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明这才缓过来点,小心翼翼的说:“没什么,到处没看见我堂哥,还以为他在屋子里偷懒。”
单临溪还在一个劲给傅以恒擦身上,耳朵根红的一塌糊涂,幸好单天明注意力全在傅以恒身上,没往他这边看。
傅以恒道:“你堂哥没偷懒,我刚刚不小心落水,他在帮我暖和身上。”
暖和俩字充满怨念,显然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啥!!”单天明道:“您落水了?我的天呐!”
他这一喊,屋外听到的纷纷冲进来,见傅以恒真落水了,吓得赶紧上前伺候着,单临溪被挤到一边去,看着这架势,心里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使劲拍拍脸,把脸上那股潮红拍下去了,才敢抬起头,迎着来来往往的目光,就是不去看中心那位的眼睛,僵硬的扭头看向窗外,眼里却装不进任何风景。
待傅以恒去洗澡,这场慌乱才终于过去,单临溪煮好姜糖水温着,跟傅以恒的助理说了一声就要离开,单天明拉住他:“还没干完呢”
单临溪道:“我那份已经干完了,你们接着忙吧,我要回家了。”
“哎!那你帮帮我们呗。”
单临溪头也不回的走了,“美得你。”
傅以恒洗完出来发现单临溪已经走了,本就郁郁的表情更加阴沉,知道单临溪给他煮了姜糖水,心情总算熨帖了些。
也不知道这么急着走干什么,难道是害羞了吗?傅以恒想着刚才小朋友的神情,心里又痒痒起来,忍不住盘算着,要是再给他一个机会就好了。
单临溪回家躺了一会睡着了,睡梦中居然梦见傅以恒,男人像鱼一样在泳池中穿梭着,矫健的身姿充满美感,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大概看出他也想下水的心思,遂上来邀请,看着伸出的手,单临溪刚想抓住,就被人叫醒了。
“大少!”王嫂手里拿着套衣裳,“先生让我给你把衣服熨好了送过来,他让你赶紧准备好,七点一过就要走了。”
单临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过半了。
乔迁宴只请了滨海花园的邻居和傅以恒的一些亲朋好友,晚上七点,人就差不多都来了。
单临溪跟着单承简下了车,抬头就看见傅以恒站在门口迎客,白天的事刚过去没多长时间呢,他一回想起来又悄悄红了耳根。便没敢再多看,听着他爸跟傅以恒套近乎,想假装路过混进去,刚走了没几步被傅以恒叫住了。
傅以恒道:“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无聊,临溪留下来陪陪我吧。”
单承简爽快道:“那有什么不行的,正好让临溪跟着你多见些世面。”
单临溪还什么也没说呢,就被他爸一锤定音,推给了傅以恒。
傅以恒笑笑,十分满意,对单临溪道:“临溪,过来。”
单临溪今天一身浅灰,年轻时尚倍显青春活力,和傅以恒的靛青还挺般配,两人站在那,看起来像是新人迎客。
单承简走了,傅以恒倒什么话也不说了,只忙着跟人握手谈笑,像把他忘了一样。单临溪倒是乐得清闲,只是扭头的时候看见傅以恒用帕子挡着,打了个喷嚏,不由关心道:“你是不是着凉了?”
傅以恒摇头:“没事。”
单临溪不放心,“真的没事吗?让我摸摸你的头。”这事总归是他引起的,心里难念愧疚,正要伸手去摸,却被来人的声音打断了:“傅哥!”
傅以恒还等着那手落下来,听到声音顿时知道等不到了,果然,已经抬起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他兴致缺缺抬起眼皮,笑意不达眼底,“来了至裴。”
苏至裴身边还站着傅以君,两人一起下的车,单临溪正好瞅见傅以君给对方开的车门。
他和傅以君交往的时候,这人从来没给他开过车门,能让傅二少鞍前马后的,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初恋吧。单临溪倒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傅以君也看见单临溪了,刚才看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傅以恒身边站的是助理,没想到居然是单临溪,他差点愣得忘了给苏至裴开车门。
两人怎么凑一块去了,傅以君蹙眉。
要说这人是来给傅以恒打下手的吧,来客送的礼物完全没有要接手的意思,傅以恒也没有任何劳累他的想法,都叫助理给揽过去了。
看起来倒像是带着珍藏的小人见见客,完事了就会赶紧收进保险箱里。
苏至裴打量了一眼单临溪,他还记得这人是傅以君的前未婚夫,怎么又跑到傅以恒身边了,他笑道:“这位是?”
傅以恒道:“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单临溪,叫我硬拉过来站岗的。”
“你好。”苏至裴主动伸出手,“苏至裴,和傅哥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要是比我大呢,叫我一身哥就行。”单临溪倒也没犹豫,报了名字,痛快的握了手。
迎客结束,傅以恒又带着大家参观别墅,单临溪终于不用跟在身边陪着,站在烧烤旁边,等着鲜嫩的烤玉米出炉。
不一会,玉米到手,正要开啃,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单临溪低头一看,奶球仰着脸,眯起眼睛陶醉的闻着烤玉米的味道,吧唧一声躺地上,就要碰瓷。
单临溪哪能给它吃,这上面抹了调味料,不能给猫吃。他笑着摸摸奶球,商量道:“玉米不行,我给你弄点猫粮吃吧,要不猫罐头也行。”
今天来时,他看见墙角玻璃柜里有猫罐头来着,便一边啃玉米,一边带着奶球去弄猫罐头吃。
奶球摇着毛茸茸的尾巴,亦步亦趋的跟着单临溪,穿梭在皮鞋高跟鞋的海洋中,有人想伸手抓它,都叫它灵活躲开了,就只跟着单临溪的脚步,欢快进了门。
单临溪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这偌大房子,他也不知道放在哪,正无奈的时候,看见傅以恒从楼上下来,正要上前去问问,被苏至裴抢了先。
“傅哥。”苏至裴拿着酒拦住傅以恒,笑道:“我这还准备了份礼物,刚才见到你太高兴给忘了。”
说着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傅以恒接了礼物,本想交给助理,苏至裴道:“打开看看吧。”
傅以恒便给打开了,里面是块精致高档的钻石手表。
即使离得远看不清,单临溪也知道这手表价值不菲,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什么礼物也没给,手里只有一根烤玉米。
见傅以恒看过来,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头抱着奶球溜了。
却没看见傅以恒有些慌乱的眼神,见他要走,连感谢的话也说得很匆忙,只道了一声“谢谢”,便放下礼物追了上去。
看着傅以恒走远,苏至裴还有些发愣,面上忍不住失望起来,这是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傅以恒却连看也不看,这么急匆匆的朝着谁去了,他怎么好像看见单临溪抱着猫出去了。
单临溪走了没两步,居然看见傅以恒追了上来,心里那个无语,这人也太小气了吧,不给就不给了呗,怎么还追上来要啊。
他走的快了些,傅以恒有些无奈,“你等等!”
单临溪不情不愿停下来,准备来个先发制人,理直气壮道:“礼物下次再给你行不行啊?我现在被关在家里也没法出去给你买。”
傅以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差叹气了,“我不是来跟你要礼物的。”
单临溪松了口气:“那是怎么了?”他顿了顿,看向怀里的奶球,“是因为猫吗?”说着还不等傅以恒回答,把奶球塞给他:“还给你了。”
傅以恒:“……”
奶球:妈!
傅以恒叹气:“你刚才不是看见苏至裴送我手表了吗?”
单临溪点点头:“我是真的没有礼物给你。”
“我不是跟你要礼物!”傅以恒不知怎的有些气急败坏起来,逼近单临溪,这么近了,多少能理解一下他的情绪吧,“你看不出来他对我什么意思吗?”
单临溪被他弄得有些紧张,心里怦怦跳着:“我怎么知道?”
也许刚才一瞬间的慌乱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也许是他心里早就想弄个明白,这种情绪来得有些突然,却不容忽视。
傅以恒盯着单临溪的眼睛,“他喜欢我。”
单临溪眨了眨眼:“啊。”
傅以恒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却未能如意,心中涌上失望来,“‘啊’什么,你是想我回去找他吗?”
单临溪捏着奶球的肉垫,没去看傅以恒的眼睛:“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自己待着也行。”
傅以恒一口气没喘上来,忍不住咳嗽起来,单临溪看他脸上发红,忍不住道:“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着凉了。”
傅以恒挡开他的手,心里憋着气,脸色沉沉的:“别摸了,你既然想一个人待着那就一个人待着吧。”
说罢转身走了。
单临溪站在原地,想捏捏肉垫,肉垫也没有了,被傅以恒抓进房间关起来,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站着站着,轻轻叹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奶球:父母闹矛盾我夹在中间受气这合理吗??
第12章 “补偿”
走的时候傅以恒照样站在门口送客,刚才还一副生气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单临溪握着他的手感觉有点热,这时候脸上的红晕已经很明显,别人还以为是喝醉,只有他知道肯定发烧了。
想关心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加上刚刚两人“吵”了一架,到底没能开口,犹豫的时候傅以恒已经松开手,去跟别人讲话了。
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猫也被关在房间里,不让他见。
也太狠心了吧!
单临溪心里这样抱怨着,却没敢表露出来,怕傅以恒又生气,一个激动厥过去,他罪过可大发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看着傅以恒还站在冷风里挨冻,心里有些不忍。心想送完了那就上楼吧,干嘛还在这里站着吹冷风,想着想着就见傅以恒看过来,目光掠过他,又收了回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转身走了。
单临溪叹了声气,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消气,这么冷冰冰的,活像被欠了几个亿似的。
心里乱糟糟的想着,听他爸在后座跟单擎宇说道:“今天有没有相中哪家的女孩子?”
单擎宇就按他妈告诉他的,说道:“天盛集团的李小姐倒是和我蛮投缘的。”
单承简点头:“喜欢的话就多交流交流,你现在已经成年了,也是时候往这方面多多考虑。”
“爸——”
单临溪想问问他爸今天没给傅以恒礼物,是不是该补上,没想到刚张嘴就被他爸给堵上了。
单承简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你就别瞎想了,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来往,男的女的都不行。”
单临溪便闭了嘴,懒得问了,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他爸决定的事情便没有他回嘴的余地。
望着窗外的表情又低落了一些,傅以恒刚才问他什么来着?他想,就算他有答案,也无法回答他。
傅以恒上了楼,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黑色迈巴赫徐徐驶离,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助理拿来体温计一测,38.7,果然发烧了,看着吃下了退烧药才放心离开。
吃了药不能饮酒,傅以恒只能捏着水杯出神,想起和单临溪的对话,又是一阵烦躁。
也许真的不该问,执着于得不到的答案,还不如就这么暧昧下去,可总归是心意难忍,再怎么忍耐,总有一天他要问的,而单临溪显然不是那个首先捅开窗户纸的。
或许要问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份心意,是回国后吗,亦或是初遇时?
喜欢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傅以恒望着那深沉的海,跟他现在的心情大概是一样的,黑布隆冬,深不见底,但那核心涌动的欲/望却直达脑海。
无论如何,动了他的心就该给他一个说法。
他的世界可没有见好就收的想法。
单临溪回了家也不安心,跟傅以恒说话又怕点着火,遂小心翼翼跟傅以恒的助理发消息问了情况,得到感冒的答复内疚的心情更严重了。
第二天一早,用一双限量版球鞋贿赂单天明给买了两盒感冒药,中午的时候给助理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空,自己买了两盒感冒药,想让他过来时顺便拿给傅以恒。
傅以恒正在开会,早晨的时候烧退了些,但还是挺难受的,看见他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助理道:“单公子问您病好了点没有。”
傅以恒笔尖一顿,又接着写起来,面色冷酷的说:“告诉他还没死。”
“……”助理想了想,回道:“还可以开会应该不会死。”
单临溪:“……”
“这么严重吗?”单临溪惊疑不定:“那怎么不去医院啊?!”
傅氏大大小小高层听见这对话吓得要命,心惊胆颤没敢吱声,害怕傅以恒又像早晨一样发火,这浑身低气压可不是他们能扛得住的。不过这“单公子”是谁?北升市还有第二个叫得出来的姓单的吗?
助理把话原原本本的问了,傅以恒撂下几十亿的大案子,回他:“严不严重他自己不清楚吗?让他自己下水试试看,我现在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过了一会,见助理没动静,傅以恒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助理纠结了一番,道:“单公子问您‘可不可以好好说话’。”
傅氏一众高层听得正嗨,此话一出,立刻替这位“单公子”捏了把汗,这是不要命了吧,敢这么跟傅以恒说话。
傅以恒可从不惯着谁,信不信接下来就是“天凉王破”?所有人都等着傅以恒发火,反正不发火也得甩个脸色,让这位“单公子”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傅以恒咬着牙,狠狠地说:“可以。”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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