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秋勾着他的手,“跟吧。”
他们小孩玩闹一样叠在一起,像两只冬日的小熊缠在一起去到客厅角落的饮水机。
林疏秋喝了半杯温水,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他舔了舔唇瓣,又被男朋友逮住勾缠着亲了一口。
两只小熊叠在一起又坐回到沙发上,林疏秋窝在男朋友怀里打开电视,又看了眼时间,“要吃晚饭了,你想吃什么?”
君就抱着他轻轻晃着,像是个尽职尽责的舒适躺椅,下巴轻轻扣在他肩窝,“我想吃番茄牛腩面,就我们之前吃的那家店里的。”
“嗯,这个好吃,但我想尝一尝这个鸡丝细面。等下蹭你的面吃。”
他本来以为会听到一句习以为常的“好。”
但身后安静了片刻响起男生的声音,“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蹭。”
林疏秋挑了挑眉,赖在他怀里不动,笑着说,“那我不蹭了。”
他拿着遥控器搜动漫,腰间却一紧,整个人被带着往旁边倒去,很奇怪的,他觉得扑鼻而来的柠檬味是炙热的。
“我亲你也是一样的。”
下一秒唇上一热。
就这点时间里,他们这段时间的亲亲都补了回来了。
房间里的暖气洗澡之前开好了,林疏秋一进去就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睡衣上的恐龙尾巴也惬意地晃了晃,他嘣地一下砸进松软的床里,整个人都往下陷了陷。
他捂着眼睛,看着指缝间溢进来的灯光,听着耳边模糊的水声。身下的床铺柔软,卧室里暖意融融。
环境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个人。
但就因为这个人,这个租房像是有了家的味道,偶尔会察觉到的空虚和孤单也被消解。
这是陪伴带来的感觉。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林疏秋半撑起身子看过去。
一只凶萌凶萌的恐龙走了进来,林疏秋眉眼间盈满笑意,夸赞他,“帅气。”
穿着灰色恐龙睡衣的君就一言不发地扑住他,抱着他在松软的床上滚了几圈。灰色的恐龙把绿色的恐龙抱在怀里,亲昵地蹭着他的脸,“我以前都是在视频里看你穿这件衣服的。”
林疏秋搂着他的腰,眼眸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君就在他唇上啾了啾,“想亲亲抱抱,还有……”他的手往下滑去,抓住了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想揉尾巴。”
他们对视着,互相喜欢的人像是周围有着彼此的磁场,吸引在一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流转的亲密,他们靠得紧密,亲密地说着话。
恋人之间,再无聊的话题也可以说出去趣味来。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君就蹭着他的发顶轻声说,“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林疏秋眼尾晕红,声音也懒懒的,“朕准了。”
君就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拿出一副VR眼镜给他戴上,而后把灯关了,卧室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
冬天,连月光都畏寒地躲了起来,黑暗像墨一样浓重。
这样浓墨似的黑夜里,一点灼人的白光倏然涌现,它变得越来越大,越升越高,像是流星拖着尾巴,在高处绽放开来,现出水母的形状,它在空中游了一会儿才散成细小的微光渐渐消失了。
黑色的夜幕变成了天与海的盛宴。
鲸鱼和飞鸟在一起遨游;云朵柔软蓬松,螃蟹趴在上面耀武耀威;风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小人,经过的时候吹散了一株飘向空中的蒲公英。
这是时间和空间交织的美景,林疏秋看得很入神,星星点点的亮光飘荡在空中,却没有消失。
它们慢慢地组成了一个带着酒窝侧头往这边笑着的男孩。
眉眼熟悉至极。
那是他。
林疏秋没有说话,他枕在男生的手臂上,整个人都被清浅的柠檬味笼罩着。
“秋秋,”他听着男生说,“这是我补给你的烟花。”
林疏秋知道是科技园那一次没有完成的烟花,他微笑着,看着那个定格在眼前的男孩,“谢谢,我很喜欢。”
“是我自己做的,”他带着点求夸奖的语气说,“请了一个朋友教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做这个,”他说着声音变成沙哑,“除了睡觉我都在想你。”
林疏秋耳根发烫,拉着他的手亲了亲,“那真是辛苦啦。我男朋友好棒啊~”他说着在朦胧的光线下,笑意温柔地亲了亲恋人。
呼吸都是甜的。
下一秒就被男生侵/入得更深,柠檬味渐浓。
“秋秋,谢谢你,”亲昵过后,君就摩挲着恋人的脸庞,“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我,我也很抱歉当时转身就走了,那场烟花秀你明明很期待的。”
林疏秋捏着他的脸,“我期待的不是那场烟花秀,我是想和你一起看烟花秀,才生出期待感,我想让你也看到那样好看的烟花……现在我们都看到了。”
君就把他满满当当地抱进怀里,声音像叹息一样轻,“好喜欢你,秋秋。”
林疏秋摸着这只粘人的毛绒恐龙,务必安心地闭上眼睛,“我也好喜欢你。”
朦胧的光下,恋人相拥在一起。
第55章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秋秋。”
年关将近,林疏秋和君就时不时约着出去玩,窝在家里的时候就进行视频通话,恋人们无时无刻不想在一起。
这天,林疏秋窝在吊椅里跟男朋友视频的时候,听到他这样问。
林疏秋懒懒地抱着膝盖,想了想时间,“二十五号回去吧,我妈前两天发消息来问了,本来是想二十八号回去来的,早点就早点吧。”
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号了,君就点了点头,看着他笑了笑,“好想快点开学。”
一整天都可以腻在一起,从早到晚。
林疏秋隔着屏幕点了点他,“很快的了,过年前后几天会没有时间和你视频,年后有时间我们再约出去玩……你们家过年应该会很热闹吧。”
与其说是热闹,不如说是虚与委蛇,大家族牵扯的利益链太过庞大觥筹交错之间都是勾心斗角种种算计。
想到这里君就厌恶地皱了皱眉,又扬起讽刺的笑意,“非常热闹,牛鬼蛇神齐聚一桌,还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上门来拜访。我家人很多,吃年夜饭都跟办小宴席一样。”
林疏秋软声安慰他,“忍耐一下,毕竟一年只有一次。”
他想着有些无可奈何,家庭对大部分人来说是归属,但是一部分的人来说则是束缚,却囿于血缘和养育无法挣脱。
细想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林疏秋打了个哈欠,“明天有时间吗?回家之前出去再玩一次。”
“我们去哪里?”
林疏秋早就有了想法,眼眸弯了起来,“去天使基地吧?你好久没去,他们都想你了。”
君就心里软了软,笑着应下来。
第二天,林疏秋换好了昨晚就挑好的衣服,看着镜子穿着柠檬黄羽绒服围着大红色围巾的清隽男生满意地眯了眯眼,提上给大家准备的小礼物就下楼了。
不出意料地看见了等候在楼下的车子,他走近,就看见车门开了,穿着黑色大衣身高腿长的男生走了下来。
他下意识扬起一个笑,料峭的冬风里都仿佛闻到了沁人的暖香,他们对视着,脸上的笑意温暖明亮。
到了天使基地,刚下车就看见在门口等着的院长,林疏秋连忙下车同她握手,感受到手上温度的时候皱了皱眉,“您在里面等着就行了,来外面吹冷风对身体可不好。”
“没事没事,”院长笑得灿烂,同君就打了个招呼,“我身体还硬朗着呢,就是想在门口接你们,快跟我进去,吹吹暖气。小孩子们都在呢。”
他们到了天使基地的礼堂,是给小孩们做活动表演节目布置的场地,刚到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进去就暖烘烘的,林疏秋刚觉出些热意,脖颈间便一凉,君就把他的围巾取了下来。
院长看到他们的动作,笑着说,“你们感情越来越好了。”
林疏秋笑了笑,“超级好的。”
小孩们没意识他们过来了,围在礼堂中心的桌子边上,兴高采烈地围着老师打打闹闹。
林疏秋环顾四周,“这是要做什么?”
礼堂的布置已经换了,座椅被全数撤了出去,取而代之的布置在墙角的十来张蘑菇桌椅,中间则是小孩们和老师围坐着,看不太清楚在做什么。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一位老师无意间抬头看见了他们,脸上的笑意更深,“小秋老师来了。”
听到这个,穿着冬衣的胖乎乎的小孩子们也不玩闹了,晶亮着黑葡萄似的眼眸看过来,争先恐后地迈着小短腿朝他跑过来,声音清甜,像是十几只小黄鹂在啼叫。
“小秋老师!”
“小秋秋!”
“老师来了!”
“君就哥哥!”
“……”
林疏秋笑意璀璨,快步往前走去,半跪在地上把前面的孩子们拢在怀里,“小秋老师来了,都不要跑了啊。”
他很快就给小萝卜头们包围住,挨个儿摸摸抱抱。
有小孩奶声奶气地跟君就打招呼,“君就哥哥好!”
君就走上前,看着恋人鼓励的目光,伸出手轻轻地小孩柔软的黑发上摸了摸。
软软的,凉凉的。
林疏秋站起身来,把提过来的礼物发给他们,“我和君就哥哥都准备了礼物给你们哦,开心吗?”
异口同声的稚嫩言语响起来,“开心!”
他带着笑分完小礼物,抱起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的芬芬,亲了亲她胖嘟嘟的脸,“你们在这里干嘛呀芬芬?”
芬芬伸手给他看,她的手上沾着白白的面粉,“包饺子——”
林疏秋在孩子们散开之后就看清了桌子上的情况,他抱着芬芬走进,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芬芬会包饺子吗?”
芬芬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下了地凑在桌子旁边,捏着一块饺子皮有模有样地往里塞馅,包的时候脸上都在用着力气,包完之后还是可以辨别得出饺子的形状的。
林疏秋毫不吝啬地夸奖她,“芬芬好厉害啊,可以教我包吗?”
芬芬笑弯了眼,“好呀。”
君就也跟着他们的动作,林疏秋还没包过饺子,但在芬芬的教导以及偷看老师包之下包的渐渐有模有样。
对比之下,君就的就很凄惨了,歪七扭八的还破皮,林疏秋笑他,“你这样……”他手把手地教他包了一个,“再试试。”
看着他们的芬芬对林疏秋说,“小秋老师是妈妈,”林疏秋一愣,看着她指了指君就,“君就哥哥是爸爸。”
她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芬芬是宝宝。”
林疏秋和君就对视一眼,目光柔软,亲了亲芬芬的脸,“好哦,我们的芬芬宝宝~”
他们在天使基地度过了愉快的一天,陪着孩子们玩闹,看着那些天使一样的微笑,像是把心灵都洗涤了一遍。
二十五号,林疏秋收拾了作业衣服和日用品,拉着一个小行李箱上了车,君就本来想来接他,但家里临时有事没办法过来了。
林疏秋坐在出租车上,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难受的程度更甚从前,果然是由奢入俭难。
到了家,林疏秋按了按门铃,开门的人是林晓落,方姨也回家过年了,几十天不见,时间从秋天过渡到冬天,林疏秋看着温婉的女人,不冷不热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妈妈。”
“快进来吧,”林晓落摸了摸他的脸,“路上难受了吧,去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林疏秋点了点头,对着客厅的父子打了声招呼,提着行李箱走到一楼的客卧。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布置也很普通,一张双人床和一套桌椅并一个衣柜,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床上是灰色的床上三件套,也看不出特色,像是宾馆的房间。
林疏秋把行李箱贴着墙放好,林晓落走进来,神情有些忐忑,“秋秋,楼上还空着两间房,你要不要选一套做卧室,按自己的喜好布置?”
林疏秋摆了摆手,“没事妈妈,我一年也住不了几次,上了大学之后能回来的时间肯定更少,不用这么麻烦了,有个房间睡就行了。”
说着他难掩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林晓落见状体贴地退了出去,“好,那你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林疏秋点点头,“好,谢谢妈妈。”
门也被体贴地关上,林疏秋舒了一口气,躺到了床上,身下的触感比租房的床要硬一些,被子也没有租房的松软,更不要说没有自己熟悉的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
他的卧室里,有凌乱的书桌和便利贴,桌子上的抽屉里塞着他喜欢的漫画和书,墙上贴着好看的壁纸,门后面有一个皮卡丘的放置袋,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台灯也是自己挑选的,是一只卧着的麋鹿,暖黄的灯光自鹿角倾泻而出。
到处都留着一个叫“林疏秋”的人生活过的痕迹。
和这里不一样,这里在过年期间作为他的住处,平时也供一些亲戚朋友休息。
他在这个家里,不也正像个客人吗?
家里的生活无聊且乏味,为了避免被发现,林疏秋跟男朋友也不视频了,都是聊天,他一天里很大一部分时间在卧室里消遣,写作业聊天看书看动漫,吃饭的时候才会出去一下,有时候也会去一下小花园透一下气。
一直到二十八号这天,敲门声打破了这几天的宁静,林疏秋在写作业,扬声说,“进来。”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林疏秋觉得奇怪,转回身去看,看到了闻人朝。
他皱了皱眉,视线扫过他手上拿着的试卷,“你来干什么?又是打着教作业的旗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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