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集会,最多的是花灯。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美轮美奂。赵乘乘前后护拥,有的是人开路,倒是并不拥挤。李除一句话不说,只是朝着落霞楼那边去。
但是赵乘乘却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突然拉住他的手掌捏了捏,李除愤然瞪着他甩开他的手,“王爷请自重。”
赵乘乘虚假狡辩,“人太多,我怕与你散开了。”李除还瞪着他,随即他看着摊子上一盏橙子花灯道:“这灯盏新奇好看。我送你。”
李除刚要说不必,赵乘乘就掏了银瓜子放在摊子上,径直取了橙子花灯。这橙子花灯做工精细,上面还有两片碧绿的叶子。一杆细细的打磨光滑的竹竿尾端坠着一缕红色的流苏。赵乘乘伸手将花灯塞到李除手里,李除怕拒绝的动作一大,会洒了灯油烧了花灯,只得拿着了。
李除想不明白赵乘乘为什么就非得对他感兴趣。他堂堂王爷,身为皇上的胞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人没有?
对着他死缠烂打,实在厌烦。
还喜欢逼迫人!
这人轻浮、嚣张。
他不喜欢!一点都不!
纵然和赵乘乘一起逛街,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开心。反而郁郁。只求陪他看了焰火,他就能消停。
权势比不过、逃也没法逃。
内心屈辱极了。
“吃不吃酒酿圆子?”
李除:“不吃。”话落,赵乘乘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李除连力气都没使出来,刷的就被他摁在凳子上。赵乘乘一撩衣袍,在他旁边坐下来。自然有下人端了酒酿圆子过来。赵乘乘美滋滋的吹一吹雪白的汤圆,然后就喂向李除。李除还在想吃不吃了,结果勺子就怼嘴上了。李除气恼着刚要张嘴说话,赵乘乘就喂进去了。
李除悲愤。
赵乘乘偏偏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道:“甜不甜?”
李除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赵乘乘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他轻轻吹一吹汤勺里的甜酒,喂过去。李除这下直接就要避开,赵乘乘却笑道:“乖乖,我最不喜欢人拒绝我了。今晚你拒绝跟我入府,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要是再拒绝我,我就亲你哦。”
李除死死咬着牙根,瞪着赵乘乘。论赵乘乘这不要脸的程度,估计他是真的做的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亲他……这样的威胁亏他想得出来。
勺子怼在嘴唇上,李除无可奈何还是强迫自己张了嘴,然后迅速拿起勺子,对赵乘乘道:“我也有,我自己吃。”
赵乘乘顿时遗憾,“唉~早知道吃一碗就好了。”
李除:呸!
赵乘乘吃了一碗酒酿汤圆,站起来,李除和他继续往前走。他尽量把赵乘乘当隐形人,正想和前一段路一样保持沉默,看看民情风物。但是赵乘乘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和李除并肩走的时候,那手就很不规矩。他伸手很突兀的揽住李除的腰肢,带到自己的身边,偏头就亲吻在他的脸颊上。李除顿时懵了,随即一胳膊肘就钝在赵乘乘的胸口,赵乘乘闷哼一声咬咬牙。李除随即推开他。目怒而视。
“王爷请自重。”
赵乘乘无可奈何的叹息,“看着你本王自重不来。宝贝儿,你可真迷人。”他轻叹的说着。李除咬牙切齿。
“真的不跟本王入府吗?你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给你摘来。你就从了本王不好吗?”
李除要吐了。但是他冷着脸漠然道:“真的?”
赵乘乘得他这句话仿佛希望近在眼前,满脸放光,“自然是真的,宝贝儿,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寻来。”
李除:“那我要月亮。”
赵乘乘:“……”
赵乘乘:“你好坏啊宝贝儿。”
李除:“不敢当。还有王爷不要叫我叫得这么恶心。”
赵乘乘:“好的,宝贝儿。”
李除:“……”艹了!
李除还想要说什么,赵乘乘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李除下意识的要甩开,但是赵乘乘拉着他往前跑去。
“快走快走,我看到皇城的仪仗队升天灯了。”
“焰火马上就要放了。落霞楼还有一段距离了。”
李除听他说话的时间只是一愣,就没法摆脱赵乘乘的手了。赵乘乘的力气那么大,把持他的死死的,他一点甩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被他拉着往前跑。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竟然能跑得这么快。穿过乌泱泱的人群,李除气喘吁吁着。落霞楼是塔楼,上面戒严。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登楼。
赵乘乘突然露面,大家都没来得及行礼。李除整个人都不自在,但是他又甩不开赵乘乘,被他拉着跑上楼。还在十六楼的时候,外边突然绽放巨大的焰火。
李除已经跑不动了。他不过一个文弱书生。
赵乘乘看着焰火,道:“已经放了呀。”
李除看着赵乘乘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神。赵乘乘笑得很温暖,焰火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也很温暖。赵乘乘突然拉他拥入怀里,李除一愣神就要挣扎,但是赵乘乘搂着他的腰吻住了他的嘴唇。李除死死推他气急败坏。
但是赵乘乘力气那么大,不足以他撼动一丝。嘴唇被撬开,他被他强迫式的吻住了。
李除死死拍了他两下胸口,赵乘乘吻了他一分钟才松开他。李除抬手就甩了赵乘乘一巴掌,气得眼睛通红。
赵乘乘被他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
李除暴怒之后就是恐惧,燕王会不会杀了他。
但是赵乘乘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笑了笑。他揽住李除的腰肢,带他到围栏处,李除僵硬着。
“看焰火。”
“好看吗?”
李除不说话。
赵乘乘也不在意,自说自话。“我出生的时候父皇已经百年了,我那些哥哥们每年都有父皇陪着看焰火,就我一个,从来没见过父皇,也没被他陪着看焰火。后来母妃亦是在我尚且年幼之时寻我父皇去了。从小到大,哥哥们与我差着年龄,侄子们与我差着辈分,始终孤零零着。”
李除沉默。他倒是不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皇宠的燕王殿下有这等凄楚。
赵乘乘接着说道:“我以前就想,等到我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一定会每年都带他来焰火。今年是第一年。”
李除:“可惜殿下找错人了。小民不是能陪殿下共度一生的人。”他拨开赵乘乘的手臂,站得离他远上一点。
赵乘乘:“不可能的。你就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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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李除:那我还真是倒了大霉,太不幸了。“殿下作为王爷,位高权重,小民不过一介书生,尚无功名,与王爷天壤之别,王爷还是不要拿小民开玩笑了。”
赵乘乘哂笑起来,暂时没有说话。外面的焰火真的很漂亮!
十六楼已经很高了,但是还不是最高。只是过了十一楼,上面就不许普通人上来了。因此十六楼上空荡荡的,只有赵乘乘和李除。
李除和赵乘乘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第一次看到赵乘乘安静沉稳的模样。不对他动手动脚不对他污言秽语,倒还像个人。
只是这念头刚刚闪过,赵乘乘突然就侧身对他笑着道:“秉真,我还想亲亲你怎么办?”
李除顿时面色大变,“王爷自重。”
赵乘乘:“对着你只想风花雪月,不想自重。”他说着就朝他走过来,李除后退,转身就要跑下楼。失策!他低估了赵乘乘的流氓程度。
他的腿才迈开,才跑了楼梯口就被赵乘乘一甩鞭子卷住了腰,被带了回去。赵乘乘从后面抱住了他,将他压在了围栏上。赵乘乘身上有冷淡的茉莉香窜入他的鼻息。李除挣扎起来,气喘吁吁,“王爷!住手!”
赵乘乘亲吻他的脸颊。
他的眼眸又黑又亮,印着李除的惊慌失措。
“不要闹。外面人山人海,大家都抬着头,只要视力稍微好点的人都能看到。你还想不想考取功名了?”
李除的动作顿时一僵。
赵乘乘探进去。李除全身剧震。
赵乘乘:“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喜欢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会对你好的。”
外面是盛世烟火。
眼下是辉煌灯火。
身后是幽幽烛灯。
身侧是缥缈黄纱。
李除眼泪从眼角滑下来,他死死的抓住栏杆。
一刻钟之后,赵乘乘满手的石楠花香。他拿出一方漂亮的鲜红手帕,像极了喜帕,将手上的那些可爱的东西全部留在帕子上。折叠好之后细心的放到怀里珍藏。
他复又搂住李除。
李除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乘乘亲吻他的后脖颈,李除的腰背始终僵硬着。
焰火看完了。
赵乘乘拉住李除的手,“我送你回去。”
李除扯回自己的手,“不必。”
“焰火看完了,王爷自便吧,小民告辞了。”李除从楼梯脚步很快的下去了。竟然是等都不等赵乘乘。而且不仅不等,还把赵乘乘当成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赵乘乘斜斜倚靠楼梯边的青色砖石墙壁上,双手环胸。烛光在他眼瞳里温暖发光。他透过转折楼梯间的空隙,看着那青衣人的身影,弯唇笑了起来。
他一直想,上辈子的缘分便是圆满了。此后清心寡欲顺其自然做任务,没想到他的小乖竟然不是个普通人。
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
竟然能够干涉他的任务世界。
他第一眼见着李除的时候,就知道是他。因为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脸孔。
如今,竟然是名字也一模一样。
既如此,他倒是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有多深的缘分,能一起经历多少时间。
无非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赵乘乘回到系统空间,那人能主动找上来。两人共续前缘。
第二种,他赵乘乘在任务世界就和他掰扯了,从此那人不再干涉他的任务世界。两人就此一拍两散。
至于哪种可能,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李除从落霞楼下来,一路也没管冲撞没冲撞什么人,他脸色青白难看着慌慌张张的从落霞楼出去了,外边人山人海,他内心慌乱不堪。脑子里全都是刚才赵乘乘伸手玩弄他的场景。他不该来的、不该和赵乘乘单独呆一块儿的。
越想越狼狈,越想越难过。
他竟然被赵乘乘那厮把玩出来了。
如此下(流)、肮脏、污秽。
如此懦弱、无力、崩溃。
他慌乱的走在大街上,同那些脸上挂着为节日喜庆喜笑颜开的众人一点都不一样。他失魂落魄着。不就是卖卖字画糊口吗?怎么就遇上了赵乘乘?不就是陪他看看焰火吗?怎么就被他……
赵乘乘、赵乘乘……
脑子里乱透了。
他回到自己租赁的小屋子里,也没有点灯,直接摸黑到了床榻上,散开被子盖在了身上。本来想蒙着头的,但是屋子里很黑,他蒙头喘不上气。就着稻草扎的外边裹了一层粗麻布的枕头,他躺着。眼睛睁着。
脸上很没有表情。
可是过了不多久,表情仍是麻木,眼角却滑下眼泪来。
他一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
如今也被污秽肮脏的人玷污了。
正伤着神了。
突然门被敲响。
李除大惊失色,不会是赵乘乘不愿意放过他,来找他了吧?若是如此、如此,他就宁死不从和他拼了。若他要强迫他干那档子事,他就拼了!
“谁?”李除紧张的拽紧了胸口的被子。
门外立时就传来了话,“李公子,你的摊子我放在走廊上了。”
李除这才想起自己摊子都没收,虽然外头的人是赵乘乘的狗腿子,但是到底是给他看摊子、且无辜的人,李除并未迁怒,只道:“多谢。”
门外刘泉又道:“李公子,既如此我等就回府复命了。”
李除:“……慢走,不送。”
刘泉得了话看一看其他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起往外头走去。
白晓年走出租赁的屋子的院落,边走边道:“刘队,咱们王爷怎么就突然就喜欢上了这么个调调?”
“王爷的事情不要多嘴,小心狗头。”刘泉瞪他一眼。
白晓年嘿嘿笑起来,“这还不是稀奇。咱们王爷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就连寻常人家都早已娶亲生子,咱们王爷一拖二拖,如今看上个男的。上头那位只怕是要生气的。”
刘泉沉默一会儿,“不干咱们的事,咱们只要做好王爷吩咐的差事就成了。”
另外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护卫窦明这个时候开口,“刘队,天色不早,今日中午小的就下值了的,只是王爷突然要外出,小的没法脱身。现在就告辞了。”
刘泉挥手:“成吧,你早点回家。”
“谢谢刘队。”
窦明转身和他们在岔道口分开。
白晓年嘿嘿一笑:“窦明这厮也是个爱走后门的,家里赎了个楼里的小公子做堂客。倒是在同僚里饱受争议。谁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娶个堂堂正正的婆娘,嘿,他倒好,宠着个小倌。”
刘泉猛一拍他的肩膀,“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消停?迟早糟了祸去!你管人家窦明喜欢男的女的,娶的男的女的,人家又不吃你的俸禄。”
白晓年顿时闭嘴,不敢再说。
另一边,李除一走,赵乘乘也就意兴阑珊,没什么心思继续赏看灯会。从落霞楼上边下来,遇着好些官员跟他行礼问安,他停下来笑着寒暄几句。今日特殊,都是拖家带口来的。见着好些尚是三两岁、玉雪可爱、软萌的小家伙。
“呀,这是李尚书家的小孙儿?”
李尚书道:“劳燕王殿下相询,正是下官不成器的小孙儿允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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