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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言昨晚上做梦，梦见敖琅亲了他。
在敖琅的床上睡了一晚上，就做了这么个欲求不满的梦，青言虽然头不晕了，但感觉心更累了。
他特意在可以带上飞机的小背包内塞了一件厚衣服当枕头，准备团成U型枕套脑袋上好好睡一觉，安抚自己疲惫的身心。上飞机后，这厚衣服U型枕却用不上了。
“头等舱？”青言拿着登机牌的手微微颤抖，“升舱了？补多少钱？”
“有报销，村长帮我们先垫付了。”敖琅将锅稳稳扣在了白泽背上，“我们村虽然穷，但村长很富。”
白泽瞥了心疼自家小情人，大晚上趁着人家睡觉，偷人家身份证升舱还不走报销的奢侈龙崽子，点头笑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还是头等舱好睡觉。”
青言松了一口气，忙和白泽道谢，并拿出手机，要把机票补给白泽。
敖琅和白泽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泽笑眯眯的收下了青言补的钱。等下了飞机，敖琅就会把钱通过白泽转给青言，假装报销成功。
头等舱宽敞明亮，饭菜可口，青言疲惫的心灵得到极大治愈，蹭完飞机餐之后，就一觉睡到了下飞机。
下飞机时，报销成功的转账短信同时到达，青言看着重新回到五位数的银行卡余额，感觉什么疲惫都没了。
没有什么比存款更让人有安全感了！
省政府派来接人的车也很宽敞很舒服，开车的自爆半妖身份，和敖琅合影，说拿回去镇宅。
白泽笑得前俯后仰。
除了华国高层和他，其他人都只知道敖琅是龙崽子，不知道他是哪个品种的龙崽子。拿睚眦镇宅，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一个照片没有任何用处，所以白泽只是大笑几声，没有阻拦。
敖琅的面瘫脸有点抽，半妖小伙子尴尬笑了笑，只以为白泽村长笑他迷信。
作为懂事起就离开妖怪村，经过了正规教育的半妖，他当然知道无论是照片还是雕塑都没有半点用处。这不是图个吉利吗？
因为这尴尬的小插曲，几人车上全程无话。他们在高速途中休息区吃了顿午饭应付了一下，敖琅和半妖换着开车，整整开了八小时，才到达妖怪村地界。
“过了这座桥，就是妖怪村的地界。”白泽对着他们挥挥手，“我要去县里办点事，你们先回去。”
说完，车子发动，把两人和行李丢在了水泥桥上。
青言：“……”
青言：“学长，接我们的人呢？”
敖琅沉着脸给白泽打电话，然后黑着脸挂断电话：“村长忘记通知了，让我们自己走回去。”
青言抬头看看桥对面阴云密布的大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行李箱：“走？远吗？”
“不出意外，要走一个小时。”敖琅道，“都是水泥路，好走。”
说完，敖琅从自己行李箱中翻出两件雨衣：“村子入口肯定有暴雨，穿上。”
青言套上雨衣，跟着敖琅往前走。他脚刚踏下桥，眼前一花，耳旁雷声轰轰，瓢泼大雨劈头劈脸的砸了下来。
青言发现自己身后还是一片山林，转身一看，刚走完的小桥不见踪影，不由狠狠打了个颤：“这是哪？桥呢？”
“别怕，有我在。”敖琅握住青言的手。
两人的手都被雨打得冰凉，但青言却感觉一股暖流从敖琅手中流出，传递到他全身，让他瞬间平静下来。
“再走半小时，出了这个林子，天就晴了。”敖琅见青言身体停止了颤抖，继续道，“这段路被施了法术，不能用太强的妖术，只能步行，抱歉，忍耐一下。”
“为什么不能用妖术？”心情平静下来之后，青言的好奇心就升起来了。
“怕弄坏了路。”敖琅解释道，“这路被妖怪弄坏过一次，修路养路费用很贵，村长发了好大的火。”
这原因……太现实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天道规则、时空乱流、空间壁垒之类更高达上的理由呢。青言无语。
青言一只手被敖琅牵着，耳边传来敖琅语调冷静平缓的声音，他心中惶恐害怕像是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平，狂风暴雨的威力好似也跟着减弱了似的。
正当青言开始想，这个树林没什么可怕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树后窜了出来，扑向了青言。
青言吓得条件反射就是一脚，动作比刚松开牵着他的手，正准备挡在他前面的敖琅还快。
黑影嗷呜一声飞了出去，撞上了一棵树，像一团黑色泡沫一样四溅而开，化成了烟雾。
青言呆呆傻傻的收回脚，声音颤抖：“那、那是什么？”
敖琅先无言的看了青言一眼，沉默了十几秒，他才道：“这是魑魅魍魉。”
“在规则混乱处，人间浊气和灵界灵气交汇，孕育出的没有自我意识，不知道算不算活着的妖物。”
“魑魅魍魉会无差别攻击拥有灵魂的生物。被它们攻击后，人类和妖怪都会做噩梦。”树林里到处都是魑魅魍魉，敖琅不能用妖力开大规模地图炮，只能等魑魅魍魉跳出来单杀。
他才刚凝聚妖力，这直接把魑魅魍魉踢爆的一脚是怎么回事？！
“只是做噩梦？”青言扶了两下胸口，不怕了，“它们看上去好弱。”
对我来说很弱，但……敖琅低头看着青言脚上淡淡的白光。
青言的异能只是安抚精神吗？
“我再找一只来。”敖琅决定做个实验，“你再试试。”
试试？试试什么？青言一脸迷茫。
敖琅没说话。他手中掐诀，金光化成一条绳索飞进密林中，套着一团黑色烟雾飞了回来。
“不是不能使用妖术吗？”青言问道。
“不能使用太强的妖术。这只是个小法术。”敖琅道，“再试试？踢一脚或者揍一拳？”
青言看着那团瑟瑟发抖的烟雾，突然觉得这只魑魅魍魉有点可怜。不过他还是伸出脚，轻轻踹了黑雾一下。
黑雾晃了一下：嘤嘤嘤。
敖琅无奈：“用力。它没有自我意识，不会感觉到疼痛。”
真的？青言犹豫了一下，飞快出脚，黑雾“嘭”的一声，又爆了。
这一次敖琅看清楚了。
在青言出脚的时候，大量灵子被吸引到青林脚上，与青林无意识泄露出的精神力融合，形成类似护甲一般的东西，“撞”上了魑魅魍魉。在撞上的那一刻，“护甲”爆裂，形成无数细小混合灵子的精神穿刺，将魑魅魍魉撕得支离破碎。
青言的精神力和对灵子的吸引力是不是太强了些？这等资质，若放在灵界，定是被各大门派抢破了头！
可惜青言不能去灵界，白费了这么好的资质。
“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青言忐忑道。
“没什么。你的精神力和对灵子的亲和力都很强大，到了妖怪村的地界，等村长回来，让他教你怎么用。”敖琅抬头看了一眼乌云，“我们继续赶路。”
“我很厉害？”青言瞪圆眼睛。
“在妖怪村可能算比较厉害？出了妖怪村的地界，外界没有灵子，你用不了这一招。”敖琅没和妖怪村的小妖怪们打过交道，只知道他们对魑魅魍魉很头疼，或许青言真能按着那群小妖怪揍。
“至少你不用害怕村民们的妖力。除去妖力，他们体力和气力和正常人差不多。你能像对待外界的普通人一样对待他们。”敖琅顿了顿，补充道：“包括打架。”
青言更忐忑了：“……村民们很凶？经常打架？”
“还好，无论哪个地方都有泼皮无奈。虽然有我保护你，但你亲手揍他们一顿，可能会更省事。”敖琅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妖怪村里的刺头子名单，准备挨个找来，陪青言练练手，“别担心，我和村长会教你怎么揍，算作入职培训内。”
入职培训第一件事是教我怎么打架？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当青言又捶爆了敖琅捆来的一团烟雾后，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渐渐放晴的天空中，被晚霞染上金红色镶边的乌云，心中什么忐忑担忧惧怕都没了，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无奈。
这群魑魅魍魉真的没自我意识吗？他一路走一路把这群嘤嘤嘤的烟雾当沙包揍，心中真的很有罪恶感！
“快出山林了。最后一个。我给你拘个大的试试。”敖琅再次单手掐诀，“行李箱给我，这次可能一拳解决不了。别害怕，有我在，它伤害不了你。”
青言松开行李箱，看着面前魑魅魍魉凝聚成的两人高的捂脸巨人，弓步，身体下沉，摆好架势，左脚掌旋转，左刺拳！右脚蹬地，腰迅速一拧，右直拳！
嘭！！
敖琅：“……”
小言这一套标准的拳击动作是从哪学的？！他为什么这么熟练？？我软糯娇气傻乎乎的小言呢？！这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第5章
天空放晴的时候，敖琅还没从青言“工友教的”回答中回过神来。
青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工友们说工地危险，还可能遇到斗殴或者霸凌什么的，所以闲暇时候经常教他打架。有的工友以前混过道上，有的打过黑拳，总之，别看大家现在都在搬砖，年轻时候可能都有过一段过往。
疯狂过后还是得老老实实搬砖赚钱养家养自己。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
敖琅默默收好雨衣：“那……你以前遇到过霸凌，挨过揍吗？”
青言干笑没回答。
他想撒谎，但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敖琅。
敖琅心情更不好了。不过因为青言在身边，他没有失控的征兆，只是单纯心情不好。
他再次清楚的认识到，离开的四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青言经历了很多，改变了很多，仿佛成为了陌生人。
走出树林的时候，已经进入黄昏，太阳只在连绵的山岭上露出一小半红彤彤的头皮，和周围金红色的云霞融成一片，如果不仔细看，都找不到太阳在哪。
以一个“木灵生产大队”的牌匾为界线，这边风雨那边晴，就像是有谁从空中到地上砍了一刀似的，连天空都是一半乌云一半晚霞的阴阳天。如果这里有稀有天气摄影爱好者的话，一定会激动得叫出声。
似乎感觉到了有“生人”进入妖怪村地界，“木灵生产大队”的牌匾处聚集了乌压压一堆人。
这些人有的穿着改良汉服，有的穿着改良清装，有的穿着改良民国服装，有的穿着军大衣、T恤、牛仔服……总之他们的服装除了便于行动、大多比较修身的前提下，各个时代的特色都有，看上去好似横店的群众演员。
这群好似横店群众演员的村民们正举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横幅。
横幅上半截龙飞凤舞极具美感：“欢迎大学生村官！”
横幅下半截歪来扭去幼儿涂鸦：“Welcome Bigstudent！”
敖琅和青言同时被横幅震撼了。
且不说这个英文语法的问题，大学生等于Bigstudent？这是什么翻译软件？
不对，这个村子根本用不了翻译软件。他们这种奇奇怪怪的英语是从哪学的？而且为什么还用中英双语写横幅？
青言扭头看敖琅。
敖琅默默移开视线：“大家的语文都很好。数学也不错。外语别强求了。”
“嗯。”青言看向那群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妖怪村村民。
村民们都是人的模样，没有露出妖怪的特征。他们的眼神都很淳朴，表情都很好奇，看得青言脸有点烧，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围观的猴子。
“他叫青言，青色的青，言语的言，是我学弟，水木毕业的硕士。”敖琅道，“希望大家多照顾他。”
在场村民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安静的气氛立刻变得吵吵闹闹，如同热油锅里洒了水似的。
“水木！那个水木吗？嘶！”
“咱们敖支书的学弟，当然是那个水木！嘶！”
“高、高材生！！！”
“天啦！不但是大学生，还是水木的！”
“硕士是什么？大学生的一种？”
“笨！连这个都不知道！硕士就是研究生！”
“研究生就是研究生，为什么要叫硕士？”
“就和你既是大熊猫，又是食铁兽一样！有两个名字很奇怪吗？！”
……
耳尖的青言猛盯！
什么！他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令人兴奋的话！
“啪！”敖琅一巴掌轻轻拍青言头上，“禁止撸妖怪原型，那是性骚扰。”
青言：“……”
青言强行辩解：“我什么都没有想！学长别冤枉我！”
敖琅直视着青言心虚的脸。他松开行李箱，两只手拽住青言的脸颊，扯。
青言：“！！！”他还以为敖学长已经改掉了四年前喜欢揪他脸的坏毛病！他已经没有四年前软软乎乎的婴儿肥，变成了一个精瘦俊朗的大帅哥！脸已经不好捏了！
“不准撸大人，孩子也不行。不准性骚扰未成年。”敖琅心里咕噜咕噜，升起一连串柠檬味的泡泡。
他居然忘记青言是个毛绒控加重度熊猫控了！妖怪村位于巴山秦岭之中，村民中有许多当地的特产动物！比如大熊猫和小熊猫、大熊猫和小熊猫、大熊猫和小熊猫之类的……
妖怪村的村民都只是小妖怪，除了他和白泽之外没有什么瑞兽神兽凶兽，但大熊猫和小熊猫都只是普通动物，当然属于可以可以成精的范畴。
他得把青言盯紧了！
“熊猫精算什么，我们这还有狐狸精呢。你们人类最喜欢的狐狸精。”一个古装美女从人群中款款走出。那美女虽然为了行动方便，穿的不是宽袍广袖，袖子和袍子都是修身的，但更显示出她体态婀娜妩媚，“小兄弟，你看我这只狐狸精漂亮吗？是不是很符合你们人类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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