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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我现在，有两分，你要吗？”
沈天杳的声音漫不经心到极点，里面带着浓浓的挑衅。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放进裤子口袋，然后又从另外一边掏出两个指虎，一边一个，套在中指上。
沈天杳的动作慢条斯理，就好像是在西餐桌上，擦拭不小心粘上红酒的刀具一般，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不过现在，并没有人欣赏。
“你个小崽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我上。”
月光下，沈天杳唇边轻轻扫起一个笑，他轻过歪头单手摘下眼镜，径直朝远处一扔，动作潇洒又肆意。
“你知道李天为什么叫我小沈哥吗？”
绿马甲眼中似有疑惑。
“马上，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沈天杳上前径直迎上冲过来的两人。
一拳一个，毫不费力。
“家伙都拿出来，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绿马甲眼中泛着红，话音一落，数把银光闪烁。
沈天杳轻轻捏了下手间的指虎。
“那就，陪你玩玩。”
*
另一边，徐清昼。
他紧紧攥着手机，目光紧紧盯着另外一个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最上面一条，110。
徐清昼报警了，当听到那男人对“沈诰”威胁的时候，他就立刻报警了。
他不知道出警需要多少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对……”
“给陈骆打电话，让他告诉他哥……”
电话生生响了很久才接通。
徐清昼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却还止不住地指尖冰凉。
“喂……昼哥……你怎么了这么晚……”
陈骆的声音还没完全传来，徐清昼就赶紧开口。
“陈骆，赶紧告诉你哥，森诰，那个，调酒师，有人，有人拿着刀去砸店了，我已经报警了，你快告诉你哥！”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
接着他就听见电话那端扑通扑通的跑步声，然后就是陈骆的大声呼喊，直到听见陈邱的声音以后他才再次挂断电话。
同时，另外一部还在和GAO通话的电话里，传来一声更加清晰的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就是手机摔到地上的声音。
徐清昼的心瞬间揪起来。
怎么办……
那么多人围攻一个，“沈诰”会不会被打死啊……
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管。
徐清昼慌乱地套上衣服，冲向电梯。
路过厨房，徐清昼犹豫了一瞬，本已经走过去却再次折回来。
他拿了一把有刀刃保护壳的刀，放在袖子里。
徐清昼反复握紧几次拳头，深呼吸，朝室外冲去。
出租车不好打，他已经做好骑共享电动车去的准备，结果刚好有一辆车送完人停在别墅区门口。
徐清昼一阵狂跑。
终于在司机开车之前追了上去。
顺利上车，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手一直紧紧握在左手手臂的刀柄上。
“师傅，去森诰。”
“现在不堵车……”
徐清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堵车，按交通法规合理中的最快速度，应该十五分钟以内可以到，如果您能在十三分钟内到的话，我给您付五倍的车费。”
“得嘞。”
一脚油门，车窜了出去。
徐清昼心砰砰砰跳得厉害，指尖依然止不住地发凉。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虽然说他和“沈诰”不算是朋友，但是徐清昼并不想他就这样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尤其还是在这种，他拼一把就能救下来那人的情况下。
车开的很快，红灯意外地不多，徐清昼在脑子里一遍遍幻想着一会怎么在正当防卫的基础上，去保护已经被殴打到奄奄一息的调酒师。
十二分四十秒，车子开到离森诰不远处，远远地，可以看出来前面有一帮人在聚众闹事，但夜色浓重，看得并不清楚。
“师傅，就在这停，车费转给您了，麻烦您直接掉头，别到前面去。”
话说完，徐清昼就跑下车。
他依旧紧紧按着左手袖子里的刀柄，一点点弯着腰，兜圈朝森诰小跑着。
靠得越来越近，躲在一处树的阴影下，徐清昼逐渐看清局势。
？
站在战场中心那赤手空拳的帅哥好像是沈诰。
嚯，好家伙！
好身手！
徐清昼小声赞叹着，看着他一拳打到一个混混脸上，反手掰掉他手上的刀，再一拍，刀直接扔到远处。
“干得漂亮！”
徐清昼手心隐隐出汗，莫名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局面，非常紧张那调酒师会陷入不利局面。
*
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天杳被几个缓过来后站起来的人围住，他左手边正解决着几道银光，然后就在一瞬之间一个疏忽，他被绿马甲一拳打到了胃上。
钻心地疼，沈天杳的身子颤上一瞬。
绿马甲钻着这一空，一道白光就朝沈天杳脸上划去。
沈天杳伸手去拦，结果胃猛地一痉挛，手偏差一瞬。
“我天，不行！”
瞬间，徐清昼嗖得一下朝沈天杳那边跑过去，他不会用刀，也不敢，就直直地抱住那个绿马甲。
“你怎么样啊！”
他朝眼前面色发白的沈天杳喊去。
但并没有得到回复。
徐清昼从来没打过架，根本不会打架，几下就被绿马甲摆脱了控制。
绿马甲可能很久都没吃过瘪，朝徐清昼身上啐了一口。
徐清昼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你还关心他，先关心关心你吧。”
说着，绿马甲就朝着徐清昼窜过去。
徐清昼根本不敢拿刀，左右都是人，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就在他觉得自己铁定会被揍的那一瞬间，他的腰被人揽住，之后整个人被一个力量朝后拉住。
身子在那人的手下转了一个圈，徐清昼的肩膀狠狠撞在了面前调酒师的怀里，同时腰也紧紧被他控制住，整个人根本不能移动。
“嘶。”
徐清昼听见旁边人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你受伤了？”
“闭嘴。”
“别看。”
徐清昼感受到沈天杳肌肉上的发力，只不过这股力并没有用出去，就传来了警铃的声音。
十多个人，一个也没跑出去。
悉数都被带上警车。
包括沈天杳和徐清昼。
车上，两人坐在一起。
情绪竟是一瞬间的复杂。
徐清昼清晰地记得，当警车的车灯扫向他们方向的时候，调酒师正紧紧地把他揽在怀里，两人的心跳呼吸交叠。
亲密到近乎失去距离。
话题，竟是沈天杳先提起的。
“你怎么来了。”
“电话，没挂断。”
“我都听见了。”
“谢谢。”
沈天杳手肘靠着胃，身子微微前倾，唇抿得很紧，额角有些出汗。
他坚持着继续说话。
“警都报了，还来干什么。”
“明知道危险。”
沈天杳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许断续。
“我怕你死啊。”
徐清昼少爷脾气上来。
“我帮你还帮出问题了？”
“而且你也没有很强啊，还不是被人打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天杳没再说话。
徐清昼有那么一丝的心气不顺，摔了下手。
接着，一声闷哼，清晰地出现在耳边。
“你怎么了？”
徐清昼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拥抱时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 今天有事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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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徐清昼看得出来，沈天杳脸白得厉害，甚至连嘴唇的颜色都淡了很多。
“你怎么不说话？”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车子只在驾驶位上开着车灯，本就不亮的光源散到徐清昼这边的时候已经是更加幽暗。
他视线一点点下移。
先是看到了面前人耳边的血。
徐清昼视线有了几分慌乱。
“为什么你脸上有血？”
再仔细看去，他耳边上方，有一处整齐的切口。
徐清昼回想起刚才，那绿马甲朝调酒师脸上划的那一道。
“不是吧……”
徐清昼瞬间两手捧住面前人的下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还好，这张脸的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毁掉。
“毁容的话也太可惜了。”
刚确定完这一点的时候，徐清昼轻轻松下一口气，视线却瞬间与“沈诰”的视线对上。
而且，徐清昼的手此时还捧在他的脸上。
这个动作，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接吻一般。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徐清昼的指尖似乎着了火，匆匆忙忙把手放下。
他转过头，但整个人的脑海里都是刚才那一张清晰到过分的脸，细且高的鼻骨，浅浅横亘在眼皮上的薄薄褶皱……
似乎是处于想掩饰些什么，徐清昼把手在鼻子上擦了擦，以缓解一下此时内心的不安。
结果指尖还没接触到鼻子，他便闻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腥味。
借着光仔细看了一眼。
徐清昼很确定，他手上的血并不是自己的。
……
回忆起刚才指尖滑动的路线。
他一点点回溯看过去。
然后，徐清昼就看见了“沈诰”手上的血。
一声低且急促的吸气。
这是徐清昼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
“你……”
“这！”
他目光对上旁边神色略有些冰冷的人，然后又看向前面的警察，又再次看回来。
“不行，这必须得先去医院。”
“警察同志，我是报案人，可不可以先带他去医院，他身上有伤，正在流血，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自己去，笔录，处理完伤口……”
这边，徐清昼的话还没说完，副驾驶位上的警察就接到一个电话。
“喂，陈厅？”
“好，我们立刻带他去医院。”
徐清昼的眉轻微地皱起一瞬，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不用，停车，我自己去。”
沈天杳声音带着哑，随意说了句。
警车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处好打车的交通路口。
徐清昼在手机软件上网约车。
“有司机接单了。”
“软件显示七分钟。”
“嗯。”
“你先回家。”
沈天杳眸色略有些发沉，目光散散地落在远处，一张脸让人猜不出情绪，只有耳后的猩红刺痛着某人的眼睛。
“我回家？”
“你就是这样对你救命恩人的？”
徐清昼反问了句。
他才不可能回家。
“沈诰”手臂上的伤就是因为护他才被划的，他徐清昼是个有良心的人。
医药费他必须得付。
而且，不看到伤口状态他不放心。
“今天，你不该来。”
“来了，也不该出现。”
沈天杳的情绪明显不好。
夜风带着凉，吹得徐清昼额头冰冷。
“哦。你说的对，我是不该来，可是最不该的是你吧。”
“如果你听到那声玻璃响，就把电话挂了，别让我听到后面那么多，我绝不会来。”
“沈诰”说的话一遍遍出现在徐清昼耳朵里，一遍遍扎在他的心上，让他觉得极为不舒服。
“神经病。”
夜色中，沈天杳没再说话。
两个人一起上了出租车。
“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沈天杳的声音带着疲惫。
“邱哥，刚才的事麻烦你了。”
徐清昼就坐在旁边，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手机那边的话。
“他们说一共抓了十三个。”
“就十三个人，你还受伤了？”
徐清昼神色一紧，莫名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他偷偷摸摸打量旁边“沈诰”几眼。
“一个疏忽被打到胃了。”
“然后，后来又……。”
沈天杳一边说一边眼尾朝徐清昼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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