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迪克和布鲁斯有一个一致的观点，那就是原则这种东西，只要践踏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恐惧自己以后还会继续这么做，直到无法回头。
可是他要如何告诉杰森这些？杰森只有13岁，还是一个充满热忱的小罗宾，他热衷于和蝙蝠侠夜巡，天真的以为只要这么做就可以遏制犯罪。
他还不知道无论是蝙蝠侠的做法，还是夜翼的做法，其实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犯罪依然在继续发生，但他们不能停止努力，否则他们心爱的城市就会坠落的更快。
迪克不忍将这样残酷的事实告知给一个孩子。
而杰森却像是看出了什么，他说：“你和布鲁斯一样，都是那种对自己要求太高，善良过头的人。”
迪克以为杰森不能懂，但杰森一开始就懂，他明白蝙蝠侠以凡人之力去拉一座堕落的城市，即使筋断骨折，也只能使这一切坠落的速度延缓。
这是一条没有未来的路，但杰森从不因此沮丧和悲伤，因为如果没有遇到蝙蝠侠，他也迟早会死在哥谭的某条暗巷中，而现在，他可以跟在自己最敬佩的人身后，与对方一起去做些好事，即使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又如何？
他敬佩布鲁斯，心甘情愿的追随对方的脚步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即使某天死在这条路上，他也无怨无悔。
杰森从沙发底下翻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最里面的袋子拿出一包烟，走到阳台上点燃，熟练地吸了一口。
迪克再次因为杰森目瞪口呆。
“你还会抽烟？”
杰森吐了个烟圈：“别这副表情，哥们，我可是犯罪巷长大的，恶习多得很，原本为了让阿福少长几条皱纹，我已经戒烟了，但你让我很愁，所以让我抽完这根吧。”
吸了几口尼古丁，他回头对迪克打了个响指。
“我估计你这几天也该休息够了，从明天开始就恢复夜巡吧，阿福也说了让我在你这里住几天，所以我暂时给你做一段时间的罗宾，别再表现得像个废物，只是没能拯救一个人而已，做我们这一行遇到这种事的次数还少吗？难过一时可以，再消沉下去的话，那些等着你去救的人怎么办？”
“对了，我只给你在警校请了五天假，明天你该去销假，还有你的房东克兰西已经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给那些关心你的人回个信息吧。”
如果是今天以前看到继承了罗宾名号的杰森吸烟的话，迪克会很不满，甚至是好感值刷刷的降，杰森抽烟的样子就像个小痞子，驾轻就熟的一看就是个老烟枪，可现在迪克能感到杰森正在以其独有的方式推着他回到正轨上。
其实这孩子就是说话不好听，脾气有点冲，心还是不错的。
迪克问杰森：“你在看到我这几天那么糟糕的表现后，还觉得我能拯救谁吗？即使我没有救重磅炸弹。”
“你当然能。”
杰森的语气特别笃定，他摸摸自己的小腹：“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还挺能打的，当初把我打得这里有好几天都疼得要死，能把我打成那样的人可不多，这座城市也需要你，我夜巡这几天还碰到过有人问我夜翼在哪儿呢。”
要不是杰森将自己视为男性，从没把这个迟早都要摘了这个器官当回事的话，迪克那顿打够他记一辈子仇了。
迪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是他几天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
小罗宾有句话说得对，他应该停止消沉，因为还有人需要他，而没能救下重磅炸弹这件事，他也应该去面对，而不是再逃避，消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或许在处理完狼蛛女的事后，他该回一趟哥谭，不仅是把杰森送回去，也是和布鲁斯谈一些事情。
他揉揉鼻子，伸手拿走杰森的烟：“我当时力道是挺重的，我向你道歉，但你别抽烟了，让阿福知道我放任你吸烟的话，他会生气的。”
杰森瞪了这个恩将仇报的人一眼，没再睡沙发，而是躺到了床上，迪克看到他占了房间里唯一的床，很自觉地往沙发走。
杰森抽了一张纸巾揉成团砸他后脑勺上。
“上来，你还是病号，我不能让你睡沙发。”
迪克回头，指指杰森。
杰森对他翻了个白眼：“和犯罪巷的混混睡一张床会弄脏你吗？还是我会像狼蛛女一样扒你衣服？”
杰森今天有点腰酸，他算了下日子，知道这是自己马上就要来例假的征兆，睡沙发有点冷，再着凉的话只会让痛经更严重，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他自己，不然他才不乐意和迪基鸟睡一起呢。
迪克爬回床上，好心提醒杰森：“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以为你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还有你说话的方式得改改，如果不是我让着你，光你提起狼蛛女这件事，就够我再把你揍一顿了。”
杰森刺了他一句“说的好像你这副鬼样子还能打得过我一样”，转身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晚迪克终于没再做噩梦了，所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迪克打算向不知何时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小知更鸟正式道声谢，然后杰森就嫌弃他晨起后的口气，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求一波营养液~
不少人醒来时都有口气啊，所以不太懂那些电影里清晨睡醒时要亲嘴的情侣们，他们到底是多爱对方才下的去嘴咳咳。
小剧场
采访人员：请问迪基鸟先生，杰森搂起来手感如何？
迪克：挺好的，他的腰很软，柔韧性应该很不错。
第三十一章 暖胃的胡萝卜姜汤
迪克销了假, 接受了一通同学和老师的关怀，然后在傍晚收拾了东西，带着杰森搬回自己的公寓。
他去接杰森的时候，杰森居然正趴在桌子边写奥数题, 高高的鼻梁上还架着个防近视的黑框眼镜。
迪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继任者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他曾看过神奇女侠戴黑框眼镜的模样, 与其说是遮掩过于美艳的脸庞, 倒不如说使她看起来更加时髦可爱, 而杰森戴眼镜的模样同样能让人眼前一亮。
他看楞了两秒, 张口说道：“我猜你在学校里一定很受欢迎？很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对吧？”
杰森抬头斜了迪克一眼, 觉得这家伙有点莫名其妙。
小罗宾否认道：“不, 我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已经搬到纽约去了。
顺便一提, 迪克还发现这小子写的题很难，是高中水准的奥数题。
公寓已经接近一周没有人住了，两人还得先搞卫生, 也是在这时候，迪克发现杰森做家务实在很利索, 凡是被小罗宾收拾过的地方，都干净整洁, 物品摆放的更是整整齐齐, 有条有理, 看他做事，绝对是强迫症和洁癖的福音。
听到他的感叹, 杰森皱皱眉头, 淡淡回道：“我记得我之前在安全屋也有打扫过卫生。”
迪克不好意思的抓了把头发：“我当时状态不太好吗, 除了吃就是睡的，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你干了什么。”
杰森哦了一声, 就拿着钱包要出门。
迪克：“你去哪？”
杰森：“买东西。”
本着不能放13岁的、带着丰满的钱包的便宜弟弟一个人在傍晚的布鲁德海文去超市买东西，迪克连忙跟了上去。
两只知更鸟都是跟过管家侠出门采购的，杰森挑选好想要的肉蔬、调料，还购置了电饼铛、饭锅、煎蛋模具等迪克之前没准备过的厨具。
迪克推着推车跟在边上：“这些你都会用？”
倒不是说他觉得杰森不会做饭啦，其实就算不会做饭，布鲁斯也会要求他们至少掌握一种便捷的制作食物的方法，比如布鲁斯就会切菜和水果加沙拉汁去扮，还会热面包和火腿，然后切开面包把火腿塞进去。
迪克最擅长牛奶泡麦片，毕竟他以前和布鲁斯夜巡回家时，正处于生长期还刚刚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男孩总会饿得肚子咕咕叫，然后布鲁斯就教给他如何快速填饱胃的方式。
在来到布鲁德海文后，迪克就靠着牛奶麦片与外卖养活自己。
杰森冷冷的刺了他一句：“我不会用为什么要买？又不是钱多烫手。”
迪克闭嘴了，他觉得杰森的钱包可比他的钱包丰满，里面是厚厚一叠富兰克林不说，居然还躺着一张黑金卡。
要不怎么说老大看着受宠的二胎会心里泛酸呢，迪克当年的月零花是有固定数字的，而杰森却有一张黑金卡，明摆着就是随便小孩刷的架势。
迪克这会儿还不知道杰森除了练习花滑和买书以外，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平时就窝在家里看书写作业，要么就是帮阿福做家务，布鲁斯担忧他社交太少，塞这么一张卡也是让小孩多出去玩玩的意思，然而杰森就算逛艺术展都是一个人去。
除去这些，杰森还买了许多面包，都是价格不贵、量大、便于储存的那种，还有几条毯子，然后他七拐八拐的带着迪克到了布鲁德海文最偏僻的地方，夜翼夜巡时都不会来这里，因为会在这里生活的都是些孤儿与老人，还有布鲁德海文最残破的孤儿院，抢劫犯在这里都捞不到什么油水。
迪克看着杰森将食物和毯子送到孤儿院，突然想起了杰森的出身。
在被布鲁斯收养前，他是一个生活在哥谭最混乱的犯罪巷的流浪儿，兼职扒手，每天大概也是和这些可怜人一样，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看不到未来。
离开那里后，杰森告诉迪克，有些最低级的皮条客会到这里找看起来还行的小孩，将他们控制起来做那种最廉价的x服务者，没什么钱的底层人只要付出很少的金钱和食物就可以去发泄。
还有些人贩子也会到这里物色目标，如果恰好碰上“好货色”的话，就是走大运了。
所以在他代替夜翼夜巡的这几天，他曾经专门去这几个地方将那些皮条客、人贩子都收拾了一顿，但按布鲁德海文犯罪率仅次于哥谭的尿性，犯罪者总会源源不绝的出现，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夜翼以后也能注意下这些人。
迪克认真的回道：“我会的。”
接着迪克就看到杰森笑了起来，明朗而柔软，黄昏时分的昏黄阳光照在他面上，为过于锋利的眉眼添上暖意。
他的声音也很柔软，语气笃定。
“我知道你会的。”
即使他们有过一些不愉快的冲突，即使迪克并不喜欢他，杰森也一直相信夜翼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英雄。
迪克感到受宠若惊，他从没想过即使之前他们相处得那样不愉快，这几天他又一直表现得不太好，可杰森依然表示了他的信任。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信任，他需要有人告诉他“这个城市需要你”以及“我相信你可以做好超级英雄”，即使他从没想过在此时给予他这份信任的却是之前一直和他不对盘的杰森，迪克依然感激。
其实如果这时候迪克问一句“我都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让你给予我这份信任”的话，那他大概会知道杰森曾经很崇拜初代罗宾这件事。
但此时迪克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看着杰森精致的侧脸，犹豫了一阵，问道：“你……对这种事情很熟悉。”
阿福之前给迪克打电话的时候，不仅说过让杰森暂时在迪克这里住一阵，直到阿福搞定布鲁斯，还说过希望迪克能和杰森聊聊，开解一下小罗宾，至少让他回家的时候面对布鲁斯时服个软。
不然他要硬刚，布鲁斯比他更刚，父子俩还真要一直斗下去不成？
然而现在迪克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杰森对x犯罪的反应非常激烈，他又是犯罪巷出身，还有非常出色的外表，他是……受到过类似的伤害吗？
迪克想问，又怕这个问题对杰森来说过线，令他感到不适。
杰森却很坦率的回道：“我的确碰到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有个皮条客想抓我，还有的人想强x我，不过我没让那些人成功过。”
那是杰森开始流浪半年的事情，当时他已经知道有些皮条客和人贩子会在犯罪巷物色下手的对象，所以把自己弄得很难看，比如脸上抹灰什么的，加上瘦的干巴巴的，又是个男孩，行动时也尽量避开那些人，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直到杰森出于好心，将一块饼干分给了一个快饿死的同龄女孩，他们一起行动了几天，后来那个女孩成了犯罪巷某个皮条客最宠的姑娘，其他女孩工作时可能一晚上要接十多个客人，她只要接五六个，然后再照顾好皮条客就行了，杰森不喜欢她讨好皮条客的样子，就没再接近过她。
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带着老亚克，就是那个皮条客到杰森住的垃圾桶，指着杰森说“就是他，他洗干净以后长得比我好看多了，可以卖很多钱。”
女孩话音才落，老亚克就带着几个人朝杰森扑过来，杰森只能跑，他知道自己其实跑不过成年人，就掀开了一个窨井盖跑到下水道里。
那时候他很害怕，那些人为了抓他也跟着到了下水道，杰森知道自己只要被抓到就完了，只能拼了命的跑，但老亚克等人还是离杰森越来越近。
而在拐过一个路口时，杰森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前方看着像是鳄鱼，却直立行走，看起来狰狞恐怖的怪物。
那是杀手鳄，他那时候看起来受伤了，但杰森知道他有杀死自己的能力。
小小的孩子站在那里，以为自己即将死亡，并绝望的认为与其被抓去强x，还不如就死在这里。
可杀手鳄用那双冰冷的、爬行动物特有的竖瞳看了杰森一眼后，只说了一声滚，然后朝着杰森身后走去。
杰森在对方经过身边的时候，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了谢谢，而在他身后，传来那些人死亡前的惨叫，杰森继续朝前逃跑，视线一片模糊，泪水不断滑下。
而在他成为罗宾后，从蝙蝠电脑里知道了杀手鳄不杀小孩子。
如果杀手鳄再犯罪，杰森依然会帮助蝙蝠侠将他送进阿卡姆，可他对杀手鳄的确没有面对其他罪犯时那种“恨之欲其死”的杀意。
杰森没有具体的说这个故事，迪克也只知道杰森经历过强x未遂的事情，但这些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足够可怕了。
这一刻迪克觉得自己理解了杰森面对罪犯时的狠劲从何而来，那些不好的过去给杰森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迪克有点后悔，早知道杰森有过这样糟糕的过去，他就应该对这孩子宽容些，至少在少年泰坦一起行动的那次，他不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严厉的训斥他，还把他打得爬不起来。
23/165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