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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没驾崩(穿越重生)——柚子猫

时间:2020-08-13 08:44:51  作者:柚子猫
  诸鹤骗了他。
  所谓在江北凄苦成长,颠沛流离是假,吃不饱穿不暖是假,受人欺负是假,被先帝发现带回燕都想必也是假。
  一瞬间,晏榕想起了前夜那人明亮的眼睛,那般真切的看着自己,嘴里却全是谎言。
  他在噩梦中的挣扎是真的吗?皱紧眉的痛苦是真的吗?
  还有泛着红的眼角,脆弱的轻哼,微微发抖的身子,或许这些也都是假的,同样也只是为了骗他,或者是——为了引诱他。
  而他竟然真的心软了,相信了,被……诱惑了。
  马车缓缓出了燕都郊外,道路不比之前的平坦宽阔,轻微的颠簸之下,杯中的清茶漫出来些许。
  沈慕之道:“殿下在想什么?”
  晏榕回过神:“你怎么看摄政王这个人?”
  坐在对面的人的神色极少见的乱了一刹,只是晏榕自己也有些心绪不宁,并未注意。
  沈慕之顿了顿,才开口道:“恕臣直言,摄政王此人自负骄矜,奢靡无度,专权独行,难堪大任,不知殿下为何突然问起他?”
  晏榕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旁观者皆清,是他被诸鹤伪装出的脆弱迷惑了心神。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并没有变化,变的是他,是他开始神思不宁,总是犹豫,甚至明明已经在去往江北的路上,却还在为燕都的那个人感到无法克制的愤怒。
  他不应如此。
  不应忘记从小熟读的君子仁礼,心怀天下,近贤远佞,更不该如此轻易就被摄政王的虚情假意引得头晕脑胀。
  摄政王暴虐无常,残害忠臣,为害苍生,留下他必将永远是个祸根。
  晏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端方的模样。
  他开口道:“无碍,只是想起了些事,现下终于有了决断。”
  不同于摄政王前往南疆时的吃喝玩乐,太子殿下的马车避过所有城池乡县,一路急行,不过只二十来天便已到了江北一带。
  来此之前,晏榕与沈慕之已经做足了准备,先从何处着手,如何改善百姓所居,解决水患,控制疫病。
  然而当他们走下马车,放眼望去。
  入目既无饿殍,更无饥荒,田埂中的麦粒虽不比燕都茂盛,却也勉强算得上沉沉压枝。
  长长一队马车早已候在城门口,侍卫们守于车架之前,个个身形矫健,一眼便知是练家子出身。
  一名身着从七品官袍的男子似是已然恭候多时,遥遥便挂满笑容迎上前来,行了大礼:“太子殿下路途奔波,江北总督周成接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晏榕与沈慕之对视一眼:“灾情严重,不必如此大张旗鼓。”
  “太子殿下想必是听了外界的谣传。”
  周成身形肥壮,官袍在身上都走了形。
  他浑身的肉随着笑意一抖一抖,“江北虽有水患,但近来已经好转。殿下您瞧,这不是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晏榕敛起神色:“不止水患,恐怕还有水患引起的饥荒与瘟疫吧?”
  周成的眼睛被横肉挤得只剩一缝,矢口道:“殿下心系江北,实乃百姓之乐!只是据微臣所查,江北并无饥荒瘟疫,殿下定是听了小人的不实之言。”
  此话一出,晏榕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一旁的沈慕之笑了笑:“殿下难得前来江北,总不好空手而归。还望总督带我们四处转转,全当是视察民情了。”
  “这好办!”
  周成眼睛一转,立马应了下来,“只是这天色已晚,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不如微臣先带殿下与沈学士前去鄙府休息,咱们明日再议?”
  江北总督府建得坐北朝南,顺风顺水,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昂首挺立。
  洗尘宴后,府内的侍卫送晏榕与沈慕之回屋休息。
  侍卫刚走,晏榕便一拳重重拍在了桌上:“岂有此理!”
  沈慕之轻声一叹:“殿下息怒,是微臣失算了。”
  “这如何能怪你?”
  晏榕紧拧着眉,“江北的灾民四散奔逃,连燕都都已知晓此事。谁成想这江北总督竟是……竟是这般鱼肉百姓之徒!你注意方才晚宴的食材了么?”
  沈慕之点了下头:“皆乃珍馐,不乏鱼翅熊掌。”
  晏榕:“民间饿殍遍地,孤却在此……”他停了片刻,“真是荒唐!”
  沈慕之道:“殿下有何打算?”
  晏榕深深吸了口气:“敌众我寡,不得不从长计议。先派探子偷偷去查,必要时……”
  “需向摄政王求援。”
  沈慕之不知想起了什么,垂了垂眼,才接着道,“殿下,若我们情况危急,为了不落口实,摄政王必将派人前来。”
  晏榕紧抿着唇,微顿了顿:“孤明白。”
  夜凉如水。
  晏榕在床上辗转几许,却依旧无法入眠。
  脑中转而是哭嚎震天的灾民,转而是周成满是横肉的脸——到了最后,定格的却是远在燕都的那个人。
  就像沈慕之所说的那样……
  不,或许,就算不是为了口实,以他对自己的感情,恐怕也会来的。
  晏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陡然间一股恨意涌了上来。
  不是对诸鹤的,是对自己的。
  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才会被困囹圄,才会无法违抗遗诏之命,才会屈于摄政王,甚至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得不去求他。
  各种情绪在晏榕脑海中冲突交融,撞得他了无睡意,推开屋门,想去庭院随意走走。
  已经入了后半夜,江北总督府内一片安静,就连打更的下人都了无踪迹。
  临江飒飒的晚风将晏榕刮得无比清醒。
  他在院中站了许久,正要回屋,却听到院外隔着漆石拱门传来一阵放轻的脚步声与灯笼的光亮。
  是值夜的侍卫。
  晏榕下意识向拱门后靠了靠,遮住了身形。
  一左一右两人走的近了,便隐约传来细碎的话音。
  “方才宴席正中座位的便是太子殿下?我没看清长相,真如市井传的那般容貌举世无双?”
  “我也没机会近跟前去,不过比起太子,我更希望摄政王来。”
  “为啥?”
  “嘿,别说你没听过摄政王和先帝的风流事儿?我真想看看能让先帝十几年都不腻的人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连肌肤都跟水做似的。”
  “还有这事!?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正常,十多年了。据说摄政王才是真正的绝艳天下,上先帝床的时候才十二三岁,从此宠冠这么多年,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直步青云?我跟你说,坊间都传他是无双的名器,让人一进去就不想出……”
  脚步声渐渐远了。
  灯笼昏黄的余光也散了开去。
  晏榕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仿佛神思都出了窍,连眼神都居无定所。
  他努力攥紧每一根手指,想让自己将思绪重新拉扯回来。
  可是没有用。
  他无法不去想脑海中诸鹤的那副好样貌,无法不去想他那颗泪痣,无法不去想他的父皇——
  一瞬间,他甚至不能控制的想起了自己曾经被诸鹤骗着看到的那本春宫图集。
  那上面的一对男子姿态放荡,尽情交合,尤其被压在下面的身形显然更为纤细,轻仰着头,唇畔微开,表情说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
  诸鹤……也是这样伺候他父皇的么?
 
 
第27章 
  每一张图集画册上的人, 每一个不同的姿势, 每一种表情,仿佛在一瞬间都描摹上诸鹤那张漂亮的脸,在晏榕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镌刻,烙得他连指尖都热得发烫。
  月色微凉。
  拱门外的回廊尽头终于消弭了最后一丝声音。
  晏榕强迫自己闭了闭眼,正要回屋, 便听身后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许久不见。”
  那声音像是被月光洗过, 幽静而平和,却又透着种毫无人间烟火气的凉意。
  他甚至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就像是这个人已经在此等候他多时,此时见他要走, 才出声一般。
  晏榕蹙了蹙眉,转过身去。
  在寂静的夜色之中, 一袭白袍的僧人就站在不远处的芭蕉叶下。
  那僧人眉目生得十分俊秀, 看不出年纪,只觉得异乎寻常的年轻,身上的白袍绣满暗金的经文,眉间一点朱砂红得无比夺眼, 像是渗出的血。
  他向晏榕行了个佛礼,朗声道:“小僧相锦, 见过殿下。”
  晏榕一愣。
  先帝在位时, 曾有一名姓相的高僧预言有乱星降世, 祸乱朝纲, 先帝听后大怒,将这名高僧扣入御花园旁的万楼阁中,一关便是数十年。
  彼时晏榕还小,只依稀听过宫中传言,后来此事便在宫中成了禁忌,随先帝仙逝一并埋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数十年过去……这人竟依旧如此年轻。
  晏榕眉目微敛:“你是……”
  相锦似是一眼便看穿了晏榕的想法:“殿下,先帝驾崩,小僧与他之间约定已破,自不必继续留在宫中。”
  宗帝与相锦间具体发生过何事已无人知晓,晏榕便不再问:“大师缘何在此?”
  “佛缘在此,吾自来此。”
  相锦叩了个佛礼,“太子殿下将为天下之主,不应神思不定,郁郁不安,容小僧多问一句,殿下可是因方才走过那二人烦忧?”
  晏榕一顿:“你听到了?”
  相锦仿若没看到面前人眼中的杀意,平和道:“天下悠悠之口,殿下如何堵得过来。”
  晏榕声音冷了几分:“那孤当如何?”
  相锦道:“殿下为何因摄政王而忧?”
  晏榕道:“摄政王性情无常,屠戮百姓,拥兵自重,孤如何不忧。”
  相锦看了看晏榕:“若是因此,殿下便该恼恨摄政王,而非如今这般。”
  晏榕:“孤如何?”
  相锦道:“面色惶然,心有不虞。殿下,您为何因摄政王与您父皇之间的关系而困扰,您感到愤怒、忧虑、心思不宁、还是嫉妒?”
  还是……嫉妒?
  最后的两个字像是一柄直直剜肉剔骨的刀柄,将他久久无法见天日的阴暗心思剖了个透彻。
  晏榕猛地一怔,怒道:“大胆!”
  相锦面上并未出现任何惧色,十分平和:“出言无忌,若殿下不喜,小僧这便告辞。”
  晏榕怒意汹涌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抿紧唇,唇缝绷成一条泛白直线。
  不知是心中的情绪压了太久,还是除面前这无喜无悲之人再无人可说。
  晏榕袖中的五指紧紧攥起,听了许久,突然道:“好……若孤的确嫉妒,又当如何?”
  此话刚一出口,晏榕便后悔了。
  他正要将方才那句话掩饰过去,相锦却已开口:“殿下可愿为了摄政王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利?”
  晏榕没能及时将话收回去已经后悔不迭:“孤当然不愿!”
  相锦道:“甚好,那就将摄政王拉下高台,砍去双翼,遮住眼睛,囚于金笼。让他与外界彻底脱离,只因你的赐予而悲欢喜怒,只因你而愉悦或痛苦——这是先帝都从未享有过的,殿下想要么?”
  晏榕一怔,像是听到了完全无法理解的字句,猛然后退了一步:“你胡说什么?!”
  相锦眉目间皆是平静,仿佛说得不过是今日的粗茶淡饭:“殿下若是不想,自当小僧诳语便是。”
  先帝在位之时,相锦的名字便是宫中莫大的忌讳,连晏榕也只是偶然听闻,从未见过真人。
  在角落流传的话语里,这位相先生但凡卜算,结果总是分毫不离。
  可……
  晏榕拧眉:“你与摄政王不睦?”
  相锦垂下的眼眸中情绪一闪而过,摇头道:“并无。”
  晏榕:“我未曾见过你,又如何信你真是父皇所关押的那位高僧?”
  相锦唇角挑起一个很淡薄的弧:“殿下可拿小僧画像去宫中比对一二。”
  晏榕狠狠咬了咬牙:“那你可知,你话中之词绝非君子所为。出家人如此狂言,怕是不妥!”
  “君子?”
  相锦执礼,朝晏榕完了弯身,“殿下,世上君子虽由他人评说。可名利爱憎,心之所向,皆非君子之行可蔽,欲壑难填,不可终日,您又可会后悔?”
  晏榕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重新看向对面的白衣僧人:“你为何要告诉孤这些?”
  相锦神色清幽,双手合十:“小僧曾应允先帝,为殿下扫除障碍。如今殿下既为摄政王忧心费神,吾自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晏榕道:“你如何助我?
  “殿下手中没有兵权,小僧愿替殿下游说四方,使各地诸侯与附庸小国谴兵前来,逼摄政王退位。”
  相锦道,“摄政王一旦退位,自当任由殿下摆布。殿下以为如何?”
  晏榕神色沉了沉,开口道:“大师想法的确周全,但是不必了。”
  相锦面色不变,眸光却微微一凝。
  正待说话,却听晏榕继续道:“大历疆土之上不可动用私兵,更忌引入他国兵将。”
  晏榕微停了停,礼貌的朝相锦拱了拱手:“至于有关摄政王……孤会仔细衡量大师的意见,谢谢您。”
  相锦:“……”
  一丝极薄的怒意从相锦眼中一闪而过,却被他飞快的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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