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总结道:“所以,你这是因为自己畏首畏尾的心态,而不顾贝利尼本人的意见吗?”
文森特坦然回答:“是的。既然你们的心愿是送死,那我坚持这样自私。”
丹其则考虑了一会儿,说:“送死?这说不上。我认为贝利尼的复仇计划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如果计划得当的话,全员平安归来也很有可能。”
“但是出现伤亡的概率也不低。”文森特说。
“那又怎么样,哪一次战斗是百分之百能获胜的?战斗都是危险的。”伊夫反驳道。
“我一个人去就不危险,我也确定我能赢。”文森特昂起头,口出狂言,却说的是事实,噎住了伊夫:“所以说让我一个人去——”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别管了!”贝利尼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句。“我很感激你们关心我,可这是自己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死掉了,那我向你道歉。”
会客室安静了一会。
伊夫打圆场道:“毕竟,还是贝利尼自己的事情。听他的吧——”他转过头对贝利尼说:“不过,我可一定要和你一起去,这一点你反对也没用。”
丹其问:“你确定要去吗?”
贝利尼坚定的点头。
丹其给文森特递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对贝利尼说:“那我也要陪你去。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伊夫在贝利尼看不到的方向用胳膊肘使劲捅文森特,叫他表态自己也同去。
文森特却刷地站起来:“既然你们这样笃定一定能成功,那你们就去吧。”他轻轻嗤笑:“在此之前,我建议你们杀一只鸟儿试试,体验一下生命从躯体里流失的感觉。我,就不拖你们的后腿了。”说完将兜帽拉过头顶,向会客室的门走去。
“不要告诉大人来阻止我们。”
文森特的背影顿了一下,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拉文克劳们也有这么鲁莽不计后果的一天。”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刚合上就幻影移形离开了。
伊夫睁大了眼睛,感叹道:“我就羡慕他这一项:在有禁止移形咒的地方也能随便移形。”
丹其叹了口气,文森特坚决不参与的话,他们的行动的胜算便骤降了。“你们是背着教授来的?”他问。
“凤凰社不许我们采取任何行动,”伊夫说:“前两天贝利尼和文森特都被盯得紧紧的。”
“傲罗们难道没有采取行动追捕凶手吗?”
“现在魔法部里面人人自危,福吉的班子在神秘人的问题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官员们吵吵着要换首相。傲罗办公室的主任被不少人推着当候选人,又要追捕阿兹卡班接二连三的逃犯们,六天前下午出现在魔法部地底下的食死徒们,加上霍恩比夫人的那个工作点被打掉了,他忙的焦头烂额——追捕确认了身份的食死徒都人手不够,更没有闲暇来好好调查那次袭击的底细了。而凤凰社,他们有一半是教师,另一半是魔法部官员,业余时间要服从邓布利多原先的部署……只会比魔法部更忙。”
丹其点头,瞟了眼贝利尼。
“那我们开始吧。”贝利尼俨然成为这次行动的头领。
“负责找出凶手的重担,就交给你咯。“伊夫拍着丹其的肩膀。
贝利尼道:“我父母遇袭是在麻瓜的街道上——有一种叫监控鹿象的东西吧,我爸爸曾经给我说过。”来到这里对峙了半天,他第一次提起了霍恩比先生的往事,声音不由地哽咽了一下。
“哪条街?”
“斯莱戈郡的奥康纳大街。”
“确定魔法部没派人抹掉监控录像?”
伊夫说:“没有。这几天魔法部一团糟,因为那天被食死徒闯了空门,现在正在清/算内部的叛徒。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组长和副组长都被逮捕了,其他人只来得及找到部分目击麻瓜消除了他们的记忆,奥克纳的事就被搁置了。”
“知道了。”丹其点头。他拿起手机拨了某个号码。
“喂?六天前爱尔兰斯莱戈郡事故的街道、店面监控录像发给我,还有卫星图……”
第104章
我靠在校长室门口的滴水兽上。滴水兽唠唠叨叨地抗议。
我本来怒气冲冲地冲回霍格沃茨是想把这烂摊子告诉校长,让他去解决这三个鲁莽行事的五年级生。可临到了校长室门口,我到底是犹豫了——朋友之间发生了再大的冲突,捅给外人总是会被鄙视的。
我烦躁地拿手指在滴水兽的脑袋上敲打节奏,滴水兽哼哼着“有事就进,没事就走!别在这里惹人讨厌!”的声音在走廊里飘荡。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迂腐脑袋,血债血偿这种普通人不会在台面上支持的行动,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然而具体人物涉及到这三个还没毕业的孩子,其中两个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另外一个也只是在四天前于混乱中击倒了一个食死徒而已——这样的成员组合要冒冒失失去“干大事”,正常人都不能够同意的吧。
但他们清楚,我也清楚,我不仅到底还是不会告诉校长,而且最后还会忍不住回去协助他们完成这个任务——他们了解我。他们如此执着地冲去食死徒的窝点的底气就在于此。
而我生气归生气,还是做不出来打破他们计划的告密的举动。
想想,那天我刚刚作出决定要不顾一切护我关心的人的安全,霍恩比夫妇的噩耗就传来,我在霍格沃茨的头三年的假期都在他们家度过的,完全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传来本不应该传来的死讯。
我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这都是我自己的错……
但是,认真追溯起来,食死徒的这次袭击本不会发生,世界上这么多事情脱离了轨迹,蝴蝶效应的源头归根到底不就是突兀出现的我吗?
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似乎是哪位教授来找邓布利多了,我第一反应就是猫腰溜走掉,滴水兽在身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能放任让事情继续离谱下去了。
我慢悠悠走在学校走廊里,这样想。
现在这里的事情完全脱离的命运规划的路线,像是冲出了铁轨的东倒西歪的火车。我必须把所有事情扳回原道,这样我才能保证掌控一切,不会出什么岔子。
我在心中数起了今年所有与命运规划不符的变数。
首先包括埃勒宁一家,必须让他们滚回法国去。然后是行动变得愈发偏激的伏地魔,唔,这个得从长计议。接着是……
慢着。
我站住了脚步,主要的大变动还有没有按照计划死掉的人啊。塞德里克,还有小天狼星,或者还要算上海伦。
我的心忽然一沉,我能感觉记忆的仓库里,某个至关重要的信息的箱子蠢蠢欲动要跳出来,可我这感觉只是一瞬,接着我就失去了线索。
我刚才是想到了什么?
啊……这种差点摸到头绪的感觉真是不爽。
我暴躁地揉了揉头发,撑在窗台上朝外面瞧着,又想了一会,捉摸不出什么,只好先把这事情放在一边,看了看日头,艳阳高照,不知道现在贝利尼他们突击食死徒窝点的计划进展如何了。
如果真的遇到困难了——这应该是必须的——他们肯定会发信息来的求助的。在此之前,我就在霍格沃茨休息休息吧。
我趴在窗台上,享受着上课期间霍格沃茨的安静之美。
被校长特批放假的感觉真悠闲啊——虽然特地放我假让我照顾的那个小子现在发疯,但是……今天的阳光确实很灿烂啊。我假装自己不是一个不称职且逃离岗位的看护,全心感受着秋日带着草场那边的清爽味道的风擦过脸颊。
接着低头我看到了城堡墙根处的老熟人。
马尔福正倚着下方的墙懒懒坐着,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这窗子下面的草坪应该是霍格沃茨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他坐在那里干什么?
我好奇地更探出了一些,他皱着眉头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收拾着书包打算离开。
我左右看了下,抓住了在风中飘荡的窗帘,念着变形咒边跳出了窗子,窗帘在咒语之下迅速变长,把我直接从五楼的窗子送到了地面,马尔福刚刚捡起一本草药学,我就站在了他身边。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嘿,告诉你麦格教授的课上要仔细听吧?”我随便开了个玩笑,毕竟在麦格教授的课上,即使是最跋扈的马尔福少爷也是没胆量开小差的。
我点了点那条窗帘:“速速回复。”窗帘嗖地变回了原来的长度。
马尔福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又捡起一本书。
书的封面皱巴巴的,还有些污痕。和平时他一贯作风细致高贵的风格不符。
我察觉到有些不对:“你的书是被人踩了?今天这个时候是魔药学对吗,你怎么不去上课?”
马尔福跨上书包,动作有些僵硬。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这样的举动很好猜测——在马尔福先生完全没能完成伏地魔交代的任务,那件他为主导的计划彻头彻尾的失败,预言球就在马尔福先生鼻子底下被毁。紧接着又被捕入狱,失去了他在政界的全部用处。毫无疑问,马尔福一家的地位在食死徒团体中一落千丈。
埃勒宁一家人又如此虎视眈眈地在旁边觊觎着伏地魔身边一把手的位置,这个时候绝对是踩下马尔福家的最佳机会。
内部派系争斗激烈,斯莱特林作为食死徒的预备军,自然也不会和谐到哪里去。
这能说又是我的问题吗?刚才我在思考的问题又冒出来了,如果不是我的蝴蝶效应,马尔福现在虽然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但是他的处境至少不会沦落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我暴躁起来。
一切的情况似乎都在像坏处发展,至少霍格沃茨这些该死的小混混之间的争斗我能处理好吧?
我追了上去,拽住他的肩膀:“你又被埃勒宁他们袭击了,是吗?”
马尔福打掉我的手,继续沿着城堡飞快地向前走。
“你逃掉了斯内普教授的课,嗯?胆子够大的。不想见到谁?克拉布和高尔吗,他们现在是埃勒宁的铁杆粉丝了吧。你不能天天逃课,你总得面对这一切的。”
旁边就是正在上课的教室,他虽然也很烦躁,但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别跟着我。”
我紧跟着走在他后面,也有点生气:“你统治了斯莱特林这帮学生五年,就这样一点小波折就驾驭不住他们了吗?”
“哦。你觉得这是谁的错?”马尔福走到另一个墙根,离教室远了点,站定了回头愤恨地瞪我:“要不是我爸被抓……”
“那他就不应该做会被抓住监狱的事情,”我说:“上次邓布利多也说过了,你们随时可以加入我们的阵营……”
“背叛黑魔王?”马尔福气的要跳起来:“你能想到更糟糕的主意吗?你知道上一个这样做的是你叔叔,他现在的尸体在哪儿?恩?”
我敏锐地抓住了他话的潜台词:“你的口风变了。你不再坚持你全家都信仰黑魔王了——你们早怕了,改变主意了,不是吗?只是你们不敢而已。”
“胡说八道。”马尔福嗤之以鼻,但流露出心虚,让他的否认没有多少说服力。
“别再跟着我了,这个时候别人看到我和文森特·怀特——魔法部之战的功臣——站在一起,我会死的更惨的。我说,离我远点。”他推开我,拽着书包继续大步向前走。
“哇奥,那是什么?”我终于看到他发丝掩盖的额角。我抓着他把他推在墙边,拨开那片刘海一看,是一道红红的疤痕。怪不得我觉得他今天的样子怎么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为了掩盖额角的伤疤而放下了一贯梳得高高的头发。
马尔福苍白的脸发红起来,是愤怒的表现,他挤开我更快地沿着墙根前行。
整个斯莱特林都在排挤他,而其他三个学院的人更不会出手相助,这似乎成了一个困局,可以预见除非他老爸忽然从监狱出来又重新崛起,他的日子不会好过——而马尔福先生重新受到伏地魔的青睐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埃勒宁的父母炙手可热,地位直逼贝拉特里克斯生前那般,可要知道,他们初来乍到不同,贝拉特里克斯可是忠心耿耿追随了伏地魔十几年啊。
我几乎要把贝利尼那边的任务忘了,这时候一道银光从远方逼近,直冲过来,马尔福不知道那是什么,谨慎地停下脚步,我趁机追了上去。
那道银光停在我面前,是知更鸟。丹其的声音传了出来:“找到地方了,在白瑞森林的西边,我们要进去了。”
他听起来有些紧张。
毕竟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手。
我正准备幻影移形去暗中护着他们,忽然想起了站在旁边的马尔福。
我偏头看了看他,他明显是知道白瑞森林这个地点的意味,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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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森林西边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动静。
该死,他们没等我来就冲进去了吗?我有些焦急,粗粗扫视了一圈,发现一个明显是丹其他们留下的记号。
一条蓝灰相间的拉文克劳的围巾捆在一根树干上,太明显了。
我连忙朝那棵树跑去,马尔福不是很情愿的跟在后面。“你真的怕我去向食死徒告密,你可以把我击晕。我可不愿意看到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组成什么正义联盟的勇猛行动。”
我哼道:“击晕了把你扔哪?扔在霍格沃茨让下了课的老师发现有情况吗?还是扔在这里,又让一群麻瓜来火烧巫师?伊莲的事情出一次就够了。”
我指着树干周围的空地试着念了个显形咒,一座两层高的木屋就在空气中浮现了出来。
里面传来了隐约的冲突的声音。“快点。”我对马尔福说,便冲了进去,然后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进门便会造成短兵相接的狭小空间——这个木屋的内部被扩大了,从里面看更像一栋大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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