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最下意识想要护住眼镜,但安懿的手比他快,只见这家伙把他的眼镜高高举起,笑得张扬。
他无奈放下手:“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近视,不近视干嘛戴眼镜嘛,我分得清你和尤其,况且没见血也看不到他。”安懿前倾身体想把眼镜放到床头柜上,结果一个没坐稳直接倒在尤最的怀中,脑袋不小心撞到尤最的脸。
尤最感觉到嘴唇被安懿的脑袋一撞磕到牙齿,那瞬间尝到了血腥味。
安懿赶紧坐起身:“我撞到你嘴巴了吗,没磕到吧,我看看。”俯身想去看看尤最有没有被自己弄到嘴巴。
手腕倏然被用力握住,他诧异的对上尤最的眼睛。
橘黄的灯光下尤最没有戴眼镜的眼眸格外淡漠,琉璃般泛着珠子清冷光泽,转瞬间眼神却变了,把眼眸表面的清冷瞬间冲淡,冲破束缚的张扬让眼梢微微上扬,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邪魅把尤最彻底吞没。
眼尾的红痣随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多了几分冶艳。
安懿:“……”没见血啊,哪里来的血,他面露几分慌张,看着身下可能是尤其连忙开口:“那个没见血啊,你怎么——”
他话音未落就猛地被压倒在床上,心跳几乎跳乱诧异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丫的。
尤其翻身坐起把面露慌张的安懿转而压在身下,唇角的笑愈发张扬耀眼,他用双腿钳住安懿不让她动弹,随之双臂撑在安懿的脸侧,用近在咫尺极其暧昧的距离缓缓说道:
“嘿朋友,好久不见。”
这轻挑含笑的声音,是尤其。
安懿深呼吸几口气,此时此刻表情和心情都极其复杂:“不是,尤其你怎么出来的,没见血啊!”没好气的想把这家伙踹开,但是力气不够。
他万万没有想到尤其会这么容易就出现,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两个人格的转化,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可为什么没见血人格却转换了,难道是他……
摘了眼镜?!
想到之前尤最一直不给他碰眼镜,就连睡觉都戴着,所以会是这个原因吗?
可是尤最不是说他只有在看到血或者是幽闭空间才会让尤其有机可乘吗?
尤其笑得邪魅,他看着身下的安懿目光渐深:“怎么,看到我不乐意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好几个月了,难得见一面不要那么冷漠啊,朋友。”
安懿双手抵着尤其的胸膛拉出一个安全距离,他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确实好久不见,那你怎么出来了。”
麻蛋还他的尤最,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
“你摘下眼镜的时候。”
安懿傻眼:“不是,为什么摘眼镜你也会出现,不是说见血你才会出现吗?”
尤其舔了舔嘴唇而后伸出舌尖,只见舌尖上带着血丝,他笑了笑收回:“我尝到味道就出来了,等了几个月终于有机会让我乘虚而入,没影响你们做什么吧?哦,好像影响了。”
安懿见尤其做着这样邪魅的动作莫名替尤最感到羞耻,他别过脸没眼看:“下去下去,知道影响你还好意思说。”
对待两个人格的态度简直切换自如,分寸分明。
“我就不。”尤其双臂几乎是贴着安懿的脸颊撑着,他饶有趣味打量着被自己圈在手臂间的安懿:“这么久没见我就不想我?糖吃完了吗?要不我给你买点去?”
安懿见他越来越靠近没好气的瞪过去:“够了啊,距离距离,谁跟你那么熟。”
“我们是亲吻过的关系,不是吗?”
安懿:“……兄弟,这话不能乱说。”眼神警告着尤其不要太过分。
尤其笑得肆意,他伸手摸了摸安懿的头发,在接触到柔软的发丝心口像是被抚慰而过那般,带着满足感。
这可是尤最喜欢的人啊。
他贪婪的把用目光把安懿锁定:“安懿,我很想你。”
安懿:“……”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清楚这种感觉,虽然尤最和尤其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是不同人格在使用身体,现在面前的人是尤其,顶着他男朋友的脸说着这话,就算是同一个人那也是……
绿啊。
他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我可不想你。”
尤其听到这话并没有很失落,但他故作失落逗着安懿玩:“真的不想我吗?我可以陪你去玩的。”
眼底深处涌起名为嫉妒的情绪,为什么尤最的感情总是牵动着他。
安懿听着尤最的声音用着尤其的方式说着略带委屈的话语,表情更加复杂,他总不能让尤其滚吧,他也没有这个权利。
而且他知道尤其有脾气的,这家伙倔得很,一偏执起来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
他努力让自己稳住情绪,而后对着尤其说:“尤其,你们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刚说完这话就被尤其狠狠摁在床上,猝不及防的举动让他诧异瞪大双眸,肩膀上被紧握的力度仿佛摁到骨头,吃痛蹙着眉头对上尤其充满愤怒不甘的模样,这个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得实在太快,快得他压根来不及反应。
“现在是我尤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了我吗!”
他被尤其吼得一脸莫名其妙,但他哪里会是善茬,他对着尤其的脸吼了回去:“我怎么管不了了,尤最是我男朋友这个身体是尤最的我怎么管不了了!!”
这话就像是嫉妒的开关彻底打开尤其内心深处的怨恨,他的双眸变得通红浑身紧绷颤抖着,垂眸看着身下的安懿,眼底的情绪早就被掀翻,俯首想要亲吻安懿。
男朋友?
怎么可以。
安懿感觉到危机拳头毫不客气就朝着尤其的脸挥去。
尤其被拳头猛地砸到嘴角,身体没稳住晃倒在一旁,嘴唇碰到牙齿的瞬间尝到血腥味,情绪还没有来得及爆发就被原本的清冷极力压下。
整个人从浮躁转换到淡漠,也就是转瞬间的事情。
连带着周身的气场也跟着转变。
安懿举着拳头愣了愣,他眼里带着狐疑看着面前仿佛静止的人,在对上转过来的脸时顿时松了口气,委屈扒拉的朝人扑过去。
“尤最……”
尤最顺势将安懿拥入怀中,像是找到失而复得的宝贝那般紧紧抱着,也不顾上嘴角的疼痛:“没事,不怕。”
在安懿看不到的角度眸色阴沉如同寒冰,那家伙……
敢对安懿动手?
安懿委屈扒拉的把脸埋在尤最的胸口:“尤其他怎么变得戾气那么重,而且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容易出现,也太凶了。”
他觉得害怕。
不要说打不得过了,主要是尤其的情绪化根本是他无法控制的,脾气太暴躁,易怒,谁知道说什么就会触碰到痛处。
还是他的尤最好,越想越难受,要是哪一天身体被尤其抢走了那该怎么办。
尤最放开怀中的安懿,他见安懿脸上露出的不安心里要去找尤其的想法愈发坚定,必须得要让尤其意识到他这样的存在是危险的。
因为尤其的脾气实在不稳定,诞生于那个狭小的房间,心里充满着恐惧和愤怒,浑身上下都是戾气和浮躁,当初确实替他分担了一部分的痛苦,但是身为自己人格的一部分不应该对他造成负担。
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于是下床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安懿见他跑去开电脑面露茫然,赶紧跟着下去。
然后他看到尤最打开摄像头。
“做什么?”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到尤最身旁。
“下次如果尤其出现了,你把这段影像给他看,看完后揍他一拳见血让我回来,目前来说能最快切换两个人格的方法只有这个。”尤最调整好摄像头的位置,把自己的脸准确无误落入镜头中,他看着嘴角带着血丝的自己无声的笑了笑:“我不能让他伤害你,不是他不该存在,而是他的存在要是变成具有危险性的存在,那我不允许。我给他和平交流进行人格融合的机会,如果他抗拒那就不要怪我强势。”
安懿想到刚才尤其因为自己说的话生气的模样:“这家伙很想要自由,他表达的情绪很强烈,但是他控制不住的情绪,就像当时我让他把你还给我,他也是发了很大的火。”
还亲了他的。
尤最颔首:“所以我要亲自跟他说。”说完点开开始录像键对着镜头说着话,说着对尤其要说的内容。
这个画面其实很诡异,安懿看着录像里头尤最说着话,他已经可以想到下一次坐在电脑前的人会是尤其,尤其会很生气的跟视频内的尤最抗议争执。
脑海中活生生的两个人格真的就像独立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极富有戏剧性。
真是不可思议。
“尤其,我给你机会,我们进行和平的人格融合的治疗,假如在治疗过程中一旦你出现想要分离占据身体的想法我就会把你‘抹杀’,这是给你的选择,下次告诉我你的答案。”
尤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中止录像,然后把文件放入一个文件夹,输入密码。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转过看着安懿:“安懿,密码就是你的生日,下次看到尤其就把录像给他看,我给他机会让他选择。”
安懿嘴巴一瘪突然想哭。
尤最微怔:“怎么了?”
安懿朝他张开双臂眼泛湿润:“尤最,抱抱我。”
少年这声带着委屈的撒娇令人心都酥了,尤最前倾身体把安懿的椅子拉到面前,抬臂把这家伙直接抱到腿上,然后把他圈入怀中。
“不怕,我不会让他碰你的。”
※※※※※※※※※※※※※※※※※※※※
唉呀妈呀,鸡皮疙瘩。
第61章
小区里被树木环绕的篮球场上少年们挥汗打球的身影青春洋溢,阳光不算刺眼,反而正好。
“可以啊尤最,篮球打得不错嘛。”
骆飞看着从自己手中抢走球并且一记三分终结他的尤最,赞赏的朝他竖起大拇指。
“一般吧。”
骆飞笑着走到尤最身旁握拳兄弟那般捶了捶他的胸膛:“谦虚什么,继续继续。”捡起球站到线外做出进攻的姿态。
尤最笑而不语,弯腰张开双臂挡在骆飞前,仅仅这样的姿态便让人清楚的感觉到身上自信而强大的气场。
而在下一刻,球落在地面上的瞬间只见他的眼神骤变,温润如玉缠上极具攻击性的凛冽之气。
坐在球场外地板上休息的安懿痴迷的看着场上打球的尤最,他一边擦着汗一边感叹:
“看到没,我尤最也太帅了,你说他有什么不会的,学习好又会玩,简直完美,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我怕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遇到尤最。”
顾澎易坐在一旁喝着水,身上的球衣早就被汗浸湿,听到安懿又这么吹尤最的彩虹屁无语摇头:
“安小懿,我真是服了你,在学校在吹不够放假还继续吹,该不会尤最要在你家住一个暑假吧?”
安懿把双手撑在身后懒懒的坐着,双腿敞开晃动着放松放松,他的视线一直跟着打球的尤最,随后想到昨晚的事情眼神暗了暗。
“我想他跟我一直在一快。”至少那样尤最才会是安全的。
昨晚的事情过后,尤其要是再次出现就真的很有可能会拼死不回去,要是真的闹到这样两个人格僵持不下的局面,他无法想象尤最会做出什么样‘杀死’人格的行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所有无法预期的东西他都不敢想,他只想把尤最放在自己身边,至少能够看得到,至少他还知道情况。
顾澎易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边的水递过去,视线也一同落在里头正在打球的两人:“安懿,想过以后吗?跟尤最的以后。”
“只要能一直在一块就行。”安懿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水。
“叔叔阿姨知道了?”
“他们对我的事情一向很了解,当然知道,而且我妈很喜欢尤最。”他听到这个就觉得很开心,真的庆幸自己能拥有这么一对开明的父母。
顾澎易想也是,能给尤最送一栋教学楼那是真的喜欢:“但是安懿,尤最这个人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不是指家庭背景,而是单纯指他这个人。”
安懿垂眸拧着瓶盖若有所思着:“怎么说?”
“你听我分析分析,我们学校不说其他的,就光说属性,是国际学校,从办学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贫困生支持项目。再来就是说说尤最这个人,他是顶着光环进来学校的,成绩优异得吓人,科科满分,这样的成绩说真的压根没法做到,可这样的人却被特招进我们学校,其实你想想,有必要吗?我们学校说白了就是一群富家子弟聚集地,成绩好的班级也就那几个,可为什么尤最能够进来,还是贫困生进来的。说到贫困生我就更纳闷,你看尤最这个人,他身上自带特殊气场,不卑不亢,一丝不苟,丝毫看不出贫困生的影子,不是说贫困生就很那个,而是他非常的从容自信,这样的自信不是一个出身平凡所能拥有的,非常大气,像是见过大世面的。”
安懿一言不发的听着,确实,跟顾澎易说得很有道理。
顾澎易继续说:“还有之前我们去京鹏的车场,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尤最真的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样,张扬又霸道,你也是知道京鹏的,他这个人一向高傲,说话确实有点毒舌伤人,但也是他有本事才有底气让他这么说。我们圈里的人都知道京鹏不好惹,但是尤最却敢正面刚。也许尤最是不知道京鹏的身份,但是尤最这么刚就太不符合他贫困生的人设了。”
安懿看着场内尤最又是投入一记漂亮的三分球,被顾澎易这么一说他觉得还真的是这样,尤最就像是一个神秘人,游刃有余的在贵族学校上着学,有着超乎他们年龄层的水平。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到尤最站在物理实验室前,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尤最确实是在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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