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亲弟,我哥没结婚,我爸妈早就死了,我们两个相依为命长大的,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有事,决不能有事……”
许一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
他觉得自己这是演戏,演戏演全套医生才会相信。
所以并没有压制滚滚流出的泪。
都这副样子了,医生肯定是相信的。
让许一凡签了字,又说了手术的各种危险性。
医生比许一凡还紧张,说只是个小手术,很少出现这种大出血的情况,不过他让许一凡别担心,因为主治医生是个老专家,在这方面经验吩咐。
—直到手术室的门重新合拢,许一凡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盯着门,就想起那天南宫斐生念念的时候。
也是错不及防的大出血。
南宫斐这么家伙,不出血就不出血,这一出血就是大出血。
这特娘的,吓死个人。
许一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灯。
如果南宫斐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怎么和念念交代?
怎么办?
那样的事情,他完全不敢想。
也因此,一直到手术结束,许一凡的这颗心都是吊起来的。
直到医生出来和他说手术圆满。
他紧绷的那根弦才后知后觉地松懈。
妈的,就知道南宫斐这个家伙有猪脚光环,事事都能逢凶化吉。
真特娘的羡慕嫉妒。
他喃喃:“没事,没事就好。”
人在这时候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
许一凡忙靠了过去。
南宫斐人是昏睡着的。
医生说南宫斐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得住院观察两天。
只要人能活着,别说住院两天,就是住院二十天都可以。
确认了南宫斐真无大碍了,许一凡急急忙忙去幼儿园里接念念。
念念没看到南宫斐,小脸蛋瞬间垮了下来。
许一凡虽然知道念念对南宫斐的依赖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一刻心头还是酸涩的不行。
“你爸爸声带之前受过伤,所以说话不利索,下午去医院里做了个小手术,现在在医院里,我们一起去医院里看他吧。”
念念这才松了口气:“好的。”
末了,又说:“老鹰叔叔,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等我回去了还绐你。”
许一凡有心想问她借钱做什么。
是不是学校的小朋友和她勒索钱了。
但是又怕自己的询问吓着小姑娘。
而且小姑娘第一次和他开口要钱,也不能太拖泥带水,不然以后小姑娘都不敢和他开口了。
所以许一凡虽然心头担忧念念是不是在幼儿园被欺负了,口中还是问:“多少钱?”
念念想了想:“要不你先借我五百好不好?不够了我再和你借。”
“好。”
许一凡一摸口袋,发觉已经好多年没用过现金了。
他有点尴尬:“我没现金,要不完了去银行里取了绐你?”
“不用,老鹰叔叔你在前面的花店停下,看看花多少钱,你直接帮我付钱,我以后把钱还绐你。”
“买花啊?”许一凡顿时警惕。
这才四岁,就要买花送给小朋友?
不对,这是放学的时间。
买花……是送给南宫斐那家伙的吧。
许一凡这一刻,真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到了花店门口,许一凡停车后带着念念一起选了两捧颜色鲜艳味道清淡的花这才去了医院。
这一路上,念念就在询问许一凡南宫斐的情况。
末了叹了口气,说:“我爸爸喉咙的伤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许一凡惊讶扭头望着念念:“怎么受伤的?”
在他离开漫画世界之前,南宫斐可没有这样的伤。
念念这么小,有记忆?
“是在去小岛的路上受伤的,路上的风太大了,像刀子一样,时不时就扑到了我和我爸爸身上,我爸爸为了护着我受伤的,当时喉咙处流了好多血,我们走过的那条路是红色,都是我爸爸流的血。”
她说着说着,抿了抿唇,“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以后要对他最好最好。”
许一凡:……
他张了张口。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念念这话说的,特别清楚。
许一凡猜想,这来去小岛的路上,其实是指的两个世界相连接的甬道。
当初他进入甬道的时候,也遇到过如刀剑般的风。
只是,他遇到的只有一瞬,避开后,就回到了他自己的这个世界。
但南宫斐和念念走的甬道,似乎比他所走的要长。
他唇动了动,轻声问:“那条路,很长吗?”
“很长啊。”念念说起往事,单纯的又稚嫩的脸上,是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痛悲伤:“很长很长,特别长特别长,最长的路”
话落,猛然看到一旁置物格子里的棒棒糖,眼睛顿时亮了:“老鹰叔叔,你也喜欢吃糖啊?这是什么糖?”
“我不喜欢吃,这是绐你买的。”
“谢谢老鹰叔叔。”念念开心地拿着棒棒糖在手里,却没剥开吃。
许一凡:“怎么不吃?”
“一会绐我爸爸尝一尝,他刚做完手术,肯定很疼,要吃甜的润润喉。”
“你爸爸是喉咙处的手术,暂时什么都不能吃,糖也不能。”许一凡温声对小姑娘说:“你吃吧,还有好多呢,等你爸爸能吃了以后,你再给他吃。”
“哦。”念念虽然应了声,却没吃棒棒糖。
“怎么不吃?”
“能我爸爸能吃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吃好了,我和爸爸要有福同享。”
许一凡:……
他轻轻嗯了声:“嗯。”
末了,又说:“念念真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好孩子。”
“老鹰叔叔也是个聪明又厉害的好人。”
—大一小相互夸奖恭维,末了开心的笑了起来。
念念晚上要陪床,所以许一凡也只能跟着睡在病房里。
好在他特地订的豪华病房。
倒是不用担心没有睡的床。
南宫斐住院这几天的时间,一家三口都是在医院里住着。
念念的头发不能劳动南宫斐扎,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许一凡的双手上。
看着漂亮可爱的小辫子们,又要劈分,还要编三股四股五股……
许一凡第一次搞,南宫斐又不能发声指挥。
他觉得自己这双手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完全没法帮小姑娘扎头发。
这边刚梳起来,那边就掉下去了,明明梳的好好的,结果皮筋扎上去,就不光滑了,一个包一个包的无比别
许一凡看到自己的成果时候,有种好好的一个小公主被自己糟蹋成了个小乞丐般的感觉。他第无数次地想要把皮筋弄下来重新帮小姑娘。
念念却捂着头躲开许一凡的手:“就这样把老鹰叔叔,这次已经很好看了。”
许一凡:……
这个很好看,掺杂的水分太多太多。
很难看,完全不堪入目。
他觉得这样的念念进入幼儿园里,说不准会被小朋友们嘲笑的。
“我重新帮你再扎一次吧,我这次一定可以扎的更好。”
“现在就很好。”念念开心的晃了晃自己的头发:“老鹰叔叔,麻烦你送我去幼儿园吧。”
许一凡:……
小姑娘,真是懂事的让他觉得心疼。
所以把念念送到幼儿园的时候,许一凡特意和老师说了说今天念念辫子是他这个第一次扎女孩头发的糙爷们扎的,扎的不好看,但是已经很努力的扎了多半个小时,希望老师和学生们不要因此嘲笑念念。
第172章 绵绵?
念念的老师是个温柔的姑娘,闻言一脸我懂的神情朝许一凡点头微笑:“念念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扎什么样的头发都好看。”
许一凡总觉得,这位老师看他的目光挺古怪的。
不对,准确来说,门口几个迎接学生的老师,看着许一凡那目光都挺怪。
只是许一凡一心关注自家念念的情绪,并没有关注这些老师们的目光。
将念念送进幼儿园后,许一凡回家收拾了南宫斐的笔记本送到了医院。
这家伙的状况不是太好,估计要在医院里住几天。
光那么躺着肯定得无聊死,还是给这家伙找点打发时间的东西。
所以把南宫斐的电脑以及他最近看的书都搬到了医院。
南宫斐躺在床上在输液,他还不能说话,不过看到许一凡带着大包小包进门,唇下意识的抿了抿。
许一凡见他醒着,说:“我把你日常用品都拿来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下午回去的时候再帮你拿来。”
南宫斐用手机打字:没有。
“好吧。”许一凡说:“我一会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现在去撒尿吧,去的话我帮你扶着输液瓶。”
南宫斐面无表情的盯着许一凡。
虽然没有声音,但许一凡被他盯的极为不自然。
这家伙简直像是在质问他去做什么事。
两个人屁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告诉这家伙他去干什么呀。
偏不告诉!
算了,还是告诉一下。
这家伙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就是把他当了个依靠,他如果不告诉,依这家伙脑补的性子,说不准以为他是要丢下这家伙不管呢。
“是我的同事来这里,我去和他见一面。”许一凡对南宫斐说:“护工要是对你不好,你手机绐我发短信,我定的地方离医院不远。”
南宫斐点了点头。
许一凡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后,南宫斐拿起手机敲字:扶我去洗手间。
许一凡:……
刚刚还特娘的说不用呢。
这口气,怎么看都像是命令式。
麻蛋,难不成还把自己当了个霸道总裁男主角?
看在这家伙是个病号的份上,许一凡忍了。
他举着挂着输液瓶的杆子和南宫斐一起去了洗手间里。
南宫斐放完了水,又缓缓地洗了洗手,这才扭头,望向许一凡。
许一凡问:“怎么了?”
南宫斐的手指指了指许一凡,又指了指自己。
许一凡没懂他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丟下不管,我只是去见个同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
南宫斐用手指沾水在镜子上写字:“一起去。”
许一凡:……
“去个屁,你昨天才在手术床上大出血差点死掉,今天就想要出去浪,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许一凡咬牙切齿瞪着南宫斐:“你最好安分躺在床上,哪里都别想去。”
南宫斐没有反驳,微微垂头,看起来像是只错了般。
那模样,看着平白有些落寞无助。
许一凡咬牙切齿的心,渐渐就有些无力。
他见过霸道的南宫斐,见过不讲理的南宫斐,见过高高在上的南宫斐,也见过失魂落魄的南宫斐。
但是像现在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家伙,这特娘的是南宫斐?
许一凡一腔怒火瞬间无影无踪。
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他举着杆子朝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扭头,瞪着南宫斐:“怎么还不走?”
南宫斐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许一凡就算没回头也觉得,此刻南宫斐就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
麻蛋的,南宫斐这是被什么附身了?
许一凡没再回头。
他怕自己再看到南宫斐那副模样就会心软答应。
麻蛋,他要做个狠心的男人。
坚决不受男色//诱惑。
当然,如果南宫斐愿意变性一下,他觉得自己这种狠心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把吊瓶挂好后,许一凡头也不回地对南宫斐说:“你好好躺在床上,养两天好了以后,到时候我带你出去转悠,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养病,不要乱折腾雪上加霜。”
“我走了,我会随时打电话问护工关于你的情况,你不要乱来。”
走到门口,到底也不太放心。
毕竟南宫斐这种家伙,完全不是个省心的啊。
许一凡扭头,望向南宫
斐。
南宫斐没有躺在床上。
他站在床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自己吊杆上的吊瓶。
因为是背对着许一凡,许一凡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看着他这个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头很不舒服。
很快,许一凡为自己的这种不舒服找了借口。
应该是看惯了南宫斐的无法无天,突然瞧着这家伙这么柔弱无助,如今同样身为一个王者,许一凡的难受就是兔死狐悲。
嗯,一定是这样。
“我走了。”许一凡关上门,盯着门瞪了几秒,直到护士过来要进门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忙忙离开。
黑狐最近也没出任务,他这次带着一个新泡的妞儿来看望许一凡。
当然,主要是想帮许一凡拉个皮条,把这个纯洁的小伙子带进美丽的女人世界里。
毕竟在黑狐看来,如他们这种今天活着都不知道明天怎么样的人,如果连个女人都没玩过,也活的太没意思了。
黑狐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大,有必要教小弟开个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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