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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门没有关好，达米安换上了草绿色的连体衣和杰森在床上说话。
杰森在教达米安说英语，指着自己的眼睛，教达米安念“eyes”，达米安眨眨眼睛，馒头一样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脸颊，少年就笑起来。
“face.”
达米安戳戳自己的脸：“饱饱的face.”
接着他又戳戳杰森的脸：“奈吉姆的face.”
杰森看起来很慵懒，看着达米安的眼神又带着温柔，接着他又教了达米安其他五官的英语单词，达米安都学得很快，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点的话，教什么会什么大概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们都是黑发碧眼，现在看过去，反倒让人觉得他们也挺有兄弟相，或者说是父子相。
不对，应该说是母子相？
塔利亚无声失笑，她、杰森、布鲁斯、达米安之间的也是够乱的了，而这段混乱的关系，也是因她的决定才开始的，杰森则是这段关系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他快要死了。
过了一阵，达米安对杰森伸出双手，杰森就将他抱了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走着，哼唱着一首歌。
“He goes where no one has gone
他去向无人到达之地
But always
但终有一日
A hero comes home
英雄会回到故乡……”
知更鸟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朗，带着使人耳朵微微发痒的磁性，唱起歌来动听得不得了，达米安靠在他的怀里，眼睑一垂一垂的，就安宁的睡了过去。
塔利亚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过被母亲抱着哼歌哄睡觉的经历，但她知道对于刺客联盟的继承人来说，达米安现在得到的东西都太过美好和温柔了，按照原计划，他本不该得到这些。
可是现在，达米安在杰森的怀里看起来那么幸福和安宁，杰森将达米安放在床上，提着浴巾走入浴室。
这间卧室是塔利亚与他共有，在修建时，旁边的浴室里的浴池就是可以游泳的大小，一天24小时都有热水在里面。
塔利亚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杰森侧趴在泳池边，双眼微微睁着，眼神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塔利亚时也只是抬抬眼眸，又闭上眼睛。
塔利亚走到他身边，半跪着，用手试探着触碰他的刘海。
“泡太久会头晕的。”
杰森没有拒绝她的触碰，只是轻哼了一声：“我才进来不到10分钟。”
“我知道，只是提醒你。”
塔利亚犹豫了一阵，脱掉鞋子坐在浴池边，脚泡在水里，和杰森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过了一阵，杰森轻声说道：“我现在觉得很奇怪，作为杰森.陶德，我想揍你，甚至是杀了你，但作为奈吉姆……”
作为奈吉姆，他没法对塔利亚下手，思考了大半个月后，杰森无比沮丧的承认了这点。
塔利亚微微惊愕的侧头看他，就发现杰森还是那副只差没化身液体生物的样子，瞧着像是没精打采的大猫。
杰森.陶德的性格也挺猫系的，敏锐、狡黠，呲出獠牙时凶狠、也可以看起来无害慵懒。
“我觉得你是个可耻的小偷，偷走我的记忆，你是个脑子有病的强盗，居然能想到让我生老蝙蝠的孩子，你还是个骗子，用虚假的温情，欺骗我的情感和婚姻。”
杰森鼓了下脸，看起来非常孩子气，让塔利亚在他身上隐约看到了曾经在蝙蝠侠身边叽叽喳喳的知更鸟的痕迹。
“我不对女士口出恶言，但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混蛋。”
说完这些后，杰森又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
塔利亚听着听着，已经露出笑容，她一边听一边点头，认下了杰森给她的任何头衔，又反驳道：“你说错了一点，我对你的感情并不虚假，而是真实的。”
“you are my best love（你是我的挚爱）.”
他们没有再说话，塔利亚俯身想要吻他，却在即将吻上杰森时主动退却，那双碧色眼眸中的神情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了，仿佛随着杰森的复苏，奈吉姆便沉寂下去。
两人回到卧室时还是躺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个达米安，这屋子里唯一无忧无虑的也就这个1岁不到的幼崽了。
“明天我会离开。”
“你要去哪儿？”
奈吉姆回道：“哥谭，我要死了，死前带走小丑是我唯一能为那座城市做的！”
杰森其实也挺无奈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因为他还有太多事情想要做，他想走到蝙蝠侠和夜翼面前质问他们，为何不为他复仇，为何放任小丑依然活着，为何在他死后不到半年，就让新罗宾取代他曾经的位置？
而且他真的很想改变哥谭，使那座城市变得好一些，让那些曾经的受害者们、那些即将遭受到侵害的普通人能够过得好一些，他就是为了这个才追随蝙蝠侠的。
可是现在，他剩下的时间那么少，那就先挑必须要做的事情在死前做完！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不去看望布鲁斯、阿福、迪克的心理准备，因为他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之前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留在达米安身边，等待记忆渐渐恢复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时间，他的身体也不能拖了，再拖下去，他连放火的力气都剩不下。
塔利亚沉默了一阵，回道：“你现在去与找死有什么区别？那些健康的能活蹦乱跳的变种人一起进阿卡姆想要为你报仇，结果要不是蝙蝠侠，他们差点一起死在里面，你现在连枪都握不稳，你能做什么？”
“如果你想要小丑死的话，我会为你杀了他。”
杰森顿住了，他坐起来，看着塔利亚，过了一阵，他的眼中划过不明显的慌乱。
“你认真的？”
塔利亚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是认真的，是什么让你认为，在我已经确认你是我的挚爱，并且和我以夫妻的关系相处这么久以后，我会不为你复仇？”
“只要为了你，吾爱，小丑必死于吾手，所以不要离开，你现在回到哥谭，一旦被发现然后再次死去，只会给你的家人留下又一道伤痕，我请求你，在这最后的时光留在我的身边，我需要你，达米安更需要你。”
他们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达米安这时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两人同时噤声，杰森伸手给达米安拉了下薄毯，看起来有些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为达米安唱的歌是《A Hero Comes Home》，出自《贝奥武夫》，之前在28章中，在哄被吓到的小哈利.奥斯本时也唱过一次。
Just wait
等待吧
Though wide he may roam
尽管他可能流浪徘徊
Always
终有一日
A hero comes home
英雄会回到故乡
He goes where no one has gone
他去向无人到达之地
But always
但终有一日
A hero comes home
英雄会回到故乡
He knows of places unknown
他知晓无人知晓之地
Always
终有一日
A hero comes home
英雄会回到故乡
He goes where no one has gone
他去向无人到达之地
But always
但终有一日
A hero comes home
英雄会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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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哥被说服理由有二
1.他自己是真的虚弱到可能干不掉小丑了，去了的确大概率白送，他也不想让老爷和阿福、迪克再伤心一次；
2.塔利亚说愿意为他杀了小丑，直接形成心灵暴击，让这支泡沫经济的股开始不再虚幻，而且他舍不得达米安也是真的。
第六十五章 那我能见到你吗？能的，我会等着你醒来。
在死前最后一周, 杰森又昏睡了好几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连下床走路都觉得吃力了，幸好他之前没硬要去哥谭, 不然怕是得死在路上。
对于一个人居然可以虚弱到这个程度, 杰森也感觉挺新奇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上次他死的仓促又充满绝望, 这次他却能走的从容一点了。
塔利亚在他醒来后, 立刻赶到了他身边, 并告诉了他另一件事。
“父亲给我和达米安的时间要结束了, 达米安在这一年得到了太多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现在父亲要将达米安放进加速成长的机器里。”
杰森一边听一边点头，嗯，加速成长嘛, 在刺客联盟这种环境里，长得快点也不是坏事。
“父亲还打算用催眠的方式, 让他忘记1岁以前发生的所有事。”
杰森点头的动作停住了，他惊讶道：“你们连自家人的脑子也洗？”
塔利亚认真的回道：“父亲已经放纵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了, 达米安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太柔软, 不利于他成为刺客联盟的继承人。”
杰森：“……你爸还需要继承人？他都活了七百多年了。”
塔利亚沉默两秒, 果断选择转移话题：“你看起来对此并不愤怒？我还以为你会叫嚣着要把达米安带走，绝不让他被洗脑呢。”
杰森耸耸肩：“分情况吧, 如果我能活久点, 那我肯定要带他走, 但现在我要死了，如果他能忘了我, 也是一件好事，这世上又少一个会为我伤心的人了，我很高兴。”
“而且，既然你也是奥古家教育的产物，那达米安未来应该也会变成不错的样子，我是说，至少他能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
至于刺客联盟的继承人这一身份，和杰森本身超级英雄的立场相悖这种事，杰森就更不可能在意了，即使他生育了达米安，他也没有资格要求达米安一定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这就像塔利亚从没要求过杰森和她变成一样的人。
而且更多的事情，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长的命去管了，死到临头除了想开点，他也没别的选择。
“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塔利亚认真的回道：“你说。”
杰森平静的说道：“如果将来，达米安要走上与你不同的道路的话，即使那条道路，和你们为他预设的不同，也请给他一个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更远以后的事情杰森已经管不到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塔利亚要求一个承诺。
塔利亚在思考片刻后，凑到杰森耳边，小声说：“我答应你，如果他想要走别的路，哪怕是得罪父亲，我也会放他离开这里，给他一个自由的机会。”
杰森闻言，闭上眼睛，在塔利亚的肩头轻轻蹭了蹭，说：“谢谢你。”
塔利亚深吸一口气，忍住悲伤，轻轻的回道：“不，是我应该谢谢你，你给了他毫无保留、不求回报的爱，这是我做不到的。”
父母就孩子的问题达成共识，塔利亚再次试探着凑近杰森，想要吻他，杰森怔了怔，这次，他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们恢复记忆后第一个吻，仅仅是唇瓣的摩挲，然后杰森抱住了塔利亚，室内变得安静下来，直到希雅飞进室内，杰森才松开手，对塔利亚露出一个微笑。
他难得坦率道：“虽然开头不太好，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在死亡临近的时候，他展现了少有的坦然，并抛却了因他们之间那段不好的开始而产生的芥蒂。
塔利亚一时间又悲伤又喜悦，她用连自己都感到吃惊的柔软语调说道：“我也是，我爱你，很抱歉我让你承受痛苦与死亡。”
杰森是唯一一个，让她曾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抛下一切，带他去做公路旅行的人，在察觉到这点的时候，连塔利亚自己都感到了惊讶，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将任何人或事放在刺客联盟之前。
杰森的眼中出现笑意，他过去曾被伤害过很多次，而塔利亚却是第一个如此诚恳的向他道歉的人。
“我原谅你。”
塔利亚意识到二代罗宾杰森.陶德可能有着让罪犯胆寒的暴力，但他的骨子里却善良而纯粹，并且有着包容他人的坚强心灵，即使立场不同，也可以去欣赏他人。
他宽恕了她的罪，并给予她爱，这或许也是她最终心甘情愿的栽进这段感情的原因，无关外貌、年龄或者性别，真正吸引她的是杰森的灵魂。
爱称是“饱饱”的1岁幼儿达米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奈吉姆正坐在床边翻一本《君主论》（生命的最后一天也要看书）。
幼儿软软的叫了一声“奈吉姆”，他的保父就放下书，俯身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早上好，饱饱。”
他被抱了起来，换上一身浅橙色有橄榄球图案的连体衣，换了尿布，奈吉姆抱着颠了颠，问了他一个问题。
“饱饱，今天我们一起过圣诞好不好？”
达米安疑惑地歪头：“现在不是冬天，圣诞老人不会工作。”
超级士兵血清使这个孩子拥有很好的记性，他知道节日是一年过一次的，只是上次圣诞时，他们正好在俄罗斯旅行，而俄罗斯并不过圣诞，奈吉姆当时还表达过遗憾呢。
奈吉姆温和的回应：“我知道，但我想今天和你过圣诞，好吗？”
圣诞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以往凯瑟琳再神志不清，在圣诞这天都会坐起来给他弄些吃的，和家人过生日对杰森来说有重要的意义。
如果他现在不带达米安过一次圣诞的话，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世上哪个小孩不喜欢过节日呢？达米安昨天才过完1岁生日，今天能继续过节自然再好不过，他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奈吉姆带着他去吃早餐，给他蒸了嫩滑的水蒸蛋做早饭，接着就带达米安布置室内，比如将塔利亚送过来的小树立起来，在上面挂些装饰。
妆点完室内，厨房里的烤炉发出叮的一声，奈吉姆从那里面端出一盘小甜饼，让他边吃边听《Jingle Bells》，达米安第一次吃到这种小甜饼，嘴巴都被小孩自己塞的鼓鼓的，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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