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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城(玄幻灵异)——巫哲

时间:2020-08-03 15:33:52  作者:巫哲
  “过一遍,”连川站了起来,转身往坑边走过去,“过十遍也行。”
  老鬼的圆球滚到了疯叔身边,圆球上的原住民正在解体,一个一个从圆球上跳下来,隐进四周的黑雾里。
  全部原住民都离开之后,老鬼坐在了地上,身上一个一个黑色的伤口清晰可见。
  “这些参宿四弄的伤多久能恢复?”老鬼看着连川。
  “几天,”连川说,“不影响行动。”
  “什么意思?”老鬼问。
  连川没出声,把袖子捞开,露出了手臂上一个黑色的伤口。
  老鬼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破碎的笑声在风里吹出很远,最后才叹了一口气:“不愧是参宿四。”
  宁谷过了很长时间才动了动,把钉子从浅坑里抱了出来,放在了坑边,又把那个带红边的护镜戴到了他脸上。
  然后走到了连川面前:“你来。”
  连川看着他,但他没有看连川,转身走到了一边。
  连川跟了过去。
  “当着他们的面我说不出口,”宁谷转过身看着他,低声说,“对不起。”
  “没事。”连川说。
  “我太急了,不该说那些话,”宁谷皱了皱眉,“你都帮了我这么多,我还说那些……太过分了。”
  “没事。”连川说。
  “你可以说点别的吗?”宁谷拧着眉,“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嗯,”连川沉默了几秒钟,“我那几句话,你想了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吗?”
  宁谷张了张嘴。
  连川看着他。
  “不用说别的了,”宁谷转开头,“我怕我急火攻心直接能力爆发碎了你。”
  连川笑了笑。
  宁谷猛地转回了头,盯着他。
  这个笑还挺克制,只挑起了右边嘴角。
  不过连川整个人的感觉都因为这个不明显的笑容变了。
  哪怕是跟人开着玩笑的时候也会给人距离感的连川,在这个笑容里突然就收起了锋芒。
  虽然下一秒笑容一收,他又回到了惯常的冷漠里。
  “疯叔,有吃的吗?”宁谷走到疯叔旁边。
  “有,”疯叔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连川,“你俩都要吃吗?”
  “不吃。”连川说。
  “他吃。”宁谷跟他同时开口。
  疯叔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走到浅坑边,把几块小的黑铁搬开,下面露出了一个洞,他从洞里拎出了一个背包。
  “你藏东西怎么跟地王一个德性。”宁谷跟了过去。
  “你那边坐着。”疯叔迅速抱住了包。
  “我抢过你东西吗!”宁谷说。
  “过去。”疯叔说。
  “行行行,”宁谷转身回到连川旁边坐下了,“不看你的东西,有不少好东西吧,鬼城没有的,主城没有的,失途谷也找不到的。”
  疯叔没理他,从包里掏出了两个小袋子,又把包放回了坑里,用黑铁压好。
  “什么茶叶啊……”宁谷说,“茶叶啊,茶叶啊。”
  疯叔看了他一眼,把两个小袋子往连川手边一递:“都给你!”
  连川接过袋子:“我会给他的。”
  “我知道!”疯叔说,“我就是不想给他。”
  宁谷笑了起来:“跟个小孩儿一样。”
  “老小老小嘛,”疯叔坐下了,“老了都像小孩儿。”
  宁谷从连川手里拿过一袋吃的,几口就全塞进了嘴里。
  “他和原住民吃什么?”他看了一眼老鬼。
  “原住民能从黑铁里炼出东西,他们能吃,”疯叔说,“老鬼融合了,也能吃。”
  “能炼出什么?”宁谷想了想,庇护所建造需要坚固结构的东西时,会用高温处理黑铁,会剩下一堆像糊糊一样的东西,“那玩意儿能吃?”
  “他们能吃。”疯叔说。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宁谷无法想象。
  老鬼转过了头。
  宁谷看着他。
  “是人。”老鬼说。
  宁谷听到老鬼用仿佛带着深深划痕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只感觉后背竖起了一片汗毛。
  “上一代世界里活下来的人。”老鬼说。
  “存疑。”疯叔补充了一下。
  “上一代的人……是这样的?”宁谷震惊地转头看了连川一眼。
  “为了活下来而变成这样的,”老鬼说,“适者生存。”
  宁谷终于明白了团长他们的分歧在哪里。
  老鬼和林凡认为坍塌不是绝路,毁灭之后依旧有人能适应而活下来,像这些原住民,而团长和李向相信有出口,能有另一个新的世界。
  也有可能是不愿意像原住民这样活着。
  “是这样吗?”宁谷问疯叔。
  “为什么你老盯着我问?”疯叔说,“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是预言家,”宁谷看着他,“你跟范吕长得一模一样,你有只在传说里才有的东西,你提前跑了,你没有选择跟团长李向他们一起找出口,你选择了跟存疑的原住民在一起。”
  “我选择的是救下那些材料。”疯叔说。
  “那还有前面那些问题。”宁谷说。
  疯叔没说话,也看着他。
  不得不说,宁谷还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看到过疯叔,没有了满脸胡子,疯叔看上去甚至都不像个老疯子了。
  “我记不清,”疯叔说,“我有时候会做梦,觉得自己就像个巨大的走马灯咔咔咔运转时脱了的螺丝,一会儿掉在这里,一会儿卷到那里,好像看到了很多,但又什么都不知道。”
  “走马灯是什么?”宁谷问。
  “你还真是……”疯叔笑了起来,“每次抓重点都这么奇怪。”
  “走马灯是什么?”连川也问了一遍。
  “没有这东西是吗?”疯叔想了想,叹了口气,“要是有笔就好了,能给你画一下。”
  “算了吧,”宁谷说,“你画的还不如说的。”
  疯叔画的的确不行,不过宁谷没想到他说的也不过如此。
  反正他听了半天,也只能大概理解,走马灯就是个转圈圈的画。
  但每一张画,都是一个世界。
  “转啊转,我猜就是这么转,”疯叔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划着圈,“转啊转,从哪里开始转的,不知道,转到哪里是尽头,不知道……”
  宁谷看着他。
  疯叔说话一向如此,听不出真假,因为太虚无也无法判断。
  “谁拿着走马灯?”连川突然开口。
  “谁在转?”连川又问。
  “我不知道,”疯叔说,“但坏了的东西,总是要被修理的,我也累了,就想呆在这里结束。”
  宁谷看了一眼疯叔藏包的地方。
  那个包拎出来的时候很空,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连川看着疯叔。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BUG。
  清理队做过无数次的常规任务,清理BUG。
  那些不该出现的人。
  他从未想过,这些是什么人,而下达任务的内防部,又是根据什么判断任务目标。
  是……管理员的判断吗?
  “你在想什么?”宁谷问。
  “还不知道,”连川看着他,“我们现在想的,都建立在‘听到的是真话’上,如果全是假的,所有的思考就都没有意义。”
  真的和假的。
  似乎已经变得混乱起来,一切都失去了依据。
  所有的认知都在坍塌之后开始被一点一点蚕食。
  连川从不在意“我是谁”,但这一瞬间他却突然想起了宁谷说过的话。
  但是风从哪里来的啊?吹到哪里去了呢?
  那我们是什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要干什么?
 
 
第53章 
  从来没有人想过, 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人们为什么这样活着,这些都是不需要思考的“真”。
  连川有记忆起就知道, 这世界有一天会坍塌, 会毁灭, 黑雾之外是虚无。
  BUG要清理,冗余要清理,非法出生要回收,变异要回收, 旅行者要摧毁,蝙蝠要摧毁,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要重置记忆……
  在他手下消失的人有多少, 他不知道。
  抹掉的记忆有多少,没有人知道。
  一切也都不需要知道。
  因为鬣狗就是这样活着。
  无论是主城,鬼城, 还是失途谷,领导者或者平民,旅行者或者蝙蝠,实验体或者原住民,消失了的身体, 留存着的意识……
  一切都是这样。
  每一个人, 每一件事,就是这样。
  不需要理由。
  而坍塌开始了。
  除了脚下的地面,所有的理所应当,所有的“就是这样”,都跟着开始一同坍塌。
  连川一向不去纠结“我是谁”,我是谁都可以, 我是谁都没关系,我只需要明白我是我。
  但他活着的二十多年,没有一天不在承受痛苦,没有一天能摆脱恐惧,他用战无不胜证明自己无可取代,他用痛苦和恐惧保持清醒,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他问过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这样才能活下去。
  为什么?
  谁安排了这一切。
  谁拿着走马灯。
  谁转动着走马灯。
  谁决定转还是停,开始还是结束。
  连川感觉有人撞在了自己后背上,又很快弹开了。
  他收回思绪,回头看了一眼。
  宁谷坐在他身后,搓了搓脸,一脸疲倦。
  “回庇护所吗?”连川问。
  “疯叔,”宁谷看了看旁边低着头的疯叔,“你要留在这里吗?”
  “留在哪里?”疯叔问。
  “这里,”宁谷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不是舌湾了吧?”
  “这里快到北边的边界了。”疯叔说。
  “你去过吗?边界。”宁谷问。
  “去过,”疯叔抬起头,“什么都没有,出口不在边界,边界之外什么都没有,一片空。”
  “那你要留在这里吗?”宁谷又问了一遍。
  “我要留在这里了,”疯叔说,声音一点一点地低下去,“留在这一幅画里,跟着走马灯,转到那一面去看看。”
  宁谷听得似懂非懂,他其实是想让疯叔跟他一起回庇护所,但听疯叔的意思,他没有这个打算,他也没有再强行劝,旅行者都是自由的。
  “我要带走钉子,”宁谷又看着老鬼,“这些……旅行者,你打算怎么办?”
  “就放在这里,”老鬼说,“不会有人再伤害他们。”
  “团长他们不会找到这里吗?”宁谷问,“他们如果要用……”
  “这里才多少材料,”老鬼笑了起来,“这里哪够他的军队?”
  宁谷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些是没有用完的,他不会再冒险到浓雾里来找,”老鬼收了笑容,慢慢转脸看着他,“团长是个行动派,果断,专注,坚定,他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成……”
  “他已经有军队了?”宁谷问。
  “你会看到的,”老鬼说,“你最终也会选择跟他一样的路。”
  “没有人能帮我决定。”宁谷说。
  “你心里已经想好了。”老鬼说。
  “是,”宁谷走到钉子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把他背了起来,“我已经想好了。”
  “选了什么?”老鬼问。
  宁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选了什么?”疯叔也问。
  “我要砍掉那只手。”宁谷背着钉子往来时的方向走过去。
  “什么手?”疯叔愣愣。
  “拿着走马灯的那只手。”宁谷说。
  翻过原住民堆的那座桥,走了一段路之后,宁谷停下了,看了一眼在他旁边的连川。
  “我拉不动两个人。”连川说。
  “我知道,”宁谷说,“我是想问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你不认识?”连川很无语。
  “不太确定,”宁谷说,“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注意路。”
  “走吧。”连川往前继续走。
  “附近有感染者吗?”宁谷问,疯叔把那些被实验体感染了的原住民叫做感染者。
  “没有,”连川说,“现在老鬼已经让原住民绝对避免跟他们接触,感染者只会越来越少。”
  “你说,庇护所以外的地方,那么多原住民,还有感染者,”宁谷皱着眉,“如果团长已经有了军队,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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