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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古代架空)——凉蝉

时间:2020-08-03 15:21:10  作者:凉蝉
  两人争辩不休,又有大臣们纷纷帮腔,一时间十分热闹。
  同一时间,卫岩带着一队人马,敲开了梁京府的大门。
  常律寺少卿亲自上门督案,梁京府府尹不敢怠慢,立刻起身接待。卫岩此行目的简单,便是要亲自审一审王百林。
  王百林已经被梁京府释放,但一直处于明夜堂人监视中。梁京府府尹一再推脱:“这捉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是说捉了,咱就一定能立刻捉到,还望少卿再多宽限几日。”
  话未说完,王百林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扔在梁京府门前。
  府尹不得已,只能让卫岩去审他。王百林满头雾水,见眼前不过是个微须青年,便使出了无赖的本事,一问三不知,咬牙不开口。卫岩不跟他废话,问了两句不见他吭声,即刻命人抬上刑具。
  梁京府府尹赔笑称,这不是大案要犯,按律例梁京府不得擅自用刑。卫岩浓眉一蹙:“府尹放心,我来上刑。”
  府尹面色顿时大变。常律寺有权对任何人犯用刑,少卿卫岩任职数年,在官场里外名气草草,但人人都晓得此人用刑狠辣,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十二连环大刑。
  刑具才用到第三个,王百林便撑不住了。他哭号着,满嘴胡言乱语,把盛可光和自己那些事情全抖搂得一清二楚。
  梁京府府尹惊得脸色煞白,一面偷偷派人去向盛可光报信,一面让人去找盛可亮,告卫岩的状。
  报信之人才跑到街口,便被人用麻袋套上捆住,扔进了巷子。
  府尹左等右等,眼看卫岩运笔如飞,洋洋洒洒写满三四张纸,去找盛可亮的人才返回。“找不着盛大人!”那官差满头是汗。
  “还没散朝么!”府尹急得团团转,“今日又不是例行朝见,怎么也拖得这么久!”
  “散是散了,听说是太师与三皇子在朝上争论不休,拖延了时间。”官差回禀,“可才散朝,三皇子又把盛大人叫走了。”
  府尹脸色剧变,跌坐在椅子内。他回过神,便知道今日这些事情都是有筹谋的。“……卫岩要做什么,顺着他就是了,不要拦。”他说,“拦不住了,拦不住了……”
  “可盛大人若是之后怪罪下来……”
  “还有什么盛大人!”府尹压低声音,“总之,少卿要做什么,就由他去,梁京府在旁协助就好。有天大的事情,都推到常律寺和卫岩身上,凡是签字画押,都不要碰!”
  ***
  散朝后还未走出皇宫,盛可亮便被岑融叫住了。岑融请他到茶馆聊天,那馆子是朝中官员常去的,岑融今日全包下了,馆子里只有盛可亮与岑融两人。
  岑融为盛可亮倒茶,盛可亮诚惶诚恐:“使不得、使不得。”
  岑融笑道:“今日是岑融请客,盛大人不必客气。你两袖清风,朝中皆知,能请动盛大人,是岑融运气。”
  盛可亮垂头摆手。两人说了些闲话,左绕右绕都说不到点子上。盛可亮心头不安,直接问:“三皇子可是有事情要问盛某?”
  “不算什么事情。”岑融笑道,“不过是问问盛鸿近况罢了。”
  “盛鸿怎么了?”
  “几日前我听人说,盛鸿买了匹新马,这事情盛大人可知道?”
  盛可亮隐约想起,盛鸿说过二叔打算给自己买马。
  “那马儿茁壮漂亮,是十分罕见的驰望原高辛马,我也挺喜欢的,可惜价格昂贵,便在心里稍稍犹豫了片刻。”岑融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一匹马足足百两银子,纵然是我,也要迟疑啊。”
  盛可亮冷汗即刻便下来了。
  他身为朝廷三品官,正俸本来丰厚,时常有各种加俸,但一次掏出百两白银,也是极难。盛鸿以百两买下连三皇子都要犹豫的马儿,可见其出手阔绰。
  盛可亮其实早有意离开,但岑融这样一说,他反倒不敢走了。岑融知道多少?岑融晓得盛鸿在外头放贷的勾当么?盛可亮不得不继续旁敲侧击,仔细查问。
  距离茶馆不足两条街,便是盛可光的玉器铺子。他正在铺子里头接待客人,谈笑之际,铺内忽然涌入许多官差,为首的赫然是常律寺少卿卫岩。
  卫岩不仅带着常律寺的官差,身后还有梁京府的人。但盛可光丝毫不惧,笑吟吟起身问好:“多日不见,少卿最近可好啊?”
  卫岩不与他搭话,大手一挥,官差即刻上前将人扣拿下。
  盛可光脸色狰狞:“卫岩!你知道我是谁!”
  卫岩:“我知道。”
  盛可光:“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要捉我,你得问问你顶头上司!什么时候常律寺也玩儿这套把戏了?你查出什么,想要扣拿官员家眷,至少也得问问刑部允不允许!”
  门外走进几个人,当先的便是刑部少司寇纪春明。
  盛可光脸色一变:“纪春明,你又唱的什么戏?”
  “杨松儿一案,盛可光为重要人证,如今常律寺破案心切,便把我也叫过来见证。”纪春明说,“大司寇不在,少司寇便代行其职。”
  盛可光破口大骂,刑部跟随纪春明前来的其他官员脸色惨白,左右为难。见门外百姓围观,众人忙关上店门,盛可光骂得更为激烈。卫岩抖出卷宗,向纪春明说明王百林的供述。纪春明连连点头,表示清楚明白,就要接过卷宗。
  刑部文书大惊,扣住纪春明手腕:“少司寇!你疯了?!常律寺即便查清楚此案,这卷宗要到刑部手中,还要经过三章四审,你不能接!”
  “三章四审,至少也得三五天时间。”纪春明道,“此案三皇子盯着,如此拖延塞责,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你担不起,便不要担!”文书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我已派人去寻盛大人,一切等盛大人来了再说。”
  但纪春明已经接下了卫岩手中的卷宗。他不仅接下了,还从怀中掏出印章。卫岩摊平卷宗接收的交接证纸,纪春明的手被那文书控着,怎么都按不下去。卫岩夺了纪春明章子,迅速一按——证纸印上了少司寇的章,这卷宗交接,便等于完成了。
  盛可光目瞪口呆,失声吼道:“卫岩!纪春明!我这档子事牵连甚多,盛鸿与李氏也难逃罪责,你们别以为把所有罪名安在我身上便了了!”
  卫岩看纪春明:“少司寇,接下来如何?”
  “搜查盛可光店铺。”纪春明袍袖一挥,“继续审问盛可光,追查隐情。”
  卫岩少见他如此端正威严,微微一笑:“好。”
  ***
  直到晌午,盛可亮才从茶馆离开。他满腹牢骚郁闷:岑融爱兜圈子,说话总是飘飘忽忽,落不到点子上。他百般探问盛鸿的事情,可岑融一肚子鬼心思,就是不肯说自己对盛鸿做的事情了解有多少。
  盛可亮吃了一肚子水,受了一肚子气,阴沉着脸出门,迎面便看见管家心急火燎地在车边打转。
  “老爷,不好了……”管家三言两语,告诉他盛可光已经被常律寺和刑部扣下。
  盛可亮大惊失色:“这案子不是在梁京府么?怎么就到刑部了?”
  “卫岩与纪春明不知吃了什么药,一日之内就交接了卷宗,连三章四审都没过。我们想找你,可这茶馆怎么都进不去啊。”
  “没有三章四审,这交接就是无效!”盛可亮大怒。
  梁京府向常律寺上交案卷,常律寺向刑部递交卷宗,以及刑部向御史台递送记录,全都必须经过三章四审。四审指内部审理四次,确保无误,三章指办案人、少卿或少司寇,寺卿或大司寇,三个铭章确认,卷宗才可逐级向上递交。
  盛可亮此刻才醒悟过来,岑融是故意把自己留在茶馆里的。
  即便没有三章四审,即便这交接不成立,可卷宗确确实实已经到了刑部手中,甚至可能已经到了岑融手中。
  “去刑部么?”管家问。
  “去梁太师府上。”盛可亮上马车时两股战战,竟是迈不开腿。他长叹一声,又叮嘱管家:“回家看着夫人,不要让她做傻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盛鸿……让他别轻举妄动。那匹新买的高辛马,别弄伤了,留着,那是三皇子想要的马。”
  ***
  待夜色浓重,这漫长一日才终告结束。
  岳莲楼陪了靳岄一日,只感觉靳岄其人十分无聊无趣。取了玉之后两人在燕子溪旁散步,到梁京府门口看了会儿戏,又到盛可光铺前围观片刻。似乎做了许多事情,岳莲楼看热闹看得欢欢喜喜,靳岄却没笑过。
  他与靳岄相识一年多时间,如今回忆起来,靳岄笑得最快乐的时候,是他俩与贺兰砜、朱夜一同从北都前往血狼山那段路程。
  回到府宅,靳岄从锦袋中小心翼翼取出鹿头。
  鹿头已经修补完毕,除了那几道金色的裂缝之外,看不出丝毫缺损。一道细细裂缝从鹿眼划下,仿佛金色的泪痕。烛光照得血玉通透明亮,被封在无色漆之中的金箔粉闪动亮光。靳岄想起那日贺兰砜亮出这块玉时,阳光灿亮,草叶青嫩,驰望原的风吹动他们的头发和袍角。贺兰砜把鹿头系在他腰间,顺势揽着他的腰,低头吻他。
  “好看么?”靳岄晃动鹿头,问岳莲楼。
  他笑得很高兴,像是有什么失而复得了。岳莲楼心里难过,忍不住揉他头发:“好看。”
  “它复原了。”靳岄说,“我去北戎的时候,会把它带在身边。”
  “不会坏么?”岳莲楼吃着桌上的梨干问。梨干甜得很,旁边还有一碟狮子糖,他边吃边笑:“你还真是爱吃这甜滋滋的玩意儿。”
  靳岄没回答他的问题,左臂内侧的奴隶标记隐隐的有些疼痛。那枚高辛箭朝他飞过来的时候,恐惧、痛苦和惊愕,如今仍在他心头残留着分量不轻的一块,时时隐隐作痛,他却谁都不能说,不敢说。
  把鹿头抓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靳岄眼神时而变得温柔,时而又满是惆怅。
  岑融风风火火走进来,见到的便是这副模样。他看惯了靳岄发呆,脱下外裳坐到靳岄身边,长舒一口气。
  “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他笑道,“这一天可真长,太长了!”
  岳莲楼端着梨干从窗户溜出去,不听他俩讲话。岑融告诉靳岄朝廷上发生的事情,眉目里尽是喜色:“爹爹说我雷霆手段,办案有力,吏部这肮脏事与我无关。梁安崇想给我扣罪名,这次他可失策了。”
  “卷宗拿到了么?”靳岄问。
  “拿到了。”岑融笑道,“陈霜手脚很快。明日上朝,有好戏可看。”
  靳岄松了一口气。朝堂如何辩论,不是他关心的。他把鹿头在掌中轻转,思索纪春明与卫岩搜查盛可光铺子,不知是否会找到些有趣东西。
  正发着愣,手心忽然一空——岑融把鹿头夺走了。
  靳岄神色顿时冷下来:“还给我。”
  “你还补好了?”岑融细细看那鹿头,“这补法,摔得坏么?”他说着忽然扬手,把鹿头朝窗外一扔。
  靳岄起身往前扑,他煞白着脸,但没听见玉片落地的声音。
  一只手从窗下举起,正握着那鹿头。岳莲楼大声道:“要不要脸啊?这是你的东西么你乱扔。”
  岑融带几分不悦,狐狸眼里头有寒光闪动:“你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不用你管。”靳岄拿过鹿头装进锦袋。他方才实在是怕得狠了,声音此时还有点儿虚。瑶二姐说这鹿头若是再摔一次,纵然神仙出手也无法复原。
  “你跟那绿眼睛的狼崽子怎么回事?”岑融问,“……你中意他?”
  靳岄不答。
  岑融忽然起身走到靳岄面前,捏着靳岄的脸:“你中意男人?”
  靳岄咬牙:“放开我。”
  岑融摸他的脸,很亲昵且温柔:“好,是哥哥语气太重。你把这鹿头给我,我为你处理了去。他是高辛人,你是大瑀人,中间隔着一个驰望原,你们没法再见面了。空留着这个玩意儿,没有用处。”
  见靳岄还是不应,岑融又说:“难道你还打算去北戎找他?”
  靳岄毫不犹豫:“对。”
  岑融脸色变了又变,像恼恨,像愤怒,像不甘心和屈辱。“他有什么好的?”
  “他是世上绝无仅有之人。”靳岄大声说,“我就是喜欢他,我愿意和他在一块儿!”
  “他差点儿杀了你!”岑融怒道,“那支箭再偏些许,你就死了!”
  “他杀了我我也喜欢他!”靳岄丝毫不畏惧,也没有退却一步,“即便我死了,只要他在我坟前出现,只要他喊我的名字,我就会站起来,跟他走。”
  岑融又惊又怒,紧紧攥着拳头,他满腔愤怒不知从何生出,也不知应该如何发泄。但他不喜欢看到靳岄现在的样子,也不喜欢听到靳岄说这些话。他要刺伤靳岄,某种直觉告诉他,只有让靳岄现在伤心,自己才能快活。
  “可他恨着你呢。”岑融柔声道,“他恨不能杀了你,连你们的信物都要毁掉。你早知道的,你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在北戎过的那一年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得到,你孤身去孤身回,带着奴隶印记,连你喜欢的狼崽子也要杀你。”
  靳岄浑身发抖,紧紧咬着嘴唇。
  “没人疼你,没人爱你,你什么都没有,靳子望。”岑融说,“你只有我,你只能依靠我。什么鹿头什么驰望原,你牵念那些有用吗?你去找他?找他做什么?让他再射你一箭吗?这回往心口上,不偏不倚,他不会留情的……”
  看到靳岄黑眼睛里的强烈痛楚,他有一种奇特淋漓的愉悦。越说越快时,脑后忽然狠狠被捶了一拳,岳莲楼从窗口跳进来,把岑融直接推了出去。
  “滚!”他恶狠狠地吼。
  岑融站在院中,被初夏的风一吹,霎时清醒。岳莲楼关上窗户和门扇,岑融暗暗咬牙,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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