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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不过几年，又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当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听说这次他血洗冥殿，冥殿殿主在他手下一击都没撑下来！可见这个魔尊有多厉害了。”众人一边感慨魔尊的强大，一边又感到压力。
毕竟魔修强大对于他们正派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真不知道那个殿主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惹的魔尊那么大的火气，居然连他殿中的一个人都不曾留下。”
“还能有什么样的原因？不就是想要篡位成为魔尊吗！换我我也留不下他！”
“可我还听过另一个原因……”一个人突然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凑近了，鬼鬼祟祟的说道。
“什么原因？ ”众人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我听说……是殿主要跟魔尊抢人！”
“什么！？……”
又是一阵惊呼，程岫从众人的不远处走过，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便也没有刻意叫这些弟子，但这群弟子说的话他倒是听得八/九不离十。
这个魔尊的名头他倒是听过，当年他还在为裴然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便听到了魔修换了一个魔尊的消息。
但这个他和并没有什么关系，和裴然更不可能又关联，因此他也就没放下心上。
后来又听说这个魔尊神秘的很，外人连名字都不知道，更多的他也不清楚了，这些年来这位新魔尊也低调的很，谁知道这几天搞出这样大的事情来。
若是如那群小崽子们所说，那个什么什么殿主的，定是惹急了魔尊，才会激起魔尊的滔天怒火。
不过他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都和他云岫仙尊无关，还是寒清殿上的一大堆待处理的事物更为重要。程岫这样想着，一边朝着大殿走去。
距离大殿不远的时候，不出意料的又在大殿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是寇荣。
自从上次二人不欢而散之后，程岫便开始禁止寇荣进入寒清殿，可即使是这样，少年还是没有放弃，每日都会在程岫必经的路段等着他，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
但无论是为了何事，程岫都不想再和他纠缠，于是他手一挥，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
他给自己施了一个隐身的术法，而后从容的从寇荣的身边经过。
他行走间似乎带起了一阵风，少年警觉的皱起了眉头，向看守问道：
“仙尊还没有来吗？”
“回寇师兄，还没有。”
寇荣便不再说话了，可眉间却还是皱成了小山，程岫却全然不在意这些，劲直从少年的身边走过。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大半，他马上就能见到裴然，虽然是在梦里，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程岫激动的了。
以至于他晚间回去的时候，竟没有感受到院子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直到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才陡的感受到了一种异常——房间里此时还有一人正背对着他，见到他回来，便立马转过身来，一双眼望着程岫的视线中像是带着火一般，叫程岫浑身感到不适。
“谁准你随意进本尊的房间的？”他直接呵斥到，丝毫没有给寇荣留情面。
他其实也并没有很讨厌这个少年，只是近日以来寇荣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少年一见到程岫便像见了老鼠的猫，两眼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说清楚，于是他突然问道：
“仙尊有没有听过一个人？”
“谁？”其实程岫根本不想听他的废话，只想他越早说完越早走就好。
而就在寇荣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程岫突然安静了，因为寇荣说的名字是两个字，且是他最熟悉的两个字。
“裴清。”少年一边说一边望着程岫的双眼，但很遗憾，他并没能从少年的眼中看出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程岫只是语气愈发冰冷的回答道：
“不知道。”
而后打开门走进房间里，显然是要请寇荣离开的意思了。
但少年显然贼心不死，不屈不挠的继续说：
“弟子觉得尊者和这个人很像，”一边说他一边观察着程岫的神情。
“例如：相似的性情、一样的左撇子，还有……”
还有一如既往的得裴然的喜欢，这才是他判断的最重要的一点，但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
程岫眼中的闪过一丝冷意，从这一秒开始，他觉得他确实开始讨厌这个人了。
“一样的性情，一样的左撇子？”他冷冷道，“修真界左撇子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只要你觉得像，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是的，可左撇子可以作假，哪怕是性情也可以大变，但裴然的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我只是想对他说几句话！”寇荣没有同程岫争辩，他心中早就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裴清！
程岫强忍着怒意，“说完就走。”
“当年的事，我还年幼，想对他说声抱歉。
离开裴家之后我又去了不少的地方，也想了很多，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不该欺骗他，辜负了他的信任，我真的知道自己已经错了！”
“说完了？”程岫满脸的都是不耐烦，显然不吃寇荣的这套。
少年连忙接着解释：
“……后来我来了玄霜派，有幸被玄霜派收为门下，但我心中依旧放不下当年的那件事。
我发誓，我当年一成为玄霜派的内门弟子之后，就去了裴家，想把你……想把裴清接到玄霜派来，哪怕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过的更好。
可是……
可是等我赶到裴家的时候，却只听到你已经死了的消息……我真的、真的好后悔！如果当年我能早一点去找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就不会死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他死的时候，不过才距寇荣离开不过数月，当时的玄霜派甚至还没开始收弟子，寇荣哪怕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玄霜派，对他来说也无补于事。
只是他这话说的隐晦，听在他人的耳中，不过只是一个长者安慰晚辈罢了。
“所以，能不能再给寇荣一个机会，让寇荣重新回到裴清的身边？”说这话时寇荣的神情已经变得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仿佛这辈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留在程岫的身边，但程岫心中清楚，寇荣并不是舍不得他，而是舍不得他对寇荣的好。
少年在遇见程岫之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每日在众人的嫌弃声中勉强谋生；
离开裴家之后，又回到从前的那种状态；
直到他到了玄霜派，才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居所。
在俗世的时候，他靠着他天真的面容和一张巧嘴生活，而在玄霜派的时候，众人看中的是他的天赋。
只有在裴府的时候，才会有一个半大的少年，诚心诚意、毫无保留的真心对他。
与其说寇荣想要得到他的原谅，不如说少年不过只是想再度得到他无私的好。
可天地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寇荣想要的，他给不起。
“就如你所说的，他已经死了。”寇荣方才说这话的时候，程岫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但寇荣心中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直到程岫说出这晚上的最后一句话，寇荣便知道，自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裴清的身边了。
程岫背过身，背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慢慢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蔓延，很快消失在程岫的耳边。
门在月色中缓缓的关了起来。
第二日的时候，程岫便听到了少年准备回白阳峰的消息。
这样也好，程岫心道，少年在他这边，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教导他，不如回到白阳峰去，想必掌门师兄定十分愿意。
正当他以为少年已经回去的时候，大殿外的看守突然朝他禀报，说寇荣现在就在大殿外，有事想要跟他说。
“何事？”
“回仙尊，据说是和裴然师兄相关的。”
程岫方才还想要拒绝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终于写完了嘤！
第63章 梦中重聚
、梦中重聚
少年被引领着走进了大殿，一抬头，程岫正神色严肃的望着他，少年低头，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程岫挥手，等到旁的弟子都退下了之后，才终于开口问道：
“你知道裴然的事情？”
少年点头，一双深沉的眸子对上了程岫的视线，带着丝程岫他看不懂的意味。
从寇荣跨入大殿中的第一秒起，他就觉得少年身上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如今又看到了少年的神情，程岫这才确信，经过昨晚之后，少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寇荣了。
或者说，现在的寇荣，才是少年真正的模样。
寇荣扯起嘴角，落出来一个程岫看不懂的笑意，用一种叫程岫颇有些不舒服的语气缓缓道：
“我不仅知道裴然现在的下落，我还知道过去的三年里，他究竟在做什么。”
程岫心中颇为惊讶，毕竟这件事情裴然不愿意说，就连他都不太清楚，可一直待在玄霜派的少年却仿佛对裴然的一切了如指掌。
仔细想来不免叫程岫有些心寒。
“你想要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既然少年之前没有告诉他，而现在却突然主动想要对他说，肯定是为了某些条件。而对他来说，早一步赶到裴然的身边，也就少一分危险，所以但凡是少年提出来的条件，只要他能给得起，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将东西送到少年的面前。
谁知少年闻言却只是苦笑一声：“我和……和仙尊的关系已经差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仙尊还愿意听吗？”
“就当本尊欠了你一个人情，往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说一声本尊定会帮你。”
少年也没有应下来，只是眼色更加深沉，直接道：
“裴然现在在魔宫。”
“魔宫？！”程岫的语气顿时紧张了起来，整个人更是因为听到这个不可思的消息，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微微曲起。
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裴然怎么会在魔宫”？而是“魔宫方才才发生了一场混战，若是裴然字啊魔宫，会不会受到了危险”？
他那一秒甚至差点就要站起来立马御剑飞到魔宫去，但这反应很快被他的理智给压了下来，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少年的身上。
“不相信？”少年苦笑着道，“我还有什么要骗你的？”
程岫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仙尊不相信弟子的话，那弟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寇荣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想往外走，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抬腿，就被大殿上的人叫住了。
“你接着说。”
少年收住了即将迈出去的脚，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想必裴然从来没有同仙尊你讲过过去三年的事情吧？”
程岫握住扶手的手掌不由一紧：“这又如何？裴然不想说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寇荣心中闪过一丝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得到这人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自己究竟是有哪一点比不上他？
然而程岫一心只关心裴然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到少年的神色。
“仙尊……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三年里，裴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少年望向程岫的眼神中满是诱惑和……期待。
“本尊等着裴然亲自告诉本尊的那一天！”这句话程岫说的十分坚定，一时间竟忘了伪装成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云岫仙尊。
寇荣一阵恍惚，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少年毅然决然的救下他的模样。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和裴然比起来，他输了，输的彻底。
“他是魔尊。”良久，少年才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垂着眼，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但嘴上的话却依旧没有停下，也不再看程岫的反应，像是在自言自语。
“……三年前的魔修的新的魔尊，就是他，现在他消失了，就定然是回到了魔界，但他回去的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
好像是魔宫的三殿主抢了他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彻底的激怒了他。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玄霜派……”
自然是为了你。但这句话寇荣却没有说出来了。
程岫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欲言又止，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魔尊……魔尊？
裴然就是那个向来魔修新上任的魔尊？
可裴然当初不过只是一个还没有开始修炼的小孩，怎样才会让他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普通的凡人爬到了魔修魔尊的位置？
为什么他当年没有来玄霜派？
为什么他成为魔尊之后，又会以一个弟子的身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直到他想到某一点的时候，整个人仿若坠入了冰窖之中——裴然程岫魔尊之后，自然有千万个机会回裴家。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裴清已经身死的消息了？
自从再次见到裴然之后，程岫便开始有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他原本以为裴清在少年的心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罢了，谁知道裴然在心中竟对裴清有如此之中的眷恋。
外出时不仅化名为“清照”，就连他的本命剑也被命名为“清照”。但凡是修真界中的人都能知道本命法器对于其主人的重要性。
当时知道这一切的程岫心中既欢又喜，可现在，却只剩下了慌乱。
若是裴然知道裴清已经死了，那他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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