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是个狂热的犬类动物保护者?文森特,他是吗?”贝尼利头一次说对了麻瓜相关的词汇,不过我没心思夸奖他,我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我接着问下去:“那斯内普为什么要加那堂课?”
“哦,这个我们有确凿的原因——昨天上午小天狼星不知怎么的说服了霍琦夫人采用了他制作的魁地奇球场借用安排表,那张表上只给斯莱特林队留了两周一次的借用机会。”丹其说:“不过我觉得这做的没错,斯莱特林向来是靠在球场上下黑手得分的,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训练其实没多大意义——难道叫他们在自己人身上练习用击球棒痛击球员的肚子吗?”
“哦,那……”
我还没问出话来,贝尼利就飞快抢答道:“小天狼星改动了魁地奇球场安排表的原因是斯内普教授在好几节魔药课上给波特和几个韦斯莱扣了不少分,并且放言说骑扫帚的大概都不会用坩埚;而斯内普给他们扣分的原因在于哈利在魔药课上和他吵起来了,而哈利和斯内普吵起来是因为斯内普指责哈利偷了自己的鳃囊草,而且还嘲讽了巫师周刊上对格兰杰的桃色新闻——还是斯基特写的,没错——而斯内普想起来嘲讽格兰杰,据说是因为格兰杰告诉马尔福他是个油头滑面的小白脸还有别的什么绝妙的形容其中包括哆哆嗦嗦的小白鼬……”
“你慢点。”我递给贝尼利一杯茶。
“顺便说一句,我觉得格兰杰的形容词都用的很好。”佛罗莱恩不紧不慢地插嘴。
贝尼利摆摆手示意不需要饮料,深吸了一口气,像念绕口令一样接着说:“格兰杰和马尔福起冲突——抱歉这里面和我们有关——我们对洁西卡说漏了嘴,她知道了学校里有个在她家遇袭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博伊尔于是她就想去找布鲁斯问清楚但是怎么都没找到,然后韦斯莱又说漏了嘴她就知道布鲁斯和马尔福谋划过什么事情于是就去找马尔福问清楚,马尔福把洁西卡推倒了,洁西卡撞了脑袋还去了校医室放心她没事大部分是装的——虽然马尔福一脸得意洋洋地说不是故意的不过很明显就是故意的——于是格兰杰知道了后在魔药课前骂了马尔福……”
我算起茶杯自己默默喝了一口。
“但是还没完!”贝尼利竖起指头喘口气,接着折磨起他的舌头来:“马尔福告诉麦格教授他是被小天狼星罚了禁闭后头昏眼花才推倒杰西卡的——小天狼星让马尔福去给克劳奇留下来的蜘蛛洗澡来着,马尔福把那些蜘蛛放跑了,结果他自己又叫上了几个跟班花了一晚上时间才找全了三分之二的蜘蛛,顺便一提,后来小天狼星把那些经过马尔福少爷亲手服侍沐浴的蜘蛛放生了;
“至于小天狼星要罚马尔福禁闭纯粹是找茬,而小天狼星找茬是因为斯内普前天晚饭后在图书馆罚了两个格兰芬多学生的禁闭,那两个可怜的家伙不过是在图书馆里称赞小天狼星的教育方式时大声了点;说到小天狼星的教育方式,他在前天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大肆讽刺了某个大鼻子教师不讨人欢喜的悲哀教育失败,而这个“某教师”前天中午还在教师餐桌上嘲笑了对你下的通缉令上的照片和布莱克教授在阿兹卡班拍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停,贝尼利,别说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贝尼利这架势简直是想要把这恩怨追溯到这两个家伙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第一次见面时的冲突了,而这个故事就过分的长了。
“我去找斯内普教授了。”我系好斗篷,不舍地准备离开温暖的休息室:“贝尼利,你别想舒服呆在这里烤火,说到底这是你的配方——和我一起去找斯内普,快起来——看在梅林的份上,让你的配方赶快搞定,这样说不定我就能利用它找到什么捷径,好让这两位教授不要争锋相对。”
“你那是异想天开,”丹其摆出巫师象棋准备和佛罗莱特对弈:“那是气场问题,死结。你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找到让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握手言和的方法的。”
第77章 思维仿制药水
我们前往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路上贝尼利忽然有点不安地说:“我想我大概是后悔了,文森特。”
我辨认了一下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挂毯,掀开其中一张:“嗯,果然去南面的通道在这一张后面……”听到他的话给了他一个询问的鼻音:“嗯?”
“我回想了一下,两位教授——你爸爸和斯内普——平均每顿饭之间都会发生战争,而上一场正好是今天早上斯内普收到了,”他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好像那个单词像是被下了咒:“洗发水……”
我抓住他的领子,免得他一不留神冲错了道:“这边走。所以呢?”
贝尼利皱起鼻子:“我们现在去说不定会恰好赶上这两个人下午场的争端的——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你的药水,你的点子,”我敲响了斯内普教授的门,示意贝尼利说话:“你来开口问。”
“进。”斯内普一贯的毫无表情、略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推开门,把贝尼利先搡进去。
“哦,你好,教授。我们是来问,您能不能,在我们研究的药水配方的问题上帮我们一下?”
听说了早上的消息之后,进门的瞬间我忍不住在这里飞快扫了一眼——当然没发现奇丽夫人洗发水的踪迹,斯内普的头发看起来也不像是使用了任何洗发水的样子,我猜测那半打洗发水套装大概是顺着下水道进入了霍格沃茨前面那个大湖里了。斯内普听到贝尼利的请求后微微眯了下眼睛,按照惯例,下一秒大概就是犀利的、将“滚出去”变换成各种毒辣讽刺的发言,贝尼利几乎要条件反射地挥舞起魔杖了,我连忙拽住他的袖子免得他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什么让我们关禁闭的举动来,结果没想到这时从斯内普嘴里吐出来的单词是:“好吧。”
我都准备好转身回宿舍了,听到斯内普教授破天荒地的发善心,差点下意识反问一句:“什么?”好在我及时回神,把这句话咽了下去,然后我就听到贝尼利迟了一拍的:“什么?”
斯内普教授严肃地皱眉,伸出手来示意我们把羊皮纸给他,多一句话也懒得说。生怕他反悔,我从贝尼利手里扯过那张长长的羊皮纸跑过去塞给斯内普教授。他看了一会,在自己的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走到领一张桌子前抽出坩埚开始熬魔药。我伸头看了一眼他写的东西,发现我对那潦草的字迹束手无策之后也只好作罢。
沉闷的房间里只有斯内普手里瓶瓶罐罐相碰的叮叮当当和药水煮沸后的咕噜声,我们屏息看斯内普阴沉着脸帮我们进行走进死路的研究,然后切身体会了他的魔药天赋。
“哦,天哪,这一步静置后再加奇叶槐……还有原来可以这样搅拌,这样就不用担心垣兔绒过于易焦的问题了……”旁观了一会儿之后,见到斯内普教授轻而易举化解阻挡我们的一个又一个难关之后,完全被吸引住的贝尼利忍不住开口惊叹:“简直是……天才……”
我退后了一步捅了捅他,低声说:“他之前肯定推导过这个配方,不然这个过程没可能这么顺利的。刚才那一步卡了我们一周呢……”
“啊?”结果过于专注的贝尼利没听见,只给我一个心不在焉的回复。而给溶液换容器的斯内普教授反而回头瞟了我一眼。我清清嗓子,把视线一本正经地投回坩埚里。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斯内普敲了敲坩埚,让它保持一个合适的温度,擦了擦手,然后非常简略地向我们交代了一下之后需要的步骤,然后告诉我们说这个东西大概复活节晚上可以熬出来。贝尼利看向他的目光简直是直面新一代偶像,我眯着眼睛核对了一下我们的单子,发现斯内普虽然在细节上做了改动,但大方向还是与我们符合的,那些小技巧不过是能简化步骤和缩短熬制时间的。我们和他相差的只有最后一步:他解决了在我们这里呈死结的思路,用一个冷门的材料代替了我们过量却没多大效果的印第安天牛角。
相差的只是阅历和知识量。不过我得承认,如果没有斯内普各种精妙天才的小改动,即使侥幸想出了最后一步,我们的配方至少也得需要三个半月来熬制,而不是现在像斯内普宣布的那样,在大半个月后的复活节就能拿到成品。
但斯内普显然没打算在这大半个月之间帮我们料理魔药,他示意我们从旁边柜子里拿出可以移动使用中坩埚的特质木头盒子来把这一锅东西装回去,之后的事情就靠我们自己。
“我们马上就把您的坩埚送回来。”贝尼利提起那个木头盒子,双眼冒光地说。斯内普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不耐烦的态度溢于言表,摆摆手让我们赶快走,一离开斯内普办公室,贝尼利就迫不及待地说:“你刚才看见了吗,文森特?刚才教授的操作——梅林的胡子啊,他怎么想到那些东西的!在第三步之后逆时针搅拌!天才!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
“你冷静点,里面的魔药要晃出来了。”我翻了个白眼,指指贝尼利怀中捧着的木头盒子。
“哦,我可不能让这个撒了,”贝尼利更加小心了,一脸向往地说:“我终于可以在复活节前把这个药水搞定了,然后把它和配方送给老妈——哦,不,这个是复活节晚上恰好完成的。也许我可以付钱让使用猫头鹰加急,确保包裹可以不要迟到——否则的话未免有点扫兴……”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我随口附和道,然后思路一转:“斯内普今天怎么那么好说话?”
“是斯内普教授。”贝尼利纠正道。
“特别是早上刚刚受到绝大的挑衅,斯内普没道理这样啊,我是说,即使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不一定会帮我们搞这个看起来很鸡肋研究的……”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是斯内普教授,而且我的思维仿制药水不鸡肋。”贝尼利坚持地纠正道。
“斯内普肯定没安好心。”我最后下了结论。
“是斯内普教授,”贝尼利忍无可忍地说:“看在梅林的份上,文森特,你不能因为你爸爸在和斯内普教授作对就如此盲目地选择偏心,对事实视而不见,连斯内普教授热心帮助我们的研究都能被你说成不安好心!”
“我?我对事实视而不见?因为小天狼星?”我顿了一下步子,然后追上他难以置信地说:“抱歉,你在说我吗?为什么我觉得被干扰了思路的是你本人才是。而且,你竟然说斯内普热心!”
贝尼利猛地站住了,一边小心调整着怀里木头盒子一边冲我严厉地说:“我们不能因为以前的偏见就随便判断人。文森特,斯内普教授在魔药上的造诣令人敬佩,为人也许有点刻薄,但本质不坏,而你仅仅是无条件地站在布莱克教授那一方在恶意揣测他。他在魔药方面是个天才,而天才应该得到我们所有的礼遇的。”
“哦,天哪,贝尼利,”我一时语塞,然后无奈地气笑了:“你太容易受人影响了,讨论布鲁斯的时候也是这样,你就觉得布鲁斯包揽了一切罪名。只是一点点突出的变化你就能把别人全盘接受或是全盘否定——这样你可做不好傲罗或是CIA的……”
“哦,是吗,”贝尼利冷淡地说:“谢谢你的评价,我父母也总是这么说。可我并不觉的这有什么不对的,纠正偏见总是应该越快越好,不能等全部的证据都摆到你的鼻子底下了,你才慢悠悠地一一检查,然后考虑一下:‘呀,我以前是不是看错了他啊!’——而且怀特你,停止高高在上的态度吧。好像你站到了比大家都高一层的高度上,这样很讨人厌。”
他扶了扶盒子,快步走了,走了几步之后回头又丢了句话:“而且我对布鲁斯的看法绝对没错,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我没说你对他的看法有什么错,问题在于你判断事物的方式太武断……哎!好吧。”贝尼利一副“别跟着我”的样子走了,留下我一个悻悻的在原地。
我摸了摸鼻子,思考了一下他刚才对我的指责。让我不要高高在上?好吧,我有你们两倍大的年纪,让我放下心态上的优越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贝尼利。
一声幸灾乐祸的口哨声传来,我回头看到了笑容灿烂的马尔福,意识到我刚才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附近围绕着斯内普是不是个阴谋家的话题和同伴大吵了一架。
“喔,撞了一鼻子灰。”马尔福调侃了一句,脚步不停大步走开了。我盯着他走远,发现他不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而是单独行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和布鲁斯到底在搞什么鬼?或者说,这猜测只是来源于我对斯莱特林的偏见,嗯?马尔福和布鲁斯只是友好的聚在一起喝下午茶?
第78章 思维仿制药水
布鲁斯到底是不是罪大恶极的伪君子这件事我们没法证实,但关于斯内普忽然转变态度给我们指导魔药的举动是否没安好心这一点,在晚饭的时候就揭晓了。
我在图书馆消磨了剩下的半个下午,晚饭的时候在拉文克劳的餐桌上找到了已经吃了一半的贝尼利和丹其,以及芙蓉和她的女伴莉迪亚,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坐下了,还没等我拿起叉子,贝尼利就一本正经地开口了:“文森特,向你道歉,我承认你下午说的是对的。斯内普果然不是出于学术上的热情帮助我们的——他确实没安好心,那个一肚子坏水的老蝙蝠。”
我看向丹其,丹其示意我看教工餐桌,我将目光转过去发现教授们都在若无其事的吃饭,但硝烟味依旧很浓。
我转过头来说:“其实你说的没错,斯内普教授人真的挺不错的……”贝尼利的极端判断法又开始工作了,连忙试图说服他斯内普并不是一肚子坏水——充其量只是半肚子多一点。
贝尼利假装没听见。于是我只好继续关于下午争吵的话题:“关于你指责我的态度高高在上,贝尼利,这一点也但的确没错,我为此道歉。”我耸耸肩:“不过,这种态度我是改不了了,我就是这么个人,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打算和我绝交的话,你还得继续忍受我这个缺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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