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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与好玩(近代现代)——诸事皆宜

时间:2020-08-10 09:36:40  作者:诸事皆宜
  “是吗?”谢沉又问。
  “是,我只是对招新比较严格罢了。”
  陈楠信杨司乐就有鬼了,十分钟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谢沉很平静:“那是我冒昧了。”
  “没事。”杨司乐点头,气恼已经被另一个好消息压下去八成。
  他深呼吸一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宣布!从现在起,2018级作曲1班谢沉,就是我们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行的乐队的一员了,欢迎!”
  当施年提醒自己不要浪费精力的时候,谢沉还没证据和立场去质疑杨司乐的乐队,然而此刻,他也开始怀疑杨司乐根本就是个想拉人一起写社团活动报告混够课程分的骗子。
  他确认道:“……就这样?”
  杨司乐垂眼看着桌上那张简陋的报名表,十分正经地说:“我们对乐队的理解基本一致——”
  在草稿纸的末尾,谢沉写:乐队,先是团队,再是音乐。音乐加上团队,就包括了乐队的全部意义。
  “没必要弄得太复杂,音乐的概念、意义什么的,这些我们背了能有八百遍了,考上这所学校的专业能力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我不担心,毕竟大家还可以一起练习一起进步。”
  “我们乐队能玩到一块儿去,能为同一件事欢呼,才是我的目的。”杨司乐敲了敲课桌,终于对谢沉露出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笑,“敢想敢做敢一起挨骂,对目前的我们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谢沉站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站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亲眼见证了杨司乐的嘴角一点点上扬,尤其他每每说到“大家”、“我们”这种字眼,眼里的兴奋都显出令人惊讶的真诚。
  因此,连带着他都久违地振奋了起来,像第一次偷偷去看live house时那样,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成为其中之一。
  是这儿。他应该在这儿,而不是在钢琴前,学十二音,学调式,学和弦,学不感兴趣的音乐史和创作理论。
  谢沉随意地倚上课桌,也跟着他笑了:“杨司乐,我说真的,你不去国旗下演讲真是屈才了。”
  咔嚓。
  音中没有什么新闻:《对不住了姐妹们!》
  “如题,我爬墙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个谢杨女孩了![图片][图片]还在观望的姐妹别犹豫了,赶快入股!绝对不亏!”
  2L:继续补今天下午嘉年华上的谢杨[图片][图片][图片]
  3L:看完了,角度找得很好,照片非常唯美,楼主也很努力,我相当满意,所以我决定站杨谢。
  4L:羊血+1
  5L:楼主不哭,我跟你一样磕斜阳。
  6L:腐女无不无聊,一打开校内网连着两个贴子都是你们。
  8L:这届高一帅哥好多,我恨我生早了一年。
  12L:Shiniannn 首席,你媳妇儿跟人跑啦!
  13L:说了多少遍,不要Shiniannn本人,你们偏要Shiniannn本人,那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帮你们Shiniannn,好让Shiniannn知道他媳妇儿跟人跑了。
  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该帖收到一次举报。
  举报理由:不实信息、恶意灌水
  证据提交:[图片][图片][图片]一晚上收到一百多条我的消息,已经打扰到了我的正常生活,请管理员尽快封帖。谢谢,辛苦。
  次日早上,九点十分。
  举报反馈:举报失败,未发现有不实信息与恶意灌水等相关情况。本站已于2016年实行学籍实名制,提倡各位同学在遵守讨论区规则的前提下积极交流,并且努力保障各位同学的言论自由。感谢您对网站生态的关注与维护!
  施年睡眼惺忪地读完这段字,注销个人账号,删除网页书签,长按关机,一气呵成。
  滚吧,我维护你,谁他妈来维护我?
  作者有话说:校内网的各位还是too young too naive。
 
 
第6章 讨厌五月的理由
  五月是一年中施年最讨厌的月份。
  拉开窗帘的一瞬间,他就在考虑届时要不要跟班主任请假,说自己家里临时有事,没办法参加周五的德育活动。
  外面太阳大得可怕,鸟都不乐意叫了。他从椅子上的衣服堆里随手翻出一件已经穿了一整个周末的白色T恤套上,准备着手落实这个计划。
  然而,没等他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首席,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起……”
  “起了起了起了起了,别敲了。”
  施年不得不转头去开门:“叫魂呢?”
  门外的男人看他一脸不高兴,打趣道:“哟,施首席今天气色有点差啊,昨晚做噩梦了?”
  “爸,你能不能学点好?”施年绕过他往卫生间走。
  上个月学校电台开了个展示学生才艺的新栏目,第一期是校乐团小提琴首席的独奏,第二期就是他跟谢沉的大提琴钢琴二重奏。
  结果录音当天学校录音室的设备出了点小问题,负责后期的同学周末留校剪干音的时候才发现开头大提琴的独奏有很明显的电流声。为了不影响节目的质量,他火急火燎地带着器材跑到了施年家里,特地找他重录这一段。
  施正国那天凑巧在家改剧本,估计是听见了负责后期的同学老“首席首席”地叫他,也跟着“首席首席”地叫,且一发不可收拾,施年怎么拒绝都没用。
  “很好,今天也没忘记我是你爸。”
  施年无语:“我觉得是你忘了。”
  施正国往他房里瞧了一眼,忍不住啧声道:“才住了两晚上,你这儿又乱得跟个猪窝一样,怪不得你妈老说是我把你带歪了。”
  施年把卫生间门一关,装没听见。
  “儿子,你能不能学点好?”施正国把这话还给他,进去给他顺了顺放在摊开的行李箱上的书和谱子。
  “我认识个男编剧,他跟你一样。上次出去采景,我们正好住一个房间,人家过得那叫一个精致,每天穿的衣服不重样不说,头天晚上洗完澡,他还会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挨个熨好搭配好挂在衣柜里,护完肤喷完香水才睡。”
  施正国一边给他捡衣服一边扬声数落他:“你再看看你,能不能给同性恋群体争口气?”
  施年坐在马桶上,气沉丹田地回答:“不能!”
  上完厕所洗漱好,他刚拉开卫生间门就看见围着围裙的施正国抱着那堆他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经过。
  “稀饭在锅里,自己舀。”施正国拐弯进了厨房。
  施年吓得愣在了原地:“你动我房间里的东西了?!”
  “太乱了,我随手收拾了一下。”施正国扬声说。
  “谁让你收拾的?!”施年后背猛地冒起了冷汗,惊怒道,“我说了多少次,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他三两步冲回房间,连忙上下左右环视一番,观察房内究竟哪里改变了。
  琴和琴弓还在老位置。书和谱子依旧摞在行李箱上,只不过比之前摞得整齐了些。椅子上的衣服不见了,但放在书桌上的黑色笔记本仍好好地停在他醒来时看的那一页。
  他双腿一软,靠在门框上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还记得。
  施正国脱了围裙,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支烟,皱眉望着他的背影:“儿子,我你都信不过吗?”
  施年缓过劲儿来,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度了,扭头尴尬地瞅了施正国一眼:“爸,我刚不是故意吼你的……”
  “我知道。”施正国了然地点头,“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父子间沉默了片刻,施正国从茶几底下随机抽了本杂志读,转移话题道:“星期五晚上你跟我说学校要组织你们去参观省博?”
  “就下周五。”施年答。
  “整个年级都去?”
  “嗯,民乐楼西洋楼全在一个地方。”
  施年抬脚去了厨房,打算吃个早饭平复一下心情。
  “爸,你吃了没,用不用舀你的份?”
  “不用,我吃过了才来叫你的。”
  施年打开橱柜拿碗,手却止不住发抖。
  他顿了顿,用左手掐住右手的虎口,脸上却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把碗放在天然气灶边。
  “省博设计得挺好的,你们学校会选地方。”客厅里的施正国问,“但是为什么要选在五月份去,春游未免也太晚了。”
  “我们哪儿来什么春游。三月要准备春季演奏会,四月有社团嘉年华,五月才轮到这种‘德育活动’。高三成人礼,高二野炊,我们高一就是参观博物馆。”
  “我上大学那会儿统一管这种活动叫联谊,管它去哪儿管它做什么,认识女同学告别单身最重要。”
  施年端着稀饭和一碟泡萝卜走出厨房,坐到桌边开始吃早饭。
  他吹开热气,埋头低声说:“爸,我准备跟班主任请假。”
  施正国嘴里叼着烟,视线离开了手里的杂志:“什么意思?”
  “我不想去,我想在家里练琴。”施年答。
  施正国笑了:“为什么?半期不是过了?我们首席又考了个年级前五,厉害得我这个废物爹都不好意思了。”
  施年咽下一口稀饭,慢吞吞地答:“不为什么。浪费时间。”
  施正国吐了口烟:“儿子,猫猫狗狗至多活十几二十年,人却能活近百年,多出来的时间可不就是拿来浪费的?”
  施年莫名其妙道:“人跟猫猫狗狗一样?有可比性?”
  施正国眯起眼:“吃饭睡觉发|情繁衍,哪里不一样?”
  施年:“哪儿都不一样。猫狗会欣赏艺术吗?会克制自己的本能和兽性吗?有道德约束吗?讲规则秩序吗?”
  施正国又笑了:“猫会在太阳底下打盹,首席你会吗?”
  “……”
  “初中你就不去,上高中了也不去,借这个机会跟同学出去玩儿是好事啊,干嘛总这么抗拒。”
  施年搅着碗里的米:“反正就是不想去。到时候班主任给你打电话你记得帮我圆一下,跟她说我们家里有急事去不成。”
  “没空。”施正国低头看杂志,“我明天要出差去贵州。”
  “那我找我妈咯。”
  “她愿意帮你这个忙我跟你姓。”
  “……爸,四十多岁的人了,要点脸。”
  施正国改口:“这样吧,她要是愿意帮你,我把下个剧本的稿酬分你一半。”
  施年当然知道他妈什么性格,正儿八经说一不二,丁是丁卯是卯的,绝不可能帮他撒谎。
  于是他只好转而威胁道:“爸,你不帮我我下个月就去我妈那边住。”
  施正国摁灭了烟头,附和道:“赞成。我周末终于可以叫外卖不用煮饭了,说不定还能约朋友去山上泡个温泉喝点小酒聊个小天什么的。”
  施年放下汤匙,彻底没了胃口:“我就不懂了,别人的父母都巴不得孩子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哪儿有你这样巴不得孩子出去玩的?”
  “你不就是害怕陌生的环境吗。”施正国抬头正视他,“怕自己迷路,怕自己在人群里忘了同学的脸,怕自己记不住看过的东西,没办法跟同学交流,在他们面前露出马脚。”
  他突然用上了堪称严厉的语气:“你什么都怕,所以你才变得这么焦虑。如果哪天你忘记带手机忘记带你的笔记本,你该怎么活?还不得急死?”
  “我看你现在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健忘症,是惊恐障碍。”施正国把杂志塞回了茶几底下,说,“我不过是给你收拾收拾房间,你就急成了那个样子,要是以后谢——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儿叫谢什么来着?”
  “……谢沉。”
  “哦对,谢沉。要是以后你跟谢沉谈成了,他不经意动了你的东西,我估计你得急到跟他闹分手。扯不扯?”
  “你放一万个心,不会闹分手的,他很懂礼,分得清界线。”施年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实际上都气到咒我俩分手了。”
  “啧,我有这个必要?等你把人追到手再说吧。”
  施正国点燃第二支烟:“小逼崽子,我既当爹又当妈,帮你洗衣做饭叫你起床,好心教育你几句,想让你轻松点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结果还被你反咬一口。”
  施年再哼一次以表不屑:“你都说我不如猫狗了,这叫‘好心教育’?”
  “算了算了,惹不起首席。”施正国摆摆手,“春游你爱去不去吧,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我就当在开会没接到。”
  施年伸长了脖子纠正:“我说了不是春游!”
  “联谊!”施正国也伸长了脖子喊,“联谊行了吧!”
  他低头嘬了口烟,摸着额头暗自苦恼:“你这样的,花上八百辈子考八百个年级前五都追不到人小谢同学,唉,惨。”
  施年:“施正国!我听到了!要你管!”
  施正国:“施年!注意素质!你可是首席!”
  “首席怎么了?首席就不能害怕人群,不能害怕去新地方吗?我上学期期末跟校乐团去青原参加比赛,出去了几天就失眠了几天,你们这种正常人能理解吗?”
  本来施年没想跟施正国严肃地吵这通架,毕竟他们爷儿俩哪回见面不掐几句都不正常。但大抵是因为学校周五的活动安排,再加上大清早的出了收拾房间的插曲,他的惊恐障碍被冷不丁激了出来,现在是真的越说越难受。
  小时候他的健忘症症状还不明显,顶多是比同龄的小孩儿爱动了一点,记性差了一点,方向感差了一点,功课差了一点,以致最初在庆江的医院被误诊成了好动症,补了一年多的锌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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