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楠在上次ktv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特意给他送了一盒亲手做的草莓蛋糕卷,照例全进了晏绍的肚子。
午间,教室外阳光炙热,树上传出蝉鸣,学校的小超市有卖冰西瓜,在夏天,冰西瓜和冰棍是学生们的最爱。
教室里风扇转着,喻敛买了盒冰切好的西瓜,拿着塑料插着吃,偶尔给做题的晏绍递上一两口。
晏绍躲了几次,没躲开,西瓜送到嘴边,他也就习惯性的咬下吃了,犹如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看都没看嘴边的是什么,就直接咬下去了。
教室这会儿人还不多,他们去食堂去的早,回来的也早,教室不算吵,只有风扇转着的声音。
喻敛看着晏绍吃西瓜的样子,觉着有趣,他吃了没几块,后面的西瓜全喂进了晏绍的肚子。
放西瓜的塑料盒子空荡荡,喻敛想了想,把手伸到晏绍嘴边,晏绍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食指上,湿软的舌尖划过,带着痒意。
“噗。”喻敛偏过头,另一只手捂着眼睛,笑得双肩颤抖。
晏绍感觉嘴中口感不对,注意力终于从题海中抽离,他吐出嘴上叼着的东西,喻敛食指上多了一圈牙印,上面还留有他的口水。
晏绍:“……”
他抓住喻敛的手腕,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手。
喻敛任由他动作,笑着转过头:“这么馋啊?”
晏绍抬眼看了眼周围,教室只有前排坐着两个女生低头看小说,还有一个男生趴在桌上睡着,晏绍压着嗓音:“你别闹。”
“我不——”喻敛恶劣道,他托腮侧头看着晏绍,像个搏关注的小孩,“你一直做题,都不看我。”
喻敛叹一口气:“吃了我那么多西瓜,怎么就舍不得看我一眼呢。”
喻敛的姿态好似垂下尾巴的狼狗,明明一副凶相,却又无端的生出几分可怜,大抵是皮相好看的人,多少容易比别人触动心弦。
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晏绍桌上的书被吹得翻了页,
他拿手压住,黑发被风吹起。
教室门口,吵吵嚷嚷进来了一堆男生,教室霎时间显得有些拥挤。
晏绍感觉到,喻敛在桌下用手抓住了他的衣摆,他看过去,喻敛勾着笑:“看看我呗,小、绍、绍。”
后面三个字他咬字清晰,声音压得很低,教室因为那一堆男生进来,变得有些吵,但晏绍却感觉他们的声音有些遥远,唯有喻敛的声音清晰无碍的传达到了他的耳朵里。
晏绍耳朵充血,心脏乱了节拍。
他伸手想要拨开喻敛抓着他衣摆的手,喻敛却像是早有预兆,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迅速的插进他的五指间,与他十指紧扣,还摇晃了两下。
晏绍看着往他们这边走来的一个男生,脸上空白。
不等晏绍挣扎,喻敛松开了手。
喻敛似笑非笑道:“西瓜的回报我收到了——我很满意。”
班上的一个男生从晏绍桌旁过道路过,坐在了晏绍身后,他从抽屉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问喻敛:“喻敛,去不去打球啊?”
晏绍听到喻敛说“不去”。
桌下,晏绍的手握了握拳,像是要抹去刚才的触感,原本干燥的手心渗出了汗。
他掌心抵着下巴,反手撑着嘴唇,另一只手拿起刚才放下的笔,找到刚才在解的题。
许久,一道轻语呢喃低声传出。
“……幼稚。”
这道声音淹没在了教室的喧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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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约会
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两分钟后,教学楼走廊陆陆续续有同学走出来。
喻敛和晏绍一人俊美矜贵,一人清冷疏离,混迹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
喻敛懒懒散散的把书包跨在肩上,步伐漫不经心,“今天我有好好做笔记,也有好好听课,有什么奖励吗?”
他压低声线:“晏老师——”
他本意是逗逗晏绍,却不想晏绍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去约会吧。”
这是他在前两天做好的计划,今天是喻敛的生日,他想要喻敛开心。
“……约会?”喻敛脚步稍顿,心下似泉水中掉下了一颗石子,荡起涟漪,他侧头看向晏绍。
“嗯。”晏绍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先去看电影。”
他昨晚在手机上查过,他们乘坐公交车去往商场影院附近,差不多再等十分钟,就能等到下一场次的电影,是一部科幻片。
晏绍没有过谈恋爱的经验,从对别的情侣观察得知,看电影几乎是每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他曾经看电影多数看的是国外的片子,为了学习英语语感而看,因此他并不知道看电影对情侣的诱惑力在哪。
不过他想,和喻敛去看的话,他应该会知道的。
“你觉得怎么样?”晏绍问道。
喻敛有些惊奇,晏绍竟会约他去看电影,他笑了声,问:“你怎么会想看电影?”
晏绍口吻疑惑:“情侣约会不都是去看电影吗?我搜出来的答案是这么说的。”
行,破案了。
喻敛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他揽过晏绍的脖子,手松松垮垮的搭在晏绍肩上,“你就不能哄哄我,说因为你想约我吗?”
晏绍感觉到肩膀上那只手臂的力道,也能感知到从他手臂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他背脊绷直。
身边来来往往是学校的学生们,两人一副好哥们的姿势,并不会引来太多注目,若是往常,晏绍不会想太多,可确定关系后,他心中便有些莫名的发虚。
心态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以往不会注意的事,心态变了后,每一个小细节都仿佛被无限放大。
晏绍侧头冷静陈述道:“我是想要约你,所以才去
搜情侣约会去的地方。”
晏绍顿了顿,加了句:“我想让你开心。”
喻敛:“……”
为什么这人说情话还能面无表情!
他收回搭在晏绍肩上的手,揉了揉发热的耳朵,掩饰般轻咳一声,“既然你都计划了这么久了,那我就去吧,免得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好。”晏绍点点头。
两人走到校门口,忽闻身后有人在叫晏绍。
喻敛率先听到,他顿住脚步,转头往后看。
“怎么了?”晏绍跟着停下,也转过了头。
少女抱着书包,小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后脑勺的马尾辫一晃一晃,她扬起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俏皮又可爱。
喻敛提着书包的手紧了紧。
余莜莜小跑到两人身前,背包带子穿过手臂,放在身前挂着,她撑着膝盖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唉,一起走吧。”
“不了。”喻敛仿佛不经意道,“我们要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啊?”余莜莜顺口往下问了句。
喻敛抢在晏绍回答前,似笑非笑道:“爱情片。”
余莜莜:“……”
她嘴角的笑僵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们……俩看爱情片?”
“怎么了?”喻敛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根本不是去看爱情片,晏绍也还没说看什么片子,晏绍转过头看了看犹如孔雀般骄傲的喻敛,没有戳穿他。
“没、没问题。”余莜莜皮笑肉不笑的说。
两个男生看爱情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我们先走了。”喻敛说。
“嗯嗯。”余莜莜微笑着抬手挥别。
她在原地站着,看着两名少离去年的背影,看着竟还有些搭,余莜莜还是觉得不对。
她身后,池楠追赶上来,撑着她的肩膀吐槽:“我说你,跑什么呢?”
余莜莜挠了挠脸颊,皱眉不解:“楠哥,两个男生去看电影,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还好啊,他们男生不都喜欢成堆成堆的约着玩嘛。”池楠道。
余莜莜:“如果他们看的是爱情片呢?”
池楠:“……”
——
晏绍和喻敛在公交车站牌下等车,晏绍问喻敛为什么要骗余莜莜,喻敛只道随口说的。
喻敛其实很想让
晏绍不要和余莜莜来往,想告诉他余莜莜喜欢他,但最后也只是说:“我不喜欢你和女生走得太近。”
晏绍:“……”
他和余莜莜,似乎也不近。
喻敛哼唧道:“你要记得,你现在是有主的草了。”
公交车来了,两人没继续说下去。
他们上车投币,车上人不多,两人坐在了公交车后排,晏绍坐在里侧靠窗的位置,公交车缓缓行驶上路,窗外风景略过,公路两旁有不少穿着和他们一样校服的同学。
两侧种植着一排排的树,绿意央然,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阴影,挡了阳光。
喻敛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戴上一只耳机,他问晏绍要不要听歌,晏绍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些天睡得晚起得早,学习又费精力,坐在公交车上,他有些困,身体往下滑了半截,微瞌着眼。
斜阳透过车窗,照射到两人身上,留下金黄的光影。
晏绍侧过头,看见喻敛的睫毛影子落在鼻梁上,留下剪影,晏绍不自觉的伸出手,为他遮住了阳光。
十字路口绿灯亮起,公交车缓缓驶过,车内零散的坐着人,女人听着歌,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对小情侣头凑着头看着手机小视频……后排的位置坐着的两个少年无人注意。
眼前烦人的光影没了,喻敛眉头舒展开,睁开眼看到眼前晏绍悬着的手,他擒住晏绍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在他虎口亲了一下,然后放在手中,十指相扣。
他看着与他相比,更为纤细的另一只手,指腹在他手背的青筋蹭了蹭。
“喻敛,你是在吃醋吗?”晏绍清冷的声音落在喻敛耳中。
喻敛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晏绍在说刚才两人在等车时说的话题。
“嗯。”他没有否认,他说,“你都不知道,你多招人喜欢。”
似抱怨又似炫耀。
晏绍目光扫过他垂着的眼睫,抿着的唇角上扬。
眼前这人,才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不睡了吗?”他扯开了话题,“你可以靠在我肩膀上,会舒服一点。”
“不睡了。”喻敛说,“舍不得靠。”
他如果靠上去,以晏绍的性格来说,一路上肩膀定然不会动一下,僵着肩膀这么坐一路,舒服不到哪里去。
喻敛另一只手勾着垂落在胸前的耳机,上半身倾斜,挂在了晏绍耳蜗,舒缓的英文歌从耳机里传出。
两人就这样听着同一首歌,十指紧扣到了目的地下车。
他们在买票时,产生了分歧,晏绍想买科幻片的电影票,他在网上看过点评,评分很不错,但喻敛想看另一个恐怖片。
晏绍看着那阴冷恐怖的海报,犹疑道:“你真的要看这个吗?”
喻敛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于是晏绍没纠结过两秒,就这么没有选择性的同意了。
他们买了票,电影还没开场,喻敛买了盒爆米花给晏绍,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只偶尔吃一两颗。
电影开场前几分钟检票。
晏绍端着大盒的爆米花,跟在喻敛身后。
今天不是节假日,在这个时间点,看电影的人不多,两人很快入了场,他们找到位置坐下,电影院还没完全黑下来。
喻敛又买了可乐,晏绍不喜欢吃碳水饮料,继续吃着自己的爆米花。
两人喜好似乎相反。
“给我吃一个。”喻敛转过头,微张着嘴,示意晏绍拿给他。
晏绍拿了一个爆米花正要往他嘴里塞。
电影院灯暗了,前面的幕布上出现画面,晏绍的手在空中一顿,紧接着,他看到喻敛的头凑过来,咬走了他手上的爆米花,还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晏绍指尖痒痒的。
他们坐在电影院位置的后排,后面没人了,晏绍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热,好在在黑暗的环境下,没人能看见。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目光放在了电影上。
前方幕布上出现一双红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噔噔噔”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医生,结果怎么样?”女人的声音问。
画面缓缓上升,先是女人裸露在外的腿,然后是白色的裙摆,女人的长发垂在胸前,最后是女人那张清秀的脸。
在她旁边的医生道:“你的病情已经康复了……”
一段对话过后,出现了序幕,影片名打在屏幕正中间,带着恐怖的音效——《女子高校xxx》
看恐怖电影的除了晏绍和喻敛,还有一对小情侣,坐在他们的左前侧,一对女生闺蜜,坐在前排,
几个看似是初中的男生。
电影进展到半途,喻敛侧过头,看晏绍看电影看得正认真,他戳了戳他的手臂,“怕吗?”
晏绍眼睛盯着前面的画面,身体往喻敛那边倾斜,听见他的问题,他道:“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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