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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贺澜沉默，“懂了。”
是真的很酸。
……
时间转眼到了周末。
因为是自己主动提出的约，沈烨霖自然不会真的让对方安排完一切。只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其他熟悉的地方好去，便将地点安排在了俩人都很熟悉的那家会所，直接把地址发了过去。
方贺澜一收到地址，看乐了：“需要免单吗？”
“……不用。我付得起。”
“别客气啊。”
“没和你客气。”沈烨霖很冷淡地答道。
他从车上走下来，忽然从不远处听到了一阵轻笑声。抬起头来，却发现正在跟他通话的人就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机，抬眉冲他笑。
沈烨霖把手机收了，关了车门：“进去吧。”
“唉，这么冷淡？”
“第一次见？”
方贺澜笑了一声：“这不是想和你多说两句话吗？”
沈烨霖没说话。
他朝着大厅内走去，对方便跟上了他的脚步，也一同走了进来。侍者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引进包厢。俩人便很有默契地先后走进去，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
饭吃的很快。或者说，这顿饭本来就不是邀约的重头戏。
在沈烨霖放下筷子的同时，坐在他对面的方贺澜也拿起了餐巾，简单擦拭了一下唇角。随后抬起头：“要走吗？”
沈烨霖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吧。”
方贺澜应了一声，走去帮他把门打开了。看着他笑道：“你这可真像应付公事，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沈烨霖从他身旁侧了身，低着头朝外走，一边答道：“方总觉得什么叫诚意。”
“……至少主动一点儿？”方贺澜试探性地道。
“不会。”沈烨霖漠然。
“……”方贺澜被他如此直白的话给弄笑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扯了扯唇角，挑着眉头，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沈烨霖，最后说：“沈烨霖，你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在你心里，我和你的关系其实还算是挺好的？”
沈烨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发现了，你好像只对陆辰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方贺澜说，“你看对你那个小学弟，还有傅建义，都多有礼貌啊。怎么偏偏对我就这么不客气？以此类推，那我岂不是挺厉害，竟然能和陆辰他们等同并论了？”
“你错了，我不止对陆辰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沈烨霖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幻想，“我和纪文成沟通也是用这种语气。”他顿了片刻，旋即又道，“你们确实很像。”
方贺澜总觉得，沈烨霖的下一句话，应该就是“你们仨都挺讨人厌的”。
他看了看沈烨霖的脸，认真观察了一下眼前人的表情：对方垂着眼睛，视线微微偏开，脸上露出几分冷淡的模样。显然，他的猜测还是比较正确的。
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方贺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手打开车门，让沈烨霖先坐了进去，这才来到了他自己的位置，扣好了安全带。他伸手点了发动机，想了一会儿，对身边人说：“讨厌就讨厌吧。能短时间混到跟他俩一个等级，我还是挺荣幸的。”
沈烨霖微微撩了撩眼皮，看了他一眼，半晌没说话。
这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沈烨霖想。
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言心妹子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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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车开到云江塔, 方贺澜找个地方把车停了，然后便和沈烨霖一同下了车，沿着专用通道向上走。
约莫是因为正好在高峰期时段, 江边的人还挺多。有不少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小情侣, 一个人站在栏杆旁, 另一个人则负责拿着相机拍照。一眼望过去，实在是很热闹。
不过沈烨霖对凑热闹并没有什么兴趣，因此看到这种场面，反倒愈发心如止水。
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个头和模样都在人群中颇为出挑, 又以沈烨霖为最，简直是把周围人的注意力全吸到了他的身上。一路走，那些惊艳的目光便一路跟着他们, 宛如吸铁石一般。甚至，还有按捺不住的小姑娘掏出了手机，远远对着俩人“咔擦”“咔擦”拍起了照片。
方贺澜有点后悔自己竟然挑了这么个时间段，选择和沈烨霖一同出门了。现在俩人站在人群里, 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对方倒是一脸适应良好，他只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被迫登场表演的动物。
他想了想, 反手握住了沈烨霖的手，拉着对方朝着云江塔内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冷冰冰的嗓音。
“放手。”
他恍若未闻，快速走了几步，将沈烨霖拉进塔内，伸手把票给刷了。
来的时候，他也没想那么多，只让身边人帮忙给买了两张普通票。但现在, 方贺澜看着外面如山多的人，有点儿后悔为什么没有让人直接把整个场给包下来。
虽然他本人不介意去人多的地方，但想把沈烨霖约出来一趟可太难了。现在周围拥着这么多人，堵得水泄不通，光是人声都吵得人头疼。更不要说什么氛围了，能心平气和地聊聊天，都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事情。
他牵着沈烨霖走进特殊通道里，没等站定，便被另一只手给按住了手腕。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他手上，将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缓慢移开，接着便冷淡地抽开身，微微后退了一步。
“我有这么毒吗？”方贺澜忍不住问他。
“麻烦方总稍稍注意一下形象。”沈烨霖低头整了整袖口，“就算你不要，我还想要。”
听了这句话，方贺澜一下子笑了出来。
他将身体半靠在扶手上，伸手按了电梯的按钮，懒洋洋朝着另一边站着的沈烨霖望过去。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光透过景观电梯的玻璃，投映在沈烨霖肩上。无论怎么看，都是景美人更美。
啧，他怎么就没带个相机出来。
亏了。
云江塔最出名的景观，便是顶楼的玻璃走廊。两幢数百米高的大厦由全透明的玻璃长廊连接到一起，下方则是双向四车道的主干道，车水马龙。待到夜晚，便能站在长廊的中心，将整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全部纳入眼中，堪称是整个B市的天空之城。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打开，沈烨霖先一步走了出去。
玻璃走廊能承受的客流量有限，因此来到这里之后，游客的数量便肉眼可见地减少了许多。
沈烨霖之前没来过这边，从走廊的入口一眼望过去，倒还算有几分新鲜。方贺澜估摸着他应当也没来过，便难免带了几分恶趣味似的，等着看他走玻璃长廊时的表现。
这长廊距离地面足有数百米高。一般心里承受能力不太强的，走上没几步，就已经腿软得走不下去了，其中不乏成年男性。沈烨霖这个人平时看着冷淡又克制，看着就不像是个会怕高的人。可要是万一呢？
稍微想象了一下，方贺澜觉得说不定那画面还是挺可爱的。
沈烨霖抬抬眼皮，就知道了他心里是在打什么注意。可惜，他这个人并没有恐高症，更不可能在公众场合表现出那么丢人的样子。
他没说什么，直接迈了腿，朝着长廊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方贺澜看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抬腿走了，嘴角顿时微微一抽，不得不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个红遍全国的“天空之城”，方贺澜以前也来过不少次。但说实话，尽管他已经很是熟门熟路了，可每次走上来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地会觉得有几分发憷。
虽然不至于沦落到和那种走到一半，就双腿发软、哭着爬回去的人一样。但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头皮发麻，总之是不会想要主动再走第二次。
天知道沈烨霖提出还他人情的时候，他是怎么会脑子秀逗到说了这个地方的。
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沈烨霖丢人？不过讲道理，方贺澜觉得，现在即将要丢人的是他自己。
他沉着一张脸往前走。长廊中零零落落地站着几个明显是网红的小姑娘，各自摆出不同的姿势，对着镜头露出了完美的笑容，约莫是都在出外景约拍。她们看到这俩画风明显和周围人都不太一样的男人，纷纷睁圆了眼睛，露出了几分微妙的表情。
沈烨霖先一步走到了长廊对面，站在扶梯前等方贺澜。
远处，之前那几个盯着他看的网红，大概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的真实身份。立刻收拾了东西，朝他的方向走过来，并露出了含蓄的微笑。主动搭讪道：“沈总您好，竟然能在这种地方遇见您，我真是太荣幸了。”
沈烨霖微微抬起头，静了片刻，不温不火道：“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对方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羞红，“我是沈总的粉丝，仰慕您很久了！知道您不能随便给粉丝签名，那我能不能有幸和您拍一张合影？”
话罢，便满脸期待地看着沈烨霖。
如果是普通小女孩儿也就算了，这种明显一看就是靠着网络曝光吃饭的网红小姑娘，沈烨霖还真没信心和对方拍个合影。万一合完影，转头人家拿着照片出去一通炒作，到时候简直跳到黄河里都洗不干净。
想想本年度已经心力交瘁的耀娱公关部，沈烨霖准备出言推拒掉对方的请求。
没想到，还没等他主动开口，终于从长廊对面走过来的方贺澜，竟先一步插在了他和那几个小姑娘的面前。
对方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啊，沈总今天任何请求都不应。这么想找他拍照的话，各位可以去耀娱提交采访申请，他肯定不会拒绝，说不定还会送你们一个签名。”
方贺澜那张脸本来长得就凶，冷着脸的时候，就更有种马上就要提刀砍人的煞气。那几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虽然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挺久，但到底还是因着相貌，没受过多少委屈。现在碰到这么个满脸匪气的男人，纵然脸长得再帅，心脏也遭不住啊！？
沈烨霖眼看着几个小姑娘脸上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便主动开了口：“基本就是这样。我并非是出道艺人，私人时间一般不接受这样的请求。如果是想要采访，请向耀娱递交申请，不好意思。”
对方露出尴尬的笑容：“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打扰了……”
“知道打扰了就好说。”方贺澜嗤笑一声，“小妹妹，下次冲上来要合影的时候，记得看一眼气氛。别乱打搅别人约会，可以吗？”
周围人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沈烨霖冷冰冰地盯着他，抿紧了嘴唇：“方贺澜，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那我觉得我还挺会说话的。”方贺澜从容不迫道。
他没等那几个小网红有所反应，便主动又拉了沈烨霖，朝着电梯口走过去。只不过这次他大约也知道沈烨霖心里不高兴，便只很寻常地抓着他袖口，把他从人堆里带走。旋即又按了电梯的按钮，迈步走了进去。
俩人又重新站在了电梯间里，只是这次，心情又微妙了许多。
虽然约会这个词含义很广，但用在这种情况下，便难免带了几分暧昧的色彩。尽管当时说出来的时候心情很爽，可如今看到沈烨霖的这幅态度，方贺澜又难免开始后悔了起来。
酸归酸，他还是不想让对方讨厌自己的。
随着时间一秒秒地流逝，电梯徐徐下降到地面。沈烨霖并不想和方贺澜搭话，先一步下了电梯，并掏出了手机，给自己的司机拨了个电话过去，准备让对方来云江塔这边接他。
他来的时候，想着分开乘车不太方便，便搭了方贺澜的车。现在对方那句话实在是有些触怒到他，就也懒得再去思考这个问题，直接喊了司机过来。
方贺澜看他真的生气了，站在原地呆站了片刻，赶紧追过去，准备老实低头认错。
“无心之失，真的是无心之失！”他痛定思痛地给沈烨霖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张口不过脑子。沈烨霖，你先等等，过一会儿再生我气行不行？”
沈烨霖没理他，只兀自对电话对面道：“我在云江塔停车场入口。”
“……我真的错了。让我送你回去？”
沈烨霖掀了眼，盯着他瞧了片刻，又垂下眼：“十分钟。”
方贺澜陷入了沉默，简直想回到几分钟之前，抽死那个嘴贱的自己。
他张了张口，试图再给自己辩解几句。没曾想，在停车场远处的拐角，忽然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衬衫和蓝牛仔的身影。对方深深地低着头，带着一股沉重的郁气，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走近过来。
有点眼熟。
方贺澜瞧着那个与沈烨霖颇为相似的身影，顿住了脚步。旋即，微微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细思极恐、泽莦sxxa、法外狂徒张三三位姑娘们的营养液，么么啾！
第65章
沈烨霖收住了脚步。
他的位置相对靠前, 因此比方贺澜还要更早一点看到对方，反应得也更快一些。眼前人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露出一双满是阴鸷的眸子, 眉毛纠缠, 仇视地看着他。
沈烨霖心里也清楚, 他和他这位弟弟的恩怨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但对方竟掌握了他的行踪，还亲自上门堵来堵他。如此大胆的行事作风，还是比较令沈烨霖惊讶的。
“有事？”沈烨霖主动开口问。
“当然。”池相楠很不客气，语气激动，“如果我没有事, 为什么要特意跑到这里来堵你呢？沈总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觉得自己靠着一张脸，到哪儿都能把人吃得死死的呢？”
沈烨霖望着他因急速说话、显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脸，淡淡道：“有事说事。”
对方似乎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所激怒了, 露出几分愤怒之色，苍白的脸上红晕也扩得更大了些。他冷笑道：“沈总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成全你。你知道吗？你其实并不是你父亲的独生子，他在外面还偷偷养了别的女人。很不巧, 我就是你那个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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