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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游戏秀:理性的恶魔(推理悬疑)——绅士贾

时间:2020-08-03 16:08:58  作者:绅士贾
  不过上课时间是快要到了,魏子虚不打算给人留下坏印象,打开副驾驶的门对年未已说:“上来。”
  年未已上了车,魏子虚探过身子去帮他关门,谁料年未已反应过激,警惕地退到角落:“现在不行,大白天呢。”
  这人也太麻烦了吧?魏子虚无语地坐正,发动引擎,同时问道:“你从哪儿听说包养这事的?”
  年未已爽快地说:“因为你开豪车,还长了一张被包养的脸。”
  “谢谢。”魏子虚姑且把这当成夸奖,“车是我哥哥的,他想换新车就把这辆旧的给了我。还有,我和我的男女朋友们是平等的恋爱关系。”
  “哇,还真有人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年未已喃喃自语。
  “你是约翰逊教授的课上坐我旁边那人吧,你叫什么名字?”魏子虚边开车边问。
  “哦,我叫年未已,你叫我Neo就行了。你这不是记得我吗,那刚才还装作不认识,你是多想引起我的注意啊?”
  魏子虚住口了。
  “不过说到约翰逊教授的课啊,昨天课上他分析歇斯底里症的病例根本没讲明白,引用的创伤场景说服力不大,我正准备今天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魏子虚发现,年未已只有在谈及专业知识时靠谱,魏子虚没有弄懂的问题他轻而易举就找出病灶,难怪他的同学都狗腿地叫他“年学霸”。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魏子虚和年未已只聊课业,竟意料之外的投机。到达目的地,魏子虚熄火下车,年未已想到自己勾搭到了观察目标,心里美滋滋,推开车门要下车,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
  “救......救我......”魏子虚听到呼救,转身看到年未已身体僵直,脸色青白,还以为他哮喘发作或是有过敏症状,焦急地问他:“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我......我被困住了。”
  他把安全带绕着自己绑了两圈,结果安全带跟书包带绞在一起,解不开了。
  “别动。”魏子虚俯下身,耐心地解开死结。年未已看他睫毛颤动,嘴角弧度优美,比美食更诱人。“噗——”可惜解到中途,魏子虚实在没崩住,嘲笑起年未已:“你要去蹦极吗绑这么结实!”
  年未已跟在魏子虚身后回到一楼时,脑子里想起了第一次跟他搭话时的情景。十多年的时间,他不知道魏子虚都经历过什么,他只能确定一点,当初那个看到别人出洋相而笑到岔气的魏子虚,他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 你说你进过监狱?”出了电梯门,魏子虚不经意问起。
  “是啊,你还记得我今下午说过的话啊。”年未已一脸轻松地说,“跟政治家扯上关系容易被牵连,我某天突然被警员破门而入,说我故意泄露病人个人信息,要给我判刑,可是关了没几天就被保释出来了。后来一想,可能只是上头的人需要我‘消失’几天吧。”
  魏子虚听他说完,扫了一眼他屁股,不怀好意地问:“监狱里情况怎么样,还适应吗?”
  年未已完全没看懂魏子虚眼神里的意思,接口道:“情况不错,有人给做饭吃,生活很清闲,比上班好多了。可是我出来后这么跟别人讲,他们都不信我。”
  “呵...换了别人应该不会这么想。”魏子虚说:“今下午在周僮面前演戏,提到你父母的事,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很抱歉。”
  “没有没有,完全不会。我知道我父母是爱我,怕拖累我,才在我经济独立后一起走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魏子虚皱眉:“你这话,如果传到网上,你信不信立刻就有几万人来骂你,车都给你砸了。”
  年未已露齿一笑:“道德警察哪儿都不缺,我早习惯了。反正我的黑色宾利上过保险,最惨的是保险公司。”
  魏子虚把他送到房间阳台下,提醒一句:“明天早点把晋爵的帽子还回去,别自己惹事。”
  “知道啦。”年未已走上台阶,进门之前,趴在栏杆上对魏子虚说:“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你知道吗,你的说话方式总让我想起小呆。”
  “巧合罢了。”
  年未已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他把染血的衣服脱了,打开衣柜一看,他之前在终端机上点的实验器材已经到货。年未已拿起一个蒸馏烧瓶检查,烧瓶材料是玻璃树脂,耐受高温的同时无法摔碎,使用起来非常安全。通过设施内的局域网可以得到很多不常规的东西,唯独武器和药品不可获得,看得出director在极力营造一个安全的居住环境。但是玩家不一定配合。比方说周僮就计划重伤别人来抵挡一次DEATH THEATER,为自己争取多一天的存活机会。
  周僮的计划被年未已获知,但其他人是在暗中使力。明天进行的游戏未知,没人能保证有优势获胜,那么在游戏时间外干扰别人或者抢夺积分就成为一种捷径。周僮的手枪现在落在魏子虚手里,年未已没有周僮那样的杀伤性武器,而且凭他的体能也无法用暴力抢夺积分,只能采取更加迂回的方式。
  年未已接好插线板,把这些实验仪器架设在浴室里,这样比较隐蔽,实验废液也好清理。
  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下到地面,蹲下来用手指抠挖砖石缝隙。
  年未已专心采集土壤样本,为了得到较深层的土,他几乎挖空了两块砖之间的间隙。砖石侧面有一片污痕,年未已一开始以为是泥块,凑近一看竟然是汉字,字体跟他下午发现的“许慧方”一致,不同的是没有标注日期,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名字。年未已抚上那两个字,轻轻念出声。
  “周僮。”灰败的天空和污浊海水,浪花将一具浮肿软白的尸体推上岸边。魏子虚艰难地爬上岸,在遍地玻璃碴的沙滩行走,他看见自己身穿纯白西装,裸露出的皮肤遍布乌青伤痕,每走一步,双腿之间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与身体的疼痛相比,阴郁的环境更加压抑。天地间的缝隙是如此狭窄,魏子虚能一眼望到这唯一一条路的尽头是绝路。空气浓稠冰冷,像是另一片海,魏子虚逐渐窒息,永无休止的窒息。
  “你又做噩梦了。”
  无数噪音中突然混进来一个沉着的男声,魏子虚眼睛睁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坐在自己床边。现在是凌晨时分,正是最黑暗的时期,人影漆黑一团,但是他清瘦的轮廓很好辨认,魏子虚瞬间就明白过来他是谁。但是他离开年未已十一年,依照年未已的性格,他肯定不会主动去找谁,现在突然来到魏子虚身边,也许是另一场梦境。
  游戏第一天过得太漫长了。纸牌游戏,处刑,积分抢夺,枪击,还有关于游戏和玩家的大量信息,魏子虚全身都累,脑子一片浑浑噩噩,清醒一阵又很快昏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际,他听见年未已说:
  “用不用我给你讲睡前故事?我的一个病人告诉我,睡觉前听一个幸福的故事,就不会做噩梦了。”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村子里的大家都认识,沾亲带故的,邻里关系很融洽。但有一个人跟其他人都没有联系,独自在村子里住了很多年。别人都叫他‘疯子’。疯子住在井旁边的破房子里,房子漏雨,井也是枯的,疯子没有经济来源,一日三餐全靠别人接济。但是疯子为人单纯没有心机,闲在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喜欢找他聊天。”
  “一天,疯子坐在井口玩,他听见从井底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你好吗,你在干什么?’”
  “井底不可能有人住,一般人遇见这情况早就吓跑了,但是疯子他脑袋不正常,他探头进井里,跟井底的声音聊起天来了。他们聊天气聊生活,聊食物聊玩乐,疯子发现他们的兴趣出奇的一致,心里就把井底的东西当成朋友了。疯子想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就问道:‘你是谁,你家住在井里吗?’”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被人背叛,被扒掉皮后扔进井里。我现在不能算人了,大概是恶魔吧。’”
  “‘哦。’疯子说,‘那你能来我家玩吗?’”
  “恶魔说:‘我没有人皮,不能出现在人的世界。如果你给我弄一张人皮来,我就可以去找你玩了。’”
  “第二天,疯子果然带来一张人皮。那是屠户家六岁儿子的皮。那小男孩性格孤僻,只跟疯子走得近,疯子想杀他很容易。”
  “可是恶魔没有出来,他说:‘孩子的皮太小了,我穿不上。’”
  “又过了一天,疯子带来一张老人的皮。疯子牵走了老人唯一一头牛,老人找到他家里来,疯子便得到这张皮。但是恶魔依旧不满意,他说:‘老人的皮太丑了,我不喜欢。’”
  “最近几天村子里突然很热闹,原来是有人迎娶了外面的新娘进门。疯子跟着人流去看热闹。新娘盖着红盖头,被新郎抱下花轿,盖头边缘的流苏荡啊荡,露出新娘的红嘴唇和两个深深的梨涡。疯子第一眼就喜欢这个甜甜的笑。当天夜里,疯子假扮新郎混进洞房,杀掉新娘,带着新娘的皮来到井边。”
  “恶魔穿上了新娘的皮。”
  “他一身大红嫁衣,眉眼如画,笑起来时嘴角边有两个深深的梨涡。疯子爱着那张皮。他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魏子虚从头至尾听完这个童话故事,感觉处处透着恶意,轻轻问道:“讲完了?”
  “完了。”
  “可是,”魏子虚皱着眉说:“这不是一个幸福的故事。”
  “为什么不是?主角最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所有甜蜜的童话故事结尾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魏子虚头脑昏沉,懒得追究,只呢喃着“不对......”沉入梦乡。
 
 
第20章 数字时代
  年未已只睡了三个小时。现在天气暖和,天亮的早,阳光照进房间,年未已更无心睡眠。
  写在地面上的人名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名字的位置各不相同,为什么有的写了日期有的没有日期?这些名字跟这座设施有什么关系?
  年未已坐起身来,“许慧方”跟“周僮”挨得很近,水平距离不超过十米,如果人名这样密集,怎么会没有其他人发现?秦归璨真的通知别人这件事了吗,还是说这些其实只是她做的手脚?
  可是如果是她做了手脚,抛出的饵总应该能把年未已引到什么地方去,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对她没有丝毫益处。年未已想到,“许慧方”隐藏在旋转木马下方,“周僮”隐藏在砖石缝里,都是不易发现的位置,也许他在无意之中错过了很多其他名字。
  年未已坐不住了。他从被褥开始翻,被褥、枕头、床头柜和书架,能打开的都打开,能翻面的都翻面,直到井井有条的室内被他翻得一团乱。东西错位让年未已心里直膈应,罕见地生起闷气。年未已把东西堆到房间中央,开始移动家具,刚把床移开一臂宽,他眼尖地发现床内侧墙壁写了一个名字。
  “魏子虚。”
  年未已趴在床上,伸手进去触摸那个名字。名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并且也没有日期。年未已用指节敲击墙面,响声比正常墙体沉闷,像是有个空腔,但是空腔似乎与墙面有些距离。年未已耳朵贴上墙,一边试探一边移动,发现这空腔有固定范围。他拿笔标记,一点一点画出空腔的轮廓。
  空腔竟然是一个人形。
  【请到一楼电梯处集合,半小时后开始游戏。】
  广播打断了年未已的思路,他立刻用墙纸遮住空腔轮廓和魏子虚的名字,然后走出门去。
  早上七点半,从玻璃走廊照进来的阳光金灿灿的,将年未已影子拖长。他半边脸沐浴着温暖阳光,走进气氛森冷的一楼大厅。有几人已经先在电梯前等着了。陈路遥和秦归璨两人站得离电梯最近,正在低声交谈。Mick皱着眉听他们说话,Jin坐在长椅上,若无其事地补觉。而周小姐离开他们几米,局促不安地点着脚。
  年未已没有找到自己的队友,便守在魏子虚房间前等他出来。
  “哥,你的帽子找到了?在哪找到的?”
  晋侯和晋爵从年未已身旁路过,晋爵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爵士帽。“很奇怪,我今早打开房门,我的帽子就挂在我阳台栏杆上,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挂上去过。”
  晋侯安慰道:“幸好找到了。哥哥那么喜欢这顶帽子,丢了可惜。”
  “嗯。”晋爵扶着帽沿往下按,走过年未已身后时,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年未已一边等魏子虚,一边抱着平板玩数独,几个回合后,魏子虚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
  魏子虚一反常态,上身穿了件立领polo衫,下摆很直男地塞进裤子里,头发也睡翘了,他打着哈欠走下楼梯。年未已抬头看他,心里有失冷静,魏子虚这身打扮就是在跟他的审美较劲。
  “啊,早上好。”魏子虚向他这边打招呼。
  “早上好,咳咳。”年未已清了清嗓,很做作地捋了一把头发,把自己精致的银色袖扣正对着魏子虚,想以身作则提醒魏子虚注意形象。
  魏子虚径直走过他身边。
  “昨晚睡得好吗?”魏子虚跟上倪尚和徐启祥,笑着问倪尚。
  倪尚转头看他,表情由错愕恢复到正常,也跟魏子虚打了招呼:“还好,你呢?”
  “我睡得不好,心里烦,失眠到深夜,你看我眼睛都红了。”魏子虚无奈地说,垂下眼睛看倪尚:“你休息好了就好,今天的游戏我们都要加油。”
  “哦......那等游戏结束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倪尚说。
  徐启祥走在倪尚另一侧,看不见倪尚面对魏子虚的表情,只能困惑地来回看他们两个。
  年未已被魏子虚晾在一边,垂头丧气地跟在他们身后走。说起来直男polo衫是徐启祥的标配,魏子虚也这么穿,光看背影跟徐启祥十分相似。
  等年未已他们走到电梯前,陈路遥终止和秦归璨的对话,看向其余人:“人都到齐了吗?”
  “没......没有。”一个很低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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