
简楠缓冲了一下心情，冲他笑了笑。
他的舞台临场经验还是欠缺，遇到一点事情的确有点慌，站不住，但是跟厉川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后的确冷静许多。
接下来，工作人员很快拿了新的设备过来。
简楠戴好了后这才对记者们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下面的人连忙表示没关系。
台上的简楠站起身，他很快的就摆好了架势来，清场了一小段清调，选取的难度不大，是很经典的《锁麟囊》，咿咿呀呀的腔调里面有男音的刚毅，也有女子的柔肠百转，带着些许的温柔和喟叹：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戏曲是一个很神秘的曲种，现代有些年轻人听不懂戏，但当真正想唱戏的人开嗓后，那种韵味和腔调一定会将人的情感传递出来。
一曲毕，台下先是安静了一瞬，接着才是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所有都会更尊重有实力的人，就算是媒体们也不会例外。
……
发布会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基本上全程采取的是半直播的模式，网上也很快被同步到了版本，请来媒体多的好处就是哪里都能看到《京华云烟》发布会的视频和消息。
微博的热搜也挂了起来：
#简楠锁麟囊#
#京华云烟阵容#
很多人还是被简楠的腔调和气态给吸引了，纷纷给与好评：
“这是下过功夫的。”
“很好听呀。”
“哈哈哈，我奶奶听的津津有味。”
“我家里老人也说电影出来了想看呢！”
“呀，电影是不是会赶上五一？到时候全家一起去电影院支持呢！”
虽然简楠的戏曲吸引人，但有些吃瓜路人和营销号自然更专注八卦的。
很快的，就有显微镜网友们发现了一些有些惊喜的小彩蛋拿出来分享给众人：
“这里，简楠的耳返坏了，请各位注意放大一下厉影帝的反应，简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跟白导说话，然后找工作人员换耳麦，而厉川则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摘下来递给简楠，虽然给了个寂寞。”
细心的吃瓜群众将这一幕放大了。
在被放大的镜头里面，厉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拿下了自己的递给简楠，而简楠却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接着主动的询问了工作人员换耳返的事情，接着，当简楠回头的时候，厉川也没有让简楠尴尬，而是主动的轻声安慰。
……
网友们惊呆了。
“我磕到了。”
“我天，他好卑微。”
“呜呜呜。”
细节方面还不止一处，一场发布会可以截取无数个点出来，网友们也仿佛纷纷拿到了考试卷一般，开始各自找题做：
“简楠唱戏曲的这一端，其他人都在欣赏他的声音，后面镜头有一角拍到，厉川把桌子上的饮料换成了清水，因为刚刚唱完戏的人，喝水润喉对嗓子好。”
“我来我来，这道题绝对只有我一个人做出来了，你们都没注意到吗，后面采访环节的时候，很多媒体的问题他都回答了，只有第一个提议让简楠唱曲的新果传媒提出的问题被拒绝回答了，这里放大一下眼神，不屑中带着一丝轻蔑有没有？”
有人带头后，就有人开始积极的参与答题。
与之前撕逼的情况不同的是，这次评论区，不管是厉川的粉丝还是简楠的粉丝都没有了往日的戾气，可能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大家也都觉得没什么好吵的，反而能平心静气的一块儿聊聊了，像极了两家操心的老母亲：
“其实我一直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尊重他们的任何选择。”
“这对有一点意难平啊。”
“希望营销号不要带节奏了。”
“蛮好笑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全网都逼人家分开，他们分开后，又来惋惜。”
“说实话，以前我就总觉得他俩不般配，现在我莫名的就是越看越顺眼。”
“算了吧，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呢。”
第121章 兰因絮果
全世界都在各种猜测的时候，只有身处在舆论中心的主角们在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
厉川在工作室内和刘雅正讨论工作。
刘雅正说：“这些基本都是咱们最近的工作邀约, 然后这几个都是剧本邀约, 都是我挑过的，质量还可以的。”
因为要拍电影, 大概有将近小半年的时间没有去出息活动，也没有参加综艺刷脸，这不电影好不容易结束了，刘雅正自然要把一些综艺通告往前面放。
这要是放在以前, 厉川才不会惯着她。
原因无它, 厉大影帝接通告, 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根本懒得管你什么工作安排, 统统不予理睬。
但是这会儿，厉川却真的老实的拿起了综艺安排。
刘雅正一喜：“要接综艺吗？”
“嗯。”厉川翻了一个综艺的本子：“老厉那边把一部分的事情交我手里了, 应酬和交际也多, 没那个时间拍剧了, 这些都推了。”
刘雅正哽住了。
她大概明白了，这句话放出来, 那以后应该就是再也没有了, 誰能想到影帝的最后一部收工之作居然是给一部电影演了男配？
刘雅正回过神：“那上综艺？”
厉川“嗯”了一声，他翻了几个综艺本子，这里有当红的综艺, 也有一些新起之秀, 但是他大多没有什么兴趣。
厉川说：“简楠那边, 张献周给他借了什么通告？”
刘雅正老老实实的：“听说也是综艺。”
“差不多，他现在上升期，就该多露脸。”厉川交待她：“有些本子你看着不错的，就给他送过去一些。”
顿了顿
厉川又补充了一句：“从公司的流程走，递给张献周就好了，不要让他知道是我给的。”
不然他也不会要。
刘雅正笑了笑：“好。”
厉川挑眉：“笑什么？”
“没。”刘雅正叹了一口气：“就是觉得，这不像是你说的话，你真得变了很多。”
厉川稍微坐直了些身子：“哪些应该是我该说出来的话？”
刘雅正帮忙把一些好的本子归拢，做出总结：“你会考虑他的感受了。”
“……”
厉川心中一哽。
说不上什么，并没有被夸奖到的喜悦，反而有些淡淡的沉闷在心口，他忽略了简楠很多年，他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没有好好的为简楠着想过，他没有好好珍惜他。
他知道，现在有点晚了，但是他不想放弃。
没有简楠的日子，他度日如年，他受不了被简楠抛弃的感觉，简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他太痛了，他想求简楠救救他。
刘雅正将东西整理好后问：“现在呢，如果打听到简楠要录制的综艺的话，把你也塞进去？”
厉川点点头。
刘雅正说：“有些综艺跟你咖位不符合。”
厉川这种大牌上这种小综艺真的有点掉价。
厉川却不以为意：“之后我接的通稿不多了，趁着还有点流量，带带他。”
刘雅正一笑，友情提醒他：“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他不一定会想见到你。”
这种事情，她都想到了，厉川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到呢？
厉影帝窝在沙发上，这里的光线很暗，男人的侧脸显得有些凌厉，他的背影含着孤寂，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但是声音却沙哑：“可是我想见他。”
刘雅正一愣。
厉川揉了揉眉心，他的头低着，看不清表情，声音带着几分压抑和卑微：“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灯光下，昔日骄傲的人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甚至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丧家犬一样，丝毫不见往日意气。
莫名的，刘雅想起来少时读书的时候学到过的一个词：兰因絮果。
那时她还不能理解这个词，现在看着厉川，再想想他跟简楠曾经的岁月，忽明其中道理了，珍惜眼前人，比什么都重要。
……
翌日
自从母亲出院后，张献周给他安排的行程就很少，不算挤，大概就是算半给他放假，能在家里陪陪母亲，今天天气蛮好的，简楠在家里陪了母亲一会儿，中午的时候，王康明的车就来接他了。
简楠接了电话就准备下楼。
简安盛看他就穿一身简楠的运动衫，好奇：“就这么去吗，不打扮打扮？”
简楠微笑着摇摇头，边穿鞋边打开门出去：“只是出去吃个饭而已，难道还要整套西装吗？我先走啦。”
“咔嚓”
门被关上了。
简安盛和旁边的邱凯迪对视一眼。
简安盛的手里还拿着剥到一半的橘子，他笑了笑：“他大概是忘了自己以前出个门总是要试半天衣服。”
如果要是去见厉川，下午二点出门，他从12点就开始准备了。
各种手工的小糕点，一定要试好几件衣服，甚至要去洗个澡，提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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