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哲转头望了那人一眼,脸颊红晕手还是老实乖巧的放着,眼睛闭了起来,睫毛轻颤,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陈允哲都能想象到那双眼睛后面的羞涩,歌声流淌了出来,路上的车终于也开始挪动了,这次的酒店离市区比较远,足足开了一个小时,后来季若白忍不住居然就睡着了,季若白是从陈允哲的肩膀上醒过来的,身上还批着他的衣服,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染上了几分。
“我…睡了多久。“季若白声音沙哑,眼神整个都是懵懂的,像极了误入树林的小鹿,看的人心痒痒。
陈允哲顺手把人楼在了怀里,淡淡了说:“不久,大概三十分钟。”
“小王呢?”季若白动了一下,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又躺下了,他今天很累,人肉靠垫真的很不错。
“我让他先回去了,他把房卡给我就走了。”陈允哲把人抱的紧了些:”影帝靠了我这么久,不要给一点补偿吗?“
他的表情看起来真挚极了,人畜无害,口气像今晚吃火锅那么自然。
季若白想了一下,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坐了起来:“什么补偿?”
他脸上还有刚压的红印,皮肤瓷白,眼神全是信任,精心打理的头发被蹭的有些凌乱,一根呆毛直直的立在脑门上,陈允哲抬手把他的碎发抚平,顺手把人板正在自己眼前,他能跟季若白说自己在他睡觉的时候盯他整整半个小时吗?
“我要亲你一下,若白,如果你不舒服可以推开我。”
在某人略带震惊的表情中,陈允哲不由分说的吻上了那唇,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见到他的第一秒开始,车厢里的酒气早就散去,只有淡淡的香熏味萦绕在鼻尖,但现在全部变成了陈允哲的味道,他连香水都略带侵略性,后调是松木的味道,唇齿交缠,陈允哲一寸一寸扫荡城池,季若白退一步,陈允哲就进一步,最后一步一步把季若白压在了后座上,手不安分的开始往衬衣里探去,外套早就被丢在了脚下,等季若白回过神来自己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去了一半,陈允哲的手覆在了腰上,不安分的朝小腹方向游走,季若白挣扎着推了一下陈允哲,对方立马回过神来,把手撑在了座位上,把人圈在了自己怀里,夜色朦胧,有月光洒进来,星星点点落在陈允哲身上。
眼睛里有月光,有季若白,还染上了三分的□□,变得诱人极了。
季若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久,倒是陈允哲先出声。
“若白,对不起。”
开口是道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懊恼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
眼神里明明盛的满满都是喜欢,却还带着怕摔碎的小心。
“允哲哥,你压着我有点痛。”
陈允哲立马坐起来,同样的错误他绝不能犯两次,大大丈夫不忍则乱大谋,用手搓了把脸,车里的暧昧顿时烟消云散,明天季若白还要拍戏,两人还是决定先回酒店。
这是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酒店,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突然被剧组选中,包下了整家酒店,两人偷偷摸摸的回去,倒也没惊动太多人,每一间房都有了安排,整体来说环境也算干净,季若白住的已经是条件最好的一间,要再腾出一间给陈允哲住,怕只能让李导腾房了。
陈允哲环顾四周,突然说:“若白,你不觉得这间房跟咱们第一次录节目的时候住的那件很像。”
确实很像,连床单的消毒水的味道都相差无几。
回忆一时涌现出来,陈允哲突然哼起了歌,季若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和陈允哲一起表演过,叫做《致自己》。
两人都有些倦了,躺在简陋的大床上,房间的天花板上有斑驳的发霉的痕迹,陈允哲突然说:
“我有一个哥哥。”
季若白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有一个哥哥,他在家里的公司上班,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嘲笑我,感情不开窍,还是个小处男。”陈允哲说到后面声音有点低,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父亲是那辈人里非常幸运的一部分,他勤劳踏实,敢冒险,我家的传闻不知道你听过多少,但其实他们都只是正经的生意人而已,我的母亲,是一位裁缝,她会做衣裳,早几年跟着我爸吃过苦,这几年,被我爸宠上天了,每天在家种种花啥的,有时间咱们可以去看看她。”
季若白能够想象陈允哲的家庭,他相貌优越,他的母亲一定是一位温柔的水乡女子,这个家庭用爱给予了陈允哲最大的人生财富。
季若白突然有些羡慕,他羡慕这样无所畏惧,还有这样的坦荡和真诚。
”对了,我哥也想见见你,他总说我是个木鱼脑袋,咱们一起去怼他怎么样。“陈允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自己家里有两只猫,有一只特别粘他,另外一只高冷的不行,这几天写了好多首歌,每一首都想给你听,秋天的时候他妈妈会做青团,还有桂花糕,做出来的不多,主要看家里的桂树开的怎么样,还要早点回去,必须抢在他哥的前头不然上好的桂花糕不知道被他哥用来讨好哪个情人了。
叙事的风格和高中有的一拼。
他每一句都在说跟爱不相关的事,但季若白觉得每一件都在说爱他。
真奇怪,他怎么会在这种平铺直叙又没有任何技巧的语言中突然就感受到了爱。
但爱就实实在在存在啊。
季若白迷糊中好像答应了等到桂花开的时候一定会去拜访他的母亲,去尝尝世界上最好吃的桂花糕,然后就沉沉的睡去。
不得不说,陈允哲还是挺催眠的。
一夜无梦,季若白一早就被叫去拍戏,只留下了陈允哲一个人。
等到中午的时候,剧组远处不知道哪里传出了惊呼声,李导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江晚清早早将消息传了过来:“若白哥,陈允哲今天来了诶。”
奇怪,为什么季若白一点都不惊讶。
李导把人带到他们面前,向主演介绍陈允哲,说到底,写主题曲这个事情,顶多了解一下故事梗概就行,专门到片场看主角的感情戏,怕只有陈允哲做的出来。
李导给陈允哲介绍两位主演,夸赞季若白演技一流,等会就有一场戏,邀请他一起观看,。
陈允哲目不斜视,仿佛季若白只是今天刚见面的商业合作伙伴,礼貌的问好,等到大家视线都到了别处,才慢慢悠悠挪到季若白旁边。
“我没找到自己的内裤,只好穿你的了。”
季若白都能想象到那副骚包的墨镜下有着怎样的轻佻戏谑的眼神,脸腾就红了。
旁边的江晚清什么都没听到,望着陈允哲的衣服看了好久,说道:
“这帅哥的品味果然一样,我前几天还看见若白哥穿这件来着,看来允哲哥也喜欢这个牌子啊。”
季若白望了一眼,这不就是他那件吗?
好在江晚清也没发现些别的,转身准备拍戏去了。
这倒也怪他,把人叫过来,只得捧起剧本,偷偷问道:“你等下有行程吗?”
“小马哥下午的航班,你放心吧。”
长舒了一口气。
远处的场务叫季若白准备了,他起身往片场走去,陈允哲顺势坐在了他的椅子上,顺手把他的杯子拿起来,就着他刚刚喝过的地方,丝毫没有犹豫的喝了一口。
然后吐了出来。
季若白最近有些上火,里面是苦参茶。
季若白转身憋着笑,快步往片场走去。
今天的天气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二十四章
《我和我的夏天》十镜一次。
“action ! ”
江北辰又被打了,身上的伤口不易察觉,这回伤口落在了嘴角,非常打眼,沈微雨一直对班上这个男同学格外关注,她知道那帮人对他做了什么,但是毫无办法,向老师反映也没能从这个倔强的孩子口中问出些什么。
这天下午,江北辰坐在座位上发呆,肋骨被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他还不想这么早回去,一天难得的独处时光,他想久坐一会。
沈微雨回班上拿东西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瘦小的,倔强的江北辰坐在窗户边眼镜望着窗外的樱花树发呆,脸上的伤痕格外明显,江北辰捂着自己的肚子,他很少在旁人面前露出痛苦的模样,想来实在是太痛了,在没有人的地方,像一个独自舔舐自己伤口的小兽,失去的母亲的庇佑,独自长大在充满危险的丛林中。
“你…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打扰到那个人的落寞。
镜头对着季若白。
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慌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立马穿起校服,然后用手捂住伤口。
惊恐,无所适从。
转身就想逃跑,却被生生叫住:“江北辰,我…”
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去,女孩的眼里满是关切“我这里有药,你要不要涂一下,你那里”指了一下江北辰的嘴角,“好像有点严重。”
“咔”
这是两个主角第一次说话,是感情的一个开端,触发另一条感情支线,爱情一定要美,两个主角穿着合身的校服,季若白那张脸,嘴角带着伤,看起来实在太…惹人怜爱了,朴实的校服,养眼的脸蛋,配合着每个人都会经历过的青春,硬生生的拍出了日系纯爱的感觉。
导演很是满意,江晚清还有一些要补拍的镜头,让季若白先去休息了,季若白回到房车里,陈允哲早就坐在沙发上,拿个季若白的剧本在仔细翻看,看到季若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江学长,你好哇。”
季若白还穿着剧里的校服,嘴角的妆还没卸掉,眼神还在戏里,湿漉漉的。
“是你请了大家喝奶茶吗?”
季若白看的人手一杯,一看就是陈允哲的手笔。
“知道你不喜欢喝,给你点了一杯酸奶,你这身上也要长点肉了。”
季若白拿过来,喝了一口,草莓味的,真甜。
“你在这呆这么久真的没事吗?”
校服很小,专门为了季若白订做的,肥大的外套脱下之后白净的衬衣被裁成恰好的大小,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没事。”陈允哲一把把人搂在了怀里,“有句话叫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接着把直接堵上了季若白的唇,吻上满口酸奶的甜。
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个关你什么事啊,但是这种边工作边恋爱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他们俩就在房车里,空间狭小有些逼仄,简直都挪不开身,于是陈允哲只能紧紧抱着季若白,一刻都不曾撒手,吻越来深,季若白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还在想今天的陈允哲怎么格外温柔。
陈允哲到底还是把他放开了,再亲下去两个人今天都不要工作了,季若白察觉到陈允哲的小心翼翼抱着他问:“怎么了?”
“我以前看电影不觉得,现场看了一下,若白,你演的真好,演的我心好疼。”
“那不是我,是江北辰,允哲哥,不是季若白。”
“我知道,我是心疼季若白身体里的江北辰。”
季若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拍过很多戏,出戏,入戏。
大家都说少年影帝,演技一流,入戏最是一绝,任何角色套在他身上,哪个还有丁点季若白的影子。
世人都道那是角色,是剧本,是活在荧幕上的人,好像有另一个人的躯壳,套上去就是角色,摘下来就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可谁知道,那副躯壳脱离下去,对季若白就是活生生剥下一层皮。
因为在季若白心里他们是活的。
季若白和每一个角色共情,那谁来和季若白共情?
陈允哲是第一个。
季若白内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当当,他转过头去亲了陈允哲一口,跟他说:
“我高中用过一个邮箱,名字叫做艺术流浪汉。”
“……”
“如果没有错的话,高中那个跟你聊天的人应该是我。”
陈允哲满是震惊,“所以,是你。”
“那时候你让我学音乐。”
“对,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鼓励的是未来foryoung的主唱啊。”
“天啊,这是真的吗?”陈允哲还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季若白转身爬起来,拿出了电脑,翻出了陈旧的邮箱,点开了那封迟到了很多年的邮件。
“我那时候在拍那部戏,你知道的,对不起骗了你,等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见了。”
陈允哲看着电脑界面,点开了那封邮件,季若白几乎把整个人生倾诉而出。
你好,一时不知道怎么做自我介绍。
其实我叫季若白,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我的母亲是沈若。
说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你给了我这样的勇气。
很抱歉,最开始没有把身份讲明,因为实在对网络世界的善意只能抱有戒心。
我是季若白,很高兴认识你。
落款附上了他的电话号码。
记忆随着邮件来势汹汹,那时候的陈允哲被老爸安排匆匆出国,说是读书,倒不如说是躲债,家里资金链断裂,陈爸不堪重负借了一点高利贷,实在被逼无奈,用尽了最后一滴心血护住了年少的陈允哲。
他本应该读一个商科,却义无反顾选择了音乐,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是季若白让他们俩现在重逢,兜兜转转,谢谢你让我成了我,然后这样的我再和你相遇,我无比感恩。
像是一根若有若无的线,无形之中牵扯着两人,跨越了岁月,又在这世界重逢。
你好哇,陈允哲。
你好哇,季若白。
*
陈允哲要走了,演唱会全国巡演的日期已经确定,排练的事已经迫在眉睫,小马哥把行程发给他,接下来的一个月基本上都是吃人行程,他中间会抽出两天跟季若白拍《寻歌》。季若白下午还有通告,两人在房车里告别。
以前不觉得,至少季若白在拍戏的时候实在不能理解男主角为了和女主见面不惜一切代价,特别是日剧里经典的日剧跑,也像是为了烘托气氛拍的无脑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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