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也没想到张良把一人看得如此透彻,生死祸福他看得太重,“孙某明白了。”
无论迈不迈得过去都是一道坎,孙坚若久积成怨,张良也保不了他。
待其平静,张良才把一些能够确信的猜测,说了出来,“袁术不仅仅是因为心中膨胀野心而称帝,相反玉玺更是给了他足够的幻想,如此看来令郎此时应该无忧。”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兵权同玉玺相比,有的人会选择前者,但有的人会选后者,袁术就是后面那些人,称帝一事对于孙将军来说是好消息。”戏志才总算是能插个话题。
孙坚可是很清楚他走的时候,孙策还沉浸在他身死的打激中,他身边武将居多,谁这个时候会去开导他?
“何以见得?”
天下之中,必定会有孙家的一席之地,孙策和周瑜都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努力的人,不过目前不太成熟。
“孙将军可记得周瑜,南方若袁术倒下,其他势力都可不放在眼中,此时起势是最好的机会,听说令郎广交各地名士,此时声势再借助反抗袁术一战,会立即拔地而起 。”
孙坚和戏志才都不吃惊于张良对局势把控,而是对每个人潜力透析。
第66章
“公瑾,他......”
孙坚把孙策当孩子看,周瑜何曾比孙策大了多少,江东比之两人优秀多了去了。
孙坚不能理解,张良也没多解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此事,孙将军无需过多担心,江东之地多豪族世家,匪寇之流更是不计其数,袁术只是一时,而豪族则盘根错节好几代人。”
张良几乎是格外隐晦提醒孙坚,孙策不久恐有性命之忧。
“犬子到是多谢留侯赏识,孙某定会注意豪族那边的动向。”
此时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脸上也不再是紧张兮兮之态,朝张良拜了一礼,随即便飘去门外。
孙坚一走,戏志才便劲直往张良这处靠了靠,“他好像并不清楚留侯的提醒,只注重眼前。”
张良不以为意,“性子急躁,总会吃些亏。”在这一些为人处事上,他其实是将那三人都比较过,最后选择了曹操。
张良转而问起戏志才的事情来,“过些时日曹司空出征,志才可要随同前往。”
张良目前身份注定只能留在许都,好比荀彧,“去,留侯呢?”
戏志才还在询问,张良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随即愣了神,他好像似乎感觉到棋子的动静,且棋子主人还是在许都内。
等到张良仔细去感应时,这枚棋子颜色由白渐渐转为灰色,就像是预示棋子的主人身体在逐渐衰弱,彻底变为灰色就是他的结局。
“留侯,留侯。”
戏志才没有听到回应,转而去看了看张良的神色,却发他脸上神色实在有点儿难看。
戏志才不得不再次呼唤了一声,好半天后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再回过神时就见到戏志才一脸紧张望着他。
“怎么了?”张良疑惑地看了眼戏志才。
然而戏志才自己才有点懵,“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良摇了摇头,没有把自己预测到的情况说出来。
“战事不是还有公达他们,良目前需出许都找一个人,那边情况不太能关注到。”
戏志才可不觉得张良还有什么朋友在外,但张良脸上担忧不假,许都里不会真出什么事情吧!
并没直接戳穿张良敷衍之词,祭天一事在即,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张良一人回了书房内,只是越想越是觉得烦躁,推开窗透透气时,不觉远望了一眼隔壁的府邸。
祭天之仪缓缓展开,宣读的圣旨更是昭告天下,汉室还未亡,虽忍辱负重,但依然心向百姓。
刘协是很清楚那些汉帝一个个都知道汉室的情形,在祭拜之时神色尤为恳切。
也是这么一出,到还真将底下一群臣子给唬的一愣一愣。
太庙之中,张良将各牌位一眼望去,最后目光停留在最初的那个位置之上,整个人有丝呆愣,若非郭嘉多有注意,也不会发现如此严肃情况,张良还在走神。
没有聚焦,似乎透过眼前一列列排位,在回忆什么,仅此只是上来避难吗?
郭嘉视线过于灼烈,想不忽视也难,等到张良回望过去时,郭嘉心虚收回目光。
“留侯也是几百年前的人,若真有祖上庇佑,这个时代他是否也能清楚见到?”
“想什么呢?留侯若真在,陛下又怎会如此艰难。”
荀彧不得不提醒郭嘉注意下场合,不过在提醒万郭嘉后,荀彧自己也微微偏了一下头,看了眼张良的方向。
张良虽有韩王成的原因,选择了高祖,但若是他本身没有实力,以张良骨气也不会答应,于公于私之间,荀彧再次回忆起张良之前说的那些话。
祭典还在继续,在随着宦官之流高呼跪拜声中,张良面前视野忽然空旷。
一眼望去四周更是跪倒黑压压一大片,张良随大势进行朝拜,在前方高台之上,刘协却在众人不理解中突然转过身,先朝张良这个方向俯首见礼后,才面向牌位跪拜。
顿时底下迎来一阵群臣的唏嘘声,尤其张良周围皆是窸窸窣窣小动作不断。
刘协朝他行礼时,那一刻张良心中似乎涌现很多莫名其妙情愫,但最终化为几分欣慰。
在众人渐渐恍惚的视线中,张良 同刘协却是看见牌位前有几道虚无的身影。
“瞅啥瞅,子房是长辈你们才是晚辈,这礼你们也好意思接受。”
刘宏甚至感觉到自己屁股被谁踹了一脚,一个趔趄直接趴倒在地。
刘宏有苦难言,张良这辈会把刘邦自己也算进去,这些生前谁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帝,如今若不压制住,刘邦面子往哪搁。
但刘宏就是不明白,每唤张良必程其表字,以示敬重,又有怎会两人闹掰。
当见到熟悉物事时,张良却是低下了头,仿佛那些事情都与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再次真真切切看到刘宏时,刘协有些目瞪口呆,转瞬间便被心中激动所取代,完全忘了现在还在祭典上。
“父......”皇,刘协刚要起身,却被跪倒在其后的曹操拽住。
在转头间,刘协见到拽紧自己的人是谁时,当即被吓惨了,默默合上惊掉下巴,继续委屈巴巴跪好。
曹操在刘协反应不对时,就感觉到身边环境有种熟悉感,好比当初见到张良时情景。
温度比之平日要低上几分,背后一直有种毛骨悚然阴冷,眼前会出一些比较模糊人影。
此时曹操就将目光死死盯在刘宏身上,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那张良又去了何处。
张良避讳被人扒马甲,刚才刘协行礼方向,以及刚才的反应都实乃古怪。
现在人多眼杂曹操实在不好多问,这么多的人中,只有他们两人感觉到奇怪吗?
跪拜之礼结束起身时,曹操特意回头朝下面瞟了一眼,尤其将视线停留在张良身,脸色神色无常,不知是看不见,还是已经习惯了。
一直等到祭典结束,曹操将荀彧及郭嘉两人叫到身旁。
不曾多试探,就将自己遇上怪事,进行一番询问:“两位可却刚才祭典之时,碰上什么奇艺之事?”
郭嘉率先摇了摇头,他之前也是能察觉一些身旁异样,曹操的话不会空穴来风,那他现在又怎与旁人无异。
郭嘉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给出一个令他不思不得其解猜测,“陛下见礼的方向是冲着房少府那边。”
“房良,子章。”难道真的是他,之前怎么没往这方面想过。
本该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曹操,却在一顿沉思后立马喜形于色,都把郭嘉和荀彧两人硬是给看愣了 。
远处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张良,将三人神色尽收眼底,高台之上刘协还依旧站在原地,张良随大众跪拜,就是怕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目光所及之处,曹操已经朝他这边赶了过来,原本正要离开,张良直接折了回来,此地人多想来曹操也不会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曹司空。”张良此时身份行礼,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反到还礼的曹操,顿时吸引了还在场所有人视线,“房少府。”
怀揣各种心思的目光,在张良身上不停来回打量,心里实在是觉得非常不舒服。
不觉眉头拧到一起,脸上常有淡漠表情,似乎比之平日里,更为冷谈了一些。
“司空,此时人多口杂,不是商量事情地方,这里就交给嘉和文若来处理吧!”
郭嘉在见到曹操风风火火行事,是冲着张良而来时,眼中不乏惊诧之意。
一方面他想帮张良解围,另一方面郭嘉更想满足自己好奇心,张良同刘协究竟处于什么关系上。
刘协此举无异于在把他往火坑上推,郭嘉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里。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无奈且火气还无处发。
他这里不能在张良那边更进一步,只能靠曹操来帮忙,他从中进行一些旁敲侧击。
“少府监......”
张良还未来得及拒绝,就被曹操开口打断,“那就有劳二位了,房少府能否借一步说话。”
完全没给在张良拒绝的时机,一路随同曹操离开太庙,在无声的沉默中,张良以为会继续沉默时,曹操提起一些颍川时的事情。
“我们是否在颍川时见过?志才便是颍川人士,想来此地少府应该不会陌生。”
曹操不提洛阳城内刺董一事,张良不想暴露身份,他也怕会引来麻烦,选择给予他人没那么令人不舒服询问方式。
礼让一分,张良也得退让一寸,进退有度曹操将他心思把控很到位。
神思中,带起片刻间的回忆,“去过,良亦是在颍川内认识的志才。”
“少府出山,曹某更未曾意料,只是不知少府于公于私呢?”
“良如此所处的局势决定。”
如今百姓对于汉室依旧民心尚存,张良不可能此时就将根深蒂固几百年思想拔地而起,另外补上一颗替他们遮挡风雨的大树。
曹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信仰与天下百姓间,有人坚持前者,有人追随后者,直到下人来报催促之际,在最后临走之时拜托了张良一件事情。
第67章
曹操自己似乎一直都有感觉到他们之间那些矛盾,已经在慢慢加深,却从不去挽救。
曹操似乎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张良依旧站在原地。
算不上是承诺,毕竟张良都有在帮忙,没了太多的纠结,才想起少府监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一路赶了过去,便见郭嘉拉着陈群忙活好一堆事情。
“少府。”
两人在见到他过来,陈群便将手中令两人头疼的公文递给张良,毕竟这事最后还是需要张良自己来拿主意。
相比较于之前热情,郭嘉此次再面向张良时,会觉得很是尴尬,立马找借口开溜了,“既然房少府已经来了,嘉也不便留在此地,校事府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嘉去处理。”
郭嘉躲避的态度,张良还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想起棋子预测,张良不得不多追问了一句,“等等!”
郭嘉略微疑惑扭头望了过来,微歪了歪头,等着张良提出后面的问题。
“奉孝,最近身体可有不适之感。”或许张良自己眼中丝毫不掩饰的关切,一时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
在询问完后,张良就一直将目光放在郭嘉身上。
他虽然不是医者,只凭气血也是能够一眼断定此人身体的状况,不过具体的病症,还是需要大夫来诊断。
郭嘉明显有些气血不足,且身体亏损严重,如今曹操刚奠定自己名望,做为臣下郭嘉此时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帮忙稳固。
久病成良医,郭嘉自己身体情况,多少心里都有数,但张良怎么会知道。
时逢入秋之初,五石散本是治疗寒症所用,近日来逐渐转凉,郭嘉开始畏寒。
张良眼中关切不假 ,郭嘉心中亦涌现些许希冀,然而转瞬间又化为乌有,仅余下一脸客套。
“嘉并未感觉身体有所不适,少府好意嘉心领了。”
“那奉孝若是身体抱恙,需及时诊治。”话语有些干巴巴的,没了郭嘉自找话题,好像连平常关切都有些进行不下去。
郭嘉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下张良的话,在转过身离开时,微微抖动的肩膀,似乎暴露了什么。
抬手握拳抵在鼻子前,细小闷哼声中夹杂点轻微咳嗽。
后面静静望着其背影的张良 ,嘴里紧张的话,立马脱口而出,“哎!”
张良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像是要叫住郭嘉,又感觉这种状态不对劲,不得不再次收回手。
郭嘉脚步有一刹间的停顿,确定张良真没追上来时,随后故作自然继续往前走去。
有些许犹豫要不要追过去看一看时,又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事情没办完,两者建张良选择后者。
耳边隐约听到几声轻笑,一扭头便可瞧见,陈群似乎饶有兴趣看着眼前一场戏。
不过这郭嘉在对待张良时目的不纯,如此放荡形骸之人,他可不希望两人扯上不必要的关系 。
陈群眼中揶揄不假,但又仿佛将他打什么标签。
不理会陈群一脸计较,转而去处理起一些很是棘手的问题。
在这其中,张良比之平日里走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每当他走神时,耳边总是会蹦出陈群渐为不悦的提醒,就好比现在这种情况。
“少府,这些礼器未曾记录在名册上,其中不乏曹司空让人打造。”
张良再次被陈群唤回神游的思绪,心中焦躁之感,让张良不胜其烦,既是如此便顺从本意。
“先记录名册,按照礼制或放置于太庙,或收入国库,今日棘手之事吾已处理妥善,接下来这些还望长文清点后归类。”
“诺。”
在陈群目送中,张良缓缓起身抚平衣物上褶皱,将案台之上东西一一整理,才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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