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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城(玄幻灵异)——巫哲

时间:2020-08-03 15:33:52  作者:巫哲
  “老大。”路千点了点头。
  主城的日光每一次亮起的时间,都比上一次要短,都比上一次要暗。
  虽然这样细微的变化,肉眼不可能觉察得出来,但如果隔上30次,60次,或者几百次再看,就能发现。
  “怎么样?”九翼坐在一块石头……不,一块长得很像石头的铁上,并不怎么舒服,但黑铁荒原上只有这种金属,而且这里是唯一能看到主城最高塔的地方。
  高塔叫光刺。
  很直白,一根发着光的刺。
  日光已经暗下去,他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盯着失去光芒的主城里最高最亮的那根刺,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光都在主城。
  这是他上个庆典日之后第一次来到地面上。
  空气不错,但荒凉得紧。
  “没能带出来。”旁边蹲着的一个人回答。
  “谁问你这个了,肯定带不出来。”九翼皱了皱眉。
  “那为什么还让带?”蹲着的人问,“我们也损失一个啊。”
  “你是被人换了脑子吗?跟着我多久了,这都不知道?”九翼扫了他一眼,确定这是跟着自己有段时间了的小跟班福禄,“肯付代价,就带,死活不管,谁的人也不管,愿意去的不就图那点利吗,反正死了也有。”
  “……哦,”福禄想了想,“知道了,你是问进主城的通道吧,都封了,刚才寿喜带着人去冲了一轮,没了两个,让城卫打成沫沫了。”
  九翼叹了口气:“活着没什么意思是吧,可以去护卫队报名当肉盾啊。”
  “也不是,”福禄也叹气,看着远处,咬着牙,“那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地盘!”
  “嘘,别让旅行者听到了,”九翼竖起食指,笑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金属荒野里带着诡异的回响,“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第4章 
  风比昨天更急了,气温也低了很多,风里卷着的碎屑里开始带上了细小的冰粒。
  宁谷蹲在一堵断墙边,把帽子一直拉到了鼻梁上。
  这是一顶滑雪帽,疯叔以前送他的,旧了,不太顶得住风吹,平时他会在外面再扣一个大毛帽子,今天出来得急没戴。
  离他不远有一小堆被碎石矮墙围起来的火堆,因为燃料特殊,在狂风里疯狂抖动却始终不灭,可以取暖,但宁谷没过去。
  温暖的地方容易吸引各种诡异的生命体,危险或者不危险都有可能,他一般不愿意冒这样的险。
  有人从墙后走了过来,脚步很轻,只有几声被耳边狂风割裂了的短促脆响。
  “带来了吗?”宁谷问。
  脚步停下了,过了一会儿地王才从墙那边翻了过来。
  “你带来了吗,”地王往他身边一坐,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打扮。”
  “保护我英俊的脸,”宁谷转过头,“带来了吗?”
  “你这个风镜是不是破了?”地王敲了敲他被罩在帽子下的护目镜,“我有新的,要吗?”
  宁谷有些不耐烦地一把掀开了帽子:“给你一句话的机会,带没带,没带我再给你两秒钟逃跑的机会,晚了你就死。”
  “带了。”地王说。
  “拿来。”宁谷伸手。
  地王看了看他手:“宁谷,不是我信不过你,规矩不能坏,交换就是交换,一手换一手。”
  宁谷也看了他一眼。
  宁谷的风镜的确漏风,他的眼睛在风镜里依然被吹得有些眯缝,看地王这一眼很费劲,眼泪都被吹出来了,他满含热泪地说:“滚远点。”
  地王看着他。
  “然后拿出来我先看一眼,”他说,“是我信不过你。”
  地王之所以叫地王,并不是因为他有很多地,是因为他对鬼城的熟悉。
  鬼城这个称呼是主城广大人民群众给的。
  这片游离于主城之外,跟主城没有任何接壤,甚至相互都无法确定对方位置的空间,只在某些谁也不知道的特定时间里,才会跟主城突然联通。
  主城曾经想把这里称为卫星城,明显他们不能答应,谁是谁的卫星还不一定呢,而且对于主城的人来说,这个神出鬼没没有边际永远黑暗大风不息的空间,更像是座鬼城。
  好在主城的人没有顺着这个思路把生活在这里的人叫做鬼。
  而是沿用了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旅行者。
  地王是旅行者的元老,跟着因为无系统授权的能力突变而被追杀,从主城逃离到这里的最早的那一批里混过来的。
  没有人比他对这里更熟悉,想找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想弄什么紧缺的物资,他多半都能解决。
  但地王是个老奸商。
  很奸。
  不少人吃过地王的亏,只是宁谷不肯吃这个亏。
  虽然宁谷是旅行者里少有的目前还没看出有什么能力突变的稀有品种,连滋个火花的本事都没有。
  但在宁谷眼里,地王跟他一样稀有。
  对于不少拥有毫无意义的,类似鼻涕泡是粉红色这种能力的人来说,从小拳打粉红鼻涕泡脚踢人体打火机的宁谷,算得上是个恶霸。
  所以地王没有犹豫,退开了几步。
  宁谷盯着他的手。
  地王的手伸进外套内兜里,飞快地抽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纸,飞快地往他这边晃了一下,又飞快地放回了兜里。
  “你带来了没?”地王问。
  宁谷根本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知道那张纸是假的。
  他想要的是一张画,真正的画,有颜色的,看得出画的是什么的,不是疯叔在墙上拿根棍子划拉几道子就说是狞猫的那种。
  地王手里叠起来的纸逆着光能看到是空白的,上面连道子都没有。
  而且这种难搞的东西,以地王这种奸商对他这种恶霸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放在只隔了一层的内兜里。
  怎么也得从内裤里往外掏。
  因为恶霸可能会抢。
  “一手交……”地王话还没说完,宁谷已经跳了起来。
  这是要抢。
  地王反应还是很快的,转身就往黑暗里冲。
  但宁谷比他快,一胳膊抡在他后脑勺上的时候,他都还没冲出第三步,接着就被抡倒在了地上。
  宁谷扑了过来,膝盖往他后腰上一撞一压,他就没法动弹了,只能侧着脸大喊:“你干什么!殴打老年人!还抢东西?当心我告诉团长!德高望重的人居然养出你这样的强盗!”
  旅行者聚在一起就是旅行团,带头领队就是旅行团的团长,团长是宁谷的叔叔,算是把宁谷养大的人。
  宁谷挺怕团长,但见了面才怕,现在不怕。
  他一把扯下了地王的外套,从内兜里摸出了那张叠好的纸。
  明知道是假的,但打开的时候他又还是莫名地期待,也许是他太想要一张真正的画了。
  所以看到真的只是一张空白的纸时,他心里的失望连风都吹不散。
  “你敢拿这东西骗我?”宁谷膝盖压着地王后腰,手掐在他脖子上,“你怕是骨头发紧了吧?”
  “你也别喊冤,我要的东西你有吗!”地王吃力地喊。
  宁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摸到了靴子上。
  “怎么!还要动刀啊!”地王喊。
  “就你也配我拿刀?”宁谷慢慢从靴筒内侧的小暗袋里抽出了一根羽毛,灰白渐变的颜色,非常漂亮。
  “嗯?”地王拼命地往他手的方向斜眼睛。
  “我有。”宁谷捏着羽毛,在他眼前晃了晃。
  地王没了声音,但眼睛一下瞪大了。
  “你是不是有新的风镜?”宁谷一边把羽毛小心地塞回暗袋里一边在地王腰侧挂着的皮兜上按了按。
  “羽毛换风镜?”地王问。
  宁谷勃然大怒,抓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往地上猛磕了一下。
  地王立刻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宁谷拉开皮兜,翻了几下,找到了一个风镜,果然是新的。
  他扯下自己脸上的旧风镜挂到腰上,把新的戴上了。
  旧的修一修可以给钉子,最近风大,钉子眼睛都快被吹没了。
  不过宁谷回到庇护所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钉子,回到家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团长正站在他屋里。
  “叔,”他打了个招呼,把自己床上堆着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坐。”
  小时候他跟着团长住,成年以后团长给他找了这个小屋,平时自己一个人住着。屋里没什么东西,除一个小铁柜子和一个小桌子,连床都是随便用各种旧垫子堆出来的,庇护所里所有的单人小屋差不多都这样,只有小夫妻们会把屋子收拾得更好一些。
  不过宁谷的小屋比别的单身小屋要乱得多,全堆着他换来的各种有用没用……在团长眼里基本都没用的东西。
  “坐不下去,”团长说,“上次不是让人给你拿了个椅子过来吗,哪儿去了?”
  宁谷咳嗽了一声,没说话,在床边坐下了。
  “换东西去了?”团长弯腰看着他,“那个也能换东西?”
  “想换什么都能换。”宁谷说。
  “哦,”团长还是看着他,“我以为你只抢东西呢?”
  宁谷皱了皱眉,地王这个老奸商居然真的恶人先告状跟团长说了。
  “你这几天老实些,”团长也皱起了眉,没跟他再说抢东西的事,“我明天大概就要带人上车,你别再惹麻烦……”
  “明天吗?”宁谷抬起头。
  “嗯。”团长应了一声,“你在家里好好……”
  “我想去。”宁谷说。
  团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宁谷从小就想要去主城,庇护所里所有的孩子里大概只有他最执着,还偷偷跟着上过两回车,只是因为留在原地也没乱跑,团长也就装不知道了。
  宁谷知道团长不愿意让他去主城,所以宁可偷偷跟车,也从来没提过。
  这还是第一次,他直接说出了“我想去”。
  团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让我去吧,”宁谷说,“钉子他哥都去过了,他不是跟我差不多大吗?”
  “这不是年龄多大的问题,”团长说,“是你不能去,主城看着光鲜,其实暗低下比这里危险得多。”
  “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宁谷站了起来,“主城不也都是普通人吗,突变能杀的都杀了,杀不掉的都赶到这里来了……”
  “你闭嘴。”团长皱了皱眉。
  “我不怕死,”宁谷说,“我只怕死的时候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
  “你,”团长指了指他一屋子换来的东西,“你见过的比我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谷有些不爽,平时跟团长说话绝对没有这么冲。
  “你是哪个意思都不能去。”团长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宁谷想要跟出来再说点什么,但门顶在他鼻子前关上了。
  哐。
  他抓着把手试了试,打不开。
  是团长干的。
  得等他走远到一定距离了,门才能打开。
  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现在这一招表达的就是,他不希望再跟宁谷聊下去了,也许是知道再聊下去,宁谷会说什么。
  “这么拦是拦不住的,”李向从旁边的一个灯笼后走了过来,看了宁谷的小屋一眼,“他不是几句话能说服的人,能这么多年了才跟你说想去,已经很难得了。”
  “这次不能去。”团长沉着声音。
  “要带货?”李向问。
  团长没出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看着前面一个个排成了两排的红色灯笼,一直延伸到远处,在黑暗里像一座架在虚空上的桥。
  灯笼都是玻璃的,红色的火光在狂风里跳跃,却能坚持很长时间不会熄灭。
  庇护所用这些灯笼来标记那些黑暗中通往各处的道路,有专人来点,被宁谷戏称为人体打火机的人。
  “你感觉到了吗?”李向站了一会儿,问了一句。
  地在震动,并不罕见,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次。
  不过这震动代表着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曾经有一个人,猜测这震动也许会影响某些人的能力,但也只是猜测。
  这个人拥有着主城那些躲在最深建筑里的人最害怕的能力,却在一次震动之后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能力和拥有能力,是个不可预测的事,会不会有,会是什么,会有多强,都没有人知道,但很珍贵,是他们的一部分,像身体,像手,像脚。
  任何一份能力的消失,都是团长不能接受的撕裂。
  “你再跟他们确认一次。”团长继续往前走。
  “确认过了,”李向说,“只有一个。”
  “不是确认这个,”团长抬眼看了四周,顺着灯笼转进了小路,一直走出了庇护所的范围,才又停下,转身看着李向,“必须要有自毁装置,不能再出错。”
  “明白。”李向点头。
  “这地方守得不容易,”团长拉了拉衣领,“任何有可能的干扰都要去掉,跟他们说,如果保证不了,以后就不再合作了。”
  李向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那个还在找,不过还没有……也许自毁装置只是延迟了?”
  “别有这种幻想,”团长说,“所有事都要往最坏的方向做准备。”
  “最坏的,”李向皱了皱眉,声音很低,“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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