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低头看了眼,忙将微敞开的领口拢了些,脸色却是忽青忽白。
梁煜眼中闪烁的火苗,他并非看不懂。
事实上很熟悉,萧寒也时常用这样带着欲色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在床上羞辱折磨他时,一看见这种眼神,只会让他想到种种耻辱不堪,带来的只有憎恨与痛苦厌恶。
面对梁煜对他露出这种眼神,心里那种抗拒感本能的涌起厌恶,却又夹杂着一些欢喜纠结难过
一时心中千头万绪,竟是纷乱如麻。
“在我带你离开之前,你切忌叫人发现腿伤的事”梁煜见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还是担忧的提醒了声,要叫那萧寒发现,怕是又要发疯。
想着,又从袖里取了两本书出来。
抓着他手,认真道:“你不能总指望我来保护你,所以你得学着吃苦,学会保护自己从今天开始,你要自修武道,我会从中指点”
这两本秘藉是他在系统秘宝功法里,找到的两本最适合他修练的。
厉长生楞了楞,看着手中两本书。
《玄天决》《无为经》
“《无为经》乃是无上心法,可助你练气修身,可温筋养脉,如今治伤时正适用,《玄天决》则是剑法中的无上至宝,虽是你年纪已过了习武最佳时期,但你根骨良好又聪敏,还不算太迟。”梁煜握住他的手,“这是我对你的要求。”
厉长生握紧手中两本秘藉,不由心中激动。
如今处于这样的处境,他确实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厌恶,虽感激梁煜数次相救,却也更厌弃自己的无力。
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给人添麻烦,却三番五次得人相救。
若自己有几分自保之力,也不至于这般。
“我能指点你,但我可不会当你师父。”看他激动神情,梁煜勾了勾唇,听见一边脚步声传来,帮忙将书放进他怀里遮住。“你先练气,《玄天决》则要等你身体全好之后再说说不得,到时候我怕要做你手下败将”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了”梁煜起了身与他告别。
小厮送了蜜饯来,“公子,刚吃药怕是嘴里苦得厉害吧,吃点甜的润润的”
说着又好奇转头,“梁公子怎么就走啦?”
厉长生只是笑笑,捡了颗蜜饯放嘴里,果然将那残余的苦味压了下去。
“公子可真不容易,这么久府里终于有人与公子做朋友了。”小厮坐在一边,痴痴盯着主子看,从他一进府,小厮就被太子安排来伺候他。
第059章 太子⑼
这公子性格好,也不乱发脾气,安安静静的,长得又赏心悦目,他对这个主人还是十分满意的。
“哎,就不知若是太子回京后,公子再那般得宠,梁公子会不会吃味与你生气,听说他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呢”小厮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厉长生脸色一下变了。
“行了,你自下去吧。”厉长生脸色微沉,兀自滑着轮椅回到了房间,关上门后,方才拿出梁煜给的两本秘藉。
打开内功心法《无为经》,细细翻阅了遍。
“煜兄说得对我不能总指望他人”厉长生喃喃了句,虽是曾经对武学并没有什么兴趣,但现在,他确实需要习些防身之术。
之后数天,厉长生未再见着梁煜,他倒也并未着急。
只每日按时服药后就将自己关房间练气打坐,虽未有梁煜指点,但厉长生天资聪颖,仅仅靠着心法上口决便已能自行领会掌握。
而王府里太子妃虽对他不满,最近也不敢对他动作,只借着父亲之力,在大理寺那头周旋,盼着太子早些回京,好将这麻烦事儿给处理掉。
待到快月底这天,梁煜终于找到云苑来。
那小厮正坐在拱门外打盹,听见脚步声立刻睁眼,看见是他惊喜道:“梁公子,你来找我家公子的?你可算来了,这几天他念叨过你几次呢”
“是么?”梁煜瞥了他一眼,不明这小厮怎么这般兴奋模样。
“你家公子最近如何?”梁煜随意的问了句。
“公子最近每日都央央不乐的,虽是每日都有按时吃药,但是心情不见好转,每日将自己关在房中,想来是因为梁公子这个好朋友不来看他,才叫公子这般难过。”
小厮自以为自己窥见了真相。
梁煜挑了挑眉,进院的时候扔给了那小厮一锭赏银,小厮欢喜的接过,也不打扰二人。
“长生”梁煜笑声远远就听见,厉长生正在床上闭目打坐,闻声收了掌,睁眼便看见梁煜走了进来。
“如何,最近可感觉不一样了?”梁煜笑眯眯上前,抓着他手脉了下脉像,果真比起之前大有好转。
厉长生微蹙眉头,扯了扯袍子,轻吐了口气。
“煜兄给的心法,果真是好东西,这几日我感觉精神好多了”
厉长生生来聪敏,领悟力强,自己无师自通便参透了心法口决,一路来也未出差错。
“是么?”梁煜微微笑,他是男主,就是乱瞎练也是有主角光环,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他也没在这事上担心。
“每日服下你送的药丸,之后再运气练习,确实能事半功倍”
厉长生感叹了声,之前没有感觉,练习这心法之后,才感觉到那药物的宝贝,每次服药后练功,都能感觉到身体浊气在被排出,更让人耳清目明,短短时日便让他觉出了妙处,他知道这绝不止是心法的功劳,怕是与那神药有关。
“那你腿上的伤呢,怎么样?”梁煜看着他玉白的脸,比起以前苍白样子,终于多了丝血气,气色好了许多,心中总算安慰。
这人总算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这个倒是还不知晓,只每日感觉疼痛有所减轻”厉长生楞了楞,眼中带着几分犹豫:“煜兄,你说这果真有用么?”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梁煜看他犹豫表情,瞪目道:“怎么,你要临阵退缩?岂不要浪费我一瓶神药”
这些日虽是厉长生能清晰感觉到双腿伤处的变化,但他也不敢下地,一直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每日吃药,却不敢去验证他话中的真假。
梁煜一脚将床边的轮椅踢开,抱着胸让开了些。
“半个月多了,你一次也没自己下地试过?”
梁煜蹙起眉头,自己这些天埋头研制他的药,结果这家伙竟给他退却,还是他认识的厉长生么?
厉长生确是有几分胆怯,少年的脸庞带着犹豫,却在看见梁煜皱眉时,心中一紧,突然多了股勇气。
便撑着挪到了床边,两只小腿搭在床沿,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厉长生悄悄看了梁煜一眼,他表情相当严肃,仿佛成了长辈一般,难得这般正经,反而给他打了气。
完全的挪到床边,两只脚挨到了地板,厉长生才握紧拳,身体微微颤颤战了起来,仿佛如婴儿一般
“煜兄”厉长生本是带着怀疑与惊忧,这一试探,见自己果真竟站了起来,一时又惊又喜,不由跨出—步。
立刻便感觉到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倒去。
梁煜手一伸,厉长生便栽进他怀里,厉长生脸庞泛红,揪着梁煜衣衫撑起了身体,两只腿在空中颤抖不止。
“煜兄”厉长生压不住内心狂喜,望着他的双眸迸发出耀眼光芒。
梁煜一时动情,不由伸手将他圈进怀中,将人带起了些,厉长生攀着他手臂又走了两步,虽是蹒跚滑稽,但对他来说却是生的希望。
“煜兄我我果真能走路了”
激动之下厉长生连唤了数声,双眸更少了往日的淡定,流转之间隐有泪光浮动。
“我说过会治好你”
梁煜轻勾唇,任由他这般扑在自己怀里,厉长生如今不过是个十五的少年,腰肢纤细,脸庞还带着少年稚气,但平时总一幅沉重老气样子,这会儿欢喜的模样,终于让人记起他还是个少年郎。
“你现在还未完全好,再等几日适应适应,不宜走太久”梁煜抱起他一转身,便将他扶着坐回了轮椅上。
“煜兄,我还可以”厉长生却还未觉够,想到自己能再站起走路,更觉坐不住想起身。
“我是大夫,听我的。”梁煜眉一沉,将他撼了回去。
又蹲了下来,捉住他的脚将裤腿往上措。
“煜兄”厉长生脸色一白,下意识要抽回,可想到他并无恶意,又忍下心中涌起的那丝抗拒默许了。
“这是去疤的药。”梁煜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打开一看里面是白色的膏状物,泛着淡淡的香味,他捉起厉长生的腿放自己腿上,挖了一些抹在他后脚根处。
梁煜研制这药,不止是因为留疤痕不好看,更是认为厉长生必不会喜欢看见这疤,看见疤,便会看见过去的耻辱,所以,必须是要去除掉的。
可耗费了他多日时间了。
“这药既可去疤,也可生肌活息固气,是我费这么久时间专门给你研制出来的你虽是受伤时间不长肌肉萎缩不严重,但也不能忽视了,双腿每个地方都要擦”
梁煜唠唠叨叨说着,一边捉着他的脚细细用手指抚平膏药,再轻轻按揉。
厉长生感觉到脚根伤处,一阵阵热意传来。
而这般赤着脚被他捉着,手指在脚上按揉的画面,怎么看都有些色-气,厉长生脸上白里泛着红,袖中的拳头狠狠攥紧,指甲深深刺进肉中。
厉长生小腿腿形漂亮纤细,光滑如玉,梁煜捉在手里一时有些心摇意动,但不敢表露出来,只神情严肃的抹着药。
抹到了膝盖大腿,想要将裤摆往上撩,手一下被人抓住。
“煜兄,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厉长生抓着他,手隐隐在颤抖,梁煜见他面色发白,眉头一皱便松了手,将药递进他手中。
“你自己抹,我先出去”梁煜知道他有所顾忌,虽是失望但也没说什么,起身走出了院中。
在他一转身,厉长生垂下的眸便已泛红。
他深吸口气,平复着呼吸之后,方才将袍子撩高,抹了药细细的涂在大腿上,待涂到左边大腿内侧时,却
是一下停了动作,拳头猛地收紧。
大腿内侧一片泛着粉红的皮肤上,赫然狰狞的烙着一个寒字。
这是他被掳进王府第一天晚上,萧寒在他身上烙下的耻辱痕迹。这个印迹每天都在提醒着他的身份,所处的位置。
叫他一刻也不敢或忘。
以前看见这个印迹只觉耻辱,悲哀,此时却又莫明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还有恐惧。
玉泽的太子,被人踩踏到这般地步,却还要苟且的活着,他的生命里只剩下了仇恨,还能如何去奢望别的。
若是梁煜看见他身上这般痕迹,不知该做何感想。
会不会厌弃他?
会不会看不起他?
梁煜你为何要闯进我生命中来我原本只带着仇恨活下去,如今如今却又多了几分奢望,还有
一个令他心血澎湃的渴望
得到这个人。
粱煜出了院子,满心郁气的往院中长椅上一躺,看着天上飘过的一朵又一朵云,不由失落的喃喃声:“明
明是我老婆,却亲不得摸不得哎啥时候才能让我睡上老婆我可快要被憋死了”
“煜兄,你在抱怨什么?”梁煜嘴里咬着根草,瞪着天空吐着槽,听见厉长生声音,吓了一跳。
“天色晚了,煜兄不如在这留下用餐,晚上你我一起秉烛夜谈如何?”厉长生滑了近来,看他一幅懒洋洋样子,不由微微勾唇。
“真的?”梁煜一听,喜得坐起,双眼放光:“你当真敢叫我留下?”
厉长生垂下眸,轻轻一笑:“煜兄与我为友,有何所惧还是煜兄想对我做什么?”
梁煜心中一跳,又打了个哈哈,搔了搔头。
“当然不会,虽然我好色,那也是色中君子”
梁煜拍拍胸膛,又看了看天色,确实是有些晚了,一边摸了摸腹:“倒真有些饿了。”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厉长生喝退了下人,与梁煜在房中饮酒做谈。
“煜兄,这酒听说是太子府的珍藏,我们可不能替他们节约了。”厉长生拎起酒壶,给他连倒了数杯。
梁煜喝下两杯,见他又要倒,连忙推拒,“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煜兄酒量,不像这般浅。”厉长生脸上带着失望,“还是,煜兄不愿与长生相饮?”
“不是我是怕自己喝醉了,又要说胡话”梁煜微蹙眉头,这个肉身并不是个酒罐子,上次酒后乱说的话,导致厉长生现在怕都还没释怀。
厉长生楞了楞,眼眸闪烁了下,垂下眸按着壶盖:“莫非煜兄心中还有与我有关的不能言说的秘密?”
梁煜一下滞言。
倒不是不能言说,只是说出来太荒谬,他未必会信。
但看着他失望神情,终究是无法拒绝,便默许了他为自己斟酒,厉长生脸上这才露出淡笑,梁煜心道,别说一杯酒,只要他冲自己一笑,要他命也成。
他一口干脆饮下。
梁煜多喝了几杯,就觉身体热得厉害,不由扯了扯领子,抬头去看厉长生,也是脸颊泛着红霞,煞是好看。
“长生我要去弄点茶水”
梁煜觉得自己有点上头了,撑着桌起身,走了几步就一阵摇晃,身体更从小腹下里窜起了一股猛火。
那股又急又猛的冲动,这种异常,让梁煜一时难以置信。
“长生这酒里”
梁煜通红着脸,眼睛也泛着红,撑着桌面,喘着粗气甩了甩头,转头瞪向厉长生问:“你在酒里下了东西?”
“这么快便叫你发觉了”
厉长生轻轻一笑,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他走向梁煜,但因为胃宾骨才长出还脆弱得很,加上酒中药力,一时又一阵腿软往前跌去。
梁煜连忙伸手将他抱住,厉长生脸庞泛红,手指揪着他,蹙眉:“虽然你一直在克制,但我知道煜兄对长生有欲念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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