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泽现在春风得意,并不是很能理解他兄弟的痛苦,可劝解的话说的再多都不如一杯酒来的痛快,所以他一直在陪着陆远亭喝酒。他们没去一楼,一楼太过吵闹,而且会被过来搭讪的人打扰。宋和泽出柜以后就很少再去一楼呆着了,他在二楼空出一间屋子来当做平时喝酒的地方,现在他就和陆远亭在这里醉生梦死。
两人都喝得差不多,酒瓶子在茶几旁边摆开一片。宋和泽红着脸,手上拿着半瓶酒,往后斜靠着沙发,陆远亭也没好到哪去,他衬衫的扣子都解了大半,领带早就被踩到了地上,估计第二天就成了一条皱了吧唧的抹布。
“我说你怎么还没把苏照溪哄好啊,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俩以前吵架也没闹这么厉害啊。”宋和泽喝多了口齿不清,说话时的声音都被喉咙吞了一半。
“你懂什么,他这是要和我分手,和我彻底断了。”陆远亭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就苦笑出来:“我就不明白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外面有人,我也没有说要和他分手啊,我在外面玩的再厉害不还是会想着家里有个他嘛,他怎么就这么绝情,非要看不见我才满意。”
宋和泽从沙发上费力的坐起来,拍了拍陆远亭的肩膀:“失望是一天天攒起来的嘛,他不想和你过,咱就再去找个比他好的。”
“我不。”陆远亭不喜欢他说的这句话,丧着脸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推开:“我就觉得他最好。”
喝醉了的陆远亭倒是真情流露,对着一堆空了的酒瓶子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然后又来了一次深情告白。他坐在地毯上,醉的连眼前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不然他也不会把酒瓶子当成了苏照溪。
他们这场酒喝到了半夜十二点,秦玉都在床上看完了两场电影也不见宋和泽回来,于是下床找他。当他推开酒屋的那扇门时,立刻嫌恶的皱起了眉头,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地上还有倒了的空酒瓶以及揉成一团的脏纸巾,甚至还有散落的烟灰,秦玉眼都瞪大了,想着第二天这要怎么收拾。
一转头看见沙发处喝酒的那两人,他们此刻都已经沉沉睡去。宋和泽抱着酒瓶不撒手,那半瓶酒早就因为他斜放的动作撒了一部分在地毯上,地毯都湿了一片,而他却因为做梦梦到美事开心的咂了两下嘴。至于陆远亭,他是在地毯上睡的,他对着酒瓶子告白的时候就从沙发上滑下去了,后来说着说着把自己哄睡着了,一头栽在了酒瓶子旁边,也算和他的告白对象同床共枕了一晚。
秦玉头疼的看着屋内的景象,他想第二天不用收拾了,直接全部打包扔到楼下吧,他越看越心烦,索性直接锁上了门。
转眼就到月底,苏照溪已经拿到了钥匙,那家店今天就关了门,从现在起,这块地方要属于他了,他钥匙拿到手后,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中午有空吗,苏老板请你吃饭。”苏照溪坐在店里,腿翘在一个矮几上,意气风发。这家店已经差不多搬空了,剩下的东西都是不太值钱又占地方的,人家就没带走。苏照溪现在就坐在一块木板上,脚翘在一个矮几上,正对着他的是一块粘在墙上的全身镜,刚好能让他看看自己现在这样得意的样子。
“好啊,苏老板有这个雅兴,我一定奉陪。”徐沐刚做了一场手术下来,现在坐在椅子上歇息。
“地址发你手机上,中午记得过来,别迟到。”苏照溪笑着挂了电话。
他站起身在全身镜前伸了个懒腰。他今天穿的上衣比较短,衣服随着他抬起胳膊的动作往上走了一截,使他露出一段嫩白的细腰来。他长得清瘦,腰上没有多余的肉,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仿佛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
中午他约徐沐去的是家面馆,他这几日总是在喝粥,早就想念了这个味道。离徐沐过来还有一段时间,他就找了个空位先坐下,要了碗蛋花汤后边喝边等。现在已经到十月份了,天气没那么炎热,可店里还是开着冷气,苏照溪坐了一会儿觉得冷,拿出带的外套穿上了。他鼻子里有点痒,拿纸巾擦过鼻涕以后赶紧喝了两口热汤,心里盼着自己可别因为这顿饭就感冒了。
徐沐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多分钟才到,这时候苏照溪喝汤的碗都已经传到后厨了。徐沐坐下来不好意思的朝他道歉:
“对不起啊,我迟到了,医院有点小事耽搁了一下,下次一定不会。”
苏照溪也是从医院出来的,明白医院有点事就要耽搁上许久,也没有对他生气,只是因为冷气吹多了有点头昏。
“没事,我们吃饭吧。”
苏照溪胃口很挑,能让他看上的店一定是别人赞不绝口的,徐沐对此深信不疑。后来的面也果然没让他失望,只是苏照溪胃口不太好的样子,一碗面现在只下去了半碗。
“你怎么了,这家不好吃?”徐沐已经吃完了,拿纸巾在擦嘴。
“不是,我冷气吹多了,有点头昏想睡觉。”苏照溪不再强迫自己进食,把筷子放到了碗沿上。
“我送你回家吧,你下午还去店里吗?”徐沐用手背挨了下他的脸,觉得有点发烫。
苏照溪没精神的摇摇头:“不去了。”
徐沐也吃饱了,苏照溪吃不下去,两人就不再逗留,结过账后徐沐把苏照溪送回家。苏照溪坐在后面头挨着车窗要睡起觉来,徐沐怕他磕到头,让他躺在座椅上睡,后面座椅要宽一点,苏照溪听话的躺下了。
他车开的尽量平稳,怕一路颠簸把苏照溪吵醒,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很不舒服。苏照溪坐在后面已经睡着了,怎么回的家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都不知道,他一睁眼徐沐就拿好体温计要递给他了。
“你睡醒了,过来量个体温。”徐沐把体温计塞到他手里,刚才上楼的时候他摸着苏照溪有点发烫,担心他是已经发烧了。
苏照溪接过来夹到自己腋下,然后慢慢的坐起,他嘴里发干想喝口水,可他笨的把体温表夹在了右胳膊那里,右胳膊离那杯水最近但是又不能动,他只好下床去拿。
他刚掀了个被角徐沐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忙让他躺回去不要乱动,自己把水拿给他。半杯水下肚苏照溪才觉得好一点儿,然后又想睡觉。
“37.5度,有一点发烧,你还是喝个退烧药吧。”徐沐把体温计收好,去给他拿退烧药。
苏照溪茫然的把药咽下去,然后睁着眼睛看着徐沐动作,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徐沐一开始还没看见,后来给他倒水的时候才发现,苏照溪生病的时候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脸茫然,和他说话也只会点头摇头。虽然有点不太地道,但他觉得这样真的很好玩。
“我给你定了个闹钟,让你再睡两个小时,醒来后给自己量个体温,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要是还是发烧的话,就先吃退烧药再给我打电话,听明白没有?”徐沐蹲下来揉揉苏照溪的头发,苏照溪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眼睛一直看着他。
“听明白没有?”徐沐见苏照溪没反应,以为他没听见,刚想再重复一遍的时候,苏照溪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一下子就笑出来,紧张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嘴上用轻柔的语气说道:
“乖,睡吧。”
苏照溪就像听见了催眠的咒语一样,立刻就闭上了眼。他鼻翼颤动着,连呼吸都带着滚烫。
徐沐不放心他自己在家,想着要不要叫邻居阿姨过来照顾他一下,可一想苏照溪那个性子,阿姨来了他肯定连觉都不好意思再睡了,反而是折腾他。他只好百般不舍的出了门,留苏照溪一个人在床上昏睡。希望他睡一觉就能好过来,再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苏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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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暖春
苏照溪这一病还挺厉害,因为发烧去医院吊了两天盐水,后来烧退了,感冒还没好,又开始咳嗽流鼻涕,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书店的开张就迟迟没有提上日程。苏照溪看着心急,等稍微好了一点,他就操心起装修的事。
这么个店,装修又要一段时间,更别说之后的图书进货了,看着没有一个月下不来。他跑了好几家装修公司后才挑好装修风格,人家和他说装修好至少要小半个月,他要是能接受就现在把钱付了,下午装修工人就能拎着工具上门,苏照溪同意了。
图书来源这件事好说,和出版社商量好就可以了。他病刚好一点就在外面乱跑,天天操心个没玩,果不其然,晚上又累的发起了烧,感冒也加重了,他躺在床上委屈的不行。
“让你乱跑,又生病了吧。”徐沐倒了杯水给他,让他吃药。
“我不是想早点把书店开起来嘛。”他嗓子哑了,说话有点费劲。
“你就不能多等几天,非要这么心急。”徐沐心疼他。苏照溪累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嗓子还哑着,偏偏还总爱操心,病也不怎么见好。
“你睡不睡啊,别念叨我了,我头疼呢。”苏照溪把药喝了,把杯子放在床头,然后人缩回了被子里。徐沐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免得苏照溪半夜睡觉不老实抬腿的时候给扫下去,这种事他还真干过,不过摔得不是杯子,是一个充电的小台灯。
徐沐也不知道他怎么睡的,床头柜在头那里,他抬腿的时候能把上面东西给扫下去,这是要多高难度的睡姿才能做到。
苏照溪已经睡着了,但睡的不安稳,他鼻塞只好张着嘴呼吸,嘴唇就有点干。徐沐拿过几支棉签用水湿润后给他擦了擦嘴唇,让他好过一点。做完这些后他也躺上床挨着苏照溪渐渐睡去。
过了一个星期后,苏照溪的病才好,只是还有点咳嗽的后遗症罢了。他今天要去书店那里看进度,回来还想再接着睡,所以早早的出了门。
等到了书店,一进门他就让墙灰呛了一口,喉咙发痒咳嗽起来,装修工人听见声音回头,见是他来了和他打招呼:“苏老板过来了。”
苏照溪咳得嗓子疼,用手顺了顺才说话:“我过来看看进度。”
工人正在刷墙,原来店里的墙是粉色的,苏照溪让给刷白了,现在已经刷完了一面。他在屋子里逛了逛,又去二楼看了看。二楼视野还是挺好的,虽然没有原来他住的复式楼里的落地窗,可采光也不差。
这家店正冲着街道,二楼的窗户外就是街道两旁种的行道树,现在还没到落叶子的时候,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他要把二楼改成起居室,到时候就在楼梯口那片地方摆一张大桌子,白天在一楼看店,晚上在二楼看书,他想的真是很美好。
在店里逛了一圈,又和工人聊了一会儿后,苏照溪要回去了。现在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各家店铺都开了门,嘈杂的人声入耳,苏照溪笑了一下,以后他也要属于这条街道了。
他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陆远亭的车,陆远亭开着顺手的车这么多年也就那几辆,苏照溪不会认不出来。陆远亭被他发现后也不躲了,摁了两下喇叭示意他上车,苏照溪停下脚步,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事?”他快一个月没见到陆远亭了,他又瘦了点,原来脸色一沉就让人害怕,现在又凌厉了几分,给人不好招惹的感觉。
“你要开书店?”陆远亭虽然没亲自过来盯着苏照溪,可派来跟在他身边的人可是一个不少。他们每天都向陆远亭汇报今天苏照溪干了什么,事无巨细,就连他今天睡了多少小时的觉都说的明白,所以说陆远亭虽然没在他身边,但他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啊,我这种市井小民,人穷志短,陆总可不要笑话我。”
“怎么就想辞了医院的工作?”陆远亭看着他,眼神里都是眷恋。
“我不想等和同事们都撕破脸再走,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吧。”纪家出事陆远亭怎么会在场,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在医院里流传开来,而答案也一定被他们描绘的很精彩。他们不会当着苏照溪的面说,可背地里没少猜测,苏照溪受不了风言风语的,想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之前离开,再之后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
“你要是还想在那里,谁敢说你?”陆远亭压低声音,他这几天烟抽多了,嗓子也本来就有点沙哑。
“陆总,他们是不敢当着您面说什么,可我受不了他们背地里的猜测,我一个清白的外科医生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诋毁。”苏照溪有点着急了,说完话就咳嗽起来,陆远亭帮他拍背顺气,苏照溪给推开了。
“反正现在我已经辞职了,书店不久后也会开起来,事情都成了定局,我也不想着改变什么了。”苏照溪虚喘着,眼睛都是对他的怨恨。
陆远亭不敢再劝他,他知道苏照溪前些日子生了场病,现在才好利索,身子还没养回来,还虚弱着。只是有一件事他实在是容忍不了,再不能开口他也开口了:
“你能不能从徐沐那里搬出来,你不想回家可以,我再给你找房子住。”
苏照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陆总,你分手后还管前男友住哪吗?”
陆远亭暴躁的一拍方向盘,声音吓了苏照溪一跳:“我说了不可能分手,你想什么呢。”
“你有意思吗,都闹成这样了还不分手,恶心谁呢。”苏照溪脾气也上来了,气势不输他半分。
“咱俩可是结了婚的,离婚证还没办呢,你和徐沐现在就是非法同居,我可以去告你们的。”陆远亭拿结婚这件事威胁。
“那你去告吧,最好让我进去待几年,看不见你我才落得清净。”苏照溪咬牙切齿,目光锋利,觉得没法和他说下去,气的一摔车门走了。
回到家后他依旧觉得气得不行,打开冰箱拿起一瓶可乐喝了半瓶下去,然后坐在沙发上气的喘不上气。
陆远亭真是太混蛋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种人,明明自己出轨有错在先还不让他分手,简直太霸道了!自私自利的一个混蛋!他心中有气,发泄的捶了抱枕好几下。
晚上徐沐回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苏照溪不对劲,以往即使他面无表情眉眼都是温和的,不像现在,脸皱在一起,微微起伏的胸腔似乎在强忍着怒气。再看到茶几上的半瓶可乐,徐沐明白了。苏照溪生气的时候会放纵自己,他有颗蛀牙,吃甜食的时候会注意一些,连碳酸饮料都不会多喝,今天估计是气狠了。
“怎么了这是,气成这样?”
苏照溪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嘴角垂下来,嘴唇紧抿着,眼神也很严肃,看的是什么完全没看进去。
“没事。”苏照溪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徐沐坐到他旁边,胳膊试探性的把他搂过来,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才开口说道:“是书店那边出问题了?他们干的活你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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