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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用柳某人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的泪流满面技能又升级了”。
第52章 书
仁王雅治，将对手玩弄于股掌间的球场老千，立海大王牌正选之一，球风变幻莫测。
柳看着资料本上的这一行记录，很无聊地在后面加了一句“被伪绅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日子离他越来越远”。
之所以今天会翻看关于仁王的笔记，是因为此人今天请了一整天的假，连下午的部活都直接申请不来参加。
——坚决不承认自己翻出仁王资料来只是因为无聊的柳某人如是说。
讲台上美术老师在黑板一角写写画画，台下的乌压压一片学生都睡得七倒八歪，柳是难得清醒的一个，他旁边端坐着的是唯一不仅清醒而且在认真听讲的真田弦一郎同学。
对于这种不考试白白送学分的科目，能打起精神来记录笔记的，相信整个神奈川都找不到几个。
柳很欣慰地拍了拍这个快要绝种的好男人，见对方略带疑惑地侧头看着自己，低声笑道：“好好听课，我只是闲得无聊才拍你的。”
“莲二你最近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匆匆抛下一句话，在柳的笑声中红着耳根将笔记本合上，想了想道，“你要实在闲得无聊，我陪你说说话吧。”
如此说完的皇帝见好友难掩惊讶地看着自己，将手握拳放到嘴边轻轻咳嗽一声，略带慌乱地解释道：“我可以下了课借同学的笔记抄就好。”
……可是你从哪里找能借你美术笔记的同学啊……柳不觉满脸悲痛地环顾一周，确定了没有符合要求的人选，不过并不打算犯傻把这话说出来。
美术老师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头发半黑半白，从远处看上去直接是灰蒙蒙的一片。柳注视了她一会儿，沉默着将头低了下去。
看样子她正处于人生尴尬的转型期。相信对于美术老师这个职位来讲，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年轻貌美的毕业生，或者白发苍苍和蔼可亲的老者，都比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情况适合得多。
心中莫名伤感起来的柳俯下身子用戴帽的笔戳了戳真田，在对方无奈地扭头看着自己之后才小声道：“弦一郎你最近坐过公交车吗？”
“当然坐过了。”真田心中不解他问这种问题的原因，回忆了一瞬便道，“昨天两次去比赛场地，我不是跟你一块坐的就是公交车吗？”
柳想了想，觉得自己的问话确实有问题，便改口道：“那你最近有坐公交车被小学生或者中学生让座吗？”
唔……刚刚弦一郎好像很气愤地瞪了我一眼……不太妙啊……柳窃笑完忙抬手遮挡住从真田方向射过来的目光，
“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真田板着脸将柳的手扯到桌子底下，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来握住，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这就跟我刚见面时问你有没有被认成过女生一样会被人笑话的。”
“……可是我怎么记得我当初没有笑话你啊……”柳从一片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着关键点，“我明明是直接亮拳头了。”
唔……刚刚弦一郎好像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还是不太妙啊……柳窃笑完想要抬手，真田已经先一步拉住了。
柳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只得很尴尬地僵在脸上。轻而易举胜了一局的真田却不打算就此松手，反而手上加力握得更紧。
……明明平日里跟切原丸井芥川搂搂抱抱的也没什么……柳莲二柳同学你现在脸红个什么劲啊……
柳本想把手抽出来，却害怕动作过大被身后虎视眈眈的两个女生看出不对劲来，只得尴尬地任他握着。
“下个月陪我去东京看电影吧。”真田用空出来的右手继续记着笔记，看一眼冷汗直流状态的柳，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好。”觉得真田此时说这话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威胁的意味在里面，柳一脸沉痛地答应下来，连问问他看什么电影都顾不得了。
回到真田宅，伊藤静穿着件粉紫色睡衣披头散发横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冲走进来的两人道：“我写的书出版了！”
柳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之前种种疑虑今天说不定都可以得到解答，便一脸平静地到沙发边上坐下。
伊藤果然很不高兴地抬脚踢他，用大姆脚趾头勾住他的衣角道：“莲二你这是什么反应嘛——你应该很高兴地说‘恭喜你伊藤姐’的！”
仍站在玄关处的真田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走过来将伊藤的脚拍掉，沉声提示道：“快把样书都收好吧，仔细爷爷回来看到了，不气得揭掉你一层皮才怪呢。”
柳一把拉住想要回房的皇帝，用怀疑的目光将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听这个意思，弦一郎同学似乎不仅知道她写书，而且还对她写些什么玩意一清二楚啊。
行为反常率高达63%。柳在屋里其他两人紧张的注视中松了手，扯开嘴角笑道：“那我能看看是什么书吗？”
伊藤很宝贝地立刻把书往怀里塞了塞，连忙摇头道：“不是什么好书，莲二你看了一定会笑话我的。”
柳见状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到客房将书包和网球袋放到床上，仔细回忆着刚刚偷眼看到的那本书封皮，浅黄色的主色，装饰有柳绿色团簇，书名自己却没能看清楚。
不过如果是弦一郎知道的事情，他既然没有阻止，应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吧……放宽心……放宽心……
怀抱着难以掩饰的不好预感，柳第二天醒来摸了摸自己微肿的眼皮，想到两班合上的家政课上很可能因此被那只狐狸耻笑，不由得哀叹一句真是事事不顺。
果然B班和C班合上的家政课过得很不安稳。
柳先是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一句话，转念一想觉得只要是跟仁王他们班合上的课，似乎都不会让自己太好过，无奈地将这句显得多余的话给画掉了。
“仁王，你现在在干什么？”柳看着狐狸一边将一大袋面粉倒进和面盆里一边仰着脑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忍不住开口询问。
仁王打量着已经堆满面粉没有空隙倒水的盆子，怔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想要做水果蛋糕。”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欺诈师往柳那边一看，见他脸上显露出来的“柳生昨天没有让你好过吧”的调侃，黑着脸咬牙道：“才不是——都怪部长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一晚上的骚扰电话！”
——那真是大快人心啊。柳很满意地点点头，心道不愧是幸村部长，知道照顾弱势群体（……）锄强扶弱主持公道。
仁王难得认真地将面粉倒到柳的盆子里一半，听柳建议说还是太多了，就又分给了从刚才就吃东西不住嘴的丸井一点，估摸着差不多了，开始小心地往里加水。
“你会和面？”柳记起此人的弱科中虽然不包括家政，但是相信他这一门课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仁王深觉这话是在质疑自己的智商和人品，扬起沾满面粉的手嚷道：“怎么可能不会——这可是我家弟弟手把手教给我的呢！”
柳歪着脑袋无语一会儿，见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得耸耸肩，放过了这个话题。
丸井拿起最后一个青苹果，满脸幸福地咬了一大口，“咯吱咯吱”地嚼着，抽空道：“雅治你想要用什么来做水果蛋糕？”
“当然是水果了……”仁王说完觉得不对劲，忙直起腰来满教室打量一下，满教室唯一能称得上是水果的玩意就只剩下丸井嘴里叼着啃了一半的那个了。
柳拍了拍石化状态的仁王，心道从上课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了，堂堂立海大名产怎么可能连三袋子水果都吃不净？
丸井在队友震惊的目光中，满带愧疚地将苹果从牙齿上扯了下来，看着上面的果肉，不舍地又咬了一大口，才将其伸到仁王眼前：“呐，还剩一点。”
“应该说还剩很多。”柳一指丸井周围扔着的一坨又一坨内容丰富的玩意，冲快要变身的仁王微笑。
“毛！”狐狸挂到他身上，怨念地看着开始哼歌同时继续啃苹果的丸井，咬牙道，“我要烤的又不是果核蛋糕！”说着一脚将地上的苹果核踹飞。
“那你可以烤一个果皮蛋糕。”丸井一指满地的香蕉皮，脸上“我很大方”的表情成功地让仁王抽动着嘴角定下来下午部活时一定要痛整此人的计划。
被仁王踢起来的苹果核准确地砸到了家政老师的脸上，成功地引起了台下同学的一片哄然大笑。
“仁王雅治，到教室外面去罚站。”一抹脸上被砸上的苹果沫，家政老师掐腰一指缩到柳身后偷笑的红发男生，“丸井文太，你也是，出去一块罚站，我买来的食材都让你一个人吃干净了！”
——这两个人一块罚站的话，跟他们都在教室里就没有区别了吧？柳抬头看向怒气尤未消的老师，脸上淡然有礼的神情让原本打算迁怒的家政老师收了到嘴边的话，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视线一转移，他就又发现了违法违纪的事情，咬牙道：“青山同学，上家政课不准看闲书——也出去站着，今天还反了你们了！”
那个柳看着很眼熟也应该看着眼熟的女生丝毫不在意地将书本一合，从柳旁边经过，直接拉开门出去了，末了还回过头冲老师笑了笑。
也打算迈步出去的仁王看了柳一眼，故意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参谋~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好怪啊~”
柳将狐狸爪子拍掉，额头上冷汗直冒。
青山手中那本书的封皮，浅黄色的主色，装饰有柳绿色团簇，书名自己这回却能看清楚了。
——《面瘫皇帝追妻路》。
——啊啊啊啊啊，这种题目你让我怎么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
第53章 对局
“今天去看部长吧。”真田捏着网球袋一脸正气地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对此表示反对，自顾自地点头，便转身先行离开。
柳看着一干正选都陆陆续续跟着真田离开，在切原也迈步往外面走后才抬起脚走在他后面，想着如果按原著的剧情发展，这次差不多就该有切原跟越前的单打对局了。
还有两天就是关东大赛决赛，相信过了今天，真田应该不会再次提出去探望部长的提议了。
坐在前往东京的列车上，柳迟疑了一路子究竟要不要阻止马上就要来临的那场比赛。其实单单从自己的立场来看，既然可能会激发出越前龙马的无我境界，那么自然应该阻止才对。
——但是从心底里，他又很想看看已经比原著中厉害很多的切原究竟能不能战胜越前——况且比赛这种事情，不论输赢，当事人多少都会有所感悟，有所进步的。
面对这种双赢的情况，柳发现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自己去中途掐断。
况且就算真的激发了越前的无我境界，这也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自己一个局外人是没有资格制止人家获得本就应该属于他的成果的。
算了，顺其自然吧。柳将网球袋往旁边的空位上一放，看着一同坐在第一排的真田和切原，似乎远远听到两人在交谈什么，不时回头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柳某人此时的心声：莫非他们在联名控诉我平时的专政统治？
立海军师想完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便收敛了心中的杂念，微微垂下头，看着运动鞋白色的鞋带出神，想借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态。
跟他隔了一个过道坐着的立海大双打一齐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参谋又走神了”的无奈。
仁王覆到搭档耳边，死命压低声音道：“比吕，你一定要救我啊——从我刚刚收到的短信来看，咱们部长现在还处于暴怒状态……”
绅士侧头偏开他口中吐出的热气，故作为难道：“这是你跟幸村部长的事——最多再扯上个柳军师，你现在来求我有什么用？”
仁王面上笑着，暗暗磨牙，心道此人果然不能相信，口中仍央求道：“可是你看部长现在的样子，我去了医院来不及跟他解释，就会被一拳打死，最后仍摆脱不了横尸街头的悲惨命运啊……”
柳生想了想，还是微微斜过身去，礼貌地拍了拍柳的肩膀。柳忙扯回漫天乱转的思绪，凝神看向柳生，无声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柳，你最近有跟部长通信吗？”绅士觉得自己还是采用迂回战术比较容易奏效，因此不紧不慢地扯了个不着边际的话题。
柳看着这个向来不跟自己亲近的队友，知道他此番套近乎一定会有事情相求，便笑道：“只发了几条短信。”
柳生沉默了一秒钟，觉出此次事情不好办了，遂直接抛出问题：“那么，部长有没有跟你谈及他对仁王的处置措施？”
“提到了。”出乎柳生意料，柳并没有跟他打太极下去，而是很大方地承认了，并且不用他再次开口，柳接着说出了后半句，“精市昨天还说让我愉快地期待。”
坐在柳生旁边伸长了脖子的仁王立刻轻轻掐了搭档一把。柳生会意，忙道谢后坐直了身子，附耳道：“我会帮你准备后事的。”
仁王听了这话，狐狸眼眯成一条细缝，想了一会儿才小声给他出主意：“你跟他说我家里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狐狸崽子需要我这个亲爱的大哥。”
提到此，柳生的眼镜瞬间反射了一道亮光，低声道：“拉倒吧，你家那个鬼精鬼精的小东西上次还把我家里那块手表叼了过去，我怎么要都不还我。”
仁王讪笑着把手背到身后，将原本挽得高高的袖子拉了下来，试图盖住自己手腕上那个亮晶晶的手表。
柳生轻轻哼了一声，抄起手不再搭理心虚的搭档。
柳望着东京第一医院的大门，在听到切原突然开口表示想要在外面逛一圈认认路再上去，又听到无奈且不放心的桑原表示可以陪着他一起认路后，笑道：“我也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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