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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道：“反正都是卖，都一样。”
秦墨怒不可遏的盯着他，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溪嗤笑一声，手缓缓的攀上秦墨的手臂：“我知道啊……你没看出来我在勾引你吗？”
秦墨终于怒不可遏，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拖进了浴室。
第4章 合约
“那个，你这个二次方程解错了……”拘谨的沈溪声的提醒了一下身边的队友，队友立马伸手去涂答题板，朝着镜头展出一个羞涩而阳光的笑容。
秦墨趴的一声把电脑关上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这个视频是三年前的一个节目，沈溪好不容易在一部剧里出演了男三，当时挺受欢迎的，被邀请了去一个国内非常火的节目。
那个二次方程解错的傻/逼田玉，是自己旗下公司一个操学霸人设的艺人，目前是头号艺人。其实是个高中肆业的野模出生，但是此人会做人，长的也够好，尤其会笑。
沈溪当时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他立马就笑了。
对着镜头阳光十足的笑，粉丝们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偶像是傻/逼，只会觉得他手误。路人也只觉得这个男孩挺可爱的。
然后沈溪就被整了……
他原本就不会讨好观众，人又有点呆呆的，还没有金主，但凡有点名头的同行想要弄他轻而易举。
他下一步戏眼看着能升一个台阶做男二，田玉就给抢走了，当红艺人出演男二，那个剧大火，而沈溪直接走了下坡路。
丢了一个机会，下一个机会不知道在哪里，而时间却在不停歇的走。
什么玩意！
秦墨叹了口气，他心目中的沈溪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是个意气风发的学霸，将来要做一个温厚体面的学者。
不是在这泥塘里打滚，滚了一圈成烂泥的家伙。
他走上楼去，推开了房门，沈溪受了点伤，已经醒了。
他靠在床头，正随手在翻杂志。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有些梦幻的细腻温柔。
他静雅干净的像是一幅画。
秦墨冷着脸过去：“好点了吗？”
沈溪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没事了。”
秦墨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那个李总什么的，我都回绝了，你马上跟你那破公司解约！回去读书！”
“解不了……”沈溪轻轻的说。
秦墨淡淡的说，“什么解不了，我来付违约金。”
“我……我签了终身合同。”
秦墨：“……”
他这回不气了，他笑了笑：“沈溪……你肩膀上长的是什么？”
沈溪没说话，他茫然的看着秦墨：“我可以回家了吗？”
秦墨皱了皱眉，有些玩味的看着他：“沈溪，要不是我昨天晚上的行程没人知道，我真要怀疑，这是你设的局。”
沈溪扯了扯嘴角：“我把自己折腾的胃病，就是为了勾引你？”
秦墨随意的一笑：“这种人我见多了。”
沈溪的手抖了一下，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低了低头。镜片后的目光有点暗淡，秦墨没有发现。
“李总的那个剧你不要拍了，我跟你们公司要合拍一部剧，内定你了。”秦墨说，“不准再去见那个女人。”
“我知道……”沈溪摸了自己的外套披上，“我懂这个规矩，这期间我不跟别人。”
秦墨：“……”
神他妈懂规矩！
沈溪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打开门，罗清正坐在客厅里等她。
“你怎么来了……”沈溪说。
罗清的脸色很难看：“我听人说你陪了秦墨。”
沈溪迟疑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做都做了，何必装腔作势，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罗清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你就是不肯听话，自以为是，你当初要是肯听你爸妈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沈溪的脸瞬间发白，他靠在门上，眼皮垂了下来，斯斯文文的眼镜后面，目光汇集在一处，显得有些阴沉。
良久，他咬了咬唇：“罗清，我们是朋友，但是你终究是外人，这种事情，你说了出口，咱们的情分也走到头了。”
“沈溪！”罗清愤怒的盯着他，“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沈溪抬起眼睛，冁然一笑：“我父母早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好说的呢？”
罗清抓起包就往门外冲到了门口，沈溪随手一拉扣住她的手腕：“咱们先前是朋友，你又是我的经济人，我家的钥匙给了你，现在，钥匙还我吧。”
“你变了……”罗清从包里摸出钥匙甩在他的脸上，“你这家里，脏的慌。”
沈溪听见门砰的一声砸上，颓然的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沈溪本科还没毕业就进了娱乐圈，正是大四上学期，那时候他的教授父亲还在世，自然是极力反对。
眼看着要保研国外进修数学的人，跑去演情情爱爱的电视剧，老学究差点没被沈溪气死。
沈溪下了巨大的决心，死磕不成，最后瞒着父亲和娱乐公司签了合约。
终身制!
因为他的同性恋人是天娱的股东，恋爱的如火如荼的两个人，迫切想要用什么来证明爱情的长久。不能结婚不能出轨，就用这种方式想要守住永恒。
然而那个人和他在一起没一年，海誓山盟又换了个人。
那个要带他走一生，说要给他保驾护航的人把他一个人丢在了泥塘里。
没了靠山的沈溪立马知道了娱乐圈的残酷，在圈子里摸爬滚打，最后负尽了师友。只有同在圈里的罗清知道他的不容易，一直陪在他身边。
而如今，罗清也离他而去了。
“对不起，我想离开了。”沈溪握着钥匙，淡淡的说。
签了终身制的艺人，要想解约，那违约金得是好几亿，他一个不温不火的演员，已经二十七岁了，没有哪家公司会接他这个盘。
他必须，变得更有价值。
必须要拿到影帝。
这样才能有公司愿意接他，他才能解除那个终身合约。
第5章 闯祸
沈溪的工作进入了正轨，秦墨也再没有找过他。
秦墨给他的男一号的机会很难得，是他出卖自己换来的，他一直都很努力，背剧本背台词，甚至把别人的戏份没有他的地方都老老实实的背。
他要把这个剧牢牢的记在心里，描绘成品出来的样子。
这个剧是两家公司合拍的大制作，还在拍摄中就已经开始宣传。沈溪虽然是男一号，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担这样的大头，导演怕剧要黄，还找了影帝明镜过来做绿叶。
明镜显然对这个安排不大满意。
这天秦墨刚开完会，张秘书就偷偷过来，声说：“刚才吴导打了个电话过来，有点急。”
秦墨一时没反应过来吴导是哪根葱，愣了一下。
张秘书咳了一声：“就是你投拍《人间》这部剧的导演啊，打了个急电，说是那个沈溪闯祸了，问问您的意思。”
“闯祸？”秦墨脑门突突的跳了一下，快步回了自己办公室，让张秘书把门关上。
张秘书把手机递给他看。
是一个片场拍摄的视频，万千女性的梦中情人明镜影帝穿着《人间》的戏服，在气急败坏的说：“我觉得作为一个演员，就算你不会演，你好歹把台词背会了吧，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你知道吗！”
而他的对面站着的，是沈溪，视频是偷拍的，沈溪看起来有点模糊。
“现在上都传疯了，他成为既数字姐之后台词不会背的新奇葩……”张秘书说，“现在这部剧还没拍完，上已经满是差评了……”
拉影帝做绿叶，没有演技不专心的男主，大投资，简直就是全嘲的对象啊！
“大家看看，就是这个男主，沈溪，看他之前演的都是什么烂片，竟然要我明帝做绿叶！你配么！”
“现在的鲜肉，哪有老戏骨的匠人精神……”
“楼上不是傻了吧，这位都二十七了，怎么也算不上鲜肉，顶多是个烂肉……”
“还是喜欢看老一辈艺术家的剧，现在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
“我家明帝已经很宽松了，没演技不要紧，台词会背就好了……”
秦墨把手机丢给张秘书：“怎么回事……”
张秘书被老板这阴沉沉的口气憋的八卦的心都没了，声道：“就……就是他昨天拍戏总是忘词，搞的明镜一直陪着他机重来……然后影帝大人就发火了……不知道谁拍了视频流露出去了。”
秦墨知道沈溪，当初沈溪教他数学的时候，教案做的仔仔细细，纸上写一个错字就要重写的人，怎么会连台词都背不好。
难道七年的人事变迁，已经让他连这点骄傲都没有了？
可是，沈溪分明不像是这样的人。
“天娱那边的人不准备插手这件事，沈溪他们也没花钱捧，这事儿是你投资的，吴导想要跟你通个气……”张秘书说，“问这人你还管不管？”
“怎么说？”秦墨坐了下来，微微弯了弯嘴角看着张秘书。
张秘书把方案说了一下。
沈溪这次是载了跟头，他忘词，得罪了影帝，视频已经传出去了，这个时候说影帝不厚道，片场不给人台阶下，或者说追查谁放出去的视频，都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个剧，已经未播先凉了。
明影帝这个人，从业这么多年，一直有大靠山，入二十岁行到现在，从没接过烂剧。人设从默默无闻老实拍戏到如今老戏骨帅大叔，从没蹦过。
沈溪呢，派了一堆烂剧不说，烂剧里还不是男主！
这个时候要想挽回这个剧，就只有不停的黑沈溪，三不五时的爆料他片场的奇葩事件，让他全黑！
然后等到剧播出的时候，让观众看到垃圾男主根本没多少戏份，影帝痴情男二上位……
这个剧这样宣传还是有救的！
收视上来了就算沈溪黄了，剧还是能火一把的。
秦墨听完了方案，手指轻微的在桌面上扣了扣，他不急不缓的说：“沈溪呢？”
“额……他还在剧组呆着，要我订酒店，还是去你家？”张秘书赶紧说。
秦墨：“……”
张秘书原来是跟他爸的，老秦这个人，活的太浪，阴德有亏……
把张秘书也带成了个人渣！
好吧他那天把沈溪折腾成那样，回想起来也有点人渣。
“下午的会提前开，晚上我自己去找他，工作都推了。”秦墨说。
张秘书旁观者清，这少爷怕是动了真感情了。再也不敢怠慢沈溪，二话不说跑去安排，顺便提点一下旗下的娱乐公司负责人，别给沈溪找不痛快！
秦墨开车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沈溪刚收工，正换完衣服准备回家。
看到秦墨的车他有点尴尬的停了脚步。
秦墨那次之后就没找过他，他还以为这是一锤子买卖！
“上车吧。”秦墨淡淡的说，“外面怪冷的……”
“我……我跟我助理打声招呼……”沈溪声说，公司给他安排的这个助理这会儿也不知道跑那儿躲风去了。
秦墨下了车，打开了车门，把他推上去：“我会让人通知他的，别着凉了。”
他口气还有些温柔的味道，沈溪人老实，没觉出他的用心，只当是绅士风度。
他对秦墨捡自己的事情有点耿耿于怀，总觉得这孩子应该是个清正君子，不该做这种事情，略微的有些失望。
每次到这里又想起是自己勾引的他。
大概就是互相失望的一个双重煎熬。
秦墨把车开出去，沉默不语。
沈溪觉得有点尴尬，他紧了紧自己风衣的领口，缓缓的开口：“对不起……”
秦墨一愣，对不起什么……把自己混成这个鬼样子，的确是对不起自己多年的思慕成狂。
你终于知道错了么？
“嗯，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秦墨有些促狭的说。
沈溪轻声道：“我给剧组招了麻烦……我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害的你的投资……”
秦墨：“……”
谁要跟你说这个了！
他皱起眉头，稍微露出来的那么点熟悉的促狭感没有了，换上了年轻有为的霸道气质，他缓缓说：“饿不饿，先去吃饭吧。”
第6章 得罪人
秦墨把车开到了定好的餐厅，位子靠近窗户，环境不错，往外一看，能看到夜色下的涛涛江水。
沈溪是真饿了，他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佛性，反正已经做了，干脆蒙头过吧，吃的还挺安心。
秦墨看他不说话，也知道两人现在确实没什么话好讲的，又怕他吃的太急了对胃不好。只好自己找话题。
“你怎么会忘词了？”
他挑了好久，总算是从各种可能踩雷的话题里挑到了工作，虽然……这也是个雷。
沈溪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尴尬的看着秦墨：“可能……是我不熟练吧。”
秦墨皱眉：“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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