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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推理悬疑)——卿淅

时间:2020-08-07 10:32:43  作者:卿淅
  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说:你跟来我这里的五岁小孩没什么区别,给口糖就高兴。
  李素夙喝了一口酸奶,对他做了个鬼脸:这明明是酸奶。
  李素夙和苏仰是高中同学兼好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是每次看到李素夙,苏仰总觉得她还是当年那个俏皮活泼的女孩,表面看上去温顺,却是个泼辣性子。
  当然,他也知道李素夙早就不是那个调皮的女孩了,现在的她坚强贤惠,该稳重的时候绝不嬉皮笑脸,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只是偶尔在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现。
  李素夙在六年前,和同为他们高中同学的陈阳结婚,这两口子自从高中在一起后就没少在好友圈大秀恩爱,各种旅游同行的照片,日常逛街的琐事,只要是有李素夙在的地方都能发现陈阳的身影。苏仰甚至记得当年李素夙脸上洋溢着无限幸福,一蹦一跳给他递喜帖的样子。
  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陈阳这个人也特别有意思,高中时候班上的人都叫他预言家,因为他总是可以精准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比如某老师会在明天来一个突击小测,又比如下周某薯片一定会减价等等。就连他当年追李素夙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最多一年时间,一定可以把李素夙追到手。
  他也做到了。
  于是他们班上一直都有这样一个说法——考试前拜陈阳,比拜佛祖灵验。他们在高考前排着队让陈阳给他们挨个挨个说上一句逢考必过,金榜题名。不知道是不是陈阳天生就自带光环,连他身边的人都有幸沾上一点好运,反正高考成绩出来以后,他们班的平均成绩全校最好。苏仰以前跟陈阳的关系不错,在婚礼上还给陈阳当伴郎。当时陈阳故意调侃他说,这么多年还没个女朋友,说不准以后自己孩子出生了,他还是一条单身狗。
  结果,一语成谶。
  要怪只怪陈阳这张嘴太过灵光。
  最近情况怎么样,睡眠质量有改善吗?苏仰从回忆里抽出身来,抬头问李素夙。
  李素夙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纸团揉在手心里,笑着说:挺好的,十一点准时睡觉。
  她话刚说完,苏仰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怀疑的表情,随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又何必撒谎。
  李素夙本来一直挂着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痕,她的嘴角依然是勾起的,却变成了一个无奈又嘲讽的角度。
  她平静地说:陈阳出轨了。
  陈阳出轨了。
  她像是在简单陈述着社会婚姻学中出现的一种现象,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出轨的并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某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窗外的树叶被微风轻轻卷起,然后又松开,金黄色的阳光和树叶的阴影交替落在她漂亮的脸蛋上。
  ……
  晚上,苏仰刚脱下自己的外套换上休闲衣服,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机突然不安分地抖动了起来,高频率的震动碰擦这桌子,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苏仰把手机翻过来,素夙两个字印在屏幕上。李素夙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一般情况下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在晚上打电话过来。他忽然想起今天在医院里素夙说过的话,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素夙?怎么了?
  电话那头马上就传来声音,李素夙哽咽着说:陈阳他喝多了……现在他……现在他拿着酒瓶在砸玻璃罐子……啊!话音刚落,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炸开,当中还混杂着陈阳骂骂咧咧的话。
  苏仰连忙问她:你现在安全吗?他有没有伤害你?
  李素夙接着说:没有,但是他情绪很……很不稳定。他在大厅乱扔东西,把很多药到处扔!我、我现在在阳台!外面的风很大,很高——或许是太过害怕,李素夙变得语无伦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了一些往事:我想起以前和他一起坐摩天轮的时候……真的浪漫。
  苏仰用肩膀和脸颊把电话夹着,把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脱了下来:你现在去房间里待着,锁好门报警,我马上过来。
  听到苏仰说报警的时候,李素夙的反应异常强烈,她几乎是跳起来,激动地说:我没骗你!但是不……不能报警……我不可以报警……我不可以报警!你不用过来!最后一句话,李素夙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李素夙的反常让苏仰愁惧兼心,他只好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放慢语调,用平和的语气说:好,但是你现在告诉我,你能确保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吗?
  你能确定,自己的孩子不会受到伤害吗?
  苏仰不知道为什么素夙这么抗拒报警,所以他只能将她怀孕的事情列为一个重要的筹码,希望能让李素夙冷静下来再做出决定。如果腹中孩子面对危险,绝对可以让一位母亲疯狂,这是女人的天性。
  苏仰必须要让李素夙意识到她现在所面对的状况。
  果然,电话那头的李素夙陷入了沉默,只剩下陈阳毫无逻辑,喃喃自语的声音。等李素夙再次说话的时候,她换上那熟悉又活泼的语气:嗯,我知道了。应该很快就没事了,谢谢你啊苏仰。
  苏仰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苏仰最后还是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他不知道陈阳和李素夙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李素夙这么抗拒报警这个行为。不过李素夙既然不愿意别人插手或者介入,他也不方便管别人的家务事,只好想着半个小时后,给李素夙发一条短信,确认她的安全。
  只是这一次通话的开始和结束,都特别突兀,他一时半刻没法静下心来。
  莎莉,记得刷牙。他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地说着。
  ……
  10:00 A.M. 临栖市警察局
  此刻的会议室气氛诡异,一群人挺直腰板坐在位置上,沉默得不像话。即使有阳光穿透窗帘照了进来,也没能让他们感到一丝温暖。
  林修站起来走到电脑面前,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报告。
  位置靠窗的同事起身帮忙把窗帘拉好,只是瞬间,会议室就陷入一片黯淡之中。
  他打开电脑和投影机,清了清嗓子,准备进行汇报。
  本月7号,凌晨十二点三十六分接到报案,一名男子在浙翔道一家花店后的垃圾堆发现一具女性尸体。他按了一下手上的小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一名女性的证件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黑发高高束成马尾辫,樱唇微微勾起,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直勾勾地看着镜头,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好看极了。
  死者白玉,30岁,在丰东银行兆康商城分行任职理财顾问。根据文叶找到的资料,她在上个月10号,也就是5月10号当天跟丈夫罗一峰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且在5月17号搬离原来和前夫一起购入的住所。罗一峰是本地一所高中的数学老师,没什么可疑行为,积极配合调查。他说自己跟白玉离婚之后有保持联系,偶尔还会去白玉新的住处给她送点补品什么的。至于离婚原因,罗一峰说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经常吵架。当白玉提出离婚的时候,他也同意了,但是要求白玉在怀孕期间允许他定期探望。直到本月6号早上,罗一峰无法联系上白玉,打电话去她公司也没找到人,于是报警。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6月2号的晚上。
  林修又按了一下小型遥控器,屏幕上美丽的女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张在现场拍摄尸体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伏尸在垃圾堆中,双手有明显淤青,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肚子上那条丑陋的疤痕,放大过后可以清晰看见肚子上的皮肤以一种极其扭曲的状态聚合在一起。
  由于缝合疤痕太过粗糙,一部分暗红色的皮肉往外翻。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全身赤|裸,穿着一双平底鞋,唇部被涂上口红。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血水,相信死后被凶手清洗过身体。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好在林修没有让这几张照片停留太久,数秒后他便切去下一页。
  他捏了捏眉心,继续说:根据江科长提交上来的尸检报告,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距离她真实死亡时间相差了8个小时。也就是说白玉遇害的时间大约是6月7号中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死者生前双手遭到捆绑,小腿和脚掌都发现了具有生活反应的摩擦性损伤,但是没有检测出任何药物异常。
  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明显。
  坐在角落的孟雪诚静静地听着,他点了一根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冉冉升起,刚好漫过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致。
 
 
第3章 
  根据鉴定中心提交的报告,从死者身上提取到的黄麻和棉质组织都是市面上非常常见的,在路边随便一家店都可以买到。同类型的案件发生在昨晚,也就是6月12号晚上十点二十五分,接到报案,在利源道永华店附近发现另外一具女性尸体。林修的视线不小心扫到那几张照片,刺得他眼角一疼。
  他顿了顿,继续说:死状和白玉相同。
  话语刚落,屏幕上出现了另外一张女性照片,和白玉那种小家碧玉的美不一样,照片上的女人有一种成熟的风韵,一头深褐色波浪卷发,丹凤眼微微上挑,两片薄唇涂上深红的唇彩,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林修看着这张照片也叹忍不住了一口气,明明是这么开朗的一个女人啊……
  死者汪敏曦,28岁,是一名婚纱摄影师,汪敏曦在6月10号早上十点离开家里以后失去联系,于是林瀚杰报警,直到昨晚我们在小吃街发现了汪敏曦的尸体。从作案手法上分析,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
  孟雪诚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力按在烟灰缸里面。
  他站起来说:凶手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第一次发现尸体的位置是个旧区,几乎整个范围都没有监控。第二次抛尸地点换成小吃街的后巷,同样也是一个监控死角。两位死者的家属都表示,死者是脾气很好的人,人际关系不错,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文叶,你来说说两位死者的背景吧。
  林修松了口气,如获大赦,回到自己位置上。
  同时,傅文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和一对淡黑色的黑眼圈走上前,把USB插到电脑上,进行第二轮汇报。
  首先说一下第一位死者吧。刚才林哥也提到过一点,白玉是在怀孕期间向丈夫罗一峰提出离婚并且分居,分居以后白玉回到了她母亲留给她的房子里住,罗一峰稳定每周探望她三次。我调查过这两个人的工作环境,基本上可以排除仇杀。白玉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由母亲一手带大,两年前母亲胃癌去世,可以说是除了罗一峰以外就没有任何的亲人。昨天我和林哥去了她以前工作的丰东银行,据她的同事说,白玉是一个很热情,很善良的人。每次白玉旅游回来都会给他们带礼物,平时的话,同事要求帮点小忙也从来不会推脱,所以公司里的人都喜欢她,人缘不错。至于罗一峰,他确实是一位普通的高中数学老师,跟学生的关系良好,收入稳定,父母健在。
  傅文叶轻轻按了一下鼠标,翻过一页继续说:第二位死者汪敏曦,两年前跟林瀚杰结婚。林瀚杰笃定自己妻子不会和什么人结怨,汪敏曦是某个帮助流浪猫狗的义工组织发起人,我们联系过组织里的人,她们都说汪敏曦很有爱心……刚才我们已经派人去接汪敏曦的父母了,估计半个小时后就到。傅文叶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睛,接着说:两位死者互不认识,从她们的人际交往上分析,基本可以排除仇杀、情杀两种情况。
  孟雪诚起身一把拉开了最后一排的窗帘,日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
  他眯着看向远处,深邃不可测的眼眸充满了寒意。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惹到这位大爷。市局上下都知道孟雪诚这个人平时比较玩得开,但是一有案子了,跟他说话都得谨慎点。
  半响后,他终于开口:小婧你和林修去查一下白玉遇害之前可能去过的地方,包括她生前的住处,都给我仔细检查一遍。小文你和秦归去调查汪敏曦,顺便去林瀚杰公司转转。他回头看了傅文叶一眼,他头顶那个鸟巢实在是过于瞩目,孟雪诚知道他半宿没睡,语气也难得温柔了一点:傅文叶你去洗把脸,跟我去见汪敏曦的家属。
  会议结束过后,所有人又开始恢复到原来忙碌的状态。
  等众人散去,孟雪诚又点了一根烟,缓缓吐着烟圈。
  傅文叶在旁边收拾文件,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接触到这么疯狂的变态杀人案了。
  孟队,现在完全没有线索……他小声说,一双眼睛时不时往孟雪诚站着的位置飘,偷偷观察了一下孟雪诚的表情。
  孟雪诚这个人很少抽烟,除非生气,所以大家都默认孟雪诚只要一抽烟,就得倒大霉。
  毕竟同事一场,也好提前通知大伙儿去买个人身保险什么的……
  孟雪诚没有说话,烟雾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他的表情。
  傅文叶生怕踩到他的尾巴,飞快把文件整理好,一溜烟跑去隔壁的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他用双手接起一抔水泼在脸上,对着镜子一看,猝不及防被自己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他的肤色偏白,越发衬托出那双熊猫眼。
  此时,会议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来者一头黑色的短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领口微微敞开。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看上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孟雪诚也没有转过身,他依旧是站在窗前,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既然是连环案件,下一次他会选谁?
  这样一个残忍的凶手,偏偏那么谨慎,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如同幽灵一样。
  江玄青靠着墙说:这应该是我调来临栖市之后,性质最恶劣的一宗案子了。
  孟雪诚弹了弹手里的烟,细细的烟灰抖落进烟灰缸。
  江玄青自顾自地说:昨天何局长是不是找过你?
  孟雪诚这才转过身,看着江玄青,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也觉得我不行?
  不是你不行,是时间不等人,现在队里就这么几个人,上头催何局长催得紧。
  难道找外人就是办法吗?谁知道那人什么来头,靠着关系硬塞进来不就是浪费大家时间?孟雪诚立刻反驳道,他眼里有点光火,透着隐隐压抑着的怒意。
  江玄青的身份和队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并不是孟雪诚的下属,说话自然不会太过拘谨。
  江玄青问:就算他是靠关系进来的,你有什么办法吗?
  孟队,我好了。傅文叶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空气里的火药味猝不及防地窜进他的鼻腔,激得他大脑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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