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朋友……
你特么想睡我?
“我知道这对你很突然,但是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周飞羽握住他的手不让他逃开,“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确认我很喜欢你,我也确认你是我想长久相处的那个人,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
完蛋。
崔馨悦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句话击中了。
活了这么大,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在人生最尴尬的时期,被一个同性表白。
而他该死的好像还不太想拒绝。
周飞羽特意放慢了语速,脸上是无比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地问道:“小悦,看着我,你,喜欢我吗?”
崔馨悦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净是些废旧的齿轮,他都能感受到那些锈迹斑斑的零件运转起来的时候相互之间吱呀摩擦的声音——听到周飞羽这么问他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
是的崔馨悦,你喜欢他。
你早就喜欢上他了。
承认吧。
“我……”崔馨悦刚想冲口而出这句话,但终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缓下了节奏,嘴角抽了抽,逃跑似的躲开了他的目光,“你……你先别这么看我……等我捋一捋思路……你先把手松开。”
周飞羽迟疑了一秒,还是听他的话松开了手。
崔馨悦深吸了口气:“那个……我好像……没喜欢过男人,我大概……应该是……不是gay。”
显然周飞羽不会被这么简单的问题打倒:“你讨厌我吻你么?”
“不……”崔馨悦皱着眉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
“你硬了。”周飞羽的右手往下一划,虚掩在他的重点部位,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事实。
……妈个鸡。
他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这也能看出来?这家伙什么人啊?
崔馨悦瞬间并拢了腿,委屈:“你……犯规。”
“还有别的问题吗?”周飞羽看出他的戒备,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
“我……我跟你……还不太熟。”崔馨悦说完就知道这个借口找的有点牵强。
“我们已经同居过了。”周飞羽戳穿。
“那不算。”他咬牙,“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生日,爱好……”
周飞羽脱口而出:“崔馨悦,英文名Eric,S大工程学院计算机专业数据分析方向Ph.D.在读,生日11月28日,射手座,属马,T省人,T大计算机与信息专业本科,研究生在S大工程学院获硕士学位,家中独子,父母是T大教职,家中有一只5岁的雄性萨摩耶犬……”
崔馨悦快听哭了:“你作弊。”
周飞羽安慰他:“如果你想了解我的话,我也会全部告诉你。先记住这一条吧——我,周飞羽,喜欢崔馨悦。”
“……”妈妈啊,这个男人说起情话,再配上这张脸,简直太要命了啊。
“我知道这很突然。”周飞羽从茶几上拿过宋诚今天带来的纸袋,从里面掏出一个薄荷蓝色缠着白色缎带的首饰盒,小心地打开,里面一对铂金的手环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打住!”崔馨悦忽然扬声喊道,“别跪!先别跪!”
周飞羽挑眉——他的计划里其实没有这个步骤。
“那个,我需要时间考虑。”崔馨悦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急迫感,感觉一不留神就要把自己卖出去了。
“那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崔馨悦讨价还价:“三天。”
“一天半。”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两天!”崔馨悦急了。
“二十四个小时。”周飞羽终于露出了奸商面目。
崔馨悦一咬牙:“成交!”
周飞羽抬手看了眼腕表:“明天晚上九点三十四分前,给我肯定的答案。”
“我去这还有Deadline?”崔馨悦觉得自己快要炸了,“我不同意!”
“不同意的话,至少三个不可辨驳的反对理由,写成proposal交给我,”周飞羽合上手里Tiffany的首饰盒盖,“我才会考虑答应。”
崔馨悦听到这霸王条款整个人都要炸了:“我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周飞羽忽然放柔了语气凑过来,在他耳垂处轻吻了一下,“而你也喜欢我。”
崔馨悦整个人都酥了。
第19章 可惜我是射手座
周飞羽完全戳中了他的软肋。
像崔馨悦这种有拖延癌的生物,如果一个Deadline赶不上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的话——比如挂科,比如晚交一天少10%的分数——他当然是能拖就拖。
开什么玩笑?Proposal?还三个不可抗力理由?
这种事不是到时候装死就可以遮过去的吗?
于是周日中午才睡到自然醒的崔馨悦开开心心地吃过了早午饭,开开心心地在家里做好了一系列家务,顺手烤了个在微博上看到的看上去很有趣的苹果隐形蛋糕,等到成品出来拍好照,开开心心地发了朋友圈,想着这么大的蛋糕一个人吃不完一会儿给哪些朋友送去品尝的时候——
他第一个想到了周飞羽。
然后……
他猛然间想起了昨晚和周飞羽的约定。
“我可能是做了个噩梦。”崔馨悦想起昨天那不可思议的一幕,非常镇定,“要么就是他喝多了。”
对,一定是的。
拿着首饰趁酒醉,对着自己进行表白练习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嘛。
大概是想给他留有思考的空间,周飞羽前一晚送他回了家后便一直没有联系他——然而这恰恰坚定了崔馨悦的信念。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昨天大概是愚人节什么的吧?
崔馨悦如同往常一样,非常自然地给周飞羽打了电话:“我做了蛋糕要不要吃?”
周飞羽以为他已经想通了,也没顾得上纳闷往常都是能多拖一分钟绝不早完成六十秒的崔馨悦为什么突然转性了,想着可能自己的魅力让他毫无犹豫地点了同意,便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我去你家取。”
崔馨悦显然没能感同身受:“不用啊,我还要送别人呢,正好开车出去转一圈,顺路路过你家的。”
还有别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
对方先挂了电话,周飞羽有些坐立不安地在家煎熬了十分钟。昨天他就不该放这家伙回去,弄得自己好像在等待放榜的考生,结果发现对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潇洒自在的烤蛋糕。
和他的忐忑截然相反,崔馨悦显然一点也没受困扰,反而元气满满地敲开了他家的房门:“Special delivery!”
崔馨悦就捧着一个纸盒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在思考人生大事,站在人生的分叉口上之类的为难迹象。
周飞羽接过他手上的盒子。
“趁热吃啊,我新学的方子,苹果配上焦糖味道一级棒。焦糖在里面的塑料盒里。”崔馨悦显然连他家门都没打算进,说着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站住。”周飞羽及时地回过头喊住他,提高了声音,“要去哪儿啊?”
崔馨悦眨眨眼:“小哥哥您还有什么吩咐呀?我还要给另外两家送温暖呐。”
“你进来。”周飞羽用下巴点点屋里。
“我不。”崔馨悦开始耍赖,“我赶时间。”
“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周飞羽随手将蛋糕盒放在茶几上,走过来站在门口。本来他就比崔馨悦高了大半头,屋里屋外又有一个台阶的落差,崔馨悦被他居高临下杀气腾腾的眼神盯得十分紧张。
“啥……啥事啊……”崔馨悦从内心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明明以为明天是公休日不用交作业结果老师说你们把作业提前一天交上来”的恐惧感。
周飞羽一字一顿:“跟我交往。”
“……”崔馨悦一下子腿软了,“你不是喝多了开玩笑的嘛?昨天愚人节啊?”
“愚你妹,你自己看看今天几号!”周飞羽额角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你拿我的话当玩笑?”
崔馨悦委委屈屈地掏出手机,上面大写的3月31日星期日写得清清楚楚:“没错啊,你说的时候正好是国内的愚人节。”
周飞羽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懒得理他胡说八道:“你算时差一直是倒着算的?”
崔馨悦叹了口气,负隅顽抗:“还有六个多小时。”
“你一定要拖到最后一秒才能给我答案吗?”崔馨悦从周飞羽的语气听出了委屈,“做这个决定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吗?”
崔馨悦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人生大事啊,又不是出去买菜,这说明我对处对象这件事十分慎重,这是多么良好的道德品质,你应该感到庆幸。”
周飞羽无言以对。
“话说回来。”崔馨悦仰着头问他,“你就不怕我答应你,是看上了你的钱?”
“你不是也没看上么。”周飞羽觉得跟他沟通不能——他总有办法把你的话题歪到一条断头路上去。
“我不懂啊。”崔馨悦哼哼,“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
其实周飞羽也不太懂,他以前也不是冲动型选手,就是这一次,感觉自己要在一个人身上破例到底了。
俩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谁也没有要移动的架势。
周飞羽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信啊……”崔馨悦忍不住他他的手拿开,“别揉了,都没几根了,请对一个PHD的头发表现出一点适当的尊重OK?”
听他插科打诨,周飞羽忍不住嘴角上扬,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便敛了笑:“我等你的结果。”
崔馨悦抬头看着他一脸惆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
“你就不能正经一会儿么。”周飞羽扶额。
“没办法,”崔馨悦耸了耸肩,“你自己说的你很了解我,B型血,射手座,我控制不了我寄几。”
“行了,快去送你的蛋糕吧。”周飞羽受不了他,“要我陪你去吗?”
“不!”崔馨悦严词拒绝,“你是监考老师吗还陪考的?老实在家等着我交卷!”
“……”
砰。
周飞羽当着他面甩上了门。
呀,生气了?
崔馨悦啧啧感慨。
周飞羽以为,自己这一天可能并不会等到结果了。或者说,就算是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回复他的也不会是多好的消息。
可能还是有些唐突。
但曾经的经历和冥冥中的第六感让周飞羽觉得,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那么面对他的一定是巨大的遗憾。
只是不知道另一位当事人崔馨悦能不能理解他的这种感情。
然而出乎意料地,在时针刚刚走过了八点的时候,周飞羽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
打开门,崔馨悦站在夜色中,脸色在小区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晦暗不清。
周飞羽直觉不好:“小悦?你怎么……”
崔馨悦抬起头,眼圈发红,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我家出事了……”
他只起了个话头便喉头发哽,一时间竟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进来说。”周飞羽连忙把他拉进屋。
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周飞羽试图稳住他发抖的身体:“怎么回事,慢慢说。”
崔馨悦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了情绪。
“我爸前几天出了车祸……”崔馨悦敛着眼,睫毛颤得厉害,开口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了哭腔,“要不是刚刚我看我爸的一个学生发了朋友圈,我妈都不打算告诉我……”
像是抱住救生的浮木一样,崔馨悦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手心冰凉。
他其实怕的要命,刚刚得知消息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发软,整颗心揪着疼了半天才缓过来。
周飞羽听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回纂着他的手:“你先别急,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了解吗?”
“我……我刚跟我妈联系了。”崔馨悦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右手按住揪痛的左胸,“说我爸已经手术过了,还没过危险期,还在ICU……我……我不放心……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说到最后他委屈得声音都变了调。
“整天怕这怕那……他们为什么不问问我最怕的是什么?!”崔馨悦狠狠地伸手擦了一把眼角划过的泪,浅褐色的泪痣显得格外可怜,“他们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亲儿子啊?!”
“他们也是为你好。”周飞羽叹了口气,将他搂进怀里,心疼道,“小悦,我们结婚吧。”
“……”正兀自哭得伤心的崔馨悦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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