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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极度想要师尊永远只能待在自己的身边，但这样的师尊便不是师尊了。
但只要师尊还能接受自己待在他的身边，自己就还有机会。
裴然不断的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终于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弟子知错，只求师尊能不计前嫌，还能让弟子陪在师尊的身边。”他低头对上了程岫无措的视线，一字一句道：
“小然……小然只要能留在师尊的身边就好，真的。”
裴然说完之后，用一种初生的小动物般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程岫，眼中包含了无数的期待。
“师尊，愿意原谅弟子吗？”
程岫怎么都没有想到裴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中，这家伙从来都是手段强硬的人，对于自己看中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弃。
他原本以为按照裴然的性子，自己这辈子都只能被迫留在魔殿，一辈子待在魔宫这个地方，可却没想到……没想到有一天裴然居然会对他道歉，并且准备将他送回玄霜派！
这是程岫哪怕梦里都不会出现的场景！
也正是因为他足够了解裴然，才会知道青年做出这样的决定，究竟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你为什么会这样做？”程岫迎上青年的视线，目光落在了青年的脸上，只见裴然的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太好的样子，眼眶下更是隐隐有一层青紫色的痕迹，显然是这几天休息的不太好。
裴然脸上却一片淡然，仿佛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不过是决定吃什么一样的简单。
“这些天弟子也想了很多，”裴然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暗，深沉的叫程岫看不透里边的情绪。
“清醒过来之后，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反省之后，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多么的糊涂。
但促使弟子做出这个决定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师尊。”
“本尊？”程岫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仔细看去，这份疑惑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知名的喜悦。
裴然郑重的点头，然而他的语气却比他的神情还要严肃，道：
“小然想要师尊高兴。
倘若师尊不高兴，就算是弟子得到了师尊，也不会快乐。
因为师尊的快乐，就是小然的快乐。”
程岫眼中的疑惑被铺天盖地的奇怪情绪所掩盖，他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裴然说着这番话是的模样。
他一脸严肃的开口，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的说出那句话：
师尊的快乐，就是小然的快乐。
一板一眼的语气，却无端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可爱出来，叫唯一见到这一幕的程岫心脏忽然砰砰加速。
程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裴然认真的脸，还是裴然所说的这句话，亦或是二者皆有。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程岫在过去几十年的生活中从未有过的，仿佛有只小鹿在心中乱窜，带起一种令人浑身颤粟的奇妙的感觉。
但哪怕是从前从未接触过，但程岫心中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这种感觉，叫心动。
他对裴然心动了。
“师尊？师尊答应小然吗？”
程岫茫然点头，若是放在从前，裴然说要解开他身上的缚灵术，放他回家的话，他该欣然应下的吧。
只是眼下距他即将离开不过数日，知道这个消息的程岫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他原本是为了躲避被裴然囚/禁/的人生，才会选择这样火急火燎的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中去。
倘若裴然……倘若裴然不再将他囚禁在魔宫之中，那他是不是就不需要回去了？
这个念头突然间从程岫的脑海中窜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如果裴然能改变的话，自己留在这里也不错？
不！程岫猛地醒悟过来，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管裴然怎样，他都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儿回去的。
仅仅只是现在自己便开始犹豫，再待下去，更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
既然越待下去只会让自己越动摇，不如就趁着现在，等到数日之后，自己便一鼓作气回到自己的世界，从此只把裴然当成一场梦！
程岫迷惘的眼中终于慢慢的坚定了起来，只是这一幕一分不差的全落进来裴然的眼中。
“师尊答应弟子了？”裴然惊喜的唤到。
程岫扫过去，只见青年的眼中满是惊喜，但程岫却似乎还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从裴然的眼中一闪而过。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吧，程岫在心中暗道，裴然看起来分明这么开心。
“也就是说师尊答应小然永远留在师尊的身边了？？”裴然喜的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小孩子。
“什么？”程岫迷惑了，不是自己愿意会玄霜派吗？什么时候自己就答应了这件事了？
仔细想想，方才裴然好像是补充过这样的话……
裴然见情势不对立马道：“小然可是亲耳听到师尊说的话了！
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师尊不会让小然失望的是吧？”
说这话时的裴然脸上一扫往日的疲累，眼中仿佛点缀了整片夜空，而这双明亮透彻的眼珠中，只倒映着程序一人。
不知怎的，程岫想拒绝的话分明已经到了嘴边，可他就是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可裴然却还是表情如常的望着他，叫程岫心中一阵巨大的压力。
原本喜悦的氛围像是感受到程岫的情绪，也渐渐的沉静了下来。
良久，裴然终于听到房间中再度响起了程岫的声音。
只是这答案，却并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
“倘若……倘若本尊不能承诺呢？”程岫表情严肃的望着裴然，连带着原本满脸喜色的裴然，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收敛起来。
“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哈……
难不成，是师尊还想以现在这样的方式留在弟子的魔宫吗？”裴然的笑意渐渐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望着裴然脸上的笑容，程岫只觉得后脊发凉——这样的裴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嗯？师尊？”
程岫哪里还敢说不？只要他开口拒绝了裴然，等待着他的，只有这空旷昏暗的魔殿。
“自……自然不会。”程岫回答。
“不会什么？”裴然微微眯起眼，整个人都变得危险起来。
程岫咬牙道：“不会违背你我的誓言的。”
不要相信我。
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直直的落在了裴然的脸上，一刻都不曾放过裴然脸上的表情。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能在青年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怀疑，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心中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
你看，就连裴然都不相信你，所以就算你再一次撒谎了，违背了实验，也不会有什么的。
可事实上，他对着裴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裴然的脸上看到过半分怀疑，哪怕是迟疑。
即使自己撒了这么多次谎，违背了这么多次誓言，可裴然却还是像是初次那般，像幼年时的小裴然那般一如既往的相信且依赖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程岫恨不得立马将自己心中的实话说出来，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裴然，不再隐瞒。
可最终他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朝着裴然微微露出一个带着清冷的笑意。
他轻轻的开口：“本尊当然不会违背我们的誓言。”
不要相信我。
你知道的，不要相信我。
裴然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璀璨的笑意：
“我就知道。
弟子和师尊，要一直在一起。”
~
“这缚灵术又如何解决？”程岫适时的转移话题。
“弟子既然能施展缚灵术，自然也能解，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程岫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关键字，连忙问道。
裴然平静解答道：“是的，大概需要半月的时间。
这半月里，师尊每日服下弟子熬制的灵药，半月之后，缚灵术自然而然也就解开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需要在魔宫待至少半个月，前提自然是他没有离开的话。
这倒是和程岫心中安排的刚好吻合，他原本打算这最后的几天，安稳的陪在裴然的身边度过这最后的时日便好。
若是现在赶回玄霜派，这中间难免有不少的时间会浪费在路程上，再加上初回寒清峰，峰上想必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这样算下来，二人待在一起的世界只会更少。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二人整天的待在一起，只要裴然在他身边，魔宫也好，玄霜派也罢，在哪儿都一样不是吗？
裴然见程岫不说话，脸上渐渐涌上一股犹豫之色，斟酌着开口：“只是这样的话，师尊回玄霜派又要拖上些时日了。
小然自然知道师尊想要快点回去，但毕竟身体……”
“听你的便好。”
裴然未讲完的话消失在空中。
他想过师尊的各种反应，却独独没有想到过这种。
师尊会用一种温顺的语气道：听你的便好。
就好像两个人是相处了多年的伴侣一般。
这样的师尊，他越来越想藏在怀里，只让这人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88章 师尊吃糖
、师尊吃糖
魔殿周围的结界终于被解开了，裴然终于对程岫放心了一般，不再限制程岫的出行。
但程岫却还是只想待在魔殿周围，或者说是，裴然的身边。
禁地内发生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二人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师尊喝药。”裴然手中端进来一碗黑漆漆的药，这药看在程岫的眼中，比毒药还要恐怖。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喝药。
谁能知道修真界中的药真有这么难喝，难喝到想吐这样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自从程岫喝下第一口裴然为他准备的药之后，每每到了喝药的时候，他都无比的渴望剩下的几天能快点过完，好让他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中去，彻底摆脱这药的折磨。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是，这药他还得喝上好几天。
程岫脑筋一转，突然蹦出一个点子，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淡淡的苦味，他微微的耸了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和恐惧。
但很快他便将这情绪收了起来，脸上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
“你放在桌上便好，等本尊看完这些书就来。”
裴然半信半疑：“那药小然就放在这边了。
这药是解开缚灵术唯一的办法，虽然是苦了些，还请师尊能容忍一下。”
程岫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上，闻言只是淡淡的点头。
裴然不放心，可禁地那边，师尊身体的事情还等着他去解决，领走前还不忘再次嘱咐：
“师尊切莫等太久，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程岫淡淡的“嗯”了一身。
裴然这才出了门，等到黑衣青年走了许久，程岫才终于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了那碗药上。
但凡只要这药再甜一点点！他程某人必然一口闷！可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再说了，反正他这些天总是要走的，喝不喝药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他一边在心中安慰，一边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药碗，转身把药倒进了一旁的盆栽里。
然后手上的碗一放，简直完美！
等到裴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程岫依旧轻松的靠在书案旁看书，而药碗依旧摆放在桌上，仿佛和他离去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师尊的药都快凉——”
他话说到一半截然而至，只见药碗中早就空空如也，而听到动静的程岫则是抬起头来，对着他眼角弯弯，一副看戏的模样。
“——弟子还以为等到药凉了，师尊都还不会碰。
倒是弟子小瞧师尊了。”
程岫立马附和：“那自然。”
“师尊这样乖巧，自然要有奖励。”裴然笑的一脸的神秘。
奖励？程岫心中不屑，他又不是小朋友了，喝个药，哪里还要奖励？这说出去他玄霜派云岫仙尊不要面子的吗？
程岫兴致索然，只懒懒的应和了裴然一声，看起来极其敷衍，但裴然却丝毫没有失望的样子，脸上依旧是那副神秘的神情。
“师尊当真不想看看吗？”裴然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
程岫在余光中扫了一眼，似乎是一个红色的长长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没看的太清楚。
“既然师尊不要的话，那还是弟子自己留着吃吧。”裴然的语气中颇为遗憾。
程岫一听到“吃”字瞬间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了裴然的手上，死死的望着裴然举在胸前的“奖品”。
居然是一根冰糖葫芦！
只见冰糖葫芦的糖衣通明剔透，像是在发光，而里面的山楂更是红彤彤的明言，一看便知道这味道定然十分不错！
程岫的双眼就像是小灯泡一样“噌”的亮了起来！
他好久都没有吃冰糖葫芦了！这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
程岫脸上的表情自然全被裴然看在眼中，看的裴然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
“是呢，魔宫中没有凡人的食物，这根糖葫芦可是弟子专程从外边买回来的。”
其实他不光把糖葫芦买回来了，还特意去学了糖葫芦的做法，就为了这段时间师尊能好好吃药。
“只是看来，师尊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真是可惜了……”裴然作势就要去拆包裹着糖葫芦的外衣。
“等等！”
程岫一声惊呼，顿时顺利的吸引住了裴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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