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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峰帮他擦掉泪水，温柔的和他说:“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再说别的好不好？”
“嗯。”
三人终于坐到了餐桌前，依旧还是昨天的位置。白术看着身边空了的位子，掩饰的咳了几声，伸手拿过豆浆，“花粉过敏，嗓子有点紧……”
安静的吃完了一顿饭，觉得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高明的影子，于是三个人一起去了书房。林一蜷缩在门边发呆，邱峰过去陪他坐在了地上。
伸手摸摸他的头，“不管昨晚的事有多不好，你都不要再想了。”
林一把头埋在臂弯里。
邱峰继续说:“虽然目前看来李院长没有了左膀右臂，但是我们并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杀手，而且他本身就是个杀人犯，所以我们还得打起精神，胜利离我们很近了。”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远了呢？”
邱峰轻轻摇摇头说:“昨晚的事我们先放一放，先把之前的那些证据捋一下。我已经录下了高明说的那些话了，只要我们证明高明和李院长之间的关系，一样可以给李院定罪。”
林一偏过头问他:“真的吗？”
邱峰点点头，“真的。”
他直起身招呼了白术一声，白术打开办公桌上的锁，取出了几份文件给他。邱峰接过文件一份一份的说起来。
“最开始认为李院和98年的案子有关，那个案子的档案有多出错误和疏漏，而高明是那个案件的法医，可他坚称自己没有做过。当时高明被堵在王队家楼下，他的后备箱里是下一个受害人。
虽然他的理解和我们不同，但他对自己谋杀少女的行为供认不讳。我认为如果他是当年案件的凶手，他没理由不信的。”
林一眨眨眼睛，“对啊，然后就是你在病房里听到的那段暗示性的话，他一定是看到了黑狗，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让黑狗下手。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邱峰:“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有的，先记下来，回头再说。”
林一:“嗯，病房那件事之后就是张儿帮着杀死了张老师，然后嫁祸给王队。不过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王队又被绑架了至今没有找到，两件事发生的时间那么近，又差距那么大，觉得好矛盾啊。”
邱峰:“的确，就好像两件事不是一个人做的那样。”
林一:“有没有可能收买张儿的是高明，而绑架王队的是黑狗。”
邱峰:“你忘了收买张儿的条件是什么了吗？高明没有那么多的钱去买那个床位的。”
林一摇摇头，“也许张的妹妹根本就没有被送去美国治病，也许……她早就被杀死了。”
邱峰心跳快了一拍，他想起了被扔进车里沉入湖底的张妹。
“也许他们俩早就不合了。”
林一叹了口气，“哎，当然不合了，不然高明大哥也不会走了……”
白术皱起了眉头，“这也太狠了！我还想着利用他们，没被们弄死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邱峰和林一突然一齐看向他，“你说什么？”
第215章 扑朔迷离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白术诧异的看着他们俩。
邱峰问他:“你说高明当时去找你，让你来离间我们对吗？”
白术点点头，“对啊，他约我到咖啡店，和我说他知道我要什么，可以帮我。”
邱峰:“他用什么联系的你？电话？微信？”
白术:“他打电话给我的，我以为是客户的电话就接了。”
邱峰又问他:“那他是怎么知道你的联系方式的？”
白术愣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分析可能是我们在某一个场合碰过面，然后我给了他我的名片。”
邱峰:“那你记得见过他吗？”
白术:“好像没有，按理说见过面的话我是可以记住他的脸的。可是对他真的没印象。”
邱峰:“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拿到了你的名片，然后给他的。”
白术:“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邱峰看了眼林一，两人面面相觑。
“可惜，我们现在没有仇九的照片。”
“你怀疑是仇九干的？”
邱峰:“没错，你还记得他给我的那几张照片吗？有一张是你们在上课的照片，当时高明就坐在角落里。我想雇佣他的人应该是李院长，目的不只是为了监视你我，可能也在监视高明。我怀疑他和高明碰过面，也做过什么交易。”
林一:“有道理，可是仇九已经死，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邱峰:“是啊，按理说花钱买信息，不至于杀人。可是他的确是死了，还死的还那么惨烈，倒像是黑狗的手段。”
林一问他:“怎么了？当时你在现场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昏暗的小房间，灯管坏掉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光，地上全是黏糊糊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整个屋子一团糟。”邱峰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东西，皱着眉直摇头。
白术插话，“那你真是太惨了。”
邱峰看他一眼，“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我当时莫名其妙的昏倒了，醒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当成凶手。我真……”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什么什么？你想起什么？”
邱峰起身到桌子边抽出一张纸，又拿出一支笔，伏在桌子上又画又写。
林一已经习惯了邱峰突然到来的灵感，于是安静的坐在门边等他回来。
而白术是头一次见到邱峰这样，看着他一本正经跑前跑后的样子觉得有些搞笑，却又不能笑，于是带着点玩笑的意思打趣地说:“这是要玩儿你画我猜啊？”
邱峰写的很快，大概过了三分钟他就拿着这张纸回来了。他再一次坐到门边，把这张纸放到了中间，林一和白术凑了上去。
两人简单看了几眼，就忍不住起身称赞邱峰了。
“师哥你厉害了，这一下就把关系都梳理清楚了，我可以把它放进报告里吗？”
“邱峰可以啊，这图太清晰，太走心了，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懂了。”
邱峰微笑着摆了下手，“小意思，怎么样看完有什么想法？”
林一:“很明显，高明和李院长很早以前就不对付了，两个人不止是在对付我们，同时也在内讧，只不过都比较隐蔽，我们很难察觉。”
邱峰:“没错，这和高明说的也相符合，他们的确是不合的。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林一:“什么事？”
邱峰:“你看哈，李院在私下里做的事，不管是倒卖器官、阻止我们查案、监视我们，似乎都是符合他的作风和目的。
倒是高明，他做的那些事几乎都是在反抗李院，甚至有点要坏事的感觉。再怎么说李院也是他的保护伞，他这样做的是不是有些矛盾？”
林一:“没错我也感觉到了，在我们抓到他之前，他一直在和李院长作对，但是每一次的事又都和我们有关，李院长又不得不帮他善后。”
邱峰:“高明是唯一知道当年案情的人，他手里有李院的秘密，所以李院不得不帮他。”
林一:“可是他现在死了，这又怎么算？”
邱峰摸着下巴上莫须有的胡子，“黑吃黑也是常有的事。不过现在我们来思考另一个问题，如果李院倒了，那谁会代替他？”
林一:“医院又不是他开的，肯定有别人上任啊。”
邱峰:“不不，我说的是倒卖器官这件事。要知道，高明可是有所有名单备份的人。”
大家都愣住了，谁也不敢接下一句。
又沉默了片刻，林一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高大哥他死了，虽然不知道名单备份在哪里，不过以高明的手段，一定是放在身体的哪一个位置。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邱峰:“你觉得一切都结束了？我怎么觉得是刚开始呢？”
林一:“开始也好，结束也好，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啊？”
邱峰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和李院长摊牌！”
“什么？你疯了？”林一和白术赶紧爬起来，“你不是说他手底下可能有别的杀手吗，咱们这么过去，你不怕被团灭啊？”
邱峰无所谓的耸耸肩，“怕啊，所以我一个去。”
林一指着邱峰和白术说:“他疯了，脑子被撞坏了。”
白术点点头，“这次我站林一。”
邱峰嫌弃的看他一眼，“你哪次不站林一？”然后伸出手臂向赶鸭子那样把他们往外赶，“得了，就按我说的办，至于原因等我回来了你们就明白了。”
林一张开手臂挡住了门，带着怒气紧紧盯着邱峰，“不行，这太危险了！好歹也要和李局通了电话把情况和他说了才行。”
邱峰嘴角动动，走过去一把将他抱起，开门出去，“汇报是必须的，你现在就去做，我会等你那边安排好了再出发。不过你们俩也不能在家里干等着我，我有任务给你们。”
林一被扛在肩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只好装死。邱峰把他放到卧室里，伸手摸摸他的头，“现在你就去联系李局吧。”然后突然凑到林一耳边，很小声的对他说:“任务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第216章 运筹帷幄之中
林一咬咬嘴唇，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退堂鼓，可是看邱峰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习惯了听从邱峰的安排，这一次林一也一样听他的话。
“师哥，那我这就去联系了啊，你做好准备。”
邱峰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去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一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打电话了。
邱峰见林一和李局通上话了，他转身轻轻的退出了屋子。回到客厅，他看见白术就站在门边上，眼睛怯怯的躲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明白白术是对昨晚的事过意不去。
邱峰拍拍他的肩膀，“白术，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白术晃了下神，很快应下了，“啊，好啊。”
两人又回到了书房，关上门，白术的神情自然多了。
邱峰靠在桌子边上，问他:“是不是还在想高明的事？”
白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是，啊，不是……我我就是有点……”他站在墙边，慌乱的解释着。
邱峰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工作生活都不太能接触到这些，第一次碰到也难免对心理有冲击，不过没关系的，你放宽心就可以了。”
白术为难的拧着眉头，“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心理就是过不去那道坎。”
邱峰说:“是什么？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白术有些犹豫，“不说了吧，太失败了我。”
邱峰安慰他，“在面对难以承受的痛苦时，人的大脑会自动做出选择，操控身体远离痛苦。你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有任何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就算是警务人员有时候也是需要心里辅导的，这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白术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像是虚脱了一样跌坐到地上，“昨天我和林一冲出屋子以后，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反正就是想离开那里，所以我就一个劲儿的往下跑，直到跑出了教学楼。我就站在在楼下，在那站了好久，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去躲。”
邱峰:“这是正常反应，你不用担心。”
白术机械的点点头，“我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听到楼上的爆炸声我才反应过来，然后直接跑回到车子上，准备开车走的！”
他突然抓住邱峰的裤腿，激动的和邱峰说:“你别怪我！我当时真的吓懵了。我甚至扇了自己几了嘴巴。”
邱峰蹲下身拍拍他的背，“没关系，我不怪你，这是正常反应，而且你最后不是没有走嘛，也算是帮了我们忙了。”
白术抓住他的手，“我不是不想走，我已经准备启动车子了！我的手都放在钥匙上了！但是我一下就想到了之前爆炸的那辆车子，我就怕我的车子也被动了手脚，所以我赶紧下车了。”
邱峰心里暗说:看把这孩子吓得。
“不怕不怕，那后来你又干嘛了？”邱峰试图让他说出痛苦，好帮他解决问题。
白术抹了把汗:“我下车愣了一会儿，又担心车子爆炸又担心你们出事，然后就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后看着你们下来，我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邱峰心说:看来问题不大。
“原来是这样，你别想太多了，都过去了。”
白术使劲儿摇了摇头，“不！事情没过去！我看到高明向我求救了。”
“什么？嗯……你是说他到窗边向你求救了？”
“对，他当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了，站在窗口不停的晃动，我好怕他掉下来啊。”
邱峰回想了一下，“我出来的时候也回看了窗口，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有火球在晃动？你是不是眼花了？”
白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绝对没有！我真的看见了！”
邱峰心想也许是高明抱住了黑狗，炸弹爆炸以后高明的手被瞬间焦化了，无法从黑狗身上拿下来，两个人又被冲击力冲到了窗口，所以才会有白术看到的巨大火球吧。
“白术你听我说，昨晚我们离开实验室后，高明为了帮我们，用手铐把自己的手和黑狗的手铐在一起了。你看到的可能是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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