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沈天杳目光沉了一瞬。
“我不相信我母亲,是自杀,我想找出证据。”
听到沈天杳如此说,徐清昼便也没有再接什么话。
他知道,在沈天杳心里,他母亲的死一直都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如果不让他去查清楚,那他这个坎,就一辈子都过不去。
沈天杳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聊。
“那你有什么打算?”
“嗯。”
“不出意外的话,这周末,学校应该就会给出高二唯一一个直接保送名额,以往都是从理一班成绩最靠前且最稳定的人里面选出,必须每次集中考试都第一名,而且格外突出。”
“所以,徐小少爷觉得这个名额非你莫属了?”
“当然。”
“谁有我学习好?”
“我从进了长唯开始,就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从来都没掉下来过,按照这个标准,这个名额,一定是我的。”
两人在一处长椅上坐下,沈天杳帮徐清昼拂开额角的杂毛。
“那得了保送名额之后?”
“还去上课吗。”
“可能吧,我想回去再比几个竞赛。”
“毕竟准备这么长时间,不参加,可能以后会觉得遗憾。”
徐清昼拿出手机,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
“你看这个,是一个国奖,需要做一个化学实验,相当于一个小型课题,如果能在规定时间内把这个成功做出来,并取得一定程度上的突破,就有可能会获得第一个竞赛保送权,如果你没时间来上课的话,不如先把这个做了。”
“实验过程,你没时间的时候我可以替你观测,研究者就算我们两个人的,你取得一个保送权,也有不合理来上学的理由,就算你以后不想上这个学校,去参加高考就是,至少,无故旷课这么久,还是不太好。”
徐清昼从看到这个奖项开始,就已经琢磨着让沈天杳跟他一起。
“行,申报的话,我和你一组。”
“具体时间,你再通知我。”
“那,你现在要回家的话,我送你?”
“嗯。”
*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沈天杳还是没有来。
终于见到徐清昼的陈骆一番嘘寒问暖,听说了那天的事情以后担惊受怕得不行。
徐清昼受不了别人在他耳朵边上磨牙。
“别说我的事了,过几天那个化学课题,你想参加吗?”
“我?”
“化学就算了吧,做实验我不是很有耐心啊。”
陈骆做在徐清昼边上,手随意地在桌上点着。
“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考试类型的竞赛,太懒了,能两个半小时结束的事情,并不想拖个十天半个月。”
“而且那句取得突破是那么简单的吗?就算只是思维性进展也难的就像是登天好吧,我可不想虐自己。”
“德行。”
徐清昼笑他一声。
“干嘛?”
“你打算参加?”
“我怎么没听说你什么时候对化学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
“没,我和沈天杳一起参加,给他争取一个保送名额。”
“省得他总是这样不来上课,面子工程总得做做吧。”
陈骆两句话就听出猫腻。
“你们两个,和好了?”
“也是,就这一出英雄救美,想不和好也难吧。”
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很顺利。
徐清昼如愿以偿地得到竞赛前的保送名额,直接就是A大,专业他可以在顶尖中随意挑,不过不要求现在选好,所以他还是有一定的时间去考虑。
除去这个之外,徐清昼和沈天杳两个人的初步报名也予以通过,报名的标准是分别成功完成两个相对完美的实验。
沈天杳抽空来做了一趟,效果也是他亲自观测的。
验收成功。
两人成功组队。
接下来就是约定时间,做课题相关的实验拟定。
从两个人开始做实验课题开始。
徐清昼就再也没有去上课。
他不然就是在家里和沈天杳线上拟定方案,要不然就是先行去学校为他们准备的实验室里,进行一些调配工作。
能得到专业的实验室倒也不是因为学校有很多富余空间。
而是这个课题难度很大,想参加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连理一理二班的人都觉得耽误时间,他们大多数人,和陈骆的想法一样的。
故而,整个学校就报上两组成员,一组是沈天杳和徐清昼,另外一组是理二的一对情侣。
结果听说他们好像是在做初实验的时候吵架,所以导致一方的预实验失败,没有取得竞赛资格,这是两人组队的课题,一人失败全员退出。
所以,最后获得资格的只有沈天杳和徐清昼。
学校自然是全力支持他们,就特意给了两人钥匙,让他们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随意发挥。
实验总要求时间是三周以内。
两人第一周互相线上准备各自负责的部分,然后约好第二周的周一,一起去做初步试验。
几乎是没有失败的机会。
两个人碰头以后,交流的所有话题都是关于实验,几乎没有人会说关于其他的事情。
实验过于烧脑,而且很多地方都要进行推测,因为这是一个对能力和延伸的考察,不仅仅是关注过程和结果,更多的是理解和感悟,要求的,是严谨且适合化学的思维。
就算是沈天杳,也没有办法完全游刃有余。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话少得可怜。
沈天杳几乎每天都会来,但是时间不多,一般只是几个小时,记录数据,剩下的大多数观测还是徐清昼在做。
繁琐的记录数据不免让他头疼。
一天徐清昼正在观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他回身看过去,沈天杳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走进来。
徐清昼过于认真,并没有发现。
“别动。”
沈天杳声音低低的。
他的手轻轻在徐清昼的头上揉着,一下又一下。
头脑逐渐清醒,徐清昼按住沈天杳的手。
“上午不是来过?”
“下午怎么又来了。”
他看出沈天杳的眼底压着青黑,一看就是长期缺少睡眠。
“你要多睡觉,不然对身体不好。”
“我总不能真的总让你一个人在这边。”
沈天杳拿起徐清昼手边的水。
“我喝过了。”
“嗯。”
沈天杳一饮而尽,然后转手将水瓶扔在几排后面的垃圾桶里,指尖甩出几滴水珠,透着晶莹。
“所以呢。”
徐清昼抿了下唇。
“所以我们来一起观测下这个反应。”
“好。”
沈天杳这一声说得苏哑,把一股子懒散劲全部抖出来。
他朝前走上两步,两手撑在徐清昼两侧桌边,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几息之后,沈天杳鼻尖蹭了蹭徐清昼的耳朵。
“开始观测吧,徐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长唯的一系列规则都是恩宝自己私设~
与现实世界会有一定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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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连多天的观测都很顺利,沈天杳每天都会来两次,到后来的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带徐清昼去吃晚饭。
即便总是很匆忙,但是两人还是保持经常见面的状态。
终于,在两个顶尖天才的努力下,实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步步朝着两人曾经拟定的想法走去,虽艰辛但顺利。
频繁的观测数据呈现出有规律性的变化。
两人在最后一周里,非常密集地确定数据,集中讨论。
沈天杳是这个项目的主执行者,即便他没有常常来参与观测,但是最开始的思路,方案,以及初实验的配置设定和进行,都是他亲力亲为。
而常常出现的徐清昼,的的确确是处于一个助手的位置,主要负责记录的观测。
所以在最后,两个人的讨论思路延展,还是以沈天杳的方向为主。
不过恰好,徐清昼对沈天杳的思考方向也有思路,所以在最后的一个星期里,两个人密集地进行讨论,反复彼此校对材料,撰写研究报告。
两个人合理延伸了思考方向,在不断地讨论中,朝前进展。
其实这个课题,在学术界早有研究,这次下发此实验竞赛的目的很简单,当一群人朝着一个方向用力的时候,难免会觉得一叶障目,思维难以得到发散,所以结论很难推进。
科研人员对此感到棘手,所以偶尔会举办此类竞赛,争取顶尖新鲜血液的思路。
在21天内取得什么突破进展对于两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学生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需要的,仅仅是新鲜的想法而已。
不过,这想法,却又是万物之源。
在课题结束的最后几天。
沈天杳暂停和邱哥那边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和徐清昼一起泡在实验室里。
时间一点点推移。
终于到了倒数第三天。
徐清昼和沈天杳两人穿着白大褂,带着护目镜。
实验室里极为安静。
徐清昼站在实验皿前,一边观测,一边向手里的数据记录表中填写着,目光专注。
另外一边。
沈天杳,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对实验报告,正在进行进一步的修改。
键盘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屏幕中的字一行行推进。
他的眉有一瞬间皱起。
起身,沈天杳朝徐清昼的方向走去。
“来,我看一下。”
徐清昼轻触他脸上的护目镜,确定他正佩戴完全。
“你看。”
沈天杳转动着手里的仪器,动作慎重而严谨。
他就这样轻微地动作着,直到手臂略微发酸,再抬起头,已经过了一半个小时之久。
徐清昼正坐在他的电脑前,对沈天杳的研究报告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沈天杳看着不远处神情专注的人,唇角挑起一丝笑。
“徐小少爷,你过来。”
徐清昼耳廓微动一瞬,抬眸看中带着询问。
沈天杳转过身去,示意他走过来。
徐清昼走到他身边时,两人的目光相触一瞬。
“你来看。”
沈天杳刚才在身边写下几组数据。
徐清昼仔细审视他的数据,然后重新看向仪器。
有了沈天杳的数据组以后,他的观测并没有耗时多久。
大约过了五分钟,徐清昼点点头。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新颖,比之前的更好一些。”
“那你觉得重新用这个做思考方向怎样?”
沈天杳在记录本上写着。
“我觉得两个方向都可以继续跟进。”
“不过,时间上很紧张,还剩三天,且最后一整天你要进行第二次月考,完不成报告。”
徐清昼看向一边的笔记本电脑,接过沈天杳给他拧开的水,缓解嗓子里的干渴。
缓上一瞬,他继续说道。
“我觉得可以这样。”
“上一个方向,是我和你一起讨论出来的,所以我可以帮你续写,署名我们两个。”
“这个你刚才想出的方向,你自己继续跟进,署名是你自己。”
“如果抓紧时间,一天半,应该可以。”
“好。”
沈天杳就这徐清昼的手,朝自己嘴里倒了几口水。
喉结滑动,水珠顺着下巴滑到上面。
徐清昼没多想,摘下手套,轻轻帮他擦去。
他的手指尖感受到沈天杳尚且在滑动的喉结,莫名有一瞬间怔住。
沈天杳看到他的反应,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放在心口,碾上一瞬。
越到最后几天,观测越疯狂地挤压这时间。
就好像是在几个喘息之中,一天就已经过去。
徐清昼和沈天杳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天空都完全发黑。
实验室的摄影机依旧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时时刻刻都反应在相连接的手机中。
徐清昼即便坐在沈天杳的车上,也盯着手机。
直到一只手在他指尖轻轻拍了下,然后抽走他手里的东西。
“没收。”
沈天杳声音几分低。
徐清昼看向他。
他的视线里,沈天杳正单手抓着方向盘,眸上架着那副眼镜,链条微微下垂,闪着些许光泽。
徐清昼联想起他曾经也在森诰楼上,带过这幅眼镜。
带上的感觉,很奇怪。
“沈天杳,你的眼镜多少度?”
“我上次戴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太对。”
“你什么时候戴过我的眼镜?”
“很久之前,你送我回家那天,在森诰二楼。”
徐清昼对那天记忆犹新。
“是散光镜,你不要偷偷带,伤眼睛。”
“你喜欢玩的话,下次我送你一个平光的。”
“随便,我就觉得你这个镜框,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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