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停了下来,他微微转身,看着漩涡鸣人,停下了脚步。
午后吹过的微风让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明明是如此美好的一幕,漩涡鸣人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干嘛啦!”他向后退了几步,在佐助的注视之下越发结结巴巴起来,脸上纠结的神色也越发明显。
“鸣人。”
“唔姆……”被喊了名字的金发少年浑身一颤。
在经历过最后的那一场战斗之后,他与佐助都失去了一只手,但却是在真正意义之上实现了思维的共同,而佐助,便是从那之后开始用“鸣人”替代曾经的“吊车尾”三字。
这是第一次,被如此认真的呼唤了姓名,其中所包含的情绪甚至让他浑身发麻。
当一个人真正开始将你放在最中心的位置时,简单的唤出姓名,都会让人感觉到其中难以忽视的感情。
漩涡鸣人满脸慌张,眼睛也四处转动着,明显是心虚的样子。
他对这样的佐助没辙,最后败下阵来。
“最近……身体好像有些奇怪。”他伸出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物,几乎将其捏得满是褶皱。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
鸣人有些艰难的呼吸着,胸口处的压抑感渐渐膨胀变大,直到最后化为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撕裂感,大脑一片浆糊,已经有些难处理现在的状况,喉咙处瘙痒的甚至开始干涩疼痛起来。
直到最后,那一股甜腥味冲破了身体中的灼热与干裂,沿着喉咙上涌,最后从嘴中溢出。
嘴角处渐渐落下一丝血线,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鸣人伸出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愣愣的看着手背上的鲜红色。
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不仅仅是张腿,整个身体都开始便的无力,直到最后向前倒去。
佐助惊愕的看着这几乎在瞬间发生的一切,瞳孔剧烈震动着,反射性的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只手臂,最后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即将摔倒的鸣人,又因为平衡不稳的问题,带着鸣人半跪在了草地上。
“喂……吊车尾的?”在这个慌乱的时候,他再次喊出了曾经不知道喊了多少次的称呼。
“喂……鸣人?”
想要将其抱起送往不远处的医院,而失去一只手臂,甚至还因为之前身体负担过重,现在无法是用查克拉的佐助第一次露出了不符合他性格的,慌张的神色。
他大喊着医生,大喊着他所熟知的医疗忍者的名字,原本还在修养的经脉中的查克拉开始波动起来,同时,也带来了钝痛感。
直到他闻到了一丝清香,那香味并不浓烈,却完全改过了周围草木的气息,还有刚刚那出现的血腥味,摔倒在他怀中的鸣人微微颤抖着,直到最后,剧烈咳嗽干呕起来。
空气中的香味蔓延着,直到最后有什么落下。
他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心,那是花瓣,金黄色的,与鸣人的发色几乎完全相同的颜色,光是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觉得格外开心。
但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花瓣呢?
“啊……佐助,看起来糟糕了。”他听见自己怀中的金发笨蛋如此说着。
佐助微微动了动,微微低下头去,原本因为怀中人清醒而流露出的情绪,瞬间凝固。
糟糕,可不是么。
金发的笨蛋双手摊开,手心中落着几滴血液,上面盖着金色的花瓣,而在他们的身上,还落着更多。
……
漩涡鸣人再一次进入了重症观察的隔离病房之中,这样罕见且奇妙的症状几乎吸引了所有知情的医疗忍者。
经历了长达一周的动员,联合了其他忍村的医疗忍者,日夜不休的寻找之下,他们终于在古老的书籍中找到了相似的病症介绍。
花吐症。
从口中咳出花瓣,不管是发作时的反应,亦或者是名字,都会让人称赞一声“浪漫”的病症。
当然,如果这病症不会让躺在床上的家伙逐渐变得苍白消瘦的话。
花吐症的死亡率高的不可思议,如果不能治愈便就是死路一条,而因为是极其稀有病症的原因,记录中也并未存在任何更多的记录,治愈的条件也根本不得而知。
不能治愈,便只能死,多则一年,少则一周,而已经被折磨了一周的鸣人,在如此美妙的年纪,他的生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没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
与鸣人并肩战斗过的忍者们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却开始疯狂地寻找起了治愈花吐症的方法。
宇智波佐助更甚,这次没人能够阻止他提前办理离开医院的申请,当然,他们也不会阻止。
不过,事情也不总是坏的。
第一周,第二周,第三周……
在那一天花吐症发作的鸣人,在之后便再未发作过,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在重症监护室的鸣人无聊的摇晃着收纳了他吐出花瓣的瓶子,他吐出的花瓣是向日葵,与太阳有着不解之缘的花与漩涡鸣人的相适度高达百分之百。
金黄色的花瓣在这么久的时间之中却并未枯萎,漩涡鸣人将其举起,透过窗户处的阳光,观察着那微微散发着光芒的花瓣。
“向日葵么……”鸣人将其晃动了一下,又一下。
在病床上懒懒躺着的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跳了起来,然后敲了敲玻璃,叫住了正写着什么的春野樱。
“小樱!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春野樱诧异的看了一眼病房中的少年,大概有些意外男性居然会对花语有兴趣,不过家中开花店的女忍者也并未卖关子:“向日葵,忠诚吧?”
“忠诚么?”
“不过向日葵也有个很悲伤的花语,嘛……你们男生应该会对这样的花语没什么兴趣。”
“唉?!怎么会!小樱你说!”
“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
沉默的爱。
没有说出口的爱。
夜色降临,与太阳无比相合的向日葵花瓣终于被丢到了角落中,瓶塞脱落,花瓣撒了一地。
鸣人看着外面的圆月,站在了窗前。
他感受着地板的凉意,感受着不知道从身体何处蔓延开来的可怖的灼热感,就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他转头,看向了地面上洒落着的花瓣。
鸣人捏住其中一片,将其举起,透过月光发现了那花瓣之上逐渐出现的代表着快要枯萎的斑纹,原本在之前还饱满水嫩的花瓣现在去已经变得干燥粗糙了起来,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
向日葵的话语,让这些花瓣停留的时间开始转动起来,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枯萎。
身为忍者,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们总有一种普通人所没有的第六感,而在他们死前,便是这第六感发挥作用的时候。
他快要死了,大概就是在这朵花彻底枯萎的时候,大概就是在阳光出现的时候。
原本长达几十年的生命,却只剩下了几个小时,鸣人捏住了自己的衣物,因为害怕,身体甚至开始有些僵硬冰冷了起来。
害怕么?害怕。
但是那其中却又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喜悦感。
正如向日葵的花语所说,他有着一份没有说出口的爱,那是一份足以震惊所有人的,不允许存在的,埋藏至深的感情。
他仅对宇智波佐助一人的感情。
漩涡鸣人伸出手丢下了花瓣,金黄色的花瓣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紧闭着的窗户碎裂,他轻轻一跃,站了上去。
已经许久没有离开病房的鸣人张开手,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单薄的病服被吹得飞起,他转动起身体中的查克拉,跳了下去。
离天明还是一段时间,这足够他赶去终末之谷了。
漩涡鸣人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感情,在终末之谷迎接日出,向阳而死,算是他最好的结局。
……
不管医院中出了怎样的动乱。
在天明之前,漩涡鸣人终于赶到了那原本屹立了两座巨大石像的瀑布处。
两座石像在战斗中倒塌,一个晚上都在森林中狂奔的鸣人,脚上已经满是细细的伤口,他坐在了断裂的石像之上,看着远处逐渐开始褪去颜色的天边。
心脏处就像是被什么紧握住一般,开始疼痛起来,这疼痛又在不停的蔓延着,最后又扩散到了他的肺部,喉咙处。
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眼底满是疲惫与隐忍,整个人都暗淡了一分,有些恹恹的弓起了背部。
他喘着粗气,有些冰冷的空气在灼热的肺部循环一圈然后又吐出。
鸣人唯一的手微颤着,抓住了胸口,借此来忍耐下嘴边因为痛楚而发出的呻/吟声。
就如之前花吐症第一次发作时的场景一般,嘴角再次留下了血线,瞳孔在逐渐涣散,原本闪亮着光辉的眼眸变得暗淡,空气中蔓延出来花朵的香味。
他要死了。
远处逐渐散落出一道微光,而他连抬起头的力气都已经失去。
“漩涡鸣人!!!”
坐着的金发笨蛋猛地睁开了眼睛,明明已经是在弥留之际的身体,却在此刻有了一丝气力。
他转过头去,看见了那满身狼狈,朝他冲过来的黑发混蛋。
“佐……”
而在他喊出对方的名字之前,那未吐出的话语便被堵了回去。
简单的亲吻不知何时带上了写粗暴的色彩,荷尔蒙与肾上激素飞增,建立在死亡之上,撇去悲伤痛苦之后,两人最本能的争夺着,更是带上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意味。
直到最后唇舌麻木,甚至还带了些血腥味,两人才分开。
被事情奇妙的发展弄得呆愣的鸣人逐渐回神,一顿一顿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瞬间炸开:“你!我!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对面黑发的少年却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前走了一步,在漩涡鸣人惊恐的表情中说到:“吊车尾的,花吐症有传染性。”
就像是印证所说的话一般,他的嘴角也渐渐留下了一道血色。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明明让我一个人……”漩涡鸣人伸出拳头狠狠的锤了过去,但那轻飘飘飘的一拳却很容易的便被接住了。
“但是你还活着。”
天空几乎已经都被照亮,原本应当在日出之时死去的漩涡鸣人,却活得好好的。
这一刻,两人同时咳嗽起来,吐出来颜色鲜艳的花瓣。
原本由此带来的痛苦,也由此被带走。
身体就像是摆脱了什么包袱一般,轻盈无比。
——花吐症,治愈的条件便是与自己喜欢的人亲吻。
——当然,还有个前提是,你所爱的人,他也对你抱有一样的感情。
“唉?!所以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笨蛋不容易死掉吧。”
宇智波佐助转过身,隐去了嘴角的笑意。
——嗯,笨蛋刚刚开窍,还不是着急的时候。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个朋友
搬离宇智波大宅的佐助住在了木叶所发放的小屋中, 那屋离鸣人所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但也并不远。
明明还不到应该熄灯的时候,佐助的家中却看不见任何灯光,鸣人使劲敲了敲门, 然后翻身上屋顶, 又吊在了窗户外向里面看了看。
没人。
“啊!!!佐助那家伙!”鸣人暗骂了一声, 翻身跳下。
难道跟他一样,也离开了村子?
不, 不对,那家伙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缺掉考试!
鸣人拨弄着自己额头上的护额, 以往带着护目镜的他到是很容易的便习惯了额头多出来的装饰物。
说起来, 佐助那家伙有点怪怪的……
鸣人轻轻一跃,跳上了屋顶,不知从何处升起的不详感让他皱了皱眉。
佐助那家伙还在木叶。
透过念能力的感应他很便找出了宇智波佐助大概的位置。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树林的方向, 硬要说的话, 他与某个臭屁鬼从孩童时期到现在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与那处森林有关。
但那处并非是在木叶之中, 而是在其周边, 大晚上的为什么佐助会跑到那里去呢?
鸣人飞奔着,来源于念能力的感应越来越弱,如果不尽快找到, 他便真的会失去佐助的身影。
穿过茂密的森林,今天是无月之夜,在树木的遮挡之下, 周围的光线到是更加暗淡了一些。
直到他冲破了森林的遮挡,落在了地面上,两个孩子就这样直面着愣愣的站在了一起。
“护额,拿到了么。”最先开口解开这奇妙氛围的是佐助, 他走近了些,看着鸣人额头的护额突然笑了一下。
“拿到了。”
这样无意义的对话让空气都静止了两三秒,佐助看着自己身前紧皱着眉头双手握拳的吊车尾,沉默半晌,扔开了自己的背包。
站的极近的两人统一向后跳了一段距离,然后抽出腰间携带着的苦无冲了上去。
叮叮当当的声响在林中响起,两人都将自己的速度与力量提到了最大限度。
“考试……为什么没来!”
鸣人将手中的苦无扔出,从小就将这些武器玩的流利无比的佐助明显是他无法打过的,还不如用体术来互搏。
“还有,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如果佐助一人出现在森林中还能有练习来解释的话,那这家伙带上了背包一副即将离开村子的模样,便已经不需要任何借口来掩饰了。
“你要离开村子。”鸣人一字一顿的说着。
这样的行为是背叛村子么?他不知道,毕竟宇智波佐助甚至都还没有通过下忍的考试。
那这又算是什么呢?
无处发泄的愤怒让他打过去的动作更是粗暴了几分:“为什么要离开!喂!混蛋佐助!你说啊!”
在鸣人几乎接近无理智的状态下,就算是在体术上并不差的宇智波佐助也有些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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